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宜盛霖舟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沈初宜盛霖舟小说最新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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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宜直觉不对,立马道:“你怎么了?”
“为了成全你们,我选择割腕自杀,帮我和盛霖舟,说句再见……”
沈初宜立刻愣住,对着电话喊道:“江吟?江吟?”
那头再没有了声音,沈初宜脚步凌乱的跑出洗手间,抓住盛霖舟的衣角:“江吟,江吟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割腕了。”
她几乎是瞬间感觉到盛霖舟的身体僵住了。
他骤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下一秒,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着他们大喊:“沈初宜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盛霖舟仿佛没听到一般,甩开沈初宜的手,脚步慌乱的跑了出去。
沈初宜怔在原地,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
但她告诉自己——
江吟是自杀,自杀当然比陪她等报告重要。
不是江吟比她重要,不是。
她缓缓走过去从护士手中取走检查报告。
打开后,沈初宜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偌大的两个字如一道定身咒将她钉在原地。
胃癌。

第四章
等沈初宜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江吟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江吟割的不深,盛霖舟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沈初宜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江吟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盛霖舟,泫然若泣。
盛霖舟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江吟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盛霖舟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煜,你让我死吧。”
盛霖舟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沈初宜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盛霖舟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江吟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沈初宜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害怕江吟又在医院想不开,盛霖舟晚上也没有回家。
接到盛霖舟电话的时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听到盛霖舟说今晚不回来,要待在医院照顾江吟的时候,她声音很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盛霖舟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亏欠,后知后觉问道:“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问题吗?”
一天了,他终于想起问她检查结果的事。
那些痛苦,绝望,难过,已经全都平静了下来。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告诉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只会多一个伤心的人罢了。
沈初宜看向洗手台上遍布的血迹,竭力让自己平静:“没问题,上火而已。”
盛霖舟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沈初宜怔愣的呆坐了半天,直到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下午,盛霖舟终于回了家。
一向洁癖的他,回来时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全是红血丝,足以证明江吟的事有多让他心焦。
沈初宜刚要问他有没有吃饭,下一秒,手腕就被紧紧攥住。
他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也冷得吓人,“江吟自杀前,你见过她是吗?”
“你跟她说了什么?”

第五章
又是这种语气,这种下意识只想保护江吟的语气。
沈初宜心里一痛,如实回答:“她说想留在你身边守护你,我说,不行。”
沈初宜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你没有做错。
江吟自杀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可盛霖舟瞬间发怒的眼神还是给了她致命一击,仿佛她说的是什么罪该万死的话,“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为什么还要刺激她!”
“那我该怎么办?答应她,让她留在你身边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对于沈初宜的反问,盛霖舟陡然怔住,沈初宜笑了,红着眼继续开口:“所以,是不是她以后用自杀威胁你跟我分手,你也会答应。”
盛霖舟漆黑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你够了!江吟自杀只是为了不影响我们,她从没有想过威胁我什么,沈初宜,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血了?”
如此直白的指责,让沈初宜怔在了原地。
她看着他,一时间竟觉得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的人。
这还是盛霖舟吗?
为了另一个女人,毫不留情的指责她冷血?
何况,如果江吟真的不想影响他们,又怎么会在割腕之后,非要给自己打那个电话?
