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用妻子的安危来威胁继女的人、一个能把继女迷晕了送给别人的人,还有什么信誉和可信度呢?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值得相信?
所以她早就知道,即便她弄到三千万,也未必能让萧润丽脱险。杨宏富这样的人贪心不足,想要的只会越来越多。
所以她才找到傅临渊。
用权势来绝对压制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她今天过来,当然还有另外的打算。
沈愉直接道:“我要见我妈。”
“不行!”杨宏富想也不想地就拒绝。
沈愉冷嗤:“三千万我都给你了,我想见我妈一面都不行?”
杨宏富还是不同意,沈愉退了一步:“视频也行。”
杨宏富看着面前的银行卡,想着开个视频也不是不可以。起码也得满足一点她的要求,好让她去专心搞钱。否则她和他闹掰了,后续还怎么好拿捏她?
不能拒绝得太狠,该给一点的甜头还是要给的。
杨宏富将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总算松了口:“行,视频可以,你等着。”
杨宏富给看管萧润丽的人打了个电话,沈愉拿出手机,开始给萧润丽拨打视频。
杨宏富电话打完了,她这边的视频也接通了。
一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的萧润丽的脸,沈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妈……”
那头萧润丽的眼睛立刻也红了,安抚地朝着沈愉笑了笑。
萧润丽瘦了一些,也憔悴了一些,不过精神状态还算好,可见杨宏富将她带走后,并没有虐待她。
沈愉刚叫了一句妈,视频就断了,前后也就几秒。
“够了。”杨宏富理直气壮地道,“你也看见了,你妈好好的。赶紧去弄钱。”
沈愉毫不掩饰地嘲笑:“上次是三千万,这次是五千万,下次一个亿呢?”
“我说了,这就是最后一次。”杨宏富的三角眼一挑,甚至还假模假样地举起右手,“叔叔发誓,要是再和你要钱,叔叔就不得好死,行不行?”
沈愉冷嗤,你这种人本来就不得好死。
今天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沈愉也不想再多看杨宏富一眼,拿起包就出了杨家。
杨宏富看着桌上的卡,眉开眼笑,立刻让人去取钱。
沈愉走出一段距离,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打电话。
“学长,你那边看到了吗?”沈愉问,“视频时间太短了,会不会有影响?”
“我们正在解析IP地址,稍等。”电话里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等有了结果,我立刻发给你,你别急。”
沈愉总算松了口气。
她前两天联系了大学那个研发团队的学长,他们团队里计算机高手不在少数。听到沈愉的情况后,学长立刻给她同城速递了一个改装过的手机过来,让她用这个手机和萧润丽联系,他们那边的接收器就能获取IP,从而定位出萧润丽现在所在的位置。
所以即便她见到杨宏富就恶心,还是来了杨家,因为她要和萧润丽联系。
至于那张卡……
她刚才去银行办了冻结业务,杨宏富只能看得见,取不出来。等杨宏富再问她,她就说傅时予给她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情况,让他等一等,反正他不敢去问傅时予。
她现在只需要耐心等着学长那边的消息。
想到这里,沈愉的心总算放宽了一点点。
后边传来汽车的声音,沈愉往一边挪了挪,却不料那辆车经过她的时候,减了速。
沈愉侧头,什么都还没看清,就被一个黑色的袋子兜头罩住,拽到了车上。
第17章 傅临渊,你马子在我手里
宜盛资本总裁办,傅临渊正在开一个海外会议。
没多久,办公室门悄悄打开,杨卉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傅总。”杨卉轻轻将咖啡放在傅临渊桌上,又弯腰推给他,软着声音道,“您要的咖啡,我刚刚现磨的。”
她刚好站在傅临渊对面,要是傅临渊抬头,便可以看见她弓腰伸臂而露出的一截美好的事业线。
不过可惜,傅临渊依旧垂眸看着手里的文件,并未看杨卉一眼。
杨卉地咬了咬唇角,轻声又道:“傅总,我妹妹沈……”
“我在开会。”傅临渊直接打断她,冷声道,“出去。”
杨卉被这沉冷的声音一震,心里剧颤,双腿几乎发软。她脸色顷刻间涨红,带着一抹难堪,朝着傅临渊弯腰:“抱歉傅总,我马上出去。”
杨卉立刻出了总裁办,靠在墙壁上,深吸几口气。
今天早上她收到了人事部的消息,让她暂时不要离开公司。杨卉以为是沈愉向傅临渊的求情生效了,公司不打算开除她了。
她自然不知道人事部让她留下是为了方便财务部查她,更不知道她私下挪用公司钱款的事情已经被沈愉告诉了傅临渊。
她一边酸溜溜地幻想着沈愉到底是怎么说服傅临渊的,一边又为自己可以留下而庆幸。只要可以留下,就还能接触到傅临渊,她就还有机会。
她刚才想故意提一提沈愉,想以此来和傅临渊多说几句话,谁想到他在开会。以往傅临渊只会在休息的时候要咖啡。
杨卉越想越懊恼,忍不住跺了跺脚,却不料刺激到了今天摔到的膝盖,痛得她弯下了腰。
到底是谁踢的她!那个地方没有监控,她连查都查不到,真是恼火死了!
