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他被虐死后,暴君一夜白头谢婵殷霁全集已完整版笔趣阁-谢婵殷霁最新章节阅读(今日更新最新章节)

时间:2023-05-23 09:24:17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谢婵还要辩驳,殷霁已经起身走了过来,他身形挺拔,这么紧盯着人走近的时候,压迫感强大得仿佛要凝成乌漆漆的阴影。
谢婵被惊得转身就想跑,门板却砰的一声被关上了,蔡添喜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赶紧关上,关好了就都下去吧。”
谢婵:“……”
蔡公公你可真有眼力见。
她无奈只能站在原地:“皇上,赐福的东西是您让奴婢做主的……”
殷霁冷笑着哼了一声:“朕也没说不是啊。”
他将谢婵紧紧抵在身后的门板上,声音低了下去:“打从你进门开始,朕可有责备过你一句?”
谢婵一怔,好像还真没有。
“话是朕自己说出口的,不会因为这种事追究你。”
虽然这话说得让人安心,可他的一举一动却透着和话语截然相反的意思。
谢婵轻轻缩了下肩膀:“既然皇上不追究,那奴婢就……”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殷霁扛着她的腰粗暴地把她扔上了罗汉床,咬牙切齿的声音这才再次响起:“但朕今天看你不顺眼。”
他栖身压下来,盖章似的在谢婵锁骨上咬了个牙印:“做主做得很痛快是吧?喜欢做主是吧?朕今天让你做个够!”
他翻身将谢婵举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动,朕不说停,不准停。”
第58章  他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谢婵累极而眠,身体蜷成不大的一团缩在罗汉床上。
她大约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又被胁迫着不敢偷懒,被放下来的时候连话都没说一句就睡了过去。
殷霁目光扫过她斑驳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你还敢有下一次……”
积聚了一整天闷气慢慢散了,捏着谢婵鼻子的手却没有挪开,只稍微松了松,给她留出了呼吸的空间,目光却又黏了上来。
那目光沿着鼻尖一路移到了闭合的眼睛上,脑海里却突兀地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那是今天凌晨的时候,谢婵站在廊下看雪时的背影。
她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殷霁猜得入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谢婵的脸颊,一不留神就将人弄醒了。
他其实很少见到谢婵刚睡醒时的样子,大部分时候谢婵会在他睡梦中离开,极偶尔的情况,就比如之前他在偏殿过夜的时候,会完事就走,那时候谢婵都还没来得及睡着。
他从不知道谢婵刚醒的时候,声音是软糯沙哑的,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平日里气人和犟嘴时候的冷静和刚硬。
像是变了个人。
他听得耳朵发痒,连带着心口也痒了起来,一瞬间竟产生了亲吻她的念头。
然而谢婵要醒了。
殷霁迟疑片刻,亲吻变成了啃咬,等谢婵真的醒过来的时候,锁骨上已经多了两个牙印。
她闷哼一声,挣扎着要起身。
殷霁将她摁了回去:“这不是龙床,朕允你多待一会儿。”
谢婵叹了口气:“一滴精十滴血,请皇上自重。”
殷霁一哽,这女人果然是一醒了就不招人待见了。
他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劝谏是皇后的职责,还轮不到你来做,朕让你睡你就老实睡,听懂了吗?”
谢婵动了动嘴唇,似是还有话要说的,可殷霁捂得严实,她试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能发出来,最后只好妥协,闭上眼睛重新睡了过去。
她仍旧是疲惫的,刚才的清醒也不过是之前被殷霁踹下龙床的记忆太过深刻,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她虽然睡着了,却很快又被迫醒了过来,殷霁就在她身边,哪怕不说话不动弹,存在感也很鲜明,何况现在他还大狗似的一下一下舔着她的锁骨。
她又不愿意睁开眼睛,很多时候只要她不开口,殷霁也不会说话,这份难得的亲昵就会多持续一会儿。
如她所料,殷霁始终没有开口,只是舔弄她锁骨的动作逐渐轻柔了起来,恍惚中竟给了谢婵一点旖旎的错觉。
可殿门却在此时被敲响了,蔡添喜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该用晚膳了。”
谢婵心里叹了一声,之前那句说蔡添喜有眼力见的称赞她要收回来,他并没有。
殷霁应了一声,随即起身下了地。
谢婵感觉到什么东西蒙在了头上,大约是被子,将她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外头的动静却仍旧听得清楚。
先是推门声,应该是蔡添喜进来了,然后才是两人说话的声音,
“皇上的晚膳在哪里用?”
