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枝陆应淮虐文小说热文分享-岑枝陆应淮小说推荐在线阅读

时间:2023-05-26 11:21:3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那张银行卡,男人一共汇入了两笔钱,一笔是刚同居,数额很大,另一笔是岑枝的生日。
她没刷过,陆应淮也知情,他了解岑枝当初跟自己并不是图钱,他本身膈应目的性太强的捞女。虽然图钱好拿捏,各取所需不耗精力,但谈情没意思了,像嫖。
岑枝有些恍恍惚惚的,“我没用过那卡。”
“是你应得的。”
他起身,脊背遮住了窗外明亮的光线,也许是对陆应淮的职业滤镜,岑枝觉得他结实伟岸,风华耀眼。她在想,能拥有他成熟睿智的现在,也拥有他意气风发的曾经,那位宋小姐当真好福气。
“我准备搬出去住。”她故作轻松合上拉链。
陆应淮皱了下眉。
“这套房我不要,你送我的项链耳环也一样不少锁在抽屉里。”岑枝自顾自关住衣柜门,“你喝完酒会头痛,止疼药在床头柜,这一周要穿的衬衣已经熨帖好,你一夜没睡胃口应该不舒服,我煮了粥。”
他神情晦暗不明,没有出声。
岑枝拖着行李箱要走,男人突然问,“手怎么弄伤的。”
她停住,指腹触摸那块红肿,“煲粥不小心烫的。”
陆应淮过去拉她手,吃舞台这碗饭,年轻无瑕是本钱,岑枝最拿人的就是羊脂玉一般清透饱满的肌肤,蹭破皮都可惜,何况烫个疤。
“涂药了吗?”
他温厚的大掌包裹住她,岑枝攥得五指发麻,“涂过了。”
陆应淮静默数秒,松了手,“你何苦这样。”
“我没害她。”岑枝澄清得既坚决,又委屈。
偌大的房间骤然死寂下来。
男人盯着她,目光幽深像锋利的钩子。
即使宋小姐在这场风波中毫发无损,陆应淮的天平也倾向了那头。
岑枝不知道,更不敢猜,如果那个女人真的出事了,他会怎样。
..
她离开得干净,甚至连一件男人买的衣服也没带走,陆应淮属实没想到。
岑枝倔,也有心眼儿。
正常来讲,是精明隐忍那一挂的,轻易「甩」不掉。
为了和平分手,起码扒一层皮。
陆应淮的预期其实远不止一套房和七位数的补偿,可以再商量,只要她开出的价码不太离谱。
他在卧室一直待到傍晚,开车去了一趟省会议厅。
大会堂的台阶上人来人往,中午才从外地赶回来的年轻男子正陪着他父亲,游刃有余应酬着在职的大佬们,脱胎换骨似的西装革履,还系了个庄重的领结。
陆应淮喊了一声,“坤子。”
周坤转过头,春风满面的迈下台阶,“难得你迟到啊,温香软玉抱在怀里下不来床了?”
“有事耽误了。”男人顺手递出一支烟。
“忘了?”周坤提醒他,“这里禁烟。”
他气定神闲又塞回盒里。
“我父亲在会场说这一辈里你最有前途,他们打算撮合自己女儿和你吃顿饭。”

男人淡笑,没接茬,“什么时候办婚礼。”

“春节吧。”
“定了?”
