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嫣潇一个激灵差点没把手机丢出去。
这要怎么接？
接了说些啥？怎么面对？
在最终的犹豫接听还是挂断之后，手机已经持续响铃有十来秒钟。
隔壁曲睿伊眼神看她，冲她扬了扬下巴：
“怎么回事儿？接电话啊。”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
归嫣潇一不做二不休，深呼了一口气，按下绿色接听按钮——
“你忙完了？”
“嗯，正在车里。你有去做检查吗？还是已经确定怀孕了？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你先别慌，我们一起去医院做个检查。”
微信听筒的声音是属于外放的，安静的车厢里听的一清二楚。
曲睿伊差点儿没直接表演《速度与激情》里急速刹车的场面，眼睛都瞪大了。
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刚才电话里她没听错的话应该是许惟晏说归嫣潇怀孕了。
归嫣潇抬头看她，“你先好好开车，我等下再跟你讲。”
许惟晏能够听到归嫣潇这句。
并没有出声打断两人对话，因为说句老实话——
他现在脑子也完全是懵的。
他们队完成任务之后，就准备收尾归队了。
天气热，大家在阴凉处灌水喝，身上的衣服感觉都能拧出一盆水了。
许惟晏拿起手机，刚才出警前给归嫣潇发有消息。
一打开果然回复了，还是五条：
这个条数在以往两人有限的微信聊天中并不常见，都是简短省事的。
他下意识心口一紧。
以为归嫣潇遇到什么紧急情况了。
看到归嫣潇接孩子那一条，他神经都跳了两跳。
第一反应就是——
归嫣潇怀孕了，他的孩子。
健步如飞的走向自己的越野，“我先走了，急事打电话。”
手中的冰冻矿泉水也不顾着喝了，直接扔给周翊。
周翊用T恤下摆兜住，一脸问号，
“卓，队长那么急干啥去啊？”
沈卓哪里清楚，耸肩，咕咚咕咚继续灌水喝了。
“老大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清，”
“也是，我们还是好好喝我们的水吧。”、
周翊个直球性子，想不通倒是一点儿不难为自己，转眼就抛开不想了。
突然，想到前几天无意中看到的一个视频。
一代入，没成想这样一对号入座还真挺像。
鬼鬼祟祟凑到沈卓耳边。天儿本就热，一个大男人还往身边凑，沈卓热得不行，给他往旁边推了一下不够。
还颇为嫌弃的撤后一步，“好好讲话。”
“别黏黏糊糊的，风评不好。”
周翊这次可没像往常一样怼他、
动作更加飞快且敏捷地在他耳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警校技能尽搁这讲小话用了：
“我觉得老大刚才气势和步子愣是迈出了抢婚的感觉。”
沈卓嘴里的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始作俑者仿佛料到了一般，讲完之后颇为明智的如他上一句所说——
离远了好多。
配上周翊脸上“你信我绝对错不了”的表情，沈卓脸都憋红了。
老半晌才回过劲儿。
对周翊竖起了大拇指：“你是真牛，真敢想啊！”
周翊做了一个低调低调的动作，动作间传达着“你知，我知就好，不用感谢。”
……
再一次出声，知道女孩儿身边有人，没有再谈怀孕。只是：
“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
归嫣潇觉得再不解释清楚，这个乌龙是真的彻底要更炸了。
“许惟晏，”
“嗯，我在。”
“我没怀孕。”
“嗯。”
男人那边静了两秒，“你不用纠结，怀了就生下来，我们养着。打掉对你身体不好。”
许惟晏认为她可能是不愿意或者无法接受这个孩子的突然来临。
不想要。
归嫣潇必须得解释清楚：“许惟晏，我真的没怀孕，下午的信息打错了，是突发奇想。”
许惟晏那边沉默了一下，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必须确保女孩儿不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归嫣潇真的有些无奈，直接上最通俗易懂的解释：
“我们每一次都有做好措施，不是吗？”
曲睿伊这个司机再次受到一万点暴击，这夫妻俩怎么讨论起这个了。
她甚至都怕等下交警会不会敲窗扫黄。
这绝对的长一万张嘴都说不清好吧。
许惟晏：“它过程中有可能破损，概率很大。”
归嫣潇气结：“那你说是哪一次？”
许惟晏答不上来。
