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煜恒安暖秧(温煜恒安暖秧)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温煜恒安暖秧小说免费阅读温煜恒安暖秧

时间:2023-05-15 14:39:4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温煜恒笑了笑:“是,那丫头确实长得漂亮……”
“和你妹妹有关?”安暖秧好奇的问。
温煜恒抬了抬眼皮:“是,也不是,她算个媒介吧。”
“那丫头的相貌算是从小就天赋异禀了。”
安暖秧安静地看着他。
“每次进一所学校都能引起轰动,什么都不做名声就能传遍全校,她又是个女霸王的性格,小学的时候天天领着一帮小姐妹在学校里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安暖秧笑起来,眉眼弯弯。
温煜恒看了看她,偏过头去:“嗯,她是那么理解的,其实可蠢了,最后老是招来一帮对方的救兵,她打不过他们,就把我拉来给她护驾,那是小学的时候,我总不能看着她被欺负吧?”
“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有人找她麻烦,就直接放学后约架,到了初中她就收敛很多,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照片后来传了出去,放学的时候总有几个外校的或是一些混混模样的人过来找她,对她动手动脚的,我看到了就直接一拳头挥过去,有一次没控制好力度,把人打进了医院,他们家长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我家很有钱,就想把事闹大拿钱。进了警局,那个时候我初三了,马上中考了,总不能真的把事情闹大然后退学吧?”
“但又叛逆不想告诉爸妈,就搬出偶然之间看到的几条法律条文想要吓吓他们,可能是看我有理有据吧,还真把他们唬住了,我说我有充分的物证和人证,你们儿子对我妹妹进行了一定时间的校园性骚扰以及校园暴力,而且根据国家近几年对青少年犯法修正的法案,犯罪年龄下调了几岁,而他们年纪到了,只要我死咬着不放,他们肯定会去坐牢,我打架最多赔点精神损失费,可你们儿子得坐牢留案底。”
“谁知道他们是真没文化呢?一听到性骚扰和校园暴力这种程度的名词,立马就慌了,说他们要点赔偿就行,想要和解。但我突然就不想这么算了,想着一定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把这件事彻底的一了百了,所以我说我一定要把他们告到法庭,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更何况他们不是知道我家家底有多厚吗?所以我家会花最多的钱,尽量让他们无期徒刑,可能是我把情况说得很严重再加上我说得比较有底气。”
温煜恒懒洋洋地笑了笑:“当时不了解法律,就在那里瞎诌,谁知道还真把他们唬住了,磨了一个小时,他们差点给我跪下。”
“然后呢?”安暖秧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他勾了勾嘴角,“然后就是我爸妈带着律师,赶到警察局打算给我撑腰的时候,那几家人看到真的有律师,脸都吓白了,拉着他们的手不停的赔罪、道歉,最后他们当场凑了一万块钱赔给我们,搞得我爸妈都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温煜恒好酷啊,从小就那么厉害又有主见。
“可能也是那件事之后吧,我发现法律比拳头更有威慑力,平平静静就能解决许多的事情,所以我就对法学产生了兴趣,想着当个律师,最好是能成立一家律师事务所。”
温煜恒的语气稀松平常,说起他梦想的时候,就像在说月考目标一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底气,和她见过的很多人都不一样,那些人或腼腆或掩饰,都不大好意思说出口。
但温煜恒不一样,他从不腼腆,从不羞涩,永远都是大大方方,充满底气,一身的傲骨,好像对于他来说,这从来不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想象,而是一个他必须完成的目标。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与自卑背道而驰,带着万丈光芒。
安暖秧忽然就有些羡慕了,和她这样的人,是完全相反的,她是个清高也自卑的人。
午后的阳光静谧,秋日的天空蓝湛湛的,万里无云。
“你一定会实现的。”她呢喃了一句,看向窗外。
不是鼓励,是她的第六感。
周末。
爸妈又吵架了。
她待在房间里,安静的写作业。
“我说了我只是去健身!你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龌龊!”乔佳怒吼一声。
“健身?健身需要待在一个黑屋子里吗?那个男的还对你动手动脚!”安廉江一边怒不可解,一边阴阳怪气的说。
“那里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一堆人!十来个!你没眼睛看不到的吗?瑜伽你懂不懂?教练只是在纠正动作!你不懂就不要乱发表言论行不行!”
