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念听着四周的声音,看着王凤霞知道应付不了这个场面,当下便喊道:“哎呀,三嫂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这几天虎子出事,她在医院哭的魂都丢了,好不容易止住了,不会又要哭了吧……”
“二嫂你怀着孕呢,赶紧过来吧,一会万一三嫂还以为你又要害虎子,真打你可怎么办,人疯了可就啥也不懂了…听话疯子打死人都不用陪命的,我看三嫂这几天啊,快被逼疯了。”
阮念念的连着喊了几声,王凤霞刚刚懵着终于反应过来了,想着虎子那憋青的小脸,顿时比张慧哭的声音还大。
“你个丧良心的,偷吃我的东西就算了,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虎子才两个多月啊……你就不怕遭报应!”
“我打死你这个丧良心的,要道歉你早去哪里了!”
“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嘛,我打死你,我跟你拼命了!”
王凤霞抓着张慧的头发,喊着,推搡着,另一只手打在她脸上。
这事只发生在一瞬间,张慧正想解释一下虎子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说话,脸也是疼头皮也是疼的。
阮念念已经被江燃拉到人少的地方了,喊了一声:快拉人啊,拉开人。”
“你也去把人拉开。”阮念念给江燃说,然后自己快步往屋里走。
看热闹的人本来就多,张慧和王凤霞很快被拉开。
徐岚和江修仪早也已经跑出来了,谢过四周的人,再看看两个狼狈的儿媳妇。
正要开口。
木拐杖落地的声音在青石砖的路上落在,节奏缓慢,但江家人都知道谁来了。
江修仪转头看向自己娘:“娘,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别把您冻感冒了,快进屋子吧。”
老太太小脚金莲,走的速度不快,冬天阮念念生怕老人摔了,跟在她身边扶着。
向来慈祥的老太太这时候冷着脸:“江信,看好你媳妇,再惹事生非,这个家里不容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个家。”
江老二一听奶奶都喊自己大名了,皮都紧了,顿时上前拉了拉张慧。
老太太怒骂道:“成何体统,都一点脸面不要了。”
张慧不甘心,小声道:“奶奶,我是来给弟妹道歉的,我不想让分家。”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看着张慧:“我是老了,不是傻了,就是我眼瞎了,我心也不盲。”
“你来道歉是假,不想分家是真的,你在这家里占便宜,还想趁着这会人多,把老三家的名声都搞完了,你做的这种事情,我八岁的时候在我爹后院都看过无数场。”
“小妾争宠,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现在倒是用上了。”
老太太的话不可谓不狠,原本来看热闹的人看着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忽然想起久没人提起的老太太的身份。
江家老太太姓秦,祖上出过三品大员,不过后来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她爹这一代,不求上进,家里已经落魄了。
但落魄也比普通人家强。
她爹后来在县城里当个小官,听说后院十来个美人,老一辈叫妾,后来又叫什么姨太太。
为了钱,才把女儿嫁给了村里的富户江家,娶老太太那天,热闹的很,江家请了全村的人吃席面,大人小孩,还都发了洋玩意的巧克力。
老太太嫁进来,江家被她操持的很好,打仗的时候,之前的大小姐也指挥着运粮做饭,江家大大小小都听她的。
老太太老了,老的大家已经忘了她年轻的时候的事情,来吃瓜的群众里也有上了年纪见证过那段时光的。
这会感叹道:“我刚刚还觉得,她怀着孕,哭闹着还挺可怜的,我糊涂啊,还是诗宁看的明白。”
“江少夫人聪明,心善,别人弄不明白的事情,她一眼就明白。”有人提起早年对她的称呼。
“可不就是老太太说的那样嘛,这我可听江铭说了,人家就是想分家,她来这唱什么戏呢,又是让王凤霞打她又是嚷嚷着不用管肚子里的孩子…”
“搅家精,不去偷人家吃的,不使坏心眼,还有这出!”
大家说的声音不小,张慧觉得情况不对,怎么忽然这样了,老太太都快入土的人了,来掺合啥。
她想解释,已经没人听她解释了,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嫌弃与厌恶。
老太太看向江修仪:“去喊大队长和支书过来,分家,这个家今天就分———!”
大队长和林支书很快就到了,江铭还叫来几个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
江家那向来等着一家人团圆的大桌子也被撑开,围坐了一圈的人,阮念念自然和江燃坐在一块。
老太太看着江国超和林支书道:“说到底是我们自家的事情,是我老婆子没处理好,还要麻烦各位了,让各位见笑话了。”
说着对着几个人鞠了一躬。
江国超和江燃同辈,若放在以前还得叫老太太一声奶奶呢,即使现在老太太这边落寞了,但知道她的事迹,江国超也不敢轻看了去,甚至是心里有些佩服的,慌忙的去扶:“老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分家就分家,咱们村里分家的多了去了,不少都喊了我。”
几个人推脱几句,徐岚把家里的东西都统计出来,细致的就连家里的几双筷子都统计出来了。
阮念念上辈子是独生子女,不会涉及到什么分家产的问题,阮家的财产都是她的,但她这圈子里,像她这样的少,一般家庭也要有两三个孩子,以防一个号练废了,祖上打下来的基业全被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