两端都安静了快有一分钟。
许惟晏再次确认：“真的没怀孕？”
“真的没有。”
“我保证 。”
“行。那还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许惟晏问她。
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多余和白痴，都是乌龙了还去医院检查个什么。
归嫣潇都快被气笑了，但也知道男人是为了她健康好，得一个安心。
“不去，去吃饭。”
—
电话挂断，车子曲睿伊也已经安安稳稳的停在了路边。
安全带已解，胳膊已经挽起来。
“审讯”开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怀孕一事怎讲？”
归嫣潇显然是个“惯饭”，知道必要流程。
从前到后，不省不略，且添加“聊天记录”必要佐证。
曲睿伊听完差点儿没笑得直不起腰，手捶方向盘笑。
归嫣潇对于这个反应真的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索性也不拦着，让她放声大笑。
一分钟之后，打断：
“别笑了，送我回家，和老公一起共进晚餐。”
曲睿伊看旁边儿人一本正经的语气，
“真不去喝一杯了？”
“不去。”
归嫣潇拒绝的倒是利落干脆。
“今晚萳雾我特意订了包厢，真不去把酒言欢？”
萳雾是京港贵圈儿有名的会馆，会员各个都是有名有姓的世家公子小姐。一般人也进不来，有门槛儿进来的人自然也都懂规矩，不至于乌烟瘴气的。
她们平时聚会想喝酒了也会去坐一会儿。
“和你欢不起来，不去。”
曲睿伊也没打算强求她，打算发动车子送她回家。
正准备起步的时候，只是眼珠子转了两转，又想到了什么。
“小潇子，你想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巨像什么吗？”
归嫣潇丝毫不拖泥带水，秒拒。
“不感兴趣。”
她以曲睿伊后十年桃花作保，应该不会是啥正经东西。
“啧啧啧，女人你不敢承认了。”
曲睿伊还来劲儿了。
逮着她说事儿，归嫣潇算是知道了今天要不让她说完，她是不会启动车子的。
“得，你讲，小女洗耳恭听：”
曲睿伊慢悠悠的吐出一个名词：“望夫石。”
并附上“贴心”补充，“思夫心切。”
归嫣潇：“……”
“我是不是还得先替高中语文老师谢谢你还记得古诗中的名词解释，”
曲睿伊：“那也不是很需要呐，在归老师面前都是班门弄斧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归嫣潇半点儿没看出她的不好意思。
她缠着她一定要个答案，“不过，你觉得我形容的是不是很准确。”
归嫣潇学聪明了。
“你先开车，路上我再跟你讲。”
曲睿伊不是很信这个大饼，众所周知，大饼吃多了会没感觉的。
“你先讲，讲完我们就上路。”
说完意识到“上路”这个字眼好像有点儿歧义，“呸呸呸。”
“上什么路。”
“你讲完我再开车送你回去。”
“你先开车，我再讲。”
“你先讲，我再开车。”
……
两个小学鸡斗嘴N个回合之后，归嫣潇最终败下阵来。
“行，我投降。”
曲睿伊嘴角瞬间挂上自认为是得意胜利的邪魅一笑。
归嫣潇：“你哪个眼睛看出我思他了。”
“我两个眼睛都看出来了，不然你那么急着回家干嘛？”
“我回家吃饭啊。”
“归嫣潇，你别给我玩文字游戏来偷换概念！”
嗓门提大，气势瞬间拉满。
归嫣潇再次点头。
“好，曲老师再问，我保证这次绝对好好回答。”
“我知道你回家是吃饭，我问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回去吃饭？是真吃饭呢？还是赶着见你挂嘴边儿的老公啊？”
最后那个问题女人夹带私货意图已经明显到压根不再遮掩。
挤眉弄眼。
人没了安全带的束缚，直接就凑到归嫣潇座椅旁边儿。
归嫣潇“战术性”后仰两尺。
“我要说真的急着吃饭你信不信？”
曲睿伊给她一个“你觉得呢”的表情，“这个鬼话我脚趾头都不信。”
“而且你自己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归嫣潇点头，“我当然信啊。”
“你那巴掌大点儿胃口，你这个时候饿？你骗谁呢，别不好意思承认是为了见你老公。”
“再说，那都是你老公了，合法的，国家盖戳的，你喜欢上又不犯法。还隔这儿给我装十八岁小姑娘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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