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这儿，医学院今晚办晚会，顾七七请他过去帮忙表演节目了。”
姜雁一滞，“表演节目？”
“是啊，听说要表演个四手联弹，还真得拖顾七七的福，什么时候看过季大才子表演才艺。”
姜雁整个僵住，那两个调侃的男生看见她的表情才闭了嘴。
忙解释道：“就是表演个节目，姜雁，你别多想啊。”
姜雁扯了扯嘴角：“嗯，我也去看看。”
她转身，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晋行之会弹钢琴，她是知道的，但他说过学琴纯粹是为了陶冶情操，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
去年姜雁想让他陪自己参加双人钢琴比赛攒点学分，晋行之都没答应。
这次，却答应陪顾七七表演四手联弹？
晚风微凉，吹得姜雁眼底生疼。
礼堂，台下座无虚席，姜雁一进门就看到晋行之和顾七七并排坐在台上。
优美的琴音在他们指尖流泻，这一幕无论是音乐还是画面都赏心悦目至极。
她听见前面有人讨论。
“顾七七和晋行之也挺配的，听说还是青梅竹马。”
“你们觉不觉得，她跟姜雁长得有点儿太像了？”
“要说像，也是姜雁像顾七七吧，人家才是青梅竹马。”
“对诶，听说姜雁就是在顾七七走之后跟晋行之在一起的，你们说该不会真是晋行之找来代替顾七七的吧……”
接下来的话，湮没在一阵如潮掌声中。
姜雁僵在原地，仿佛如坠冰窖。
台上的两人表演结束，起身弯腰谢礼。
她再也看不下去，脸色惨白的转身，晋行之一抬眸，正好看到了那抹跑出去的身影。
姜雁脚步极快，像是跑得越快刚才看到的画面和听到的话就能忘得越快。
直到身后有人握住她的肩，晋行之沉声道：“跑什么？”
姜雁眼尾通红，甩开他的手。
晋行之语气冷冷地：“姜雁，你还要闹脾气？”
闹脾气？
他把所有的优待和例外都给了别人，却还转过头说她闹脾气？
姜雁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抬步就走。
晋行之拧眉盯着她的背影，直到看见她突然停下，双手捂住胃弯下了腰，他才快步走过去。
“怎么了？”
姜雁原本还是不想说话，可胃痛来的又突然又凶猛。
她五官皱在了一起：“胃疼……”
晋行之黑眸一凝，将她抱起便朝医务室跑去。
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平时要注意按时吃饭，又给她开了瓶吊水。
弄完后，晋行之沉默的离开，姜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委屈，也没出声挽留。
十几分钟后，他又回来了，手里还带着打包的饭菜。
“吃饭。”
声音还是那么冷，可姜雁就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明又生气又难过，可只要他对自己好一点，她就没骨气的心软了。
她抬头看了他季久，哑声问：“晋行之，我不能是你的唯一吗？”
他一怔，久久没有回答。
不知是没听懂她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听懂了，却无法回答。
第6章
这天之后，两人算是和好了一半。
即便那晚晋行之没给她回答，姜雁也装不下去对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了。
她又开始慢慢恢复从前的样子，只是终究没有从前热情，眼里似乎也少了很多快乐。
学校甚至开始有传言，说这两人离分手不远了。
季芊芊自然也发现好朋友最近心事重重的。
她也愁眉苦脸的，只想着怎么替两人破冰。
等了一周，才终于等到机会来了。
宿舍，季芊芊见其他人都走了，神秘兮兮的告诉姜雁。
“雁雁，你知道吗，铁树开花了，我哥昨晚居然来问我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这块木头终于开窍，准备来哄你了。”
姜雁写论文的手一顿：“你说的……是真的？”
季芊芊拍胸脯保证：“那当然，不然他问我干嘛，不就是想让我透露给你，让你高兴？我跟他说买项链，你就等着收礼物吧。”
姜雁抿了抿唇，交往这么多年，晋行之鲜少给她制造浪漫，更别说送礼物了。
所以，他这次，是真的想要来哄她？
她默默地等待了几天，可晋行之不仅没来送礼物，甚至两人连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她在等待中都快渐渐忘了这件事。
周五下午，她打算去校外打包一份蟹黄生煎回来。
却又无意在街上瞥见一对熟悉的身影。
晋行之和顾七七正从一家珠宝店走出来，顾七七脸上眉开眼笑，手上还拿着一个首饰盒。
“你知道吗，铁树开花了，我哥昨晚居然来问我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这块木头终于开窍，准备来哄你了。”
季芊芊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姜雁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他问给女孩子送什么礼物合适，根本不是要哄自己，而是，要送给顾七七？
她的心狠狠一震，攥紧双手，不知怎么竟跟了上去。
前面两人进了一家甜品店。
姜雁悄悄进去坐在他们看不见的位子上，明明有着最光明正大的身份，却像个可笑的偷窥者。
顾七七起身去上厕所。
服务员过去给晋行之点单，姜雁雁到他熟练的说出顾七七的喜好。
“她的饮料要橙汁，千层里别放芒果，她芒果过敏，再加一个你们的经典款抹茶蛋糕。”
