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骆鸢!老板谈恋爱了?!」
「关键那个头像跟你的还一样。」
「等等!我记得你好像也是请假去参加婚礼的吧……」
……
眼看着我的同事即将扒出什么,我赶紧出场紧急救援。
「啥啊啥啊?不是我,那个婚礼我不去了,在家床上躺着呢。」
大概是我在公司两年跟岑靳南没说过几句除工作以外的话的原因,我简单解释了一下,她真的信了……
她还说:「也是,岑靳南那么高冷,你平时又那么害怕跟他讲话,怎么会跟他熟到谈恋爱。」
看着她的话,我缩了缩脖子,没敢发言。
因为……我其实和岑靳南挺熟的。
可以说青梅竹马的那种熟。
2.
岑靳南比我大四岁,他家和我家就隔了一条巷子。
我的卧室窗户还正对着他的房间。
小时候还是个胆大的色狼时,我总是喜欢扒着窗台朝对面喊岑哥哥。
那个时候岑靳南已经上了六年级,总是会趴在窗户前的书桌上写作业,听到我的声音就会抬头,面无表情地朝我挥挥手。
然后无情关窗。
是的。
他关上了窗。
如果放在现在,我肯定会尴尬地找个地缝钻进去,远离他。
但是小时候不懂,还在第二天去坐校车的路上大胆缠着他问为什么关窗。
岑靳南就会一边放慢脚步配合我的小短腿一边淡淡地回答:「因为你太吵了。」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心情了,但是我记得从那以后,我跟他讲话就很小声。
等再长大了点,变成胆小色狼的我,直接不跟他说话了。
只偷偷把书桌也移到了窗户前,好在写作业时悄咪咪地抬眼看向对面的人。
岑靳南是个北方人,身形高大,加上平时锻炼,宽肩窄腰的,很给人安全感。
即使他只是坐在那里写个作业,我都被帅得不行。
四季的风吹过那条小巷无数遍,我也偷偷看过他无数眼。
直到他开始创业,很少回来。
我也上了大学。
我们俩之间,更加疏远。
从小就高冷少言的岑靳南不会主动找我。
社恐害怕的骆鸢也不会再费心缠着他。
直到,我大学毕业后找工作无意间进了他所在的公司。
第一次在公司里见面的时候,岑靳南放在我身上的视线明显顿了顿,脚步一转朝我的方向走来。
吓得我赶紧低头给手机里那个常年置顶却不聊天的男人发了消息。
「!!!大哥你就当不认识我!」
长大了,我也不敢喊他岑哥哥了,甚至后面还把他的备注改成了冰冷的两个字:「老板」。
岑靳南当时低头看了眼手机,然后又眸色晦暗地看向我,最终还是转身回了办公室。
从那之后,我们仿佛没有从小一起长大。
除了工作,几乎不进行其他交流。
所以,公司里没人知道我们认识了二十四年。
3.
参加婚礼的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时不时地点进和岑靳南的聊天框,看着他最后发来的那条语音发呆。
却不知道回些什么。
我甚至在怀疑他是不是把我认错了。
或者……他脑子有点问题?
怀着这些疑问,第二天假期结束去上班的我在茶水间遇到了他。
看到端着咖啡杯进来的高大男人,我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杯子,朝他尴尬地笑了笑,习惯性地轻声说:「老板也来倒咖啡吗?好巧。」
岑靳南藏在金丝框眼镜后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在我的目光下关上了茶水间的门。
我的心跳也随着门锁落下的声音咯噔了一下。
男人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下,淡定地低头调整了下胳膊上的黑色袖箍,流畅 xing 感的肌肉线条可以透过白色衬衣清晰可见。
等他再次抬眼看向我的时候,眸中是我从没见过的侵略感,甚至还语气亲昵地叫了我的小名。
「不算太巧,毕竟,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阿鸢。」
4.
在岑靳南极具压迫感的气势下,我心跳错了一拍,下意识就后退了半步。
我望向他那双与平时薄情冷淡模样不同的黑眸,紧张到嗓子发涩。
特别是他那句低沉磁性的「阿鸢」,简直太……
让人肉麻啦!
「老板你别这么叫,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着,我在岑靳南的目光下摸了摸自己手臂,甚至还专门伸过去给他看。
「你看,被你恶心的。」
刚刚还霸气的岑靳南皱起了眉,看了眼我的手臂,又瞅了眼一本正经的我,最终不爽地「啧」了一声。
刚刚奇怪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我这才觉得舒服不少。
但这小小的茶水间还是因为他的进入,显得格外逼仄。
我也早已不习惯跟岑靳南单独待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于是,我抓住机会就想从他身边绕出去。
「老板,你让让,我……呃……」
我刚凑上去没说几个字就被他抵在了一边的桌沿,圈在了桌子和他的怀抱中。
距离近到……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我愣住了,抬头望着他的眼睛不知作何反应。
而他那双眼睛又过于侵略,我不得不视线一转放在他的唇上。
唇角处,是一颗隐形的唇钉。
因为我而打的唇钉。
5.
我还记得高三毕业后,我脑子一热,想学着网上的人去打唇钉。
家里的爸妈虽然开明,但也有些接受不了这点,他们劝我,我不听。
最后没办法,爸妈竟然打电话给了在外地创业的岑靳南。
但我当时正在讨厌岑靳南的时候。
因为他谈了个女朋友。
御姐型的,很好看,跟我这个还在穿校服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我一直远离岑靳南,但是在看到他在朋友圈发照片的时候,我还是没忍住心里窝了一口气。
但是我没有去打扰他,没有像小说里那些绿茶妹妹一样去打扰他们情侣的生活。
我只是烦自己。
烦自己怎么不早出生两年,这样……至少能跟他多靠近一点点。
得知爸妈去打扰了岑靳南时,我就更郁闷了。
所以在岑靳南给我发了信息询问我是否真的确定要打唇钉时,我赶紧发信息说不打了。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听话打扰到他的生活。
所以我选择听话。
岑靳南再三确认我不会去打唇钉,才跟我爸妈说他劝好我了。
但是这件事就像他的那个女朋友一样,一直梗在我心里。
在大一的上学期快结束时,我还是带着一股气去打了唇钉。
很疼。
但是疼的时候心里那股气就消了。
我当时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差不多得了骆鸢。」
回去后我把衣柜里的御姐型衣服都收了起来,开始刻意忽略在岑靳南手机里看到的那个御姐。
但是唇钉这个事情没瞒多久,家里还是知道了。
最后传到了岑靳南那边。
大一上学期结束的那年春节,岑靳南回来了。
我记得那是一个雪夜。
他藏青色大衣外套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落,就那么站在我家门口,身披夜色,眼睫微垂,唇角是跟我同款的银钉,神色淡淡地看着前来开门的我说:
「是我没有看好你。」
言下之意,他也打了唇钉来赔罪。
而这颗唇钉,跟他高冷形象完全不符。
就像我这个跟他生活完全不一样的人横插进了他的生命。
我愣在当场,想了半天最终问出一句:「你女朋友不介意吗?」
「分了。」他回答着,声音带着几分冬夜的冷。
我眨了眨眼,心里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牵手了吗,亲了吗,为什么分手……但是最后都融成了一句:
「抱歉,是我不听话,你先进来吧,外面冷。」
岑靳南没说话,拎着过年的礼品进了屋跟我爸妈赔罪。
看着他有些红肿的唇角,我爸妈心疼死了。
那个年,我从初一被骂到了初八。
说我带坏了岑家好好的苗子。
我不敢反驳。
后来,我的唇钉早就卸掉了,洞也重新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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