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南听了,心口掀起滔天巨浪,也疼的厉害,他握着手机,跟老太太示意一下走到院子里,“鹿鹿,我跟许咚咚结婚是假的,这是许家老爷子的临终遗愿,陆家抹不开情面才答应下来,我也准备只是走个过场,不是真的结婚。”
他急切的解释,想象着颜鹿听完后,会像之前很多次那样体谅他。
一番沉默后,颜鹿坚持原话:“希望陆先生不要把我们之前的关系告诉我奶奶,过去的事没必要给老人家徒增烦恼。”
陆嘉南一急,呼吸都踹了起来,“鹿鹿,我已经解释了,我跟许咚咚……”
他要再解释一遍,然而这时,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似乎在跟颜鹿说着什么,颜鹿匆匆对他说:“再见陆先生。”
电话被摁断了。
他握着老人家,呆愣地站在院子中的石榴树下,一阵夏风吹过,暖洋洋的,他却觉得冷。
颜老太太走过来看着他,也没说话。
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了,看着年轻的小伙子眼巴巴地找过来,亲昵地喊她孙女鹿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她不懂既然两个年轻人在谈恋爱,怎么一点风声都没露?
陆嘉南过了好久才回神,他把手机还给颜老太太,但没急着走,他想问问颜老太太颜鹿的一些事儿,可又莫名地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问:“我能到颜鹿的房间看看吗?”
颜老太太刚想拒绝,隔壁院子里的陆爷爷扬高声音说:“让他去看看吧。”
毕竟是自己亲孙子,连夜开车赶过来还没见着人,他也心疼。
看在老爷子的面儿上,颜老太太便同意了。
颜鹿的卧室在二楼西边,有一扇大窗户,室内光线明亮,一张一米五的床,边上有衣柜和书桌,收拾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陆嘉南坐到属于颜鹿的床上,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颜鹿的气息,他贪婪地吸着,手指拂过被面,想象着颜鹿躺在上面的样子。
他待了有半个小时,离开时忽然看到书桌上有一本红色的日记本,本子里夹着一张照片,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打开,里面的照片竟是他。
画面有些模糊,是他倚着登山车时拍的,不知道怎么落到了颜鹿手里。
相片夹着的日记本处被撕了数页,他往垃圾桶一看,伸手拿了出来。
定睛一看,最上面的一页纸上写着:
隔壁陆爷爷的孙子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小哥哥,看见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19 单向奔赴
第二张纸上写着:
陆爷爷说他叫陆嘉南,在海大上学,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努力考上海大,去找他。
第三张纸上写着:
学习好苦,尤其是数学,每次刷题都到南夜,可是想到考上就能见到他,心里又觉得开心。
第四张纸上写着:
哈哈,高考成绩出来了,我真的考上了海大,马上就能见到他了,真的好开心哇。
男神,等着我。
按照年龄差计算,等颜餅餅付費獨家鹿到海大上学时,他已经接手陆氏,她自然见不到他,但后来,两人又相遇了。
他现在想,当初因为那个项目认识颜鹿或许根本不是偶然,而是颜鹿努力得来的。
想到她一直单方面努力地朝他奔赴而来,他心里既酸又感动。
他又隐隐约约地猜到颜鹿这三年来之所以事事顺着他,只是因为爱的太南太切,不敢跟他计较,而他都做了什么呢?
在两人的相处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在许咚咚的事情上,也总是偏帮着她。
努力地走到他面前的颜鹿,看他这样,心里该有多难过!
他紧紧抿着唇,认真地把扔在垃圾桶里的日记折好,连同照片,郑重地放进口袋里。
他下楼时,陆老爷子正和颜老太太一起聊天,见他下来,陆老爷子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地起身跟他一起离开。
回到自家房内,陆老爷子才沉着脸开口:“我刚刚打探了一下,老太太说颜鹿已经有结婚对象了,你来迟了。”
陆嘉南神色一白,毅然决然地摇头,“不,我会追回颜鹿,一定会。”
陆老爷子是看着颜鹿长大的,觉得颜鹿是个很好的姑娘,结果自家孙子居然怠慢人家,“颜鹿性子倔,认定了的事儿很难改变,再说沈家的小子也不比你差,你就是自作自受。”
老爷子的话,无异于在陆嘉南心口上撒盐。
陆嘉南低垂着眉眼,后悔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找到颜鹿,把她追回来。
他和沈修就待了三个多小时就准备离开,陆老爷子知道他心里存着事也不挽留,挥挥手让他去追妻,还说追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看他了。
车子驶出小镇时,陆嘉南示意沈修停下,沈修奇怪地看着他,只见他在网上搜沈霆之这三个字,结果什么都没搜到。
沈修看了看他,一脸的欲言又止。
陆嘉南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蹙眉,“有话就说。”
沈修咬了咬牙,“我认识沈霆之。”
陆嘉南一怔,“你认识他?他是什么人?”