安暖秧皱了皱眉,走过去把门狠狠地甩上了。
“砰”的一声巨响,外面没了声音。
隔了一会儿,大门被甩上。
她爸怒吼了一声:“你去哪?!”
她妈没回。
外面静悄悄的一片。安暖秧平静的写完了最后一道数学题,收拾好书包,往背上一甩,打开了卧室的门。就看到她爸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把烟熄了。”她平静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她爸没说什么,只是把最后一截烟抽完,但没再抽下一根。她平静的扫了她爸一眼,没有丝毫波澜,然后走到鞋架上,拿起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边系鞋带一边说:“你又跟踪我妈了?”
她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嗓子有些沙哑:“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她听到他爸的脚步声,停在她身后,声音很疲倦:“今天我送你。”
她系好了鞋带,站了起来,背对着她爸:“不用了,你又没有车。”
“……你是嫌爸没用吗?还是嫌你爸没有那个娘们有出息?”
她冷笑了一下,转回头来看着他,眼睛平静极了:“你懂什么呢?”
她看到她爸的表情瑟缩了一下,她知道他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也知道他爸被她眼睛里浓浓的不屑伤到,无关叛逆,但这是她要的结果。
她忽然笑了笑,极冷:“更何况,我也不是去学校。”
“那你去干什么?”她爸皱起了眉。
“找男人。”她的语气极冷,深入骨髓的冷。
安廉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等他开口,她忽然就笑起来了,乖乖巧巧,懂懂事事,一如既往地甜美可爱。
“开个玩笑。”
她转身,开了门拖着行李箱就走了。
“砰!”
门被狠狠地砸上。
出了门的安暖秧立刻就收敛了笑容,冷静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静地等着电梯上行,眼底弥漫起大片大片的寒冷和陈年坚冰。
安廉江看着那扇被甩上的门,眼睛闭了闭,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回沙发上,又吸起了烟。
安暖秧在宿舍睡了会儿午觉,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又背上书包去了教室。班里没几个人,温煜恒已经在了,他在补觉。安暖秧抿了抿嘴,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然后又放慢动作坐下,生怕打扰他睡觉。这个周末布置的作业挺多,温煜恒又要补课,应该没什么时间写作业吧?看这困倦的样子估计是熬夜了。
她没说什么,拿出数学错题本来看,又拿了一张草稿纸辅助演算。
马上就月考了,好不容易起来的成绩,不能再下去了,她不能让乔佳失望,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写不下去,思绪万千,脑海里全是刚刚她爸妈吵架的画面。他们最近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小事。不知怎么,她想到了那具女尸。平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连绝望都看不见。
“啪嗒!”
一滴眼泪毫无知觉地拍打在纸张上,然后慢慢地洇湿了一圈纸张。
她回过神来,这才察觉到不知什么时候,泪水迷了眼,她苦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把眼角的泪水擦掉,撩了撩头发,让它们遮住脸。,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又憋了回去。
犹记得很小的时候,她挺调皮的,总喜欢把买回来的玩具拆了然后再拼回去,但有一次,有件玩具怎么拼都拼不回去的时候,她心里特别害怕,然后哭了好久,可乔佳看到后,却发了火:“女孩子哭什么哭!矫不矫情!”