沈初宜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抖,“盛霖舟,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用未婚妻的身份,来提醒他应该站在自己这边,已经让沈初宜觉得自己够可怜了。
可看到盛霖舟听到未婚妻三个字后的不耐,更让她彻底心凉。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是我喜欢你,是我死皮赖脸求你你才会留下,沈初宜,不管是两年前对我还是现在对江吟,你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的忍耐仿佛已经到了极限,将心里的话吼了出来。
沈初宜难以置信的站在原地,脸上早已毫无血色。
而这时,盛霖舟又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大约是江吟又出了什么事,他脸色一变,匆匆转身离开。
客厅里,沈初宜痛苦地闭了闭眼,泪水缓缓从眼眶里流下。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盛霖舟从来没有真正释怀两年前的事。
他一直在怪她。
怪她一声不吭的出国,然后消失了两年,又在他身边明明有了女朋友之后,不合时宜的回国,拆散了他和江吟。
可是盛霖舟,分明是你选择我的啊。
这一晚,盛霖舟又没有再回来。
甚至往后的半个月,他都没有再回来。
而这段时间,沈初宜的病却越来越严重,甚至有一次还晕倒在了家里。
如果不是她在晕倒之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打了120,恐怕她真的会直接死在家里。
她问了医生,医生说这个病发现得太晚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再加上恶化速度过快,她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医生建议她住院治疗,最终还是被沈初宜拒绝了。
事已至此,她不想剩下的时间都在医院里蹉跎。
再次见到盛霖舟,是在一个月后。
盛霖舟表姐的结婚宴,盛霖舟派助理打电话给她,一起参加。

第六章
那晚,她穿着一件一字肩的小礼服,站在门口等着盛霖舟。
盛霖舟在酒店外看到她的时候,脸色不由得微沉,不过几天没见而已,她什么时候虚弱成这样了?
“你不舒服?”
他目光冰冷,沈初宜眼神躲闪的没有看他,“不是,就是穿的太少,有点冷。”
盛霖舟没再说什么,牵着她一同进入了宴会厅。
婚宴开始后,沈初宜一进去,便看到盛霖舟的表哥沈晟也在。
盛霖舟显然也看到了,抓着沈初宜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沈晟曾经也喜欢过沈初宜,两兄弟为了争她,还差点因此打过一架。
看见他,沈初宜有些尴尬:“沈晟哥。”
盛霖舟则冷冷地睨着他,沈晟看见自己这个如临大敌的表弟,觉得好笑。
他年少时的确喜欢过沈初宜,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还能让这个表弟醋成这样。
“沈初宜,听说你跟阿煜也快结婚了,恭喜。”
沈初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谢谢,还没定日子呢。”
本来订婚后的第二个月是该举行婚礼的,可盛霖舟最近一直为了江吟的事没回家,自然也将商讨婚事的这件事望到了九霄云外。
而她,还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
她还要说些什么,盛霖舟却早已牵着她去跟别的亲戚打招呼。
他一副不能忍受她跟沈晟多说一句话的样子,自己却也没给她好脸色,大概还在为上次吵架的事生气。
没多久,盛霖舟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沈初宜正好看过去,瞥见了江吟的名字。
她默默收回目光,假装没看见。
盛霖舟很快松开她的手,说了句有事,便走出去接电话。
看着他的背影,沈初宜身体一阵发颤,沈晟过来,看见她颤抖的样子,关心道:“你怎么了?”
沈初宜白着脸摇头:“没事,有点冷而已。”
沈晟闻言,立马解开西装外套,刚要搭在沈初宜身上,身后就传来盛霖舟冷冷地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他冷睨着两人,沈晟收回了手:“沈初宜好像不太舒服。”
说完,怕引起误会,他便离开了。
盛霖舟这才看向她,发现她脸色的确有些白。
他立马将自己的外套搭在沈初宜身上,“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沈初宜垂眸,低声道:“你不是去接江吟的电话了吗。”
盛霖舟一滞,下意识解释:“她只是跟我请假,想休息几天,没别的事。”
沈初宜并没有拆穿他,不想两人在她最后的时间下还怄气下去,她红着眼抓住他的衣角,“对不起,那天是我说得太过分了。”
仿佛没想到她会主动示弱,盛霖舟声音顿了顿:“我也不好,那天太冲动了。”
说罢,两人再无话。
沈初宜心里微酸,从前相爱的时候,他们也曾无话不谈,只是如今,倒好像不知还能说什么。

第七章
宴会结束之后,盛霖舟终于跟她一起回了家。
深夜,卧室里寂静无声,她和盛霖舟背对背而卧,谁都没有说话。
但沈初宜知道他应是醒着的。
半晌,她开口:“明天我们去海边好吗?”
