慕辞凝眉：“我和他见不着。”
纪堂桓笑笑：“去见见吧，就算是为了心脏。”
慕辞丢下烟灰缸，说好。
她错身去主卧换衣服，到房间给纪修年打了好几个电话，对面一直没人接。
慕辞顿了顿，没再打，换了衣服出来：“走吧。”
纪堂桓嗯了一声，错开身让慕辞出去。
慕辞扫了眼别墅，餐桌那还有她做了但是没吃的土豆丝，不是酸辣的，是家常酱油味的。
她收回眼，抬脚出去。
纪堂桓和她上了一辆车，俩人坐在后面，慕辞往角落里缩了缩，看着窗外什么都没说。
“你刚才进房间是不是给小叔打电话呢。”
慕辞嗯了一声。
“没接吧。”
慕辞又恩了一声，接着笑笑，看他：“他和沈雪在一起呢，没时间接我电话很正常。”
纪堂桓笑笑：“不是，是因为沈雪给他下药了。”
慕辞怔了下，无话可说。
“你不问为什么给他下药？”
“因为她知道野路子的事了，不想让他掺和？”
纪堂桓惊讶了一瞬。
慕辞叹了口气。
沈雪这么喜欢他，肯定不会让他为了不相干的人做什么危险的事。
但……纪修年应该不会骗她，除非他说想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是假的。
慕辞心口微微泛起了点波澜。
她没会错意，纪修年的心真的是掰成了两半。
一大大半是沈雪，月牙状的一丁点，真的刻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然，他不会不计较深海传闻里说的绿帽子，也不会让自己给他生孩子，更不会说出那种话。
那种很认真的“只要你乖，我什么都给你。”
慕辞按了按突突狂跳的太阳穴，脑中想起了沈雪在香樟路说的那句。
“修年什么都依我。”
纪修年对喜欢的人应该属于千依百顺类型的。
所以，他一定会给自己心脏，不管是因为什么，这次一定会给。
慕辞心里安定了些，合眼休息。
纪堂桓看了眼她的侧脸，微微探了身子。
慕辞瞬间睁眼，皱眉看他：“你干什么？”说完对着已经凑近的纪堂桓推了
一把。
纪堂桓失笑：“我只是看你睡着了，想帮你关上窗户。”
慕辞怔了怔，知道自己小人了，低声说了句抱歉。
纪堂桓笑笑：“没关系。”
无话可说，安静一直维持到老宅门口。
慕辞解安全带下车，在门口被拽住。
纪堂桓的手很紧：“我爷爷不是个善类，你跟他说话，一定要小心点。”
慕辞点头，将手抽回来，说谢谢，接着转头进去，在门口被迎进了书房。
老爷子背对着她，慕辞看着他笼罩在黑暗中的背影没吱声。
半响后，椅子自己转了过来。
“坐。”
慕辞从善如流的坐下。
老爷子笑笑：“你倒是个胆大的。”
慕辞撩了撩长发，笑的坦然：“沈雪这么喜欢纪修年，最多舍得让他睡一天，再多了，她舍不得，只要纪修年醒，就会知道我被你带走了，所以，你不会对我做什么。”
老爷子挑眉：“真聪明。”
慕辞也跟着挑眉：“还行。”
“几岁了？”
“二十一。”
老爷子顿了顿：“年龄真小。”
慕辞：“还行。”
“晚上住这吧，你和沈雪，总得有一个人住这里，修年才会跟我好好谈谈。”
慕辞抿唇：“谈什么？”
“谈纪家。”
慕辞长出口气，不好意思的说：“我以为谈的是心脏呢。”
老爷子嗤笑一声：“也包括你想要的，不值钱的心脏。”
慕辞食指微蜷，想开口说些什么，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是纪修年的。
慕辞抿唇，接了。
“你在老宅？”
慕辞嗯了一声。
“去我房间等着，我等会去接你。”
慕辞说好。
她挂了电话后看向老爷子：“我真的只想要个心脏，剩的都跟我没关系，所以，请您以后别再把我和沈雪的名字放在一起。”
慕辞说完起身开门。
老爷子在她身后开口：“真的只想要个心脏？”
慕辞回头，侧脸看他，眼睛最先定格的是一双皮鞋。
棕色的，皮革有些年岁了，但打理的很仔细
，而且最重要的是，下面的纹路应该和别墅二楼的那个照片中踩在纪修年脸上的狰狞纹路一样。
她微微怔了下，接着笑了：“骗你的。”
老爷子挑眉。
慕辞是存心的，反正这人面兽心的老东西没几天好活了。
她咧嘴：“我喜欢纪修年，也喜欢纪堂桓，等你断气了，谁娶我，我就嫁给谁，让你们纪家，纪太太的位子前，最好是前后两任，都刻上我的名字，写的是，高中勉强算毕业，慕献言外头生的女儿，出身下贱的什么都不是的，慕辞的名字。”
慕辞还想说，你赶紧断气吧，老不死的，但最后没说出口，砰的一声甩了门，扭头上楼。
慕辞带孩子习惯了，凶巴巴的时候多，温柔的时候少，但并不妨碍她很爱他们，也不妨碍她看不得孩子受罪。
这会就是，她恨不得现在给他几个大耳瓜子。
家暴到自己儿子头上了，真不是个东西。
慕辞回到纪修年房间长出口气，接着蹲下，抱着膝盖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泛着鱼肚白的外面传来响动，伴随着微薄的哀嚎声，老宅里闹起来了。
慕辞站在窗户边往下瞧，看见满院子的黑衣大汉夹杂着医生往院子里奔。
再接着是警报声，响遍了整个老宅。
慕辞心口缩了缩，说不清什么滋味，就是觉得好像出了点不好的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声声的，声音很清脆，像是夹携了夺命的怨灵，接着门把手被拧动。
慕辞心口微缩，进来时她把房门反锁了。
门接着被拧，纪修年的声音很轻：“慕辞，开门。”
慕辞长出口气，戒备的身子放松下来。
她跑过去开门，想蹦到他怀里，却敏锐的闻到了血腥气。
她怔了怔，原地没动，脑袋垂下，看见纪修年裤脚上飞溅而出的斑驳血迹，这明显是别人的血。
纪修年从怀里掏了根烟，语气很淡：“走吧，带你回家。”
慕辞怔愣的点头说好。
纪修年单手插兜，单手掐着没点的烟，在前面慢腾腾的走。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韩敏哭天喊地的扑了过来，拎着手里的花瓶对着纪修年就要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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