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烟靳霄全章节阅读-姜如烟靳霄全文分享阅读
时间：2023-05-15 11:12:08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姜如烟来例假肠胃不太舒服，点了白灼虾和烫蔬菜，外加一份炒饭。
姜如烟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工厂的事情，速度都比平时慢了不少。
靳霄给她倒了杯热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么？”
姜如烟喝了一口热水：“我总觉得，工厂和福利院有关联。”
但她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关联，现有的这些线索里并不能证明两件事情有联系。
靳霄：“斯衍已经去查了，警方的人也已经去工厂附近了。”
姜如烟：“你一直有跟他们联系？”
靳霄：“嗯。”
姜如烟：“如果这次我们查出来，你父母那边——”
靳霄接过她的话：“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姜如烟停下动作，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惊讶。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不是靳霄和他们说明，而是靳柔的态度，以靳柔对詹语白的喜爱程度来看，要她接受这件事情应该是很难的。
而且姜如烟之前也听付晓芝说过了，靳柔身体不怎么好，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姜如烟：“那你妈妈她……没什么事儿吧？”
靳霄：“没事。”
姜如烟：“芝芝说她身体不太好。”
靳霄：“有些事情迟早会知道。”
姜如烟：“你没有证据，她会信你吗？”
也是，靳柔就算再相信詹语白，到底也不是亲生的，肯定比不过靳霄。
姜如烟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靳霄：“她想和你道
歉。”
姜如烟愣了一下。
靳霄：“我拦下她了，等事情结束再说吧。”
姜如烟“哦”了一声，“其实我没有再怪她了，这件事情是詹语白的错，我之前钻牛角尖的时候想法比较偏激。”
而且她想要的也不是道歉，道了歉又如何，裴烨桉回不来了：“我只想让詹语白一命抵一命。”
靳霄：“会的。”
姜如烟：“她会被判死刑么？”
靳霄：“应该会，不会的话，律师也会争取，你放心。”
——
直到晚上睡觉前，姜如烟还在绞尽脑汁想食品工厂的事情。
幸好大姨妈傍身才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失眠。
早晨七点半，姜如烟和靳霄在农家乐吃了早餐，就往海滩去了。
海滩上早上人还不多，姜如烟和靳霄伪装成游客的样子倒是也不突兀。
两人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孩子们说话的声音。
姜如烟和靳霄同时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年龄有大有小。
领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应该是福利院这边的志愿者。
春游活动安排了很多小游戏，孩子们兴奋地排着队，等候着老师的安排。
气氛融洽而欢快，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了几分钟，孩子们忽然一起拍手，齐声说：“欢迎刘院长——”
姜如烟和靳霄不约而同朝那个男人看过去。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穿着也很朴素，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看
起来像个没有架子的长辈。
从孩子们对他的欢迎程度来看，这个刘院长平时和孩子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从志愿者到院长，好像都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但靳霄的表情却一直很严肃。
刘院长没有参与游戏，过来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以工作为由先离开了。
姜如烟看到孩子们分成几队去堆沙子捡贝壳，准备采取行动。
姜如烟：“我上去找他们一起玩，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靳霄：“你自己小心，有事给我电话。”
他的面色很凝重，说完往海滩入口处看了一眼：“我去看看那个院长。”
姜如烟说了句“好”，之后就往孩子里去了。
海滩上还有不少游客，姜如烟戴着帽子背着挎包的样子完美融入其中。
靳霄来不及多看，步履匆匆走出海滩。
他穿着T恤和大裤衩还有人字拖，低着头走路看不到他的脸，虽然他身高突出但是不至于被人关注到。
刘院长站在海滩入口处，正在和当地的几个人交谈，聊的是孩子们中午的伙食问题。
其中一个人就是农家乐的老板。
听刘院长的意思，是要安排孩子们午饭在这边吃。
靳霄抿了抿嘴唇。
福利院的预算都是有限的，农家乐的消费并不低，春游活动不可能给到这么好的条件。