那一次的印象特别特别深刻,所以从那以后,在乔佳面前,能憋就憋。因为她实在不喜欢“矫情”两个字,太过矫揉造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和乔佳分开的时间越长,她那些陈年的委屈倒像没了后顾之忧,一涌而上。
于是,眼泪憋不住的时期,越来越多……
“安暖秧……”少年的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惺忪的睡意,以及小心翼翼。
她愣住,却不敢去看他,因为她能猜到她此刻的眼睛一定很红,太过狼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前每次都能立刻控制好的情绪,此刻却很不听话。
自我洗脑不管用,她只觉得满腹的委屈都要溢出,并且越来越委屈,眼泪憋不住地往外流。
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你还好吗?”他声音放得很低,语气不像往常那样不着调。

她此刻又委屈又觉得丢人,所以只是双手撑着脑袋,低着头摇摇脑袋。

温煜恒站起来,一把拉着她进了小教室,然后把门关上了。
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知怎么想到了温优度之前从路上捡回家的一只流浪猫,可怜兮兮的,又害怕又无能为力,躲在小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整颗心脏都绞在一起。
安暖秧没有挣脱,任由他拉着进了小教室,然后泪水更加肆虐了起来。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块蓝白色的手帕,递过去。
语气很耐心:“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了,想哭就哭。”
她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他,只见他朝她笑了笑:“我陪你。”
“又或者……”他笑着挑了挑眉,“你可以抱着我哭。”
安暖秧自然是拒绝的,她只是转身趴着窗,慢慢地调整。
她今天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温煜恒和江辞他们打打闹闹的,苏函不知道在看什么书,突然就文艺青年了起来。
转过身来,开始走文青:“想要极致的浪漫,却淹死在世俗的潮水里。”
温煜恒懒洋洋地笑了笑,抬了抬眼皮,呛他:“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追逐的快乐。”
苏函:“……”
安暖秧抿嘴笑了笑,不知怎么,心情好了很多。
期中考试来得很快,也结束得很快,考试结束了,班里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
温煜恒坐在位置上,拿着一本历史书无聊的翻着,视线却完全没有在上面,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江辞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给他搬书。
这两人因为实在太无聊,又刚好分到了一个考场,所以考数学之前就比谁先做完数学卷子,慢的人要帮对方搬书。但温煜恒的速度真的不是常人能比的,两个小时的时间他就用了一半。江辞输得心服口服,搬书搬得不情不愿。
后来安暖秧知道了就问他:“你平时考试也这么快吗?”
温煜恒笑笑说:“当然不是,平时一般用两个小时。”
“太快了容易闲得慌。”
安暖秧抿了抿嘴,不敢再说话,感情别的学霸控分,您老控时。
温煜恒偏了偏头,没找着人,抬脚轻踹了一下前面苏函的椅子:“嗳,苏宝宝……”
“不是恒哥,您老能别喊这绰号了吗?”
温煜恒挑眉,没理他:“看见安暖秧了吗?”
苏函翻了个白眼,“她在小教室。”
安暖秧的书本放在柜子顶上,她当时放书的时候是踩着凳子的,但是现在小教室被书本围得水泄不通,她也不好拿凳子,但是今晚的课后作业又在那里,她踮着脚去够,却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一个踉跄,没站稳,摔下来被人扶了一把,熟悉的松柏香。
“干吗不找我帮忙?我又不收费。”
少年的眼尾上挑,极度的漫不经心,但狭长的丹凤眼天生含情,总是不经意的透出无限的倦懒,下颚线的弧度柔和,他的皮肤特别好,比很多女孩子的都好,细腻的几乎看不出毛孔。
白炽灯的灯光给少年罩上一层层光晕,好像发着光一般,安暖秧不禁看得呆了呆,耳根莫名的开始发烧。
看着她呆呆的模样,温煜恒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安暖秧……”
“嗯?”连声音都软软糯糯的,仿佛在心尖上挠了挠。
“脸别乱红。”笑意更深。
果然,又是这句话,每次都是这句话,但是偏偏每次都能让她的脸更烫。安暖秧啊安暖秧,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想什么呢?”
“啊……我没有……”
温煜恒轻轻笑了笑:“哪堆是你的?”