“就传到这里吧……多添副碗筷。”
蔡添喜似是怔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
等人退出去,谢婵才撩开被子穿衣,心里很想问一句殷霁的那一副碗筷是给谁用的,可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能说出来。
她安静地下了地,但脚刚碰到地面,还不等站起来腿就软了,她踉跄两步跌下了脚踏,一头撞进了殷霁怀里。
对方哼笑一声:“这一岁没白长,连投怀送抱的本事都学会了。”
谢婵推开他,耳朵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背转过身去系腰带,腰间却多了一只手,殷霁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两下:“罢了,这次你的确辛苦,朕赏你一同用膳。”
谢婵抓着腰带的手微微一顿,她已经想不起来多久没和殷霁一起用饭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对方在吃,她立在一旁伺候。
偶尔人手不足的时候,她还要充当试毒的角色,虽然吃的是同一道菜,可始终不是一起下筷的。
今天竟然有了这个机会。
谢婵一时竟然有些不真实感,扭头朝殷霁看了过去,殷霁却误会了这个眼神,脸色微微一沉:“怎么?不愿意?今天可有芙蓉鸡……”
话没说完,殷霁就突然闭了嘴,谢婵的心脏却咚咚咚地跳了起来。
她没想到殷霁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皇……”

“闭嘴,赶紧收拾。”

殷霁似是十分懊恼,很不客气地呵斥了一句,谢婵识趣的没再追问,弯腰将罗汉床收拾好,指尖却不受控制的抓紧了被子。
殷霁……
殿门再次被敲响,谢婵以为是蔡添喜传了晚膳来,连忙将被子叠好抱着进了内殿。
可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桌子上不止没有饭菜,连殷霁都不见了。
她一愣,德春连忙上前解释:“刚才出了点事,皇上去处理了,劳烦姑姑等一等。”
谢婵摆摆手,将德春遣了下去,心情并没有因此而变得糟糕。
她重新坐回罗汉床上,将刚才被殷霁枕过的软枕抱在了怀里,低下头轻轻用脸蹭了蹭。
如果能多维持一会儿这种愉悦又期待的心情,她不介意等。
可她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了很久,等到饭菜都凉了,人还没回来。
而此时的殷霁已经完全没了用膳的心思,他看着眼前的庄妃主仆,脸色阴沉:“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第59章  庄妃的计谋
含章殿的雪下午才停,藤萝雪停后才回来。
庄妃的棋还没下完,她正盯着棋盘发呆,听见藤萝回来微微侧了下头。
“主子,您怎么还在下啊?这么坐一天多累?”
藤萝说着上前,抬手给庄妃揉了揉肩膀,庄妃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你回来了,我才能知道该如何落子,打听得如何?”
“昭阳殿那边是两块极品的翡翠,长年殿那边是人参,九华殿是吃食,东西都不少。”
庄妃捻起一枚棋子摩挲:“长秋殿呢?”
藤萝面露不屑:“她们两个也就是捎带脚的得了些赏,听说就是几篓子炭和些料子,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这宫里谁会把她们放在眼里?”
庄妃闲适的脸色却微微一滞:“你说长秋殿的赏赐是炭?红罗炭?”
“自然是,皇上既然赏了,总不能赏黑炭。”
庄妃眉心一蹙:“可这炭正当用……”
最关键的是,昨天晚上家宴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殷霁看都没看那两个贵人一眼,不可能会发现她们冻得双手红肿,进而知道她们现在正缺炭。
赏炭这种事太过贴心了,不像是皇上会做的事情。
“只怕咱们多地的这些东西并不是皇上授意,而是有人擅自做主。”
藤萝不敢置信:“主子别说笑了,谁敢做皇上的主,不要命了?”