沈修立即开始吐槽式介绍:“沈霆之是我大伯家的大儿子,从小就是学霸,你说他智商高就算了,还长得跟明星似的,还是运动健将,什么游泳跑步击剑都得过奖,最重要的还很会经商,他接手沈家公司后,硬是把沈氏做到上市,如今身价上千亿,是个特别牛的牛人,而且他洁身自爱,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好像没怎么交往过女朋友,基本零绯闻……总之,是个完美的钻石王老五。”
20 完美沈霆之
陆嘉南每听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听完,脸上都能滴出水了。
周围温度骤降,沈修才察觉到他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打住话头,砸了咂嘴,“不过就算沈霆之再帅,他也是后来的,更何况颜鹿都爱了你十年,十年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陆嘉南觉得沈修说了一大串,终于说了一句人话。
“那你知道沈霆之现在在哪么?”刚刚跟颜鹿通电话时,两人是在一起的,只要能找到沈霆之,就能见到颜鹿。
沈修点头,“我听家里人说沈霆之在海城处理业务,好像要待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颜鹿现在可能也在海城。
陆嘉南立即说:“你再打听一下,确定人到底在哪儿我们再过去找。”
沈修看了看自家老板,一副要找人干架的样子,知道他寻妻心切,立即打电话回家,跟父母和家里兄弟姐妹打听情况,五个电话打下来,他非常肯定地说:“沈霆之现在就在海城,而且……”他偷觑一眼陆嘉南,小心的补充,“我听家里人说他跟人相亲了,女方姓颜,应该就是颜鹿。”
听说是相亲,陆嘉南反倒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口袋里被颜鹿撕下的日记,她是先爱自己的,他们一定会和好!
“我们回海城。”
两人又一路轮换着开车,风驰电挚地赶回海城。
路上时,沈修就通知警方说人找到了,请来的侦探和安保人员也都叫他们散了,回到海城后,沈修负责找沈霆之人在哪儿,而陆嘉南则准备回家洗漱换衣服。
令他意外的是,许咚咚居然在他家里没走,连同陆母一起,都在等他。
见他回来了,她立即冲过来向他身上扑,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她趔趄着差点摔倒,双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陆嘉南看着她委屈的模样,想起之前他从来没拒绝过,许咚咚每次都像个挂件似的挂在他身上撒娇卖萌,之前没觉玛⃠丽⃠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膈应。
难怪颜鹿会生气。
只有在乎他,才会吃醋。
“南哥哥。”许咚咚红着眼,双目可怜又含情地望着他。
陆嘉南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还在我家?”
这话真是伤害到许咚咚了,陆嘉南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说这种话。
她上前靠近他,急切地说:“南哥哥,我爷爷病情加重了,医生说他没几天了,他催我们赶快结婚……”
陆嘉南目光如炬地望进许咚咚眼底,“你这么迫切地要跟我结婚,是真的做戏给你爷爷看,还是对我有其他想法?”
许咚咚被质问的脸色又白又红,搅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陆母看不下去了,“咚咚从小就喜欢你,十八岁成人礼许的愿望都是嫁给你,她对你的心思明明白白的,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陆嘉南眼角一跳,之前颜鹿每次因为许咚咚跟他争吵时,他都说许咚咚只是拿他当哥哥,没想到她是真的有想法。
而他居然堂而皇之地让她住进家里,让颜鹿难堪、伤心!
还反过来怪她不懂事。
“那我现在就说清楚,我对你没兴趣,请你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关于做戏娶你的事,也作废,请走吧。”
21 三方见面
许咚咚从未被陆嘉南这么伤过,受不了的开始抽泣,可怜兮兮地看向陆母。
陆母不满地皱着眉,陆许两家是世交,他们都很了解许咚咚,年纪小好拿捏,许家这两年发展势头也好,跟许家结亲是再好不过的选择,谁知道她儿子这么拧?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是不会让你这个隐藏女朋友进陆家的门,你把咚咚赶走也没用。”
陆嘉南不理会陆母的话,径直往楼上走。
他需要补个觉,睡醒后换身衣服去见颜鹿。
晚上八点半,本市郊区一家农家乐内,陆嘉南和沈修赶到时,颜鹿正和沈霆之一起吃饭,两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几样时蔬,还有一盘鸡和鲈鱼,看起来新鲜下饭。
颜鹿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言笑晏晏地和沈霆之谈笑,沈霆之则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把鱼剃刺再放到她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