安暖秧乖巧的指了指:“这个。”
个子高就是好,都不用踮脚就能轻而易举的够到高处的东西。
她从他手里接过东西,然后飞也是的逃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啧啧啧”一旁吃着小馄饨的江辞,露出一脸的嫌弃。
因为来不及吃晚饭只能托人给他从食堂打包带回来,本来在小教室吃晚饭已经够可怜见的了,还要给温煜恒做苦力,现在吃个饭又得看着温煜恒不做人。
江辞心里苦,但是他会“啧啧啧”。
“我们乖巧的前班长啊,你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呢?”江辞扶了扶斯文的圆框眼镜。
温煜恒“嗤”了一声:“关你屁事。”
明周淇刚好进来。
她脸红了红,略带娇羞地看向温煜恒:“那个……温煜恒,你可以帮我拿一下书吗?太重了我拿不动……”
温煜恒看向她,双手懒洋洋地插进裤兜里:“收费。”
然后迈步子离开。
江辞:“……”
明周淇脸上立刻浮上些尴尬的神色。
江辞静静的喝了口汤。
她又把目光投向还在慢悠悠喝着汤的江辞身上,笑起来:“江辞,可以帮我拿一下书吗?”
江辞咽了咽嘴里的汤,然后慢条斯理地扶了扶那斯文又文青的圆框眼镜:“我娇弱。”
明周淇:“……”
然后把餐盒扔进了垃圾桶里,踩着稳健的老干部风步伐出了小教室。
温煜恒无聊的按着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暖秧聊天。
“你们组这次选哪个位置?”他懒洋洋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应该不会换吧,毕竟这个位置的视野是最好的。”安暖秧想了想,回道。
温煜恒勾了勾唇角。
“诶,阿恒,我们这次考完换个位置吧?”吃完饭的江辞回到位置上。
温煜恒挑眉看他,慢悠悠地发问:“嗯?你说什么?”
“我说换个……”
温煜恒朝他挑了挑眉:“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一遍。”
哦——
江辞懂了。
原来刚刚那个不是疑问句,是警告句啊。
“为什么要换啊?我觉得这个位置挺好的呀,视野那么好。”苏函转过头来疑惑的发问。
温煜恒哼了一声:“看到没江辞?你被孤立了。”
江辞:“……”
江辞:我错了我不该问的。

第三章 玻璃心意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觉得只有一天假期的周末多少有点不识好歹。
因为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吓跑,某“校霸”有点郁闷。于是反复的自我反省,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吓人了,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大少爷心头就像哽了一根刺,于是他开始不自觉的在人群中寻找安暖秧的身影。
看第一次,没什么特别的,是不是她眼光出问题了?
看第二次,哦,那个被语文老师每天狠夸一次作文有灵气的就是她?能有多好?他作文也每次被夸逻辑强呢,那有灵气的作文应该是怎么样的?
找了几篇她的优秀范文——温煜恒第一次有了自愧不如的敬佩,是那种文艺又有远格局高眼界的文风,他开始形成一个习惯——每一篇印有她名字的文章,他都要裁剪下来贴在自己的摘抄本上,用来学习。
但是这样一来,他更加困惑了。
有这样眼界的人为什么会怕他?
总是去不自觉的制造偶遇,但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似乎在人前,她真的很喜欢笑?
她文风很文艺,但本人却没什么文艺范,却有实打实的疏离感,所以温煜恒慢慢地发现这个女孩子有着最迷惑性的甜美外表但却高冷神秘的灵魂。
于是第二次第三次便挪不开眼了。
他发现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但为什么他的暗恋不太一样?江辞发现了,裴源发现了,然后周围一圈玩得好的哥们都知道了。
他的暗恋像胡闹,随便一个身边人就能看懂蛛丝马迹。
请次客,堵嘴。
换来他们的承诺性保密以及一句要死不死的嘲——“噫吁嚱——”
于是温煜恒就知道他们开始玩《蜀道难》的梗了。
高二文理分科,他按照一直以来的想法选了文,他是想做律师的,也惊喜,他喜欢的女孩子和他一个班。
他看到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很安静,像疏离的猫,但因为做不出数学题目而趴在课桌上像鱼吐泡泡一样,又意外的可爱。
第一次月考结束了,各个学习小组根据总体成绩排名挑位置,他们组是第一,他挑了个最好的,她们小组是第二,挑了个次好的。
于是他们两组占据了视野最好的正中两排,而作为他们各自组的第一名,他们成了实际上的同桌,中间只隔着一条连半个人都无法通行的走道。
她好像还是有点怕他,但没有那么怕了,希望她不记得那个尴尬的见面。
她偶尔分零食也会问他,她做数学题总是走神,导致有的时候都不能按时完成作业。
听到桑嘉喊她答答,小名?
