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初语气焦急：“你……你知道萧扬在哪儿吗？”
听到萧扬，曲静之的表情有过瞬间的不自然，接着像是排练好的一样，眼里又惊讶又疑惑，音量都拔高了不少：“你认识萧扬！？”
“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过这件事？”
郁宁初不解的看着她：“上周你还替萧扬约了我，你忘了吗？”
曲静之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萧扬那小子一直在澳洲，没听说他回来过！”
郁宁初呆站在原地，她难以置信的拿出手机，翻出那张帖子上的照片，指给曲静之看：“你看，这不是萧扬吗？”
照片有些模糊，萧扬背对镜头，只露出一小截侧脸。
曲静之眉头紧皱，手指拂过下巴：“看上去是挺像啊，但是萧扬是在澳洲啊，昨天我们才通过电话。”
她翻出聊天记录，递给郁宁初：“你看，他在澳洲可潇洒。”
郁宁初点开照片，萧扬穿着白色的机长学员服，衬托的人身姿欣长。
他眉尾上挑，没有断眉。
整张脸都充斥着十八九岁该有的青春，和那天见过的萧扬判若两人。
郁宁初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萧扬在澳洲，那前几天和她见面的人是谁！？
脑子里被忽略的东西骤然炸开，她竭尽全力的想那天见面的细节。
有没有可能，萧扬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梦，而是他的轻身经历！
梦里那个看不清的墓碑也骤然清晰起来，上面赫然写着——萧扬之墓！
为什么会这样！？
郁宁初浑身的血液倒流，脸上血色顿失。
难怪……他看上去有些不符合这个年纪，他根本就是28岁的萧扬。
郁宁初瞬间懂了他那天的悲伤，宛如她此时此刻。
那19岁的萧扬呢？会不会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想到这个可能，郁宁初的心口就像被巨石压住，又沉又闷。
曲静之见她脸色不好，关切的问：“刚刚没有撞伤你吧，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没事。”郁宁初摆了摆手，强压下喉间的涩意，“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匆匆下楼，出宿舍就看见了过来的顾闫琛。
郁宁初此刻没有心情管帖子的事情，她快步走近：“那天你看见的人，是不是萧扬？”
顾闫琛眸色深深，思绪几经翻转后才开口：“不是。”
“我从没见过萧扬。”
第27章
“轰”的一声！
郁宁初的世界骤然坍塌，她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的顾闫琛心情又沉闷了几分：“你很在意他吗？”
郁宁初愣了瞬，避开这个话题：“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喜欢我不是吗？”
顾闫琛笃定的语气让郁宁初恼火：“那是以前！”
“以前我是喜欢你，喜欢那个救我的你，温柔的你。”
“可你我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你营造出来的假象！”
前世的郁宁初死前还在叫着顾闫琛的名字，可顾闫琛呢？
她从没将这些怨怼说出口过，但难道不说就代表不怨了吗？
郁宁初定定的看着他，一双美目里只有失望：“你把我当替身整整10年，就算是养个阿猫阿狗也有感情了吧。”
“可你是怎么对我的？”郁宁初字字诘问，“你不过把我当做消遣和玩物，享受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而已。”
顾闫琛难得慌了神，焦急的抬手想要牵住住她：“不是的……”
郁宁初一把将他的手重重甩开：“别碰我！恶心。”
这话如刀刺进顾闫琛的心脏，他的唇色瞬间白了下来，胸腔内一直好好地心脏猛然抽痛起来。
他压下喉间的苦涩，想要解释，可话到嘴边却再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郁宁初抹去眼角的泪水：“给我们学校的表白墙发澄清贴，现在就发。”