她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自己和他之间回到从前,只能做一些恋爱时曾做过的事,试图唤起他的回忆。
身侧的人没有立即回答,过了几秒,低沉的声音才传来。
“明天公司有会,可能没时间。”
沈初宜“噢”了一声,压下心里的失落。
又过了许久,她缓缓开口:“盛霖舟,两年前的事,对不起,我……有苦衷。”
这一次,没有声音传来,身侧只有他平缓的呼吸声。
这是第一次,她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
可阴差阳错般,盛霖舟并没有听到。
仿佛连老天都在告诉她,无论她怎么努力,好像都和盛霖舟回不到从前了。
这天,她整理房间的时候,从盛霖舟衣柜里看见一条黑色的手织围巾。
很普通的用料,很蹩脚的手法。
一看就知道是哪个不会织围巾的小女孩亲手织的。
恰巧,沈初宜在刚回来时,也从盛霖舟的兄弟们口中听说过,江吟追他的时候,最喜欢给他送各种各样亲手做的东西。
这条围巾,想必也是她送的。
他连江吟送的围巾都舍不得扔掉,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柜里。
她又哪里来的底气,想让两人回到从前。
不知不觉,天气转凉,京北步入了今年的冬天。
沈初宜的身体越来越差,胃痛和头痛轮番折磨着她,让她每天都愈加虚弱。
可接近年关,盛霖舟越来越忙了,忙到每天都没空跟沈初宜说几句话,更加无法发现她一天惨白过一天的脸。
但沈初宜却敏锐的发现了盛霖舟的不对。
从上周开始,他似乎每天出去的更早,晚上也回来的早些了,而且每天时间都很固定。
沈初宜觉得不对劲,在某天盛霖舟又早早醒来出门后,她也跟了出去。
外面居然正在下雪。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沈初宜自从生病后怕冷的厉害,将自己裹得厚厚的,打车跟在盛霖舟的车身后。
她看到司机开车的方向并不是去沈氏集团,反而停在了一栋公寓大楼底下。
沈初宜坐在出租车里,远远的看见盛霖舟下了车。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衬得人身材颀长,矜贵优雅。
下车后,盛霖舟打了个电话,然后便靠在车旁等着。
白茫茫的雪地里,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棉衣的娇小身影从公寓里走了出来。
是江吟。
看见下雪,她似乎非常高兴,蹦蹦跳跳地接雪花,天真而美丽。
盛霖舟则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她,眼里是沈初宜曾无比熟悉的柔情。
忽然,江吟不小心脚下一滑,盛霖舟立刻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的腰,两人抱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漫天雪地下,江吟垫着脚,脸一下下朝盛霖舟的唇靠近。
沈初宜再也看不下去,移开了目光,崩溃道:“师傅,往回开吧!”
车子掉头,她终于再也看不见那个画面。

第八章
“阿煜阿煜,下雪了,初雪要许愿,赶紧许愿!”
“阿柠,你对雪许愿不如对我许,我帮你实现愿望的速度比雪快。”
“哼!那我许愿你赶紧亲我一下。”
“不害臊……”
少年耳垂微红,一边斥她一边在她的唇上落下一枚清冷的吻。
沈初宜打了个激灵,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才看见自己的手正伸在外面,接到了几片冰凉的雪花。
她泪流满面,收回了手。
晚上,盛霖舟回来时,又是跟前几天一样,准时准点。
他一进门,就看见沈初宜坐在餐桌前发呆,桌上是她做好的饭菜。
他扫了一眼,“我已经吃过了,你先吃吧。”
说完,他迈步往卧室走去。
沈初宜却叫住他,“是跟江吟一起吃的吗?”
盛霖舟停住脚步,看向她。
沈初宜平静的回望过去:“你这几天,也一直在接送江吟上下班是吗?”
盛霖舟眼神一沉,连音量也陡然高了几分,“你跟踪我?”
他最关注的居然是这个。
她看着他,“盛霖舟,你是不是……”
盛霖舟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耐烦的打断:“我知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你不用一次次强调。”
沈初宜一滞,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她只是想问,你是不是爱上江吟了。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态度太差,盛霖舟按了按眉心,又道:“我接江吟是因为她一个人住,上周遇到一个流浪汉跟踪她,差点跟到家门口闯进去,她很害怕,求了我几次让我帮她,我才去的,你别误会。”
沈初宜下意识问:“她不能报警吗?”