那个该死的苏宝宝怎么老去找她探讨一些非主流的问题?
关键还聊的挺欢?
她今天朝苏函笑了10次,其中晨读两次,上午课间一次,中午午睡前两次,下午课间三次,晚自习两次。
挺好,他气疯了。
安暖秧不会这么眼瞎对苏函有意思吧?他的那些问题很有意义吗?安暖秧干吗要回答他?
还怼我?
安暖秧竟然怼我?
我又没有说错。
午觉又失眠了,笑死,她就在我旁边诶,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好像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想看,不行,这是人家的隐私。
疯了,我猜不到。
那本子掉地上了,但是她好像睡着了,要不要帮她捡起来?
真的是不当心瞟到的——
柏图是谁?
第二天,周六。
住宿生一周一次的回家日。
不知道怎么了,温煜恒今天没有来上课。
她问江辞,江辞说他受打击了,今天早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冲。
安暖秧愣了愣,受打击?难道是这次期中没考好?
从云端摔下来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安暖秧深有体会。
然后江辞给她使了个眼色:“要不一会儿放了学你给他打个电话呗?他肯定不敢凶你。”
“为什么?”安暖秧疑惑。
江辞轻咳一声:“唉呀咱恒哥嘛,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可绅士了,当然不会凶女孩子。”
他高一刚开学的那阵要是知道温煜恒暗恋安暖秧,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安暖秧面前添油加醋的说温煜恒当年的“校霸”往事,从而给她留下了“温煜恒凶神恶煞”的印象。就为这事,温煜恒那厮多少次午夜梦回的时候给他发骚扰短信,多少次平白无故的阴阳怪气内涵他。
他真是怕了。他现在必须积极主动一点,主动挽回温煜恒在安暖秧心里的形象。
安暖秧点了点头:“好,我回家之后就给他打电话。”
江辞幸灾乐祸的点了点头。
安暖秧总觉得江辞笑的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具体缘由。
今天是她妈来接她的。
脸色挺不好的:“晚上你哥要回来,我把你哥房间里的被子拿阳台上晒了,一会儿回去记得收一下。”
“好。”
“……这次考试怎么样?”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妈一眼:“还可以。”
“我帮你去问了一些妈妈的朋友,关于一些师范类院校的分数线,洛朗师范大学……”
“我不去师范,我也不想当老师。”安暖秧打断她。吸了口气,准备着迎接狂风骤雨。
“……”
令人窒息的沉默,安暖秧手指不自觉地开始蜷缩,然而预料中的责骂和打压并没有到来。
“算了。”乔佳的语气里是浓浓的疲倦。
“随你吧。”
安暖秧心脏停了一下。
什么意思?