庄妃神情莫测:“是啊,如果真有这样的人,威胁可就太大了。”
见她说得认真,藤萝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脑子里忽然想起来另一件事,脸色跟着一变:“奴婢听说皇上回乾元宫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如果主子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皇上也不知道?”
她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谁干的呀?这胆子也太大了……”
“还能是谁?”庄妃紧紧捏住了手里的棋子,“以往这些事儿不都是谢婵姑姑安排的吗?”
藤萝一时哑然,可思来想去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谢婵这个棋子,:“有没有可能她就是为了给您表忠心,才冒险这么做的?”
庄妃不置可否:“乾元宫有动静吗?”
“没呢,奴婢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好在有个小宫女和奴婢是老乡,又和谢婵的婢女秀秀相熟,这才知道了一些乾元宫里的事,很安静,皇上像是没发作。”
庄妃静默下去,许久才将手里的棋子落下,神色间多了几分嘲弄:“是本宫打眼了,还以为最大的绊脚石是悦嫔,现在看来,是她才对。”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去寻个宫人常用的荷包送去乾元宫,就说是谢婵姑姑昨天过来的时候落下的,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谢婵姑姑昨天什么时候来过?”藤萝脱口而出,“主子,您是不是记错了?”
庄妃看她一眼,虽然轻飘飘的,却看得藤萝浑身一激灵,猛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多嘴,话都没敢说就走了。
她到乾元宫的时候,正是晚膳时分,蔡添喜正带着内侍往乾元宫送膳食,她连忙迎了上去:“蔡公公。”
蔡添喜一见她就笑开了:“哟,藤萝姑娘来了,可是庄妃娘娘有吩咐?”
藤萝屈膝一礼:“哪敢呀,这不是昨天谢婵姑姑去了趟含章殿吗?落下了个荷包,这两天太忙,眼下奴婢一得空就赶紧给送过来了。”
蔡添喜眼底闪过狐疑,虽然皇帝阴阳怪气很多次,嫌他对谢婵的事太了解,可他当着大总管的差,随时要应付皇帝的询问,对宫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是得知道的,尤其是乾元宫里人的动向。
谢婵昨天是病了才回的乾元宫,没听说过她后来又出去了啊。
他心里各色思绪翻飞,面上却丝毫不显,仍旧笑吟吟的样子:“想来是和庄妃娘娘投缘,向来细致的人竟也落了东西。”
藤萝被这句话说得有些心虚,却牢牢记着庄妃嘱咐她的话,别的什么都不说,闻言也只是含糊一笑,很快就告辞走了。
蔡添喜看了眼那荷包,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可事关谢婵的动向,他不敢隐瞒,更不敢私下里和对方接触,犹豫片刻,他心里有了决定。
他若无其事的上前敲了门,正殿里安静了一会才传来殷霁的声音:“进来吧。”
蔡添喜推门进去,将拿着荷包的手抬到了胸前:“皇上可要听听今天的菜单子?”
殷霁挥了挥手,先前关于年节的安排,谢婵程过章程给他看,其中就包括今日的晚膳。
先皇奢靡,一餐饭食少说也要三四十道菜,殷霁一登基就将这规矩改了,平日里只用八菜两汤,只是今天毕竟是年节,饭菜便添到了十五道。
殷霁抬了抬下巴,示意宫人上菜,可目光一转却瞧见了蔡添喜手上的东西,他不由笑开:“怎么,有人送你的?”
蔡添喜老脸一臊:“皇上说笑了,奴才这种没根的人,哪有人会送这种东西?是刚才含章殿的藤萝姑娘来了一趟,说昨天谢婵姑娘去含章殿的时候落下了,特意给送了过来。”
殷霁一顿:“谢婵和庄妃?她们俩素不相识,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蔡添喜一脸茫然:“奴才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什么公事吧。”
殷霁的脸色仍旧不好看,昨天谢婵病倒在宫墙底下,是他把人送回来的,当时那副憔悴样子,让人连说句重话都像是在欺负人……她怎么可能去含章殿?