盛霖舟冷淡道:“没有造成实质伤害,警察不会管她,沈初宜,同为女生,你难道不能体会她的无助吗?”
沈初宜好像没办法再说别的话,再问下去,只怕又会让他觉得自己冷血。
江吟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正当理由,让盛霖舟关注她,照顾她,而他也心甘情愿。
半晌,她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已经没有必要了。
他说:沈初宜,同为女生,Ns你不能体会江吟的无助吗?
她能。
她当然能。
好像连盛霖舟都忘了,在沈初宜17岁的时候,他也曾像如今保护江吟一样,做她的护花使者。
沈初宜长得漂亮,读高中时总是容易受到校外小混混的骚扰。
最过分的一次,那几个混混把她堵进小巷子里,逼沈初宜答应他们老大的表白。
那一天,是盛霖舟及时赶到冲过来,为她跟几个混混打了一架。
他年少冲动,又从小学过跆拳道,打的那些人脸上鲜血直流,最后抱住怕得发抖的她,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的眼睛,颤抖着道:“阿柠,别怕。”
之后,他就天天陪着她上学放学,跟了沈初宜整整一学期,让那些混混不敢再近身。
那一学期,她每天清晨,都能在楼下听到少年的叫喊。
“阿柠,你的骑士来了!”
那是17岁的盛霖舟。
可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九章
沈初宜缓缓坐回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着早已冷掉的饭菜。
哪怕胃部的剧痛传来,她也感受不到一般。
两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足够让另一个女人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生活,也长到足够让盛霖舟把曾经只给她的偏爱,全部给了别人。
而三个月前他之所以会留下自己,大概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执念。
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所有人也都在提醒盛霖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就让他以为一切还跟两年前一样,他真的还爱着她。
他用理智选择了自己,情感却早已偏向江吟。
当晚,她躺在床上,凝视着背对她的盛霖舟轻轻开口。
“阿煜,最后陪我去南山看一次雪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阿煜了,盛霖舟更是再没叫过她阿柠。
盛霖舟的背影一僵,转过身来,“什么叫最后一次?”
沈初宜挤出一抹笑:“我说今年最后一次,你有空吗?”
盛霖舟沉默了许久,在他即将开口的时候,沈初宜仿佛生怕他拒绝,又道:“周日是我的生日,就在我生日那天去看,好吗?”
她如此恳求的语气,让盛霖舟想起来,两年前,如果那年她没有离开,他们本来约好了去南山看雪。
也许他也想弥补遗憾,盛霖舟点点头,答应了她。
这几天,沈初宜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如同枯木一样的自己,沈初宜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好在盛霖舟很忙,忙着工作的事,忙着保护江吟,忙到根本没时间关注她。
两人约好去南山看雪后,沈初宜打了个电话回复了阮家长辈,说集团最近工作太多了,婚期的事延后到明年再说吧。
然后,又把订婚后设计好在制作中婚纱叫停,婚纱店的设计师问她怎么了,沈初宜笑了笑,说婚礼取消了,她不结婚了。
最后,她给远在伦敦的父母打了电话。
她跟父母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太好,当年被逼着和盛霖舟分手,又逼着她出国,沈初宜很少主动找父母,但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还是打了电话过去,只说自己跟盛霖舟很好,抑郁症也快好了,别担心。
安排好所有事,沈初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希望能坚持到生日那天,那是她最后的心愿。
沈初宜每天盼着盼着,终于到了她生日那天。
自从入冬后,京北下了好几场雪,现在正是南山雪景最好的时候。
两人一路登上南山,山顶上,沈初宜穿着白色长棉衣,仿佛跟雪山融为一体。
寒风凛冽,不知是被冷风吹的还是她太虚弱,沈初宜的脸白得异常。
盛霖舟沉默的看着她,许久才问:“你最近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沈初宜忍着身体的疼痛,装作没事的摇摇头:“我没事,可能是风吹的太冷了。”
说罢,她拉着盛霖舟走进雪山深处。
白皑皑的一片山岩,银装素裹,雪峰连绵不绝,如巨龙腾飞,好震撼的景色。
沈初宜的心久违的安定下来,她静静地靠在盛霖舟肩上,从地上抓起一团雪,放在手上玩儿。
“盛霖舟。”她看着手里的雪球,轻声开口:“如果两年前我没有离开,我们会怎样?”

