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歌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没兴致，不如我们南越。”
醒来后，她跟小铃铛悄悄溜出去王宫玩过不少次，南越王城民风淳朴多了。
见他要走，林邺终于忍不住走下楼。
“抱歉，姑娘，我不是什么坏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镇南侯世子，我叫林邺。”
秦凤歌盯着他看了两秒，点点头：“哦！”
见她毫无留恋地转身往外走，林邺跟出来幽幽道：“上回见到姑娘，只觉得跟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姑娘可曾听说过已逝的永安王妃，骁卿侯秦凤歌之名？”
秦凤歌停住脚步，看看林邺，又看看晏陵骁。
这俩……也闹掰了？
不然这位怎么上赶着来自己面前给晏陵骁拆台。
她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故作兴趣道：“我是南越来的，不曾听闻，我跟那秦凤歌，当真如此相像？”
林邺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他派出去的侯府暗探打听到这位是南越来的南词公主，晏陵骁若对她有意，必不敢叫她知晓秦凤歌之事。
晏陵骁看着秦凤歌脸上露出的兴味神情，心中叹息这位怕是又起什么坏心眼了。
他又望向林邺，没想到林邺当初说的那话，当真不是戏言。
两人相识数十年，他从未想过两人会走到这一步。
林邺见秦凤歌模样，温声道：“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晏陵骁垂眸。
正好，他也有些话需与林邺说清楚。
几人又返回林邺的包厢。
秦凤歌坐下后，林邺问道：“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秦凤歌不想惹麻烦，淡淡道：“鄙姓南，林世子唤我一声阿南小姐吧！”
林邺也不纠缠，看了眼面色有些冷凝的晏陵骁，又问道：“不知阿南小姐与永安王是何关系？”
晏陵骁皱眉：“林邺，你逾矩了！”
林邺丝毫不惧：“朋友之间的随意问候，王爷何必紧张。”
秦凤歌却毫不客气道：“林世子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听一听骁卿侯的事，我们还称不上朋友。”
林邺：“……”
被接连怼了好几次的他终于确信。
这人绝对不是秦凤歌，秦凤歌温柔又懂礼，哪有这般牙尖嘴利。
晏陵骁抿了下嘴，止住差点溢出唇边的笑意。
秦凤歌又催促：“说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邺意有所指地看向晏陵骁：“没想到王爷喜欢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当初骁卿侯那般温柔至极却不得王爷青眼。”
秦凤歌：“……”
阴阳谁呢？
这人怎么能一句话同时骂到现在和过去的她？
第30章
晏陵骁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秦凤歌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邺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秦凤歌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秦凤歌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邺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卿侯的？”
晏陵骁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秦凤歌斜眼睨晏陵骁，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秦凤歌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晏陵骁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秦凤歌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晏陵骁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晏陵骁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迟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秦凤歌，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秦凤歌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秦凤歌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秦凤歌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秦凤歌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秦凤歌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秦凤歌步步紧逼：“晏陵骁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晏陵骁？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秦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秦凤歌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秦凤歌。”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秦凤歌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晏陵骁声音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秦凤歌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晏陵骁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邺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陵骁，你知道吗？秦凤歌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晏陵骁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邺回想起秦凤歌刚死时，晏陵骁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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