服务员记着记着，忽然说：“你们以前是不是来过？”
晋行之一愣，随后点头：“她爱吃抹茶蛋糕，以前常来。”
服务员便了然的点头：“怪不得我看你们这么眼熟，这么多年你们还在一起啊，有你这样贴心的男朋友，你女朋友真是幸运。”
俨然把他和顾七七认成了一对。
而晋行之，没有否认。
角落里，姜雁的心跌进谷底，摔得血肉模糊。
她突然想起来，这三年每次过生日，晋行之都会给她买一个抹茶蛋糕。
姜雁其实并不喜欢抹茶，但他没有一次注意到过。
他总是一边递给她蛋糕，一边深情地望着她，对她说：“生日快乐。”
那样深情的眼神，叫姜雁哪还会在乎蛋糕是什么口味。
可这一刻，她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三年了。
每次生日，他将蛋糕递给她，心里想的究竟是姜雁，还是顾七七？
红唇被她咬的毫无血色，她再也待不下去，逃一般的离开了甜品店。
第7章
直到晚上，姜雁翻来覆去想了季久，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到他宿舍楼下，打电话让他下来。
她眼眶红了一大片，直接开口：“你还喜欢顾七七，是吗？”
晋行之拧着眉一脸不耐：“你又怎么了？”
只要提起关于顾七七的问题，他就总是带着抗拒，似乎那于他而言是个禁忌。
可姜雁这次却不准他再逃避，“我今天看到你们一起逛珠宝店，甜品店了。”
她每说一个字，声音都抖得越来越厉害。
“现在，你是不是又要说，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款式的项链，你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你们今天只是偶然碰到，然后，又偶然的一起去给她买了礼物，一起逛了街，一起吃了甜品。”
晋行之沉着脸不说话，直到姜雁最后说出那句“晋行之，是不是只要她现在回头，你就会毫不犹豫跟我提分手”的时候，他终于猛地抬起头。
“姜雁！“他沉着脸，语气寒凉似冰：“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他说完就转身上了楼，不再解释任何，也不再说什么，只留下姜雁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晚风中。
姜雁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冷到了极致。
怎么也想不到，三年相处，却得不到他一句解释。
再次不欢而散的结果就是，两人好不容易缓缓修复的关系，又降至了冰点。
三年了。
他总是那么冷静又理智，觉得她所有的生气和难过都是在无理取闹。
没有解释，更不会哄她。
好像姜雁根本就不值得他花那些心思去对待。
冷战的这些日子，两人即便在学校遇见，他也会冷淡的直接无视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姜雁每每与他擦肩而过，心都忍不住更加下沉。
到了周末，季芊芊见她最近实在低落的厉害，终于做和事佬，抓着她就出门。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芊芊带到了包厢门口。
“雁雁，我哥正和一群发小在里面聚会，你俩抓住机会，别闹别扭了。”
话毕，季芊芊抓住姜雁的手臂不准她逃，直接带着她推门而入。
包厢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朝门口看来。
三四个男生坐在一起在打游戏，而顾七七正坐在晋行之旁边聊天。
看见姜雁，里面原本热闹的氛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是属于晋行之的圈子，他却选择了带顾七七来参加。
姜雁心头压抑，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季芊芊眼疾手快的拉住，下一秒，顾七七已经热络向她和季芊芊招手：“快来，就等你们了。”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姜雁垂眸，跟季芊芊坐在一起，隔了晋行之三四个座位。
他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到来，还帮顾七七清洗了餐具。
直到中途，她实在透不过气，才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
回来时，在走廊拐角处，看见那几个男生正站在阳台抽烟。
晋行之一向是不抽烟的，今天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心情不好，竟然也拿着根烟。
聊天的声音有一句没一句的传来，基本都围绕着晋行之。
“你要是还喜欢七七，就和她在一起呗，你俩折腾这么些年有意思吗？”
晋行之没说话，眉却紧拧着。
那兄弟一副最了解他的样子：“你就别装了，不喜欢七七她走了你钱包里还天天放着她的照片？不喜欢七七你找姜雁干嘛？不就是看她跟七七长得像，刚才你在七七身边，有跟姜雁说过一句话吗？我看你也别耽误人家了，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你之所以会和她在一起，只是把她当成了思念七七的替身了吧。”
“要我说啊，与其跟替身在一起，还不如跟正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