农家乐的老板直夸刘院长疼爱孩子们。
刘院长笑着说：“这是孩子们有福气，遇到了心善的慈善家，舍不得他
们受苦。”
靳霄跟了刘院长十多分钟，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看到了大巴车。
刘院长上了大巴之后迟迟没有下来。
靳霄盯着大巴的车牌，目不转睛。
——
姜如烟很快就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她坐在沙滩上和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一起堆着沙子，随口问了几句他们在福利院的事情。
五六岁的孩子刚好有记忆、也懂事了，又不太可能撒谎，从他们嘴巴里最好套出消息。
姜如烟：“刘院长对你们真好，你们福利院的孩子真幸福。”
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说：“对哦，院长说是天使阿姨给我们捐款了。”
姜如烟：“天使阿姨？”
另外一个小男孩说：“是詹阿姨，她春节还来陪我们玩了，我还收到了压岁钱！”
姜如烟：“天使阿姨和院长的关系很好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哎！”
双马尾小女孩子却坚定地点头。
姜如烟：“嗯？你怎么知道的呀？”
双马尾小女孩说：“我听到过院长和阿姨打电话……”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好像有五六次。”
姜如烟的眼皮跳了几下，“是吗，他们聊些什么呀？”
“好像是在说捐款……实验什么的。”小女孩子堆着沙子仔细回忆着，“那次小瞎子来了之后，阿姨好像要带他去治病，不知道现在治好了没有。”
姜如烟：“你们后来没见过了？”
小男孩跟上说：“他才来第二天就被带走啦！是阿姨
找的医生来接的！”
姜如烟抓了一把沙子，指尖收紧，眼色越来越沉。
只是小朋友并没有发现这些，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还有一个小瘸子也是被阿姨带去治病了。”
“还有一个小哑巴也是！”
“对哦！詹阿姨真的是个好人！”
? 第255回 你很聪明
姜如烟的心跳越来越快，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垮了堤坝。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啦？”有个孩子注意到了姜如烟的沉默。
姜如烟笑着抬起头来：“我的城堡快好了哦。”
她一句话就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分散开了，刚才七嘴八舌的小朋友们又回去堆沙子城堡了。
姜如烟给靳霄发了一条微信，和孩子们道别，独自走到了昨晚吃的那家大排档门前坐下来。
几分钟之后，靳霄回来了。
他走近之后就注意到了姜如烟凝重的神色，靳霄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姜如烟：“你刚才有收获么？”
靳霄：“找到了大巴停车的地方，刘院长上车之后一直没下来。”
姜如烟：“我刚才问出了一点消息。”
她将嗓音压低了许多，垂头靠近靳霄跟他复述了刚才几个孩子说过的话。
靳霄倾身靠近她聚精会神地听着，面色越来越冷。
姜如烟：“我们的思路可能错了一步。”
“如果她真的是把福利院的孩子作为实验标本运送出去，福利院官方的名单和上面的数据都不能造假——还有，身体健全的孩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会反抗的。”
靳霄：“你怀疑他们用残疾的孩子。”
姜如烟：“总有人碰上这种孩子会往福利院送，送的人不会去回访，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全看福利院的安排。”
靳霄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姜如烟：“你查过那个
刘院长的账户么？”
靳霄：“查过。”
看靳霄的反应就知道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他儿子、他老婆和他父母的账户都有查。”
姜如烟：“都没有不对？”
靳霄：“嗯。”
姜如烟陷入了沉默，思路又卡在了这里。
她正思考的时候，靳霄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
是短信的声音。
姜如烟用余光看见靳霄拿起手机，接着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姜如烟转过头朝他看过去。
靳霄拉住她的手：“回去说。”
——
姜如烟和靳霄回到院子里，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靳霄进门的时候反锁了房门，两人在沙发前坐下来。
靳霄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
一分钟之后，靳霄把手机放到腿上，示意姜如烟来看。
姜如烟凑上去，屏幕上是一份个人资料。
姓名那一栏写着“刘芳”，籍贯地址正是滇南市。
姜如烟：“她是刘院长的亲戚？”
靳霄：“堂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
姜如烟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许多：“和那个空壳食品厂有关系，是么？”