顾闫琛不动，只是忍着疼问：“你的职业你也不顾了吗？”
“要是这件事给你的身上抹了脏水，华北还会要你吗？”
接连的劝说并没有让郁宁初动摇，她坚定的抬着手：“发。”
顾闫琛深吸一口气，按了按胸口才接过手机。
可心脏处的异样过于强烈，他甚至还没来的及编辑好，整个世界兀的天旋地转，骤然黑了下去。
顾闫琛的突然晕倒让郁宁初下了一大跳，她蹲下：“顾闫琛！顾闫琛！你怎么回事？”
可顾闫琛唇色青紫，整个人轻微抽搐。
郁宁初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狠心，艰难的扛起顾闫琛去了医院。
从林荫路出去时，不少路过的同学又拍下照片，评论到表白墙上。
“我觉得郁宁初还挺好看得。”
“+1，我现在是顾闫琛和郁宁初的cp粉，两个人看起来真的好登对。”
“之前是谁在骂她啊，是不是嫉妒美女有人追。”
……
郁宁初花了不少功夫将人送到医院，医生看了眼顾闫琛的状态，直接将人送进了滤昼急症。
急症室的红灯亮起，坐在长廊上的郁宁初情绪复杂。
她一边想着萧扬的事情，一边又想以前从没看出来顾闫琛有病。
迷糊间，郁宁初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看见到那片墓园，萧扬祭拜完自己之后。
提了一个大黑的袋子只身前往藏区，他几经辗转到冈仁波齐。
神山形如橄榄质若水晶，直插云霄，顶峰如七彩愿冠，周围仿佛被八瓣莲花四面环绕。
萧扬一步步跪上神山，几乎废了双腿才找到神庙。
寺里的大慈禅师悲悯的看着他：“何所求？”
萧扬虔诚扣在地上：“求所爱幸福一生。”
第28章
山上万里无云，一片白茫茫。
寺庙巍峨立于神山上，越发显得萧扬渺小。
大慈禅师深深叹了口气：“凡逆天之举皆要付出代价，你愿意拿生命和未来换吗？”
“信徒愿意。”萧扬的头始终扣在地上，声音坚定，“万死不悔。”
郁宁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心口一阵绞痛。
她果断出声阻止：“不要，萧扬！”
“萧扬这不值得！”
大慈禅师淡淡往这边看了一眼，摇头抚上萧扬的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既如此，不如成人之美，也算功德一件。”
随即他手一挥，郁宁初眼前一黑，骤然惊醒！
她茫然的看着四周，眼尾一片湿润：“萧扬……”
原来自己能够重来，都是萧扬求来的。
只是不知道，禅师说的代价是什么？
这时，急救室的红灯骤然熄灭，大门打开，医生疲惫的摘下口罩：“病人家属？”
郁宁初起身，眉头微簇：“我是他朋友，您请说。”
医生叹了口气：“患者之前做过换心手术，现在发生病变，需要静养。”
“换心？”郁宁初疑惑，反应过来才问，“什么病变？”
“之前从没出现过排异反应，现在要避免情绪激动，不要受刺激。”医生交代完这些，转身离开。
郁宁初看了病房内一眼，情绪复杂。
上一世顾闫琛对她的伤害还历历在目，她不是圣人，说放下就能放下。
可现在他病了，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坐视不理。
郁宁初踌躇良久，才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她拿出手机拨打前世婆婆的电话，能把人送到这儿来已经是仁至义尽，其他的还是交给顾闫琛的家人。
不料电话刚拨出去，听筒里就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难道是按错了号码？
郁宁初疑惑的看了眼屏幕，手机上的号码一字不错。
她又试了几次，毫无例外都是空号。
正巧，医生推着顾闫琛出来，催促郁宁初：“您是家属吧，麻烦把费用缴一下。”
郁宁初无奈，但也只好先到导诊台缴费。
再回到病房时，顾闫琛已经醒了。
他睁着眼，偏头看向窗外，眸子里黑沉沉的像是藏匿了无数心事。
郁宁初虽然觉得自己不再爱顾闫琛，但还是下意识会去猜测他的想法。
觉察到门口的动静，顾闫琛回过头来，见是郁宁初，他眼里闪过光：“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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