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缜抬首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沈安娴,心中困惑。
她不是喜欢许锐城吗?
他虽然极少关注村里的事情,可也知道沈安娴先前总追着许锐城的屁股后头跑。
沈安娴和许锐城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原因好像是沈安娴的父亲当年为救溺水的许锐城,在海里耗尽了体力没能从海里上来。
许锐城的爷爷为了报答沈父的救命之恩,便定下了两家的婚事。
而沈安娴喜欢许锐城在青山渔村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此时见沈安娴半点儿都没有因为嫁的人是他而不甘,就算真的是被杨大妞设计的,可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沈安娴将碗洗净,抬头就见楚缜在看她,她便冲着楚缜扬起一抹清浅的笑。
楚缜更看不懂沈安娴了,而她那抹温柔的笑,却让他一时无所适从,“我……我下海了。”
楚缜丢下一句话,匆匆的拿起挂在院中的水壶等物便急急地出门。
沈安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楚缜现在就算喜欢沈珍珠又如何?
她早晚会让楚缜认清沈珍珠是什么样的人!
她也不会再让沈珍珠和许锐城这对渣男贱女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到那个害自己和楚缜惨死的女人,沈安娴抿了抿唇,捏着碗沿的手骨节泛白。
沈安娴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恨意,连连地深呼吸,这才压下胸口翻腾而起的恨意。
从厨房出来,看着昨日婚礼后凌乱的院子,沈安娴拿起扫把开始扫地,看着小院的破败,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想法子赚钱。
楚缜这人的命里是带财的,只是前世遇上她这么一个蠢货,否则楚缜前世都能当首富了。
青山渔村靠海,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如今的交通不发达,内陆的人几乎吃不上海鲜,但其实很多海鲜都可以制成干货,不管是批发或是零售,这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如今村里人的想法简单,只要饿不死,赚不赚钱都无所谓,所以青山渔村如今除了干虾米外,并没有其它海产品的干货出售,但她如果能做大做成,那可是能带动整个村子的能赚钱的,这些都得慢慢盘算,她也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来。
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启动资金,如今还是得抓紧搞到第一桶金才是最重要的。
“吱呀!”院门的竹篱笆被人推开,进来的人四处打量了起来,直接踢倒了院中的一桶水。
沈安娴握着扫把的手一顿,回身就看到年轻了二十岁的沈珍珠站在了院门口,得意洋洋地看着沈安娴,“沈安娴,嫁给穷光蛋的感觉如何?啧啧啧……我早就警告过你,锐城哥是我的!”
沈珍珠进院子的时候,看到门口的那桶水时,当即心生一计。
今天,她可是穿了她新买的衣裳,特地打扮过后才来炫耀的。
若是一会儿……
然而,沈珍珠还没来得及得意,就惊叫了一声。
只见沈安娴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她的手里拿着竹削制成的扫把,猛得扫向地面上的水花,混着泥的污水当即飞溅而起。
沈珍珠避让不及,飞溅而起混着泥的污水像是长了眼一般,全落在沈珍珠的身上。
竹削制成的扫把更是每一下都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小腿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但沈安娴根本就没有停止的打算,似是要将地上的泥水全打在她身上。
“沈安娴,你疯了吗?”沈珍珠大叫道,她确实是打算把自己的身上弄脏,到时候嚷起来的时候,大家就能更确定她是被欺负的一方。
可,沈安娴好似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般,故意将泥水弄到她的身上。
沈安娴将扫帚往地上一杵,一手插着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珍珠,“堂姐,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沈珍珠面色一变,眼角余光扫到村里一些最好传闲话的八婆正往楚缜的小院走来,沈珍珠当即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张嘴便大声的控诉沈安娴,“呜呜呜……安娴,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楚缜定婚的人是我,昨天也是我跟楚缜结婚,你怎么能把我打晕关进柴房,代替我嫁给楚缜。”
沈珍珠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的一番话,惊起波涛骇浪。
而路过的八卦群体一听有八卦,当即停下脚步,聚到了门口。
“珍珠,你这是咋了?”有好事的大婶问道。
沈珍珠勾了勾唇,她要的就是等人问。
“咦……安娴咋在这儿啊?”
沈珍珠期期艾艾地看着那大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无法言语一样。
“沈安娴你个杀千刀的扫把星、赔钱货,连你堂姐的婚事都敢抢,我们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丧天良的东西,当初就该把你按粪坑里淹死,也省得让你祸害家里。”沈安娴的奶奶杨大妞冲进了院子,举着手便要往沈安娴的身上招呼。
沈安娴的眸光一凛,伸手截住杨大妞往她身上招呼的手,“奶奶,你这是想干嘛?难道不是你逼我嫁给楚缜的吗?堂姐不是说楚缜太穷,配不上她吗?难道不是奶在我的水里下药,硬把我送到楚缜家里来的吗?”