靳霄：“刘芳就是食品厂的法人和注册人。”
姜如烟：“你和郑老板的人是不是只守了滇南的港口？”
靳霄：“还有周边几个市。”
姜如烟：“没有北城。”
靳霄：“对。”
姜如烟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中性笔和笔记本，弯腰在纸上写写画画。
靳霄低头去看
，她已经在纸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接着是已经掌握的信息。
她的每一笔都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姜如烟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了这张线索图。
之后她把本子递给靳霄：“我写得有点潦草，你凑合看。”
靳霄：“你刚才写的时候我看到了。”
姜如烟：“所以你也赞同我的推测？”
靳霄：“是。”
姜如烟：“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今天他们会找另外一辆大巴过来——对了，你记车牌号了么？”
靳霄：“记了。”
“你怀疑他们会换车牌？”他问。
姜如烟：“大巴车都长一个样，换过车牌以后谁认得出呢？”
靳霄：“逻辑上说不过去，除非是——”
靳霄起姜如烟的本子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眉心忽地一跳：“你是说——”
姜如烟：“我们等等看，如果他们要行动应该就是今晚。”
之前打听的消息是孩子们只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他们一定是计算好了时间的。
渔村的监控覆盖并不多，大巴所在那个停车区就没有监控。
“如果晚上真的来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大巴车，并且换了车牌，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姜如烟说，“那些孩子就在停车场的大巴里，等着晚上换过车牌之后被送出去。”
这样一来，春游的专用大巴还是之前车牌，一模一样的车，小朋友哪里分得出区别。
靳霄听完姜如烟的话之后迟迟没有出声，一双
漆黑的眼睛紧盯住她的脸，眼神复杂。
姜如烟：“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吗？”
靳霄摇摇头。
姜如烟下意识以为他是没听懂，正准备解释的时候，靳霄忽然说：“你很聪明。”
姜如烟：“……”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见靳霄夸她，夸奖的话她听得多了去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挺稀罕的。
靳霄：“如果是你推测的这样，北城会有人接应他们。”
短暂的沉默之后，靳霄又谈回了正事。
姜如烟：“我让郑老板——”
“不用，我通知警察。”靳霄打断姜如烟的话：“他们已经成立专案组了，有线索给他们，他们会行动。”
姜如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他们做实验的证……”
话说到一半，姜如烟忽然停住，她猛地抬起眼睛来看向靳霄：“那个工厂是他们的实验基地？”
靳霄：“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姜如烟愣了几秒钟之后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郑凛叙和周义两个人合起来都没在美國查到证据。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詹语白和宿珉一定会先把人弄到国外、再采取行动。
所有盯梢的人都集中在滇南和周边几个城市的港口，没有人去关注北城。
姜如烟深吸了一口气，盯上靳霄的眼睛：“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靳霄：“昨晚。”
姜如烟：“那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车牌——”
“这个没有。”靳霄说：“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
，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如烟心率加快，她捏紧五指，掌心渗出了汗水。
“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停车场。”她的口吻不容置喙。
靳霄动了动嘴唇，姜如烟像是有预判一样，撕了吐司边塞到他嘴里。
“没得商量，我一定要去。”
? 第256回 独占
吐司边干涩又无味，靳霄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皱眉。
他咀嚼几口咽下去之后回答姜如烟：“嗯，带你去。”
姜如烟觉得靳霄这几天越来越好说话了：“谢了。”
靳霄：“该吃午饭了。”
姜如烟：“是哦，你之前是说孩子们也在这里吃？”
靳霄：“嗯。”