“定了。”周坤无所谓,“完成任务,和谁结婚没区别。”
击剑场的大波浪是他喜欢的,能在他身边浪一阵,很不简单了。
跟他们风花雪月有不了结果,女孩也心知肚明,聚的一刻,就想好日后散了。
“她挺不错的。”周坤招了招手,车慢慢开过来,“我给她介绍了一个朋友,离异生意人,成不成看她造化了。”
但凡聪明点的,要人脉资源,不要分手费。
钱会花完,而资源会生钱。
不过男人不愿意牵线,嫌麻烦,愿意的可见对女孩心存愧疚。
陆应淮脑海蓦地闪现过岑枝的影子。
他是亏欠她的。
迄今为止,他没遇到过像岑枝那么令人心软的。
伶俐,有情趣,一双眼浓情蜜意的。
他出差的周期再短,也得捎上她,她有一股纯天然的柔媚感,很迷心窍。
陆应淮在后面的办公楼约见了一个人,等坐上车,乏得捏了捏眉骨。
会堂周围亮起了橘色的灯光,整片天乌云涌动,飘着雪花。
风吹得清醒了些,也更空虚了。
车后方传来催促的鸣笛,他揭过后视镜,发现一辆牌照A00001的公务轿车,是头号人物的专车。
陆应淮摇下玻璃,笑着颔首,那人也回了他一笑。
驶出大院,沿着国道行驶至西郊富人区,他在一栋毛坯房门口下车。
程洵迎上去,语气为难,“会不会是夫人收买的?栽赃岑小姐,铲除宋小姐,一箭双雕清理掉她们。”
陆应淮没应声,走到地库门口丢下一句,“别跟进来。”
..
被五花大绑的两人此时躺在毯子上,一个国字脸,一个小平头,都是二十多岁。
陆应淮撩起风衣下摆,坐在椅子上,他面冷,眼神戾气,激得他们一哆嗦。
他什么也没问。
磨性子。
越磨对方越不安,再死咬的牙关也撬开了。
陆应淮接连抽了几根烟,那两人倚着墙喘粗气,心理防线扛不住了。
“认识我吗。”男人鼻孔呼出烟气,音量不高不低,“我姓陆。”
国字脸下意识咬后槽牙,小平头也一愣。
陆延章有三个儿子,陆应淮排老三,和陆家有私交的一律称呼他「陆三公子」。
陆延章原配去世早,续弦的二房也离了,现任夫人是第三房,19岁生下陆应淮,当年阔太们押注,陆延章「爱尝鲜」,会不会娶第四房夫人。然而纪席兰稳居正室位置三十年,把丈夫吃得死死地,「陆纪情深」在权富圈传为佳话。
这三位公子个顶个有头脸,尤其陆应淮,明眼人一清二楚,他前途光明势力在手,将来的地位惹不得。
“我们收了五十万,去搞南海湾那女人。”国字脸很识相,先开口了,“我没得手,这算未遂吧?”
陆应淮斜叼着烟,甩出一张相片,“收买你们的人是她吗。”
小平头膝盖朝前挪了半米,照片上是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贵妇,“不是。”
男人冷言冷语,“仔细看。”
“是一个三十岁左右个子高挑的女人。”
陆应淮从手机邮箱又调出辛欣的工作照,小平头仍旧否认,“也不是。”
“我接过电话,电话里和见面的女人声音不同,”国字脸补充,“是南方的口音,像苏州。”
陆应淮搁在椅背的右手放平,骨节底下的青筋鼓鼓胀胀,表面却不显露半分。
“汇款方姓什么。”
小平头怕了,“给了五十万现金,我们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男人熄灭烟头,拉门出来。
程洵从他的脸上窥探出了答案,幕后主使不是纪席兰和辛欣之中的任何一人。
但程洵笃定,也绝不是岑枝。
“查吗?”
陆应淮坐进后座,这片地界偏僻,路灯却五颜六色,他英俊削瘦的面庞在光影变幻中,平静如水。
“不查,到此为止。”

第8章  共赴一场巫山云雨
陆应淮很多年没有亲自出面审讯了。
而且只带了程洵去,似是对辛欣产生了隔阂。
她预感不太好,打电话约宋小姐出来,那个女人很精,借口不舒服没赴约。
“我们商量过的,你布局,我配合,你善后。”
“程洵私自截人,我没来得及善后!”辛欣慌得六神无主,“我怕陆先生起疑心了,我是为您办事,您得帮我。”
“辛小姐啊。”那个女人腔调茶里茶气,“你可要掂量清楚,过河拆桥是拆你自己的桥,你如果拉我下水,他是信我还是信你呢?”