众人听到沈安娴的逼问,脸色都变了变。
楚缜家里确实穷,而杨大妞一直也都嫌弃楚缜条件不好,配不上沈珍珠。
当初,他们得知沈老头给沈珍珠定了楚缜这门亲时,大家也是不信的,但后来彩礼等物,全部都送到了杨大妞家里,又看着婚礼的日子都定下了,连带着昨天也把婚礼办了。
村里人当时还奇怪,杨大妞这么势力的人是怎么瞧上楚缜的?
可此时,看到是沈安娴嫁给了楚缜,再加上沈安娴的控诉,已经有半数人都信了。
“我呸……你把珍珠打晕的地候,刚好被国栋看到了,你还想狡辩。”
杨大妞这话一出,沈珍珠被吓得赶紧伸手扯了扯杨大妞的袖子。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沈国栋看到沈安娴把沈珍珠打晕,沈国栋能不干点啥?
谁不知道沈国栋那个混子,混起来连他爸妈都打,但是宝贝沈珍珠那就跟宝贝自己的眼珠子似的,看到沈安娴把沈珍珠打晕,沈国栋不得把沈安娴的脑袋打爆?
“堂妹穿着我的喜服,我哥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没发现……”沈珍珠赶紧的解释。
但话还没有说完,沈珍珠就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对劲。
她的话,已经让人生出了误会。
背影像是沈珍珠打了沈安娴,但是沈国栋什么也没做。
这不就表明了沈安娴以前在家的时候,他们兄妹俩想打就打,根本就不会拦着。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沈珍珠急忙想解释。
但见围观的大婶们看她的脸色都不太友好,沈珍珠这心里又忍不住暗怪杨大妞,没事提什么沈国栋看到她被打,如果不是杨大妞的话,也不至于陷于两难之地。
“国栋会打安娴,那也是安娴欺负珍珠,不然的话,国栋才不管她!”杨大妞也反应了过来,忙喊道。
只不过,她这一喊,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安娴看着她们祖孙俩一唱一和的,只是勾了勾唇,“堂姐这是新衣服吧,之前看你都舍不得穿,今天怎么舍得拿出来了?”
沈珍珠闻言,怒不可遏。
这身衣服她一直都不舍得拿出来穿,今天为了来沈安娴的面前炫耀,再加上沈安娴这人蠢得很,到时她把自己弄得狼狈一些,那么大家自然的也就更加同情她。
可是,沈安娴突然提到她的衣服,大家的视线也落在沈珍珠的身上。
沈珍珠也就只是身前脏了一片,但后背却是干干净净,而且是不是新衣服,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堂姐看起来也不是很伤心啊,说我抢了你的婚事,你还有心情打扮自己,可见堂姐的心里也挺高兴的啊!毕竟……”沈安娴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毕竟什么啊?”有人见沈安娴话说一半,当即便不满地喊道。
沈安娴将手支在扫帚上,只是笑看着沈珍珠和杨大妞。
祖孙俩被沈安娴这么看着,也是一阵的心虚。
“还能是什么?你们忘记了安娴原本的定亲的对象是谁了啊?”
“许锐城啊,他是不是快当干部了?”
“可不,安娴先前总追着许锐城的屁股后头跑,突然打晕沈珍珠嫁给楚缜,你觉得这合理吗?”
“难不成真是沈珍珠设计的啊?为了嫁给许锐城?”
几个妇女说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好像是发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
原本喜欢许锐城的沈安娴,设计把自己嫁给楚缜,这怎么看这件事情都透着蹊跷。
沈珍珠蹙着眉,紧咬着下唇,想不明白沈安娴那个蠢货怎么突然就变聪明了。
她原以为,沈安娴在发现自己被嫁给楚缜的时候,肯定会大吵大闹,到时她再装成受害者出现,指责沈安娴抢了她的婚事。
就沈安娴那白痴自然会乖乖认下,而楚缜在得知这些的时候,也会厌恶沈安娴,到时候她便可以……
可是,沈安娴就好像突然学聪明了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你们说,这事情跟许家有没有关系?许锐城看着好像不太喜欢安娴的样子,这会不会是许锐城跟沈珍珠的计谋?”人群中有人突然出声问道。
沈珍珠和许锐城初中同学,俩人平时可没少一起走,相比起沈安娴,他们觉得许锐城更喜欢沈珍珠。
人群中,许锐城的母亲姚香菊听到众人的议论,一想到许锐城马上就要升村干部了,这个时候,若是因为沈家的事情,害得许锐城的名声,姚香菊就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沈珍珠这个蠢货,当时不是信誓旦旦的说过,绝对会让沈安娴背上这口黑锅的吗?
结果,现在反倒是被沈安娴三言两语的,就将矛头指向了沈珍珠。
“你们少胡咧咧,我们锐城那可是大学生,就安娴这个儿媳妇我都瞧不上了,更别说沈珍珠,如果不是我公爹非得定这门亲,我们许家才不会让沈家这种破落户的女儿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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