姜如烟：“那去看看。”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不太对，“诶，那个刘院长是不是认识你啊，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靳霄之前跟詹语白一起到滇南福利院参加过捐赠仪式来着。
靳霄：“打电话让他们送来。”
因为这句话，靳霄理所应当地在姜如烟的房间里坐下来吃了午饭。
午餐的菜都是姜如烟点的，有鱼有虾，还有几道青菜，以及她很喜欢的炒饭。
吃午饭的时候姜如烟接到了郑凛叙的视频电话，她没在意对面的靳霄，就这么接起来了。
接起视频之后，姜如烟和郑凛叙说了她和靳霄开拓的新思路，以及他们晚上的计划。
郑凛叙不太赞同姜如烟亲自过去。
姜如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一定要自己去。”
郑凛叙无奈。
他正要继续劝姜如烟的时候，忽然听见靳霄的声音：“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郑凛叙：“你和靳霄在一起？你不是在宾馆房间吃饭么？”
他的语气很像是那种家里小白菜被猪拱了的老父亲，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姜如烟：“福利院刚好在这边吃饭，他怕被认出来就顺便
在我这里吃了。”
郑凛叙：“吃完饭赶紧走。”
这句话很显然是对着靳霄说的。
靳霄：“嗯。”
——
晚上要去停车场蹲点，注定是要通宵了。
姜如烟原本的打算是睡一个下午，但躺在床上大脑亢奋不已，根本酝酿不起来睡意。
姜如烟戴上帽子走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是饭店。
孩子们已经吃完午饭了，被几个志愿者带回去帐篷那边午休。
刘院长在这里和农家乐的老板聊天，顺便算账。
结账的时候农家乐的老板又例行吹了几句刘院长的彩虹屁，说他对孩子们好，这些孤儿能遇上他这样好的院长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院长笑得和蔼可亲，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姜如烟不疾不徐地跟在刘院长身后去了海滩。
中午太阳很大，海滩这边没几个人，孩子们也都回了帐篷休息。
姜如烟没走近，找了个位置在海滩坐下来，她看起来并不起眼，像个普通的游客。
刘院长先是在帐篷外面跟几个志愿者交流了几句，之后就匆匆忙忙去接电话了。
他接着电话正好路过姜如烟身边。
“对，走没有监控的路，你记得找车接应。”
他是边接电话边走路的，姜如烟只听见了这一句，后面的话被翻涌的海浪声吹散了。
但只有这一句也够了。
这句话足够证实她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姜如烟一路思考着这件事情回到了院子里，猛地抬头看到一脸严肃的周
礼，吓了一跳。
姜如烟捂住胸口，“你吓死我了，怎么没睡？”
靳霄：“你去哪里了？”
姜如烟：“我去跟刘院长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往靳霄面前靠近了一些：“我猜得应该没错，那些孩子们就在停车场的那辆大巴上，晚上会有人过来换掉车牌。”
靳霄：“你听见什么了？”
姜如烟把之前听见的话给靳霄复述一遍。
靳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下次不要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姜如烟：“应该没有下次了。”
如果这一次他们成功的话，这件事情会就此结束。
靳霄听见这句话之后心脏蓦地一紧。
没有下次了。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太过“和谐”了，麻痹了他的神经，以至于他忘记了他们原本的关系。
这件事情一结束，他和姜如烟之间唯一的纽带也就没有了。
还有姜如烟的病情……
姜如烟吃饭的时候一直在思考工厂的事情，速度都比平时慢了不少。
靳霄给她倒了杯热水：“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么？”
姜如烟喝了一口热水：“我总觉得，工厂和福利院有关联。”
但她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关联，现有的这些线索里并不能证明两件事情有联系。
靳霄：“斯衍已经去查了，警方的人也已经去工厂附近了。”
姜如烟：“你一直有跟他们联系？”
靳霄：“嗯。”
姜如烟：“如果这次我们查出来，你父母那边——”
靳霄接过她的话：“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
姜如烟停下动作，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惊讶。
最让她感到意外的不是靳霄和他们说明，而是靳柔的态度，以靳柔对詹语白的喜爱程度来看，要她接受这件事情应该是很难的。
而且姜如烟之前也听付晓芝说过了，靳柔身体不怎么好，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姜如烟：“那你妈妈她……没什么事儿吧？”
靳霄：“没事。”
姜如烟：“芝芝说她身体不太好。”
靳霄：“有些事情迟早会知道。”
姜如烟：“你没有证据，她会信你吗？”
靳霄：“我是她儿子。”
姜如烟听懂靳霄的意思了。
也是，靳柔就算再相信詹语白，到底也不是亲生的，肯定比不过靳霄。
姜如烟抿着嘴唇不再说话了。
靳霄：“她想和你道
