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想当年咱家没下放的时候,别说素馅饺子,肉馅饺子都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哪儿像现在吃个饺子都感觉像过年一样。”
周慕安:“……”
嗐,想多了!
越发觉得余柳柳跟传闻中不一样。
余柳柳安慰道:“妈,咱们家的好日子在后边呢,以后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知识分子会受到重视的,过了今年会一天比一天好。
周母对未来有些迷茫。
咬了一口饺子,发现比自己包的饺子不知道好吃多少倍,立马问:“柳柳,你这馅怎么调的,真好吃。”
余柳柳放的调馅料可多了,肯定比周母只放盐和酱油的好吃。
幸好她早有准备,指了指已经放进罐子的十三香等调料说:“这是我大嫂娘家那边城里亲戚给大嫂的,大嫂最疼我,我嫁过来的时候,她放进了柜子里。”
周母没有打开过木箱,也没有怀疑。
余家人确实都挺宠余柳柳,给她点好东西不稀奇。
还是感慨道:“城里发展真快,想当年我们在城里都没有这些。”
周慕安补充了一句:“妈,咱们已经七年没进城。”
他的青葱岁月都是在乡下度过的,城里那些日子仿佛在梦里。
本以为盲婚哑嫁,就此郁闷终老。
可余柳柳总是能带给他意外(惊喜),让他不禁对余柳柳又多了一丝探究。
余柳柳吃得正香,哪里知道他有这么多心思。
吃过饭,周母把她拽到一旁,神神秘秘地问:“柳柳,你那个没了吧?”
余柳柳:“哪个?”
周母红着脸说:“月事。”
余柳柳一慌,不会让她跟周慕安同房吧?
她可没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大姨妈就那么几天,用脚指头想都走了,说假话肯定行不通。
正纠结着,只见周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柳柳,药方上写经期不能服用,算着日子,你现在也可以用了。妈已经挖了一些,还有一些在深山里,哪天不出工,妈带你去后山挖。”
余柳柳敷衍着说:“行。”
周母说话的方式委婉,处处都在为她考虑,她也没有什么好挑剔。
找不找草药是一回事,吃不吃就是她做主了。
她都不知道周母什么时候已经挖了一些,不得不说周母确实是个好婆婆。
周母又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柳柳,慕安眼睛看不见,有些事还需要你主动点。其实能自然怀孕最好,不能的话,咱再吃药也行。”
余柳柳差点仰倒。
天呐,说来说去还是让她们同房。
不远处的周慕安一字不漏都听到了,不自觉得勾起了唇角。
他估摸着已经天黑,正要去屋里,听见外面有人喊:“文惠婶子在吗?”
“在呢。”周母应声的功夫,吴常山手里提着一刀肉和一个纸包已经进了院里。
周母忙把他迎进屋,“吴队长,你人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
吴常山笑眯眯地说:“这话怎么说的,咱们是一个队的,一家人,我拿点东西这不很正常。”
说着让余柳柳把肉和纸包收了起来。
余柳柳客套两句,当真收了起来。
周慕安心里跟明镜似的,以往吴常山都是散工回家之前,把第二天的农活安排好,从来不会一家家通知。
他们家下放到村里这么多年,吴常山还是第一次带东西上门。
多半还是因为余柳柳“在县政府工作的舅舅”。
周父看见吴常山很是惊讶,差点没认出他来。
小瑞宝已经脱衣服钻进了被窝。
看见有外人进来,忙把自己藏起来。
吴常山不等周父开口,就热情地问:“周叔,身子好点没?”
“好,来回那样。”周父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受宠若惊。
吴常山又道:“文惠婶子您能写会画,干农活屈才,我琢磨着给您换了个工作。”
周母忙问:“什么工作?”
吴常山笑眯眯地说:“知青点的田知青回家探亲,我跟大队长商量过了,让你先接替田知青扫盲班老师的工作,等田知青回来再另行安排她。”
“太感谢吴队长了。”周母激动得有点手抖。
这么多年,她几乎快忘记自己曾是个老师。
余柳柳比较现实,又问:“那,工分怎么算?”
吴常山:“一天记十分,另外一个月有五块钱补贴。”
“太感谢你了吴队长。”周母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从二分长到十分,那可不仅是量的飞跃。
周慕安也很开心,这对他们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周父有点懵,不知道这好事怎么会落到自家头上。
仿佛在梦里一样。
偷偷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是真疼。
吴常山又说:“慕安老弟明天不用再拉犁,到大队报到。”
周慕安:“吴队长没开玩笑吧?”
吴常山:“你看我像开玩笑吗!自信点,咱们村就你普通话好,声音最好听,广播的工作由你来做。”
周慕安反问:“广播的工作不是由村干部来做,我去是不是不合适?”
吴常山笑眯眯:“啥合适不合适,工分给你按十分,你好好干就完了。”
周母忙说:“这个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吴常山通知完,也要走了。
临出门,对余柳柳说:“慕安媳妇,有时间的话替我向你舅舅问个好。”
“好说好说。”余柳柳满口答应。
应不应是一回事,说不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送走吴常山,周母俨然忘了要余柳柳跟儿子同房的事,激动得拉着她忆往昔峥嵘岁月。
生怕一觉醒来,扫盲班老师的工作就没了。
要不是周父喊其睡觉,还要再唠半宿。
相比较起来,周慕安就淡定多了。
听着余柳柳翻来覆去,忍不住问:“睡不着?”
第9章 空间有灵泉
“睡不着。”余柳柳实话实说。
周母给她讲了那么多年轻时候的事,她满脑子都是那些年激情燃烧的岁月。
周慕安挪了挪身子,“那你帮我看看这边有什么在动?”