可若是她没去,含章殿的人闹这一出是干什么?
而且,昨天……
他想起家宴上的闹剧,想起萧宝宝的僭越,庄妃的设计,心里微微一沉,当时他就想过会不会和谢婵有关,可最后还是把这怀疑压了下去,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有内情。
得让庄妃闭嘴。
他起身就走,蔡添喜一愣:“皇上,晚膳呢?”
殷霁充耳不闻,走得飞快,蔡添喜连忙让人将晚膳收起来,脚下匆匆追了上去。
第60章  又一次的背叛
含章殿。
对殷霁的到来,庄妃毫不意外,施施然行礼问安,殷霁面无异色,弯腰将人扶了起来:“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庄妃含羞带怯的一笑:“礼不可废……皇上怎么忽然来了?”
殷霁摩挲了一下袖子里的荷包,声音清润温和:“你昨天受了委屈,朕难免要多惦记几分,只是……”
他话锋忽然一转:“朕政务繁忙,很希望后宫太平一些,庄妃,你说呢?”
庄妃像是被这句话刺伤了,略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皇上说的是,后宫还是要以和为贵的……藤萝,快上茶,要山泉水泡的太平猴魁。”
殷霁微微一顿,眼神探究起来:“庄妃真是心细如发,连朕喜欢什么水什么茶都知道。”
庄妃含羞带怯的笑起来,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殷霁这话里婵含着的警惕:“臣妾素来愚钝,若不是谢婵姑姑提醒,臣妾怕是怎么都不会知道的。”
殷霁神情一顿:“你说谁?谢婵?”
“是啊,昨天来的时候闲聊了两句。”
藤萝端了茶来,适时接了话茬:“皇上不知道,谢婵姑姑可有趣了,竟还说知道这些就能得宠……”
“住口!”庄妃呵斥一声,“胡说八道什么?谢婵姑姑不过是个玩笑话,你还当真了?竟拿到皇上跟前来说嘴。”
藤萝连忙闭嘴,可殷霁的脸色还是沉了下去。
庄妃正打算找补两句,就见他忽然一抬手,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顶好的太平猴魁泼了一桌子。
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主仆两人都跪了下去。
殷霁这才开口,语气不算严厉,却透着凉意:“朕刚刚才说了希望后宫太平些,你就要生事是吗?一唱一和的,到底想说什么?”
庄妃被他吓得颤了颤,可片刻后她一咬牙,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仰头朝殷霁直视了过去:“臣妾知道皇上会生气,可有句话臣妾不得不说……谢婵姑姑心思太多了,留她在您身边不合适……”
殷霁此来就知道她会提起谢婵,丝毫不意外,甚至还饶有兴致的挑了下眉:“心思多?”
他轻笑一声,姿态里是看戏的闲适:“她心思多朕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怎么,算计你了?”
庄妃用力摇头:“若是算计臣妾,臣妾绝不敢来烦扰皇上,是谢婵姑姑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犹犹豫豫的不肯开口,直到殷霁不耐烦的看过来,她才再次开口:“是谢婵姑姑来寻臣妾,说要助臣妾得宠,还将皇上的喜好一一告知……”
殷霁猛地一顿,刚才的好整以暇瞬间不见了影子。
“你说什么?谢婵说要助你得宠?”
庄妃磕了个头:“臣妾不敢隐瞒皇上,谢婵姑姑的确这么说的,臣妾当时也的确心动过,也知道这样的人对我有利,可王家世代忠良,臣妾不能因一己之私就纵容这样的人留在您身边,所以哪怕明知道皇上您会生气,臣妾也还是直言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可殷霁脸上却毫无动容,眼底甚至隐隐泛起杀气:“她当真这么说了?”