歉。”
姜如烟愣了一下。
靳霄：“我拦下她了，等事情结束再说吧。”
姜如烟“哦”了一声，“其实我没有再怪她了，这件事情是詹语白的错，我之前钻牛角尖的时候想法比较偏激。”
而且她想要的也不是道歉，道了歉又如何，裴烨桉回不来了：“我只想让詹语白一命抵一命。”
靳霄：“会的。”
姜如烟：“她会被判死刑么？”
靳霄：“应该会，不会的话，律师也会争取，你放心。”
——
直到晚上睡觉前，姜如烟还在绞尽脑汁想食品工厂的事情。
幸好大姨妈傍身才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失眠。
早晨七点半，姜如烟和靳霄在农家乐吃了早餐，就往海滩去了。
海滩上早上人还不多，姜如烟和靳霄伪装成游客的样子倒是也不突兀。
两人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就听见了孩子们说话的声音。
姜如烟和靳霄同时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孩子，年龄有大有小。
领队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应该是福利院这边的志愿者。
春游活动安排了很多小游戏，孩子们兴奋地排着队，等候着老师的安排。
气氛融洽而欢快，看不出任何端倪。
过了几分钟，孩子们忽然一起拍手，齐声说：“欢迎刘院长——”
姜如烟和靳霄不约而同朝那个男人看过去。
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穿着也很朴素，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看
起来像个没有架子的长辈。
从孩子们对他的欢迎程度来看，这个刘院长平时和孩子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从志愿者到院长，好像都看不出来什么不对劲。
但靳霄的表情却一直很严肃。
刘院长没有参与游戏，过来和孩子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以工作为由先离开了。
姜如烟看到孩子们分成几队去堆沙子捡贝壳，准备采取行动。
姜如烟：“我上去找他们一起玩，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靳霄：“你自己小心，有事给我电话。”
他的面色很凝重，说完往海滩入口处看了一眼：“我去看看那个院长。”
姜如烟说了句“好”，之后就往孩子里去了。
海滩上还有不少游客，姜如烟戴着帽子背着挎包的样子完美融入其中。
靳霄来不及多看，步履匆匆走出海滩。
他穿着T恤和大裤衩还有人字拖，低着头走路看不到他的脸，虽然他身高突出但是不至于被人关注到。
刘院长站在海滩入口处，正在和当地的几个人交谈，聊的是孩子们中午的伙食问题。
其中一个人就是农家乐的老板。
听刘院长的意思，是要安排孩子们午饭在这边吃。
靳霄抿了抿嘴唇。
福利院的预算都是有限的，农家乐的消费并不低，春游活动不可能给到这么好的条件。
农家乐的老板直夸刘院长疼爱孩子们。
刘院长笑着说：“这是孩子们有福气，遇到了心善的慈善家，舍不得他
们受苦。”
靳霄跟了刘院长十多分钟，在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看到了大巴车。
刘院长上了大巴之后迟迟没有下来。
靳霄盯着大巴的车牌，目不转睛。
——
姜如烟很快就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了。
她坐在沙滩上和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坐在一起堆着沙子，随口问了几句他们在福利院的事情。
五六岁的孩子刚好有记忆、也懂事了，又不太可能撒谎，从他们嘴巴里最好套出消息。
姜如烟：“刘院长对你们真好，你们福利院的孩子真幸福。”
一个双马尾的小女孩说：“对哦，院长说是天使阿姨给我们捐款了。”
姜如烟：“天使阿姨？”
另外一个小男孩说：“是詹阿姨，她春节还来陪我们玩了，我还收到了压岁钱！”
姜如烟：“天使阿姨和院长的关系很好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哎！”
双马尾小女孩子却坚定地点头。
姜如烟：“嗯？你怎么知道的呀？”
双马尾小女孩说：“我听到过院长和阿姨打电话……”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好像有五六次。”
姜如烟的眼皮跳了几下，“是吗，他们聊些什么呀？”
“好像是在说捐款……实验什么的。”小女孩子堆着沙子仔细回忆着，“那次小瞎子来了之后，阿姨好像要带他去治病，不知道现在治好了没有。”
姜如烟：“你们后来没见过了？”
小男孩跟上说：“他才来第二天就被带走啦！是阿姨
找的医生来接的！”
姜如烟抓了一把沙子，指尖收紧，眼色越来越沉。
只是小朋友并没有发现这些，还在七嘴八舌地说：“还有一个小瘸子也是被阿姨带去治病了。”
“还有一个小哑巴也是！”
“对哦！詹阿姨真的是个好人！”
? 第255回 你很聪明
姜如烟的心跳越来越快，所有的信息在脑海中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垮了堤坝。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啦？”有个孩子注意到了姜如烟的沉默。
姜如烟笑着抬起头来：“我的城堡快好了哦。”
