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愫死了,死在她最绝望的时候。
这时候的她病魔缠身,家人不在身边,裴砚也不爱她了。
就连她最后的愿望也没能够实现。
远在伦敦的父母听闻女儿去世的消息立马就坐飞机赶了回来。
裴父裴母为岑愫举办了葬礼。
葬礼上岑母抓狂似的揪打着裴砚。
“都是你害了我女儿!都是你!都是你……”
“她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为什么我当初就同意她回国了,就同意她和你在一起了呢?”
“你恨她之前不离而别,可你知不知道,之前你们裴氏出事,是她每天用绝食抗议来求我们给你们裴氏注资的,我们被她缠得没办法,才不得帮了你们家,但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她要和你分手。”
“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而记恨她,那你该恨的不是她,而是我们啊,我可怜的女儿,她做错了什么,在国外两年就因为想你而活生生得了抑郁症,如今回到你身边才多久,就直接离开了这个世界,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怎么狠得下这个心啊。”
岑母话中的信息量过于庞大,得知了两年前的真相,裴砚只觉得心脏撕心裂肺的疼了起来。
从来没有想过,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早该想到的。
阿愫那么爱他,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就和他提分手,还是在裴氏出事之际,是他没有相信她,是他憎恨她,是他冷落她。
明明前阵子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可他偏偏毫无察觉。
裴砚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反抗,就任由岑母这么揪打着。
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打着打着岑母也失去了力气,哭倒在地。
当初岑愫不顾父母的劝阻坚决的要回国,回国之后却得知了裴砚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的消息。
岑母本以为岑愫可以回伦敦了,可不曾想在她说好的要回伦敦的这一天她打电话说她要和裴砚结婚了。
岑父岑母清晰的知道裴砚在自己女儿心中的地位,就算他们反对也没有用。
于是只是叮嘱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受了委屈一定要和爸爸妈妈说,等到结婚那天他们会回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只是最后没有等来婚礼,确是等到了女儿的葬礼。
岑父岑母要将岑愫的骨灰带回伦敦,但是裴砚却抱着她的骨灰坛死死不肯撒手。
他跪在地上,哭着请求岑父岑母能将岑愫留在她的身边。
岑父也是看着裴砚从小长大的,他从来没见过裴砚这般卑微祈求的模样。
就算是小时候犯了错被裴父用棍子抽打也都是一声不肯。
看着那股子韧劲,岑父当时就断言,这个孩子长大了一定不一般。
或许留在京北也是岑愫的愿望吧。
最后裴砚将岑愫葬在了南山底下的墓园里。
两年前,他就曾说过要陪着岑愫去南山看雪,只是当年她却不辞而别了。
两年后的现在,他又将岑愫独自一人丢在了南山。
两人一起看雪的愿望还是没能实现,他以后每年都来这里陪着他的阿愫看雪。
岑愫死后,裴砚就再也没去过公司,就一直待在两人的新房里。
只有这里还残留着关于岑愫的气息。
对此裴父裴母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裴砚从小就非常的独立自主,很有自己的想法。
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做到,谁也拦不住。
除了岑家的丫头。
因此当裴砚突然提出要和岑愫结婚时,裴父裴母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他们早就知道这是个必然的事情。
两年前,岑愫一家突然离开。
裴砚也是这样将自己封闭在家里,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去过公司。
整个人沧桑的不行,骨瘦嶙峋。
任谁来劝都没有用,后面还是他自己想通了,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只是从前那个开朗阳光的少年不复存在了。
从那之后的裴砚,变得生人勿进,浑身寒气,杀伐果断。
只是这一次……
裴父裴母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没想到的是过了没几天裴砚就开始正常的上下班了,仿佛这件事情已经被裴砚压进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