庄妃伏在地上:“臣妾绝无虚言,为了不得罪谢婵姑姑,臣妾还赏了她一整套的生肖金裸子,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回去看。”
殷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抓着椅子的大手青筋凸起,可即便他如此用力,身体却仍旧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好你个谢婵,拿朕当筹码去讨好后妃……你还真干得出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叛主?!
六年前悔婚,六年后出卖……
好,谢婵,你很好,朕真是瞎了眼,竟然会喜欢上你这样的人!
他气的眼睛猩红,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庄妃在这份安静里也逐渐心慌起来,她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一旦玩不好,极有可能再无翻身之地。
可皇帝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排斥,若是她和其他后宫女子走一样的争宠路子,那注定是不通的。
她要让皇上看见她身上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东西,她不仅有女人的温柔妩媚,还有男人的忠肝义胆。
可殷霁的反应也着实让她忐忑,他会吃这一套吗?
她等了又等,上首始终没有动静,她按捺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却是一仰头就对上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明明这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可庄妃此刻从他身上感受到的,却是全然的危险和排斥。
她畏惧似的低下了头,浑身跟着一颤,这次不会失策了吧?
不可能啊,有着六年前的旧怨在,加上眼下的又一次背叛,再深的感情都不可能容忍的。
她实在拿不准殷霁的态度,心脏越跳越快,也越跳越乱。
“蔡添喜,传朕旨意。”
殷霁陡然开口,庄妃不受控制一哆嗦,一时间竟紧张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可殷霁的声音里却没有丝毫情绪:“庄妃王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可堪内用,着令其暂掌宫务,为朕分忧。”
庄妃一愣,随即铺天盖地的惊喜涌了上来,她连忙磕头谢恩。
殷霁冷冷看着她:“庄妃,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这后宫一定要风平浪静。”
庄妃下意识答应,却不等再说点什么,殷霁就抬脚走了。
等他彻底不见了影子,藤萝才激动地爬过来:“主子,皇上竟然把掌宫的权利给您了,悦嫔惠嫔打破头都没抢到呢,咱们以后的好日子要来了。”
庄妃跌坐在地上,刚要笑一声,却陡然回过神来:“不对,皇上刚才的话……”
她脸色瞬间复杂起来,再不见刚才的喜悦。
藤萝有些茫然:“主子你说什么呢?什么不对?”
庄妃脸色沉郁下去:“我还是低估了她在皇上心里的位置。”
藤萝听得云里雾里:“主子,您在说什么呀?”
庄妃苦笑出声:“还能是谁?谢婵啊,失策了,本以为这次能一举拿下皇上的心,现在看来,适得其反了,皇上现在,只怕是厌恶我至极。”
“怎么会呢?主子你想多了吧?”
庄妃看向那盏狼狈歪倒在桌上的茶盏,苦笑一声:“怎么会是想多了呢?罢了,就算是讨厌,也比漠视的好,收服男人这种事,总得慢慢来。”
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殷霁会怎么处置谢婵。
第61章  朕不管你了
雪又下了起来。
殷霁却浑然不顾,走得大步流星,蔡添喜一路小跑着才追上,很想劝他一句雪天路滑,当心脚下,可看他脸色铁青,仿佛笼罩着乌云,话在嘴边转了几个圈也没敢说出来。
新年刚到,宫里处处都张灯结彩,透着一股子热闹,可越是热闹,越衬的殷霁骇人。
蔡添喜摇头叹了口气,心里忍不住责备了谢婵一句,这谢姑娘怎么能作这种死呢?
这种事情能做吗?
这次只怕是没人保得住了。
谢婵姑娘,你可自求多福吧。
他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想撑伞给殷霁遮雪,可殷霁身高腿长,走得太快,他拼了老命追赶也没能遮住几下,等殷霁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大氅的双肩已经落满了雪。
谢婵正候在门口等着,见殷霁回来,撑着伞迎了上来,瞧他身上有雪,十分自然地抬手拂去了。
“这雪越来越大,皇上怎么不撑伞?”