她一句话就把孩子们的注意力分散开了，刚才七嘴八舌的小朋友们又回去堆沙子城堡了。
姜如烟给靳霄发了一条微信，和孩子们道别，独自走到了昨晚吃的那家大排档门前坐下来。
几分钟之后，靳霄回来了。
他走近之后就注意到了姜如烟凝重的神色，靳霄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姜如烟：“你刚才有收获么？”
靳霄：“找到了大巴停车的地方，刘院长上车之后一直没下来。”
姜如烟：“我刚才问出了一点消息。”
她将嗓音压低了许多，垂头靠近靳霄跟他复述了刚才几个孩子说过的话。
靳霄倾身靠近她聚精会神地听着，面色越来越冷。
姜如烟：“我们的思路可能错了一步。”
“如果她真的是把福利院的孩子作为实验标本运送出去，福利院官方的名单和上面的数据都不能造假——还有，身体健全的孩子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会反抗的。”
靳霄：“你怀疑他们用残疾的孩子。”
姜如烟：“总有人碰上这种孩子会往福利院送，送的人不会去回访，孩子能不能留下来全看福利院的安排。”
靳霄表情肃穆，一言不发。
姜如烟：“你查过那个
刘院长的账户么？”
靳霄：“查过。”
看靳霄的反应就知道没查出什么端倪来。
他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他儿子、他老婆和他父母的账户都有查。”
姜如烟：“都没有不对？”
靳霄：“嗯。”
姜如烟陷入了沉默，思路又卡在了这里。
她正思考的时候，靳霄的手机短促地响了一下。
是短信的声音。
姜如烟用余光看见靳霄拿起手机，接着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姜如烟转过头朝他看过去。
靳霄拉住她的手：“回去说。”
——
姜如烟和靳霄回到院子里，直接去了她的房间。
靳霄进门的时候反锁了房门，两人在沙发前坐下来。
靳霄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着。
一分钟之后，靳霄把手机放到腿上，示意姜如烟来看。
姜如烟凑上去，屏幕上是一份个人资料。
姓名那一栏写着“刘芳”，籍贯地址正是滇南市。
姜如烟：“她是刘院长的亲戚？”
靳霄：“堂妹。”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身份。”
姜如烟的目光瞬间犀利了许多：“和那个空壳食品厂有关系，是么？”
靳霄：“刘芳就是食品厂的法人和注册人。”
姜如烟：“你和郑老板的人是不是只守了滇南的港口？”
靳霄：“还有周边几个市。”
姜如烟：“没有北城。”
靳霄：“对。”
姜如烟从旁边的包里翻出中性笔和笔记本，弯腰在纸上写写画画。
靳霄低头去看
，她已经在纸上写下了三个人的名字，接着是已经掌握的信息。
她的每一笔都逻辑清晰、有条不紊。
姜如烟用了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完成了这张线索图。
之后她把本子递给靳霄：“我写得有点潦草，你凑合看。”
靳霄：“你刚才写的时候我看到了。”
姜如烟：“所以你也赞同我的推测？”
靳霄：“是。”
姜如烟：“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的话，今天他们会找另外一辆大巴过来——对了，你记车牌号了么？”
靳霄：“记了。”
“你怀疑他们会换车牌？”他问。
姜如烟：“大巴车都长一个样，换过车牌以后谁认得出呢？”
靳霄：“逻辑上说不过去，除非是——”
靳霄起姜如烟的本子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眉心忽地一跳：“你是说——”
姜如烟：“我们等等看，如果他们要行动应该就是今晚。”
之前打听的消息是孩子们只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他们一定是计算好了时间的。
渔村的监控覆盖并不多，大巴所在那个停车区就没有监控。
“如果晚上真的来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大巴车，并且换了车牌，那就说明我的猜想是对的。”姜如烟说，“那些孩子就在停车场的大巴里，等着晚上换过车牌之后被送出去。”
这样一来，春游的专用大巴还是之前车牌，一模一样的车，小朋友哪里分得出区别。
靳霄听完姜如烟的话之后迟迟没有出声，一双
漆黑的眼睛紧盯住她的脸，眼神复杂。
姜如烟：“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吗？”
靳霄摇摇头。
姜如烟下意识以为他是没听懂，正准备解释的时候，靳霄忽然说：“你很聪明。”
姜如烟：“……”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听见靳霄夸她，夸奖的话她听得多了去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挺稀罕的。
靳霄：“如果是你推测的这样，北城会有人接应他们。”
短暂的沉默之后，靳霄又谈回了正事。
姜如烟：“我让郑老板——”
“不用，我通知警察。”靳霄打断姜如烟的话：“他们已经成立专案组了，有线索给他们，他们会行动。”
姜如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他们做实验的证……”
话说到一半，姜如烟忽然停住，她猛地抬起眼睛来看向靳霄：“那个工厂是他们的实验基地？”