忽然瞧见一个黑衣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杨卉从衣服认出这是傅临渊的保镖之一,不过不是他贴身的那几位。
于是她抬手拦下了保镖:“傅总在开会,不便打扰。”
“我有事情要和傅总汇报。”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等傅总开完会,傅总开会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你难道不知道吗?”杨卉皮笑肉不笑地说。
傅临渊开会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杨卉刚刚已经踩了雷,哪里还敢犯第二次。要是她放这个保镖进去,指不定她明天就真的得收拾东西滚蛋了。
况且要真的比较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傅临渊的贴身保镖和特助们来汇报,怎么会轮得到这么一个小人物呢?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保镖是这几天被派去盯着季睿诚的人之一,上头说了,一旦季睿诚有什么动静,立刻来向傅总汇报。他刚才得到消息,季睿诚抓了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这也算动静。
不过暂时也没听到还有什么其他动静,想必季睿诚抓走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这么想着,保镖站到了一边等待傅临渊会议结束。
——
兜头一桶冷水泼下,沈愉冷得打了个哆嗦,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前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沈愉缓缓抬头,却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她身上已经湿透了,不知道被泼了多少水,显得冷得牙关打颤,浑身发抖,身体都僵硬了。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面前出现了一双精致的皮鞋,接着,一只脚踹上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踹得翻了过去,仰面朝上。
视线摇晃终于聚焦,透着湿漉漉的眼睫,她终于看清了这个正在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男人。
很年轻,不到三十岁,五官端正,比较明显的是他长了一个鹰钩鼻,显得有点凶。
有些面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是谁。
又有人拎着桶走了过来,却见沈愉已经醒了,于是问年轻男人:“季少,还泼么?”
听到这个姓氏,沈愉想起来了,季睿诚,他父亲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沈愉看过关于这对父子的商业采访。
季睿诚冷哼一声:“泼,我看她好像还不太清醒。”
铺盖该地的冰水迎面泼来,沈愉呼吸都窒了一下,肌肤像是被刀子割了一遍,刺痛无比。
“听说你很会赌啊?”季睿诚的声音粗而沉,“怎么之前没听说过你?”
他听人说了银湖会所赌场发生的事情,知道这女人是个高手。既然有如此高手,傅临渊怎么以前从未让她上过场?
难道她和傅临渊还有别的关系,所以傅临渊藏着她?
沈愉明白了,原来自己被带来这里,是因为赌场的事情。
看来那个李胖子就是季睿诚的手下。
沈愉咳了几声,沙哑无比的嗓音地给出了一个不甚明晰的回答:“我只是听从傅先生的吩咐罢了。”
“好一个听从他的吩咐。”季睿诚磨了磨牙,像是在生气,“能把你藏这么久,可见你对他还挺重要的是吧。”
沈愉对季睿诚的了解仅限于访谈和新闻上,季家的生意做得不小,最近几年发展得尤其好。但是傅家出了个傅临渊,他一接手傅家生意,便形成了横扫之势,数次将季家逼得节节后退。
沈愉还从小道消息上看过,说季睿诚和傅临渊不对付,双方经常在合作上产生争端。
所以季睿诚将她弄来这里,不光是为了赌场那件事,也是在向傅临渊示威。
他以为傅临渊看重她,所以折磨她,也是对傅临渊的一种挑衅与报复。
但只是几桶水,没有更可怕的手段,可见季睿诚还是有所忌惮。
“你和傅临渊好了多久了?”季睿诚慢慢坐回到了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旁边立刻有人给他点火。
沈愉深吸一口气,钝痛的脑袋却在飞快思考,承认了他以为的关系:“一年多。”
“傅临渊对你很好?”
沈愉没听说过傅临渊对哪个女人好,但是她记得跟着傅临渊去银湖会所赌场的时候,傅临渊身边那些阔少们很惊讶,显然傅临渊不怎么带女人去哪里。
于是沈愉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银湖会所我都能去,您觉得呢?”
果然,季睿诚沉默了片刻。
而后,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行,很好。”
他朝着身边的人点了点下巴:“联系傅临渊。”
沈愉苍白的手指不由得抠了抠身下已经湿透的地毯,在生病和紧张的双重压力下,心跳得紊乱无比,却又松了一口气。
联系傅临渊就好说了,傅临渊应该不会坐视不理的。她怕的是季睿诚将她带到什么犄角旮旯里折磨,谁也找不到的那种。
手机扬声器里传来等待接听的笃笃声,一下一下敲在沈愉心上,让这难耐的时光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傅临渊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什么事。”
“傅临渊,你马子在我手里。”季睿诚翘着二郎腿,表情得意又张狂,“要么用你抢走的那个合作案来换,要么放了李俊,你自己选。”
那边安静了两秒,傅临渊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谁。”
季睿诚朝着沈愉抬了抬下巴:“叫什么。”
沈愉张开干裂的唇,沙哑着道:“沈……沈愉。”
“你马子叫沈愉。”
“不认识。”傅临渊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三个字比刚才那些冰水还要冷,让沈愉感受到一股彻头彻尾的凉。
第18章 你要跟他?
季睿诚直接被傅临渊甩了脸子,眼中闪过一抹恼怒,面容更沉狞了。
他走过去,狠狠踹了一脚沈愉:“傅临渊也没觉得你是个东西啊。”
妈的,这女人自作多情,连带着他都被傅临渊甩脸色。说不定傅临渊现在觉呢他很可笑,竟然妄想用一个女人和他谈条件。
季睿诚越想脸色越难看,直接抬手一扬:“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