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识秋忙看向江锦城：“她胡说！我没偷东西，是她非要胡搅蛮缠——”
话没说完，王秀芳就捂着胸口哎呦叫起来：“你还不承认……哎，我这个心都被气得疼啊……”
戚识秋被她的无赖气红了脸：“你……”
“好了！”
江锦城冷声打断，她一噎，焦灼望着他寒凛的眸子。
江锦城看向王秀芳，淡声问：“顶针值多少钱？”
王秀芳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军属们，眼中伤过贪婪：“可贵呢，至少五百块！”
得知这个数，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又嘀咕起来：“戚识秋要真偷了东西连累江团长，那江团长的旅长位置就悬了……”
听到这话，戚识秋呼吸一凝，垂下的双手不觉握紧。
江锦城视线扫向她，眉目如冰：“如今正值升职考核期间，军属偷东西，军人罚以降级处理。”
“但污蔑他人的罪行更严重，老太太如果真觉得是戚识秋偷的，那就让公安过来调查。”
他眼中的冷酷刺的戚识秋心狠狠揪紧。
话里话外都是升职，他都没多看她一眼。
王秀芳目光闪烁，刚想说什么，她六岁的孙子挤了过来，举着被黄金顶针卡住的拇指，哭叫着：“奶奶，卡住了！”
王秀芳立马爬起身按下孙子的手，心虚地瞟了眼江锦城：“那什么，我也没想到孩子这么调皮……”
碍着江锦城冷冽的视线，她也不敢说下去，扯着孩子悻悻回了家。
众人面面相觑，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散了。
一时间，楼道只剩下戚识秋和江锦城两人。
无辜被污蔑，可江锦城没有给戚识秋讨公道的意思，转身又要走。
戚识秋忍着心头委屈，又追上去拦住人：“江锦城！我们能再谈谈吗？我是真的有急事要回桐州。”
江锦城寒眸一扫：“不管什么理由，现在这节骨眼上，你别再给我惹麻烦。”
他是铁了心不准她走。
之后几天，江锦城一直都没回家属院，戚识秋试着去办公室找他，可每回都被警卫员以‘团长忙’挡在门外。
她心里清楚，江锦城不是忙，只是不想见她。
又是一个雨夜。
戚识秋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坠入噩梦。
梦里，阿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朝她伸出枯瘦的手：“识秋……”
她还没来得及握住，那只手就重重垂下去。
阿妈没闭合的双眼看着她，仿佛在怪她，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回去看她最后一面……
“阿妈——”
戚识秋惊坐而起，冷汗津津喘着气。
雨停了，天已经蒙蒙亮。
看着依旧空荡的另一侧床，想起梦里阿妈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捏着毯角的手慢慢收紧。
她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她要立刻回桐州找阿妈！
戚识秋迅速起身，将签好名的离婚报告放在桌上，拎起早就整理好的皮箱离开。
两个小时后，她赶到火车站外。
戚识秋提着皮箱往售票处奔去，满心都是回家。
谁知却跟一个娇小的身影撞在一起，她匆匆道歉：“对不起……”
“你是……戚识秋？”
戚识秋闻声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何雪莹！？
江锦城真正喜欢的人！他那个知青前任！
当年他就是因为跟何雪莹赌气，才跟自己结了婚。
一股莫名不安骤然攀上戚识秋的心：“你怎么会在这儿？”
上辈子，她不是几年后才来西北吗？
何雪莹眼眸暗了瞬，露出个笑：“我今天调来西北工作，锦城说会过来接我。”
戚识秋心一咯噔，没等她反应，手腕便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她愕然回头，正好撞上江锦城深渊般的眼眸。
“戚识秋，你准备去哪儿？”
第4章
‘砰’的一声，戚识秋手中的皮箱掉落在地。
腕处加重的力道好像要碾碎骨头，疼的她脸色发白：“放开我……”
江锦城没有放手，绷着的脸透着冷意。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火车站碰见对方。
何雪莹见自己被无视，眼底闪过抹不甘，而后换上温柔的笑贴到江锦城身边：“锦城，好久不见，我们……”
“我让警卫员送你回去。”
江锦城扔下这句话，拽着戚识秋就往停在路边的军绿吉普走。
他步子大又急，戚识秋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栽了跟头。
被塞进车时，她豁出去般抵住车门：“江锦城，我只是想回家！”
江锦城面色冷淡地撇开她的手，关上车门，飞快上车后一脚油门朝军区驶去。
整整半小时，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看着江锦城冷硬的脸，戚识秋憋在胸口的倔强也随着时间开始削弱。
直到车停在家属院楼下，她又被半拖半拽地带上楼。
一进门，江锦城重重松开手：“你好样的，开始玩不辞而别的把戏了。”
戚识秋揉着被捏青的手腕，嗫嚅着苍白的唇：“……何雪莹回来了。”
她抬头看着江锦城冰冷的双眼，忍着眼眶的涩意：“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她，我成全你们。”
何雪莹来这边工作，眼里只有训练的他却分心亲自接人，可想而知他的用情至深。
她不禁嘲笑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江锦城逐渐平静的目光像是睥睨着场闹剧：“继续说。”
戚识秋心跳一顿，踌躇半晌后顶着他寒风般的凝视，生硬张口：“离婚报告我放在桌子上，你可以升衔后再签，对外你更可以说……我娘家有事，所以要回去。”
“安排的挺妥当。”
江锦城不冷不热的‘夸赞’，一步步上前：“你去政治机关处申请离婚报告，以为组织上不会提前找我谈话？”
她后退着，冷汗津津，：“我……”
“另外，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成全。”
江锦城漠然收回目光，转身出去，临走之前还撂下警告：“要是不想被锁起来，你就少闹腾。”
戚识秋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眼眶泛红。
在他眼里，她是有多不堪，所以他可以像对阿猫阿狗一样对她？
很久后，沉寂的屋子才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
“和锦城吵架了吗？”
戚识秋抬头望去，竟是何雪莹。
她来这里做什么？
像是知道戚识秋的疑惑，何雪莹端着笑，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招待所条件不好，锦城特意申请了家属房让我暂时住着，就在楼上。”
说着，语气多了分挑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戚识秋的手慢慢收紧，看何雪莹的架势，倒像是准备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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