“安暖秧……”
“嗯。”她的手指已然捏紧。
“我不是你亲妈,你知道的吧?”她平稳的开着车,盯着挡风玻璃,看着前面的路。
静,窒息的静。
安暖秧不说话了,她的胸口闷起来,无力感一点点从心底攀岩……越困难,后劲越大。
“其实我没资格管你的,但你好歹叫了我十几年的妈……”
她的心脏开始绞着疼,但只是默默的把脸偏向窗外。
“你亲妈走的那一年,你也只有四岁。那个时候看着你,小小的一只,就特别心疼,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了妈妈,所以想着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一个有出息的姑娘,我也算对得起你过世的妈妈……”
乔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以对你管得严了一点,你要真的不想做老师,就不做,随你。你也别怪你亲妈,她不是想丢下你,她只是……”
安暖秧眼泪滑落下来,一滴又一滴,但像以往的每次一样,扒拉着两鬓的头发,让它们遮住自己大半张脸,然后间隔着好久才吸一下鼻子。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每一下都尽量把声音降到最低。
本以为乔佳会结束话题,可她这次似乎下定决心要交代些什么,更像是离别前的叮嘱:“她只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她给你们留了一封遗书的,到你十八岁你爸应该会给你看,我也搞不懂你爸什么脑子,还复印了十几份……”
“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你也大了,我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骂你打你,你应该独立有自己的想法,你不可能总靠着我靠着你爸对吧?你哥虽说快大学毕业了,但终究也还是个孩子,你下半辈子总不可能靠着你哥过吧?女孩子还是应该独立一点的,什么都得靠自己。”
“做什么事情之前想清楚,做了就别后悔,别像我一样。以后嫁人也是,一定要想清楚,看清楚,别嫁个像你爸那样的……”
乔佳不说话了。
安暖秧的眼泪也流干了,空洞的眼神望着窗外的景物一帧一帧的飞过,留不下半点印象,但入耳的话却一字一句刻骨铭心。车厢内沉默极了,没人再说话,她连吸鼻子也不敢。
车缓缓地停在大楼底下。乔佳没有下车,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过了。
安暖秧一如往常,一个人平静沉默的拿下行李箱,然后关上车门。拉杆,推箱,提步,小小的背影淹没在黑暗里。一个人按电梯,等电梯。周围没有人,她才敢闭了闭眼睛。
无力的压下心口的闷,脸庞上干涩一片,是泪水干涸的感觉。
她默默的在心里默念了一个半日计划。
最近乔佳对她手机的管控也开始直线式下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对她的管控,断崖式下降。
进家门后她没犹豫多久,就拨通了温煜恒的电话,她既没有准备措辞,也不知道是以什么资格。像是机械地完成自己刚刚默念的计划,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鲜活。
“喂?”第一次没有任何腹稿的和男生说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开口。
“安、暖秧?”
“嗯……是我……”她平静地听着,顺势躺倒在床上。
他好像有点惊讶:“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你今天没来。”她拨了拨那条红白格子衬衫的纽扣,“为什么?”
“心情不好,不想去。”他闷闷的回了一句。
她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温煜恒……”
“干吗?”
“你喝酒了?”她皱了皱眉。
“对呀,在酒吧不喝酒干吗?撩妹吗?”温煜恒懒洋洋地笑了笑。
他是不是喝高了?没考好也不用这样吧?男生解决不开心的方法都是这样的吗?
不知道怎么,已经涩钝的心,开始慢慢活络,开始思考,开始浮现这人的身影。
“你在哪里?”这是她今天又一个大胆的举动。
“怎么着?你要过来?”
“嗯。”她决定实现这个举动,脱口而出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完全被影响了。
究竟怎么了?简直奇怪死了。
可身体却再一次行动:“发我定位。”
“……等着。”
对面挂了电话,几秒钟之后,微信发来一条消息。
酒吧定位。
他还真在酒吧?
安暖秧不知道怎么,她一方面为自己的鲜活激动,一方面又害怕自己失控,变得不像她自己。
可今天,她不想待在家里,一刻也不想!
于是一把抓起手机,套上鞋就“噔噔噔”跑了出去。
“啪”她没控制好力度,步幅太大,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到地上。
拾起来那一刹那,看到pub的大门,霓虹围着,迷离而虚幻。
安暖秧一愣,她在干吗?
她是害怕的,第一次来酒吧这样的地方,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安暖秧每走一步,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明明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可她越是靠近pub的大门,她就越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夜晚昏暗的路灯发酵着空气。
安暖秧在大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提步……
“安暖秧。”背后有人叫住她。
她的步子一顿,转身看去。
少年一身黑色的宽松T恤和九分直筒裤,头上压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把那一头细碎好看的令人咋舌的黑发压在帽檐下,黑帽衬着偏白的皮肤,街边橘色的灯笼着他,手里拿着手机,在指尖反复转着,胸口微微起伏,那副样子莫名地带着些失意。
细碎的发丝随意地散在额前,被鸭舌帽压得密不透风,就这么看着她,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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