第十章
盛霖舟眼神暗了下来,却回答道:“和现在一样,会结婚。”
沈初宜目光暗淡下来,“是吗?”
盛霖舟仿佛察觉到她的不高兴,也意识到这段时间对她的冷淡,喉结微动,下意识想要补偿,“二十五岁了,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沈初宜笑了笑,“我的愿望就是你来陪我看雪,等下日落雪景是最美的,我们一起看。”
盛霖舟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点了点头。
可没过一会儿,盛霖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怔了怔,犹豫了两三秒,终于还是走到离沈初宜远些的地方接听了电话。
手机那头,江吟娇弱的哭声传了过来。
“阿煜,我好害怕,那个流浪汉又跟踪我,他,他还跟到了我家门口,现在在砸门,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
三分钟后。
盛霖舟挂了电话,平静的朝沈初宜走过来:“我去山下买两瓶水,你等我回来。”
沈初宜将咳得满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点头:“早点回来。”
早点回来,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一点相处时间了。
盛霖舟点点头,沈初宜却再次叫住他,“阿煜……”
盛霖舟回过身,却看见沈初宜一脸苍白的看着他,“你还爱我吗?”
不知为何,盛霖舟心陡然一紧,几乎是过了好几秒,他才道:“爱。”
沈初宜扯出一抹笑,摆手让他快去,盛霖舟似乎也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脚步急切的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沈初宜从白天等到夕阳西下,再等到天黑。
盛霖舟都没有再回来。
茫茫一片雪白中,沈初宜早就没了站稳的力气,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氲了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初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拿出手机,拨通了盛霖舟的电话。
他就要错过落日雪景了,他答应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第一通,他没接。
她锲而不舍的打了很多个过去,直到在打到第十个的时候,那边终于接通了。
沈初宜刚要说话,就听到江吟柔弱的声音传来,“阮小姐,你有事吗?沈总他在洗澡……”
脑子轰的一声,一瞬间,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颤抖。
他说要下山,却不是去买水,而是去找了江吟?
下一秒,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盛霖舟略带关切与责备的声音,“江吟!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他的声音彻底印证了这个猜想,她笑出声来,猛地吐出一口血,所有支撑自己清醒的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天崩地裂。
她松手,任由手机就这样滚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血顺着唇角狂吐出来。
好冷啊,太冷了。
医生说得没错,她真的熬不过这个冬天。
沈初宜浑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个人痛到蜷缩成一团,原来人痛到极致,是会笑的。
盛霖舟,你骗了我。
你不会回来了。
还有,其实,你早就不爱我了。
“你为什么,要一次撒两个谎啊……”
空气寂静,没有人给她答案。
最后一句话落下,漫天纷飞的雪地,沈初宜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无生息。

第十一章
再一次有意识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沈初宜感觉现在自己正在医院里,周边有着各种各样的仪器的声音。
她想睁开眼睛确认,却怎么也睁不开。
盛霖舟坐在病床边握着沈初宜手,深邃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的吗?”
“这一次你又要不辞而别吗?”
“沈初宜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的这么伤害我?”
面对盛霖舟的质问沈初宜很想张口解释,只是她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张不开。
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
“不是你先放下我的吗?”
“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吗?”
“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先抛下你呢?”
“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和江吟永远的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在江吟和我之间做出选择了,难道你不开心吗?”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盛霖舟,他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沈总,阮小姐已经是胃癌晚期,这次更是情绪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早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听到这里盛霖舟眼中的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流了下来,他站起来抢过医生手中的文件撕得稀碎。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会得胃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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