靳霄：“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
姜如烟愣了几秒钟之后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郑凛叙和周义两个人合起来都没在美國查到证据。
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詹语白和宿珉一定会先把人弄到国外、再采取行动。
所有盯梢的人都集中在滇南和周边几个城市的港口，没有人去关注北城。
姜如烟深吸了一口气，盯上靳霄的眼睛：“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靳霄：“昨晚。”
姜如烟：“那你是不是也想到了车牌——”
“这个没有。”靳霄说：“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
，很快就会有结果。”
姜如烟心率加快，她捏紧五指，掌心渗出了汗水。
“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去停车场。”她的口吻不容置喙。
靳霄动了动嘴唇，姜如烟像是有预判一样，撕了吐司边塞到他嘴里。
“没得商量，我一定要去。”
? 第256回 独占
吐司边干涩又无味，靳霄却没有像平时一样皱眉。
他咀嚼几口咽下去之后回答姜如烟：“嗯，带你去。”
姜如烟觉得靳霄这几天越来越好说话了：“谢了。”
靳霄：“该吃午饭了。”
姜如烟：“是哦，你之前是说孩子们也在这里吃？”
靳霄：“嗯。”
姜如烟：“那去看看。”
说完之后她又觉得不太对，“诶，那个刘院长是不是认识你啊，要不你还是别去了。”
靳霄之前跟詹语白一起到滇南福利院参加过捐赠仪式来着。
靳霄：“打电话让他们送来。”
因为这句话，靳霄理所应当地在姜如烟的房间里坐下来吃了午饭。
午餐的菜都是姜如烟点的，有鱼有虾，还有几道青菜，以及她很喜欢的炒饭。
吃午饭的时候姜如烟接到了郑凛叙的视频电话，她没在意对面的靳霄，就这么接起来了。
接起视频之后，姜如烟和郑凛叙说了她和靳霄开拓的新思路，以及他们晚上的计划。
郑凛叙不太赞同姜如烟亲自过去。
姜如烟：“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一定要自己去。”
郑凛叙无奈。
他正要继续劝姜如烟的时候，忽然听见靳霄的声音：“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郑凛叙：“你和靳霄在一起？你不是在宾馆房间吃饭么？”
他的语气很像是那种家里小白菜被猪拱了的老父亲，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姜如烟：“福利院刚好在这边吃饭，他怕被认出来就顺便
在我这里吃了。”
郑凛叙：“吃完饭赶紧走。”
这句话很显然是对着靳霄说的。
靳霄：“嗯。”
——
晚上要去停车场蹲点，注定是要通宵了。
姜如烟原本的打算是睡一个下午，但躺在床上大脑亢奋不已，根本酝酿不起来睡意。
姜如烟戴上帽子走出了院子，没走几步就是饭店。
孩子们已经吃完午饭了，被几个志愿者带回去帐篷那边午休。
刘院长在这里和农家乐的老板聊天，顺便算账。
结账的时候农家乐的老板又例行吹了几句刘院长的彩虹屁，说他对孩子们好，这些孤儿能遇上他这样好的院长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院长笑得和蔼可亲，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的。
姜如烟不疾不徐地跟在刘院长身后去了海滩。
中午太阳很大，海滩这边没几个人，孩子们也都回了帐篷休息。
姜如烟没走近，找了个位置在海滩坐下来，她看起来并不起眼，像个普通的游客。
刘院长先是在帐篷外面跟几个志愿者交流了几句，之后就匆匆忙忙去接电话了。
他接着电话正好路过姜如烟身边。
“对，走没有监控的路，你记得找车接应。”
他是边接电话边走路的，姜如烟只听见了这一句，后面的话被翻涌的海浪声吹散了。
但只有这一句也够了。
这句话足够证实她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姜如烟一路思考着这件事情回到了院子里，猛地抬头看到一脸严肃的周
礼，吓了一跳。
姜如烟捂住胸口，“你吓死我了，怎么没睡？”
靳霄：“你去哪里了？”
姜如烟：“我去跟刘院长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压低了声音，往靳霄面前靠近了一些：“我猜得应该没错，那些孩子们就在停车场的那辆大巴上，晚上会有人过来换掉车牌。”
靳霄：“你听见什么了？”
姜如烟把之前听见的话给靳霄复述一遍。
靳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下次不要单独行动，太危险了。”
姜如烟：“应该没有下次了。”
如果这一次他们成功的话，这件事情会就此结束。
靳霄听见这句话之后心脏蓦地一紧。
没有下次了。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相处太过“和谐”了，麻痹了他的神经，以至于他忘记了他们原本的关系。
这件事情一结束，他和姜如烟之间唯一的纽带也就没有了。
还有姜如烟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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