辛欣瞳孔猛地一缩,“你反咬我?”
“是提醒你不要自乱阵脚,那两人根本没见过你,你担忧什么。”
她将一条半透视的睡裙挂在阳台最显眼的位置,想象着夜色降临,暧昧丛生,陆应淮会如何的怦然心动。
这回她受了惊吓,男人很迁就她,忙里抽闲也会来看她,弥补另一个女人造下的孽。
辛欣咬着牙自知上当了,陆应淮真要刨根究底,她洗不白。而宋小姐坐收渔利,撇得干干净净,一点浑水没蹚。
玩了一辈子的鹰,阴沟里翻船,碰上狠茬子了。
..
岑枝回到市区的老房子,这套复式是她爸岑晋平的遗产,她妈六年前卖掉改嫁初恋,今年陆应淮重新买下了。继父得知岑枝傍了一位贵人,怂恿她妈来骗钱,起初她也给,可填不满无底洞,渐渐地断了联系。
黎珍知道她回西城,下午过来找她,捂着脸痛哭流涕,“我老公提离婚,我和前男友泡温泉被他抓包了。”
黎珍的前任是丧偶男教授,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她说那种故事感的熟男非常有吸引力。
岑枝觉得,论性魅力,没有男人胜过陆应淮,他只站在那,轻而易举勾起女人的欲望。
不管是情场老手的女人,亦或青涩的女孩,都难逃一劫。
黎珍哭诉完,问岑枝,“陆应淮给你多少补偿?”
“这套房是他买的,别的我没要。”
“舍弃物质换来男人的愧疚。”黎珍一语道破,“等他怀念起你,后悔错过这么纯粹又省事的女人。这招以退为进,比那些狮子大开口的女人高明。”
理是这理。
这年头分手和离婚,躲不掉伤筋动骨,「伤财动产」。
人各有志,有贪钱的,图感情的,图搭伙过日子的。
除了上回头脑一热没吃药,岑枝爱他也算规矩坦荡。
她不愿毁了这段。
那几日岑枝浑浑噩噩地缓不过神。无论做什么,眼前都会浮现陆应淮的模样。
笑或不笑,严肃或缠绵。
像中了他的毒。
她走得太急,误拿了他的剃须刀,无数个早晨,他清洌的须后水味道,粘稠潮湿的激吻,陆应淮对她身体很上瘾,喜欢将她抱在水池台,一边忘情吻她,一边抚摸臀后的胎记。
她也沉溺于他挑逗自己的那一刻,循序渐进,却又一浪高过一浪。
岑枝五天后复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天都变了。
崔曼丽趁虚而入成为台柱子,一名神秘富豪投资八百万博她一笑,从岑枝手里撬了压轴的A角。
据说她的新男人比药业大亨有实力,具体是何方神圣,藏得很深。
剧院的同事议论是陆应淮那圈子的,权贵派,背景不小。
这些内幕,来自一个做替身的小姑娘口中。
之前岑枝陪陆应淮出差,将上台的机会留给她了,她也知恩图报,有一次公演曼丽在盒饭里掺了胡椒粉,想害岑枝过敏出丑,就是小姑娘揭穿的。
这行有个潜规则,一旦让位二番,再拿一番可难了,类似于娱乐圈的女明星过气。
其实岑枝也明白,院里同意崔曼丽取代自己,不是没缘故的。
她失宠了,没靠山了,而曼丽倚仗金主风头正盛,自然风水轮流转。
剧院的压轴是《上海滩》,曼丽抢了冯程程的角色,岑枝也迫不得已接了《色戒》的王佳芝。她挺抵触这戏的,因为剧院想要卖票,保留了影版大量的亲密戏,在舞美气氛的衬托下,情-色味尤其突出,曼丽为了红,很豁得出,岑枝比较保守。
演职表公示之后,原定的男主忽然换成了流量鲜肉,院长告诉岑枝,这个鲜肉的上位史很牛逼,一丝不挂敲女导演房门,和富婆在露营帐篷里大战两天三夜。如今的金主是胡润榜大佬的夫人,捧他演话剧是镀金,后面混电影圈。