“啊?”余柳柳第一反应就是老鼠。
茅棚里最多的就是蛇虫鼠蚁。
立马爬起来,找出了老式手电筒——周家唯一一件电器。
从头到尾,从脚到枕头,一点点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有。
周慕安闻到余柳柳身上似有若无的清香,一阵心驰神往。
长这么大,还从没闻过这种好闻的味道。
听说她脸上有大片胎记,他倒好奇这样的姑娘长什么模样。
余柳柳找的认真,看周慕安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一点都不配合,有点气恼。
“周慕安,你不晓得翻下身!”
周慕安一翻身,刚好撞到余柳柳的肚子。
余柳柳“哎哟”一声,“你干嘛,这么大劲儿。”
周慕安:“我看不见。”
余柳柳揉了揉肚子,“算了,你再往那边动点。”
茅棚不隔音,声音传到周父周母耳朵里可就变了味儿。
周母压低声音说:“幸好瑞宝睡着了,这俩孩子也不知道收敛着点。当初我还怕柳柳放不下那个知青,嫌弃咱们家,也怕慕安接纳不了柳柳,没想到这么顺利。”
“年轻男女,干柴烈火,躺倒一个床上,没有什么想不到。”周父凭借着过来人的经验说,“我看柳柳不是那钻牛角尖的人,传言误人。”
周母点点头,“也对,这样咱们也省心了。就是他们也太直接了些……”
周父拍了拍周母的手,“年轻人嘛,都这样。这些年苦了你了,让你守着我这个废人守活寡。”
“咱们少时相识,恩爱不在那种事情上。”周母宽慰周父。
少年夫妻,老来伴。
相伴这么多年,他们之间早就从爱情转化成了亲情。
周父把周母揽在怀里,若有所思:“柳柳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她一来我们家好像也有了鲜活气。”
“是啊,我从来了乡下都没想过还能再教书,都快不会讲课了。”周母内心忐忑,“要不我现在起来再准备准备?”
周父把起身的周母按在怀里,“放松点,没你想的那么困难。”
周母这才不动了。
余柳柳和周慕安的声音不时传过去,两人还在捉老鼠。
不过捉了半天连个老鼠的毛都没看见。
余柳柳狐疑地看了周慕安一眼,“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周慕安:“我看不见,怎么骗你?”
余柳柳:“看不见影响你骗人?”
周慕安:“说实话是不是你怕?”
余柳柳在黑暗里踹了周慕安一脚,“睡觉。”
怕他奶奶个腿,她是遗憾没有捉住老鼠。
不然一定给老鼠来个“满清十大酷刑”。
周慕安却认定了她这是不好意思承认害怕,笑了下。
余柳柳白了他一眼,尽管他看不见。
“笑什么笑,不准笑。”
周慕安突然有些释然。
苦闷的日子里,余柳柳就像阳光一样照亮了他乌漆嘛黑的世界,让他了无生趣的生活有了点趣味。
轻声说:“早点睡吧。”
“有毛病。”余柳柳懒得搭理她。
翻了个身,继续休养生息。
精神力刚探入空间就被一股巨大的灵气波动吸引过去。
原本没有抱希望的空间系异能正在突破。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来一汪清泉。
与储物空间相辅相成,又各不干涉。
她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这清泉一定是传说中的具有各种功效的灵泉。
灵泉凝聚成池塘,氤氲着腾腾雾气。
仿若仙境。
如果不是只有精神力能进来,她真想在灵泉里泡个澡,也体验下伐经洗髓,脱胎换骨。
不过,这也足够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治愈系异能正常使用就行。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先喝了一大杯灵泉水。
改善体质也要循序渐进。
不光她要改善,周家这老弱病残也要改善,要不然很可能成为她的拖累。
只是周母起的更早,没等她把做饭的水换成灵泉水,已经做好了早饭。
地瓜粥+煎饼+咸菜,没舍得动吴常山带来的肉。
余柳柳也不在乎,反正有“小灶”贴补。
又在周母去扫盲班时,趁机提出找书看的事。
原主在娘家时上过扫盲班,看书识字不成问题。
周母当然很高兴,把自己教高中时的书给她。
这都是私藏起来的,是他们家的宝贝。
怕她看不懂,又补充道:“柳柳,你要有哪里不明白可以问慕安。慕安眼睛看不见,该学的知识一点没少学。”
余柳柳知道周母这是在给她和周慕安创造机会,也是在变相地夸周慕安。
周母就是最好的老师,还让她绕远问周慕安。估计是怕自己会嫌弃他,也没反驳。
等他们母子一走,余柳柳先就着灵泉水喝了治疗宫寒的药。
灵气有了,可不能因为她的体质差影响正常发挥。
她用水瓮里的水洗了衣服,把瓮刷了下,换成了灵泉水。
也不怕小周瑞发现。
小周瑞很好打发,几个小石子就能玩一天。
不过,大多时间是在地上认真地练习写字。
她把吴常山带来的白糖拿出来,用灵泉水泡了点白糖水。
给了小周瑞一碗,,又给周父送了一碗。
既然要改变,那就全家一起改变吧。
周父说什么都不喝,怕喝多了水尿床,给家人找麻烦。
下半身没有知觉,有些事,他也不能控制。
余柳柳无奈,又心酸。
改变了策略,曲线救国。
用灵泉水浇了菜。
灵泉水能强身健体,肯定也能加速生长。
接下来的富余时间,她才看书。
末世前,她已经考上了大学。
所以书中的内容并不难理解。
正看的津津有味,周慕安回来了。
她看了看钟表,才九点半。
心中疑惑:“大队不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