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思月握紧了拳头。
以前她跟宋声言无论打赢官司，还是打输官司，都会来这里喝一杯，赢了庆祝，输了反省。
这个地方是他们抒发情绪的地方，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心照不宣的秘密。
没想他轻而易举的把卫雅乔带到了本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
“来两杯维纳斯之吻。”
在鹿思月发愣的时候，卫雅乔已经点了酒。
听到“维纳斯之吻”这个几个字，无疑是在鹿思月的心头又扎了一刀。
这是她和宋声言之间的定情之酒，当初喝了这杯酒，他们才确认恋爱关系，也是宋声言最爱喝的。
可是宋声言知道她胃不好，每次都让调酒师把酒的比例调到最低，她几乎尝不出什么酒味。
“鹿律师，这是声言最爱喝的，以前我跟他恋爱，他经常带我来这儿，我们喝遍了这里所有的酒。”
“……”
鹿思月的心一次又一次遭到凌迟。
原来，这里从来都不是宋声言和自己的秘密基地，而是属于他跟卫雅乔的。
自己只不过是排在后面的小丑。
今天的卫雅乔化了淡妆，看起来有几分清纯，她盯着卫雅乔的眉眼和嘴角，再转过头，看到玻璃墙上折射出自己的模样，愕然发现她们两个的确有几分相似。
原来不是卫雅乔像她，而是她像卫雅乔，她才是替身。
她紧紧攥着发抖的拳头，原来从头到尾，自己就是个傻子。
“鹿律师，我敬你一杯，多谢你这几年对声言的照顾，我离开了他之后，他很痛苦，才把你当做寄托，不过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一股屈辱感直冲头顶，鹿思月完全听不下去了，“如果你只是要对我说这些，恕我不能奉陪。”
“哎，别着急。”卫雅乔拉她坐下，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支票放在吧台。
鹿思月皱眉，“这是什么？”
“想要多少个零，自己填，只要你别管这个案子。”
鹿思月冷笑，“难怪云天集团这么多年在各种案子里相安无事，原来是贿赂小能手。”
鹿思月完全不想再跟她多说，拿着包包转身就走，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支票。
“他没爱过你。”卫雅乔冲着鹿思月的背影讽刺道：“因为他昨晚抱着我时告诉我，从未停止对我的爱。”
鹿思月在卫雅乔的言语鞭挞中离开酒馆。
卫雅乔脸上得意的笑容逐渐收起，目光变得凶狠。
“鹿思月，你霸占我的男人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会善罢甘休？”
卫雅乔的目光落在窗外的不远处，一个男人手里正拿着摄像机，朝她点头示意。
第6章 他要结婚了
鹿思月回到律所，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恨都转化为工作的动力。
回到家时已经是半夜。
她无力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翻出宋声言的号码，点击拨通。
十几秒后，对方接通，可是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鹿思月不知道他是否在听，只是对着电话把她想说的都一次说清楚：“我终于明白，你和我交往，是因为我长得像卫雅乔，我不会再自作多情。”
“我接这个案子，不是为了伤害你的卫雅乔，而是没忘记律师的职责。所以你们两个，不要再一个威胁我，一个贿赂我。”
“曾经你教我的，我都会记住，哪怕你已经背叛。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你爷爷蒙羞，他是个体面人。”
说完，她不等男人回应，立刻挂断，迅速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
到了开庭之日。
鹿思月捂着胃，强撑着往前走。
真倒霉，她的胃病偏偏今天犯了。
她来的路上已经吃过药，可是没有用。
忽然，她看到不远处宋声言往这里走来，她本能地想避开他。
走的太急，加上胃太痛，她脚步一个踉跄，装着文件的手包掉在地上，里面的文件掉了出来。
鹿思月忍着疼要去捡，宋声言已经帮她整理好文件，将手包捡了起来。
“法庭上还会见面，现在躲我有什么用？”
“我没躲着你。”鹿思月有些心虚。
“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撒谎我看不出来吗？”
他一眼就拆穿了她。
“......”
宋声言盯着她苍白的脸，“胃病又犯了？一直跟你说好好吃饭，为什么不听话。”
鹿思月：“......”
他从他的包里拿出了一瓶未开封的草莓酸奶，是她爱喝的。
“拿着。”
“你什么意思？”她心里乍凉乍暖，盯着他手里的酸奶有些出神。
“一瓶酸奶而已，别想太多。”
再抬头时，宋声言的神情已然冷漠疏离。
仿佛刚才的关心只是幻觉。
鹿思月垂眸，转身欲走。
却见他递过来一张红色请柬。
“下个月15号，我和乔乔结婚。”
“......”
鹿思月呆呆地看着他手中的请柬，胃痛，低血糖，加上心理的打击，让她整个人浑浑噩噩，感觉视线都变得模糊。
她强迫自己清醒，生硬地说了一句，“恭喜。”
便逃离似的走进法庭，酸奶和请柬都没拿。
开庭之后，鹿思月和辩方律师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
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争得你死我活。
高手过招，就像没有硝烟的战场。
稍有不慎，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鹿思月的胃很痛，冷汗直冒，一直在强忍着。
她不能倒下，要不然案子又要延后，云天集团又会钻空子。
她站得笔直：“法官阁下，还有一份最新证据，是关于云天集团和开曼群岛一家离岸公司进行的不正当的资金往来，而这笔资金，刚好跟工程款对的上。”
得到法官同意后，证据被提交到法官席。
法官打开文档袋，从里面拿出文件，可眉头却皱了起来。
“控方律师，这是一张和本案完全无关的办公室用品采购名单。”
鹿思月心头一惊，等证据从法官席上拿下来后，她翻看了一眼，如遭雷击。
不，她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忽然，她想起今天在大厅里，宋声言为她捡过手包。
当时她状态很差，还被那张请柬激得差点情绪失控，根本没有往其他地方上想。
她转过头，错愕的目光看向宋声言，只见男人端坐在那里，姿态优雅，一脸自信。
鹿思月的心凉到了谷底。
因为控方证据出现问题，导致临时休庭，下一场庭审延到了3个月后。
三个月，对于受害者的家属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那么长的时间，足够云天集团销毁所有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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