岑枝有耳闻,鲜肉经常搞剧组夫妻,在横店甚至玩过「厕所门」,背后的资本特硬,几乎横着走。
正式演出当天,鲜肉临开场才到,长得油头粉面,竟是个咸猪手,趁着拥抱的场景,摸进岑枝的裙底,暗示性地掐了她一把。
她快速挣脱,往台前走,视线恰好晃过第一排,瞬间动弹不得。
陆应淮坐在观众席中间,穿着灰蓝色的毛衣和西裤,清俊又斯文,眉目一股阴郁的野劲儿,相当压人。
他椅背上的羊绒大衣是岑枝逛了大半座城挑选的生日礼物,鲸鱼纽扣更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上的。
针脚烂,他倒是没嫌弃。
彼时男人也注视她,那一刹,周遭的喧嚣静止了,岑枝肉体深处的血管跳动起来,一切都消失了,唯余她和他。
陆应淮同桌是一个弃政从商的老总,有求于陆应淮,拜托他开个绿灯,这会儿意犹未尽看着岑枝,“年纪不大,真有韵味。”他吩咐一旁的保镖,“去打听,她出不出饭局。”
陆应淮不露声色整理西裤,没开腔。
她的戏服越来越放肆了,太刺激男人的眼球。
前胸后背大开衩,身上的肉全长在戳男人心窝的地方了。
岑枝讲话有鼻音,为此,当年差点没考上表演学院,乍一听,八分的软糯,两分的嗔,仿佛在邀请谁共赴一场巫山云雨。
男人误会了,骨头也酥了。
保镖问完价码,回来汇报,“吃饭十万,喝酒加钱。”

第9章  毁容
老总搓了搓手,目露期待,“良心价了,陆先生,散场一起热闹热闹?”
这人打探过陆应淮的底细,不算重欲,省里的那些贵胄人物,属他要求最高,要合眼缘,有男女的好感,单纯泄欲他没兴致。
台上的女孩哪个不是天生丽质各领风骚,唯独岑枝登台后,他眼里明显起了涟漪。
“稍后我有会议,再约。”
陆应淮心底翻腾出燥意,披上外套扬长而去。
绕过楼梯口,他进入一扇门,院长已经在恭候,茶几上有一壶沏好的毛尖。
他落座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问,“她怎么换戏了。”
院长知道岑枝与这位分得体面,不敢隐瞒内情,“崔曼丽攀了高枝,要争台柱子,我不得不安排她。”
陆应淮表情极淡,“什么高枝。”
“姓顾,是陆二公子的部下。”
“我二哥?”他挑眉,若有所思转动着茶杯,这倒奇了,陆老二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真有冲突了,总是陆老二让步。
“她好歹跟过我,不论崔曼丽背后的男人什么来头,公然打我脸,不行。”
“那您二哥..”
他放下杯子,“任何人也不行。”
院长心有余悸,“我明白了。”
送走这尊大佛,院长忙不迭冲到后台,岑枝正在卸妆,他温声赔笑,“小枝,明天开始曼丽继续演《色戒》,你还演你原来的戏。”
岑枝感到意外,“她肯吗?”
“是院里的决定。”院长拍了拍她肩膀,“曼丽没你有眼光啊,没跟对人。”
她握着卸妆棉,没吭声。
跟对没跟对,统统是黄粱一梦罢了。
是梦,总要醒的。
岑枝走出剧院,刚要拉车门,一只男人的手从侧面挡住她,“岑小姐,留步。”
她停下。
“您有时间吗?”程洵解释,“您的护照在陆先生书房。”
岑枝说,“麻烦程秘书代劳。”
“陆先生让您亲自取。”他示意不远处,黄昏的光影笼罩住车里的男人,只一副模糊轮廓,裤管笔挺,双腿修长。
岑枝有顾虑,“什么时候取?”
