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以为自己态度很坚决,但半醉的她实际力道轻得像小猫,甚至因为全身都在用力,几乎整个人都要窝到宋明璋怀里。
那绯红面色,迷离眼神,反倒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宋明璋喉结上下滚动,回过神来时竟已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而那粉唇的滋味果然如记忆中一般叫他欲罢不能……
尚栀夏身子全然僵住,直至宋明璋的沙哑声音传来。
“仔细看,你和闵娜只是有一点像罢了……”
尚栀夏心口剧痛,眼眶灼热,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推开了宋明璋。
“宋明璋,我不是闵娜的替身,也不是你的玩物!”
话落,“啪!”
尚栀夏扬起手一巴掌便落在了宋明璋的俊脸上。
宋明璋踉跄了一步,似是没料到一向在他面前乖顺的尚栀夏反应会这么激烈,还没来得及发火,尚栀夏又打开了门,神情冰冷至极。
“宋老师不会想我把媒体找来请你离开吧?”
宋明璋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你很好。”他从齿尖一字一字挤出这几个字。
说完,冷冷看了尚栀夏一眼后摔门离去。
尚栀夏脱力般瘫软在地,大颗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
这算真的结束了么?
尚栀夏唇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早知结局如此狼狈,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再沉溺进一段感情。
三年前,二人初遇。
那时自己深深陷入上一段情感的悲痛,几近麻木。
是宋明璋将她从过去的泥沼中一点点拉出。
可原来……
“宋明璋,原来你是另一个深渊……”
……
第二日,尚栀夏一进公司,经纪人便焦急地朝她走来。
“栀夏,糟了!牧导的电影《海之空》通不过审批,被屡屡退回!”
“可是那并不是什么禁忌题材啊,怎么会……”
经纪人犹豫着开口:“我听说……是宋明璋那边做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尚栀夏不解。
“他可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想整一部电影不是很简单?”
尚栀夏一惊,宿醉的头疼感还未散去,心又狠狠揪紧。
说来可笑,交往三年,她竟连宋明璋是宋氏传媒的大少爷都不知道!
三年的记忆仿佛蒙上一层不详的雾气,连宋明璋这个人变得模糊不清。
经纪人满面惆怅,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难得的机会,牧导确实是个好人,还专门替你说话。”
尚栀夏回过神,低下头遮掩发白的脸色。
她想了一会,给牧鲸沉发去私信。
“牧导,你另找人选吧,只要我不参演,这部电影或许就能过。”
她有种预感,宋明璋就是在整她罢了,与其他人无关。
虽她未见过牧鲸沉,但对方却是在众多舆论下却还坚定选择自己的人,这件事对牧鲸沉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几分钟后,牧鲸沉回了消息。
——“我说过,你无可替代。”
尚栀夏看着这两句话,鼻尖莫名一酸。
如此坚定选择自己的人,竟是一个陌生人。
这两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尚栀夏握紧了拳看向经纪人。
“我去找宋明璋谈谈。”
宋明璋工作室。
“宋明璋,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放过那部电影?”
尚栀夏从自己一路无阻见到宋明璋,就已确认肯定是他动的手
宋明璋倚在沙发上,翻着手中新刊。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尚栀夏心口一堵,她攥紧手,半响,她弯腰九十度朝着宋明璋深深鞠了一躬。
“求您放过牧导,让《海之空》通过!”
宋明璋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一下难看起来,他手中一用力,杂志印出两道深深凹痕。
看了尚栀夏一会儿,他嘴角扯出一抹凉薄笑意。
“我今晚有场应酬,你去陪资方喝酒,他高兴了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第7章
尚栀夏身子一僵,看向宋明璋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这是想让自己去陪酒?他把自己当什么啊?
低贱的陪酒女?还是一个任其摆布的玩具?
指甲刺入掌心,疼痛感从手掌蔓延至心脏,每一次跳动都生生扯得疼。
尚栀夏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吐出几个字:“宋老师说话算话?”
“你怕我赖账?”宋明璋面色不虞。
“我怕!”
尚栀夏伸出小拇指,固执地举在宋明璋面前。
她当然怕,宋明璋过去骗她骗得还不够吗?
她都已经不知道,宋明璋说过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
“尚小姐还真是有童心,只是我不爱玩这些过家家游戏。”
宋明璋被气笑,看她的目光尽是漠然:“去不去?一句话。”
尚栀夏沉默半响,才道:“我去。”
她没有其他选择。
即便这次不去陪酒,宋明璋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宋明璋听着她的回答,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
尚栀夏心如刀刺,白着脸一言不发。
晚上。
尚栀夏跟在宋明璋身后步入会所包厢。
却在看清主位的所谓“投资人”时,猛然僵在原地!
一时间,尚栀夏只想转身逃跑,可一双脚宛如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宋明璋向主位之人介绍尚栀夏:“程总,这位是尚栀夏小姐,这次陪我一起来谈合作。”
有时候,命运会在扼住你咽喉的时候,再冷不丁给你背后一道冷箭。
尚栀夏白着脸低下头去,她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程栩渊,隔壁临城首富的养子。
亦是伤她最深的初恋。
程栩渊捏紧了手中酒杯,打量着两人,不动声色的开口问。
“尚小姐和宋总是什么关系?”
宋明璋瞥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尚栀夏,漫不经心道:“养过一段时间,但也不过如此。”
“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没什么新鲜感,腻了。”
尚栀夏完全愣在了原地!
她指甲无意识地深深陷入肉里,只觉一颗心几近要裂开。
这世上还有比在程栩渊面前被宋明璋贬低侮辱更让人羞窘欲死的事吗?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就此消失,或者干脆死了都好……
宋明璋又道:“给程总倒酒。”
见尚栀夏没有动作。
他眉一挑,语带威胁:“尚栀夏,你别忘了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尚栀夏面上血色更少。
在两个男人如实质的目光下,最终,她缓缓伸手,拿起酒瓶朝程栩渊走去。
程栩渊看着她的目光晦暗莫测。
尚栀夏却始终不敢抬头,只弯腰为程栩渊倒酒。
“你叫尚栀夏。”
程栩渊却忽地出声唤出她的名字,声音平静。
这三个字从程栩渊口中念出,宛如一把锥子在尚栀夏心尖狠狠扎下。
尚栀夏手一颤,酒杯被磕碰在地,裂成碎片!
“对不起,对不起……”
尚栀夏慌张地道歉,却被一只宽大手掌握住了手腕。
肌肤相触的瞬间,尚栀夏如触电一般猛然抬头,视线与程栩渊径直对上。
那熟悉的黑色眼眸平静又深邃,一如往日,毫无区别,尚栀夏霎时整个人僵在当场。
他最后对她说话又在脑中浮现。
“我不可能喜欢你。”
“你也该自尊自爱,别让我看不起你。”
三年前的信誓旦旦离开,到如今这般狼狈重逢,就好似将她褪了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