这话殷霁还没反应,却听得蔡添喜头皮发麻,生怕下一瞬殷霁就会发作,然而对方却十分冷静,甚至连脸色都诡异的平和了一些。
“关门,今日朕谁都不见。”
蔡添喜片刻都不敢迟疑,连忙让人关了门,还连宫人都遣了下去。
殷霁这才一抓谢婵的手,拽着她进了内殿。
谢婵方才就察觉到了殷霁的心情不大好,可她不知道对方刚才是去了一趟含章殿,更不知道庄妃会走那么一招险棋,将她的事都抖落了出来。
眼下见殷霁心情不虞,她十分顺从地没有闹,心里还琢磨着待会要软下性子来哄哄他。
毕竟他们还没用晚膳,她心里是有些期待的。
可刚一进正殿,还不等她开口殷霁便将她抵在了门板上,目光狠厉地看了过来。
谢婵这才意识到,殷霁的火气是冲着她来的。
“你怎么了?”
殷霁一扯嘴角,笑意却完全不达眼底:“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吗?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谢婵被吼得愣了一下:“我做什么了?”
“还在装傻?”
殷霁抬手捏住了她的脖子:“你去含章殿干什么?”
谢婵一滞,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十分不好的猜测,殷霁为什么会问这个?
她微微侧开头:“只是去送吉服……”
“朕说的是昨天!”
谢婵一滞,昨天?昨天她何曾去过含章殿?
“我昨天没去……”
“还撒谎?”
殷霁声色俱厉:“谢婵,你还真是撒谎成性,当年的事是这样,现在的事还这样……好,不说是吧?那朕来说。”
他嫌恶地松开了谢婵的脖子,一连后退了几步才重新看过来:“你去含章殿,是要投靠庄妃,要助她得宠……”
他拳头狠狠攥了起来,咬牙切齿道:“你在拿朕当筹码!”
谢婵本能地摇头:“我没有,我说了我没去,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凭什么让朕信你?”
殷霁冷笑一声,“凭你六年前悔婚另嫁吗?”
谢婵一时哑然,沉痛的回忆和殷霁的嘲讽羞辱交叠在一起,一时间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扶着门板慢慢跌坐在地上:“当年的事,我身不由己,我解释过很多次了……”
殷霁脸上的戾气逐渐褪了下去,却不是消了气,而是彻底的失望,他轻哂一声:“是啊,你是解释了很多次,只是可惜的是,没有一次说的是实话……”
谢婵再次哑然,殷霁又是一声轻笑:“罢了,朕就当你当年是身不由己,可这次呢?这次的背叛也是为人所迫不成?”
那两个字太过刺耳,谢婵本能地摇头否认:“不是背叛……”
她从未和庄妃泄露过殷霁的丝毫,说助她的高位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做个饵吊着她而已。
可这话说出来殷霁也是不信的吧。
她苦笑一声:“我只是要活命,我只是想要保护我身边……”
“朕会杀你了吗?!”
殷霁怒吼出声,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人失望透顶,却不想还是被她一句话再次激怒了,他气得浑身哆嗦,“朕说过,不会让你死,你说朕不信你,可你呢?你宁肯信一个宫外来的人,也不肯信朕是吗?”
谢婵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反驳,可在开口的瞬间脑海里却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画面。
忽而是殷霁站在萧宝宝身前,冷漠又嘲讽地说,主子想罚你就罚你,不需要理由;
忽而又是偏殿里他头都不会地往外走,声音无谓地说,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朕的禁军很金贵;
忽而是他高高在上的拿着谢家人来威胁她,义正严词地指责她,奴婢怎么能记恨主子……
画面纷纷乱乱,太多太杂,将谢婵嘴边所有的话都压了下去。
浓郁的酸涩委屈涌上来,激得她眼睛发烫,她仰头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男人,哑着嗓子开口:“皇上的话,奴婢倒是很想信,可我又拿什么去相信?”
殷霁仿佛戳中了痛脚一样,声音嘶吼得近乎破音:“你既然不信朕,又为什么进宫?!”
为什么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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