“今晚。”程洵也懂她的顾虑,“宋小姐不在。”
话已至此,她没法推脱了,“我七点到。”
程洵恭敬颔首,回车上,陆应淮在后座连线视频会议,近期突发状况多,他没睡过一次好觉,沉沉的倦意。
调头之际,鲜肉的房车从对面驶来,两辆擦肩而过,陆应淮倏然降下车窗,意味不明看了一眼车内。
经纪人发觉对方不太友善,瞥车牌,一串触目惊心的0。
“你认识他吗?”
“眼生。”鲜肉摇头,“他在VIP席。”
经纪人琢磨片刻,神情凝重,“可能和女主角有关,咱们得罪他了。”
鲜肉不服,“他和胡姐比呢?”
“你不要以为胡姐疼你,帮你压丑闻,她有老公!你俩的奸情万一露馅了,她老公连她也扫地出门!”经纪人没好气,“你收敛点,少沾染同行,当心惹祸。”
鲜肉也怂了,那辆红旗L5是基于阅兵检验车打造的,尊荣非凡,别说他,连胡姐这辈子都没资格开。
富豪的发家史难免有些黑料,社会地位、清白履历和这个男人不是一档次的。
鲜肉确实没想到,这种贵人在省剧院养了个情儿。
岑枝晚上七点准时到金悦府,车库门锁着,陆应淮关机。
她又打给程洵,同样关机。
约好见面却失联,不像陆应淮的风格。除非他临时起意去陪那个女人,顾不得她了。
陆应淮大男子主义,但对女性有绅士风度,呵护也体贴,去年夏天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剧院全淹了,四周又挖沟修路,岑枝被困出不来,是他单枪匹马冒着风雨接她。
抢险排涝的基层干部赶到时,男人大半身子浇湿了,少有的狼狈,着实给他们吓出了冷汗。
岑枝也小范围的曝光了,在那以前,陆应淮从未在大庭广众下和她同框过。一则避嫌,二则是反感私情搁在明处。
她记得趴在他背上,骨陆硬实充满力量感,像滚烫的熨斗,将她的惶惶不安彻底熨平。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厚唇又好色,可陆应淮的唇形不薄不厚,混着烟草的清苦味道,亲吻既沉醉又舒服。
其实何止她,在他胶着如火的目光里,女人是盲目的,一味在憧憬和自我催眠,相信他的情意。
岑枝百感交集,站在台阶上给程洵发短信——我来过,他没在家。
消息发出,石沉大海。
..
次日岑枝在食堂吃完早餐,顺手给演替身的小姑娘捎了一份,剧场外的宣传栏公布了她晋升二级演员的告示,小姑娘比她还高兴,“枝姐,恭喜啊,有编制了。”
岑枝挺淡定,话剧圈的二级比影视圈的含金量高,是省、市话剧院和舞剧院的台柱子,或者重量级剧目的A、B角,特征是没流量,没知名度,有演技,有台风。要往上升,必须演大制作,多演几部,熬成黄金女配,起码再熬十年。
各省市的二级平均年龄在35岁,岑枝现在的岁数,资历不够格。
“是全票通过吗?”
小姑娘神色尴尬,“是院长力保你的,院领导基本是否决票。”
岑枝清楚,这也是陆应淮的补偿。
如果她选事业,他铺了路,她以后更好走,如果她选隐退,物质方面也会充足。
岑枝心不在焉推开化妆间的门,边框支棱的一条木叉猝不及防剐了额头,狰狞的口子当场血流如注。
小姑娘见状,惊恐大吼,“枝姐毁容了!”
岑枝摁住伤口,火烧火燎的痛麻,鲜血从指缝淌过双眼,依稀是曼丽打开隔壁门,半蹲半笑,“枝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递出一包纸,“漂亮是本钱,没本钱了,饭碗就砸了。”
岑枝直勾勾同她对视,没拿那包纸。
“台柱子只有一个,毁了你,我才有机会。”曼丽拆开包抽出一张纸,假惺惺擦拭血污,“你别怪我,怪你自己非要抢我的风头。”
小姑娘怒不可遏,“压轴戏本来就是枝姐的,是你抢她的!你不怕陆先生秋后算账吗?”
“陆先生犯不着为了她,和我男人硬碰硬。”曼丽咯咯笑,扭着腰肢回去。
“崔曼丽真是小人得志!”小姑娘脑子里一通电光火石,想起昨天在练功房练完功,撞见保安在化妆间门口偷偷动手脚,而且今天保安请假没上班。
院长立即报了警,也找到昨夜的巡逻保安,保安只承认疏忽检查,没有及时维修门板,不承认和曼丽联手谋害岑枝。
后台是换装的私密场所,没安装摄像头,由于证据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岑枝额角到颅顶一共缝了七针。她虽然谈不上靠脸,是靠身段和功底,可这行从来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痕,演艺生涯也葬送了。
院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小枝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也许只是意外呢?马上要评选国家一级剧院了,你也体谅院里的名声——”
岑枝盯着窗户,玻璃照射出她面容苍白憔悴,凝固的血痂覆盖了大半边头皮,她清了清嗓子,“我理解院里的难处,不会追究。”
接下来几天医生进行了术后会诊,伤口拆线没有留疤,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上了妆可以遮住。
岑枝的精神也好多了,这天敷完药路过二楼,程洵正好从专家门诊出来,气压很低,眉头紧锁。
能劳动他大驾,除了那人,没别人。
犹豫了一下,岑枝叫住他,“程秘书。”
程洵微愣,“您也在这?”
“来处理皮外伤。”她扫过程洵手里的化验单,“神经内科?”
“是,应该和您不顺路。”
岑枝忍了又忍,没忍住,“是他在医院吗。”
“陆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担忧,“挂了三天吊瓶,场面上应酬多,拒不了。”
她心口闷闷地发钝,针刺似的,“严重吗?”
程洵言简意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强撑着。”
岑枝正想问宋小姐,他的电话响了。
他全神贯注聆听那头的指示,电梯即将关闭的一霎,岑枝扒住门,“我跟你上楼。”
程洵愕然,她那天离开得干脆,终归是牵肠挂肚。
他识趣退出电梯,“陆先生在06床,您自己上去。”

第10章  后悔吗
病房里,陆应淮正在批文件。
他消瘦了不少,病态的瘦,骨骼棱角更凌厉了,斜射入的夕阳洒在他面孔,一贯清冷的他难得比阳光还暖。
许久,男人疲乏,揉了揉眉心,“程洵。”
“程秘书没上来,你要喝水吗?”
陆应淮顿住,稍稍移开手,四目相对,击中了岑枝最隐秘的角落,她走过去,“我在楼下遇到程秘书,说你住院了。”
他喉咙带点喑哑,“没大碍。”
越走近,病号服的烟味越浓烈。
陆应淮烟瘾大,忙起公务,一天抽一包半,吊着精神。
岑枝总是为他煮枇杷雪梨水,他不喜甜,极少喝,她会强横吻住他,舌头一点点渡,他也没发过脾气,很娇惯她。
男人刚工作那两年,时常昼夜颠倒,头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后来升到市里,高度的重压又多了失眠的毛病,睡不熟,只浅眠。
三十出头的年纪透支得厉害,终于在去年退下来,接管了一部分陆家的事务。
据说陆应淮要是没离职,起码是二把手了,上面很欣赏他的年轻有为,自有一股清正自律的气场。即使他卸任了职务,圈里人也买他的账,很敬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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