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陌抬了下嘴角，没说话，只默默的打开房间门，然后就听见楼底下有交谈的声音，她往下扫一眼，看到了顾泽言，他在跟她的姑夫谈最近的股市。
他正讲着话，一偏头就看到她了。顾泽言盯着她看了两秒，弯了下嘴角：“媳妇儿。”
沈陌陌：“嗯。”
“我一回家，我妈说你要来，我就过来接你了。”他不像刚刚还在聊正事的精英男，更像舔狗在求表扬。
大概只有沈陌陌知道，他在背后有多疏离。求婚失败那次，她听见过他跟朋友说，沈陌陌我都睡烂了，我现在看见她都腻，怎么可能跟她结婚。
沈陌陌收回思绪，说：“走吧。
温英芝皱眉说：“你话也太少了。”
顾泽言就在边上煽风点火：“是啊，姑姑，她现在总不搭理我，都四个月没回过家了，平常也没有一个电话，害我总多想。”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开始未雨绸缪，装深情人设，到时候好把分手的锅全部甩到她身上。
沈陌陌敛眉，一副温和样子，却没有开口辩驳。
男人看看她，顿一下，牵住她的手，拿过她的包，又补充一句：“不过没事，都是我媳妇儿了，想走也走不掉，去哪我都得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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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陌到门口，就抽出了被顾泽言握着的手。
他也没在意，只说正事：“今天我妈估计得逼婚，我拒绝她会生气，得你看着办。”
这是要她唱这个黑脸。
沈陌陌觉得谈事就得把条件摆出来，光明磊落的谈：“以后在长辈这边，谈个价钱，我才给你办事。拿钱办事，你女朋友也不会多想。”
她缺钱，总问姑姑拿钱，很多时候开不了口。拿了钱，以后要她背锅，她也就背了。
“行啊。”顾泽言在没人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疏离，“以后每个月我都把钱打你卡上。”
于母今天找她过来，果然是为了打探结婚的消息，聊了几句朋友的孙子，就把话题转移到了他俩身上，“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
沈陌陌没说话，顾泽言说，“尽早结。”
于母扫了他一眼：“以前不是说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想结了，想要个女儿。”
于母冷哼了一声：“雪瓷这身段一看就是生儿子的，你想要女儿，大概得失望了。”
顾泽言又弯起眼角，“我媳妇儿生啥我都宝贝得不行。”
他伸手去捏沈陌陌的脸，又摸摸她的头顶，也不顾餐桌上还有于父于母，堂而皇之的亲昵靠在她的颈窝：“今年农历四月多有个日子很好，咱们要不然把证领了吧。”
“这么大了还黏人，也不害臊。”于母说归说，眼底却欣慰。
一年前，谁都以为他们走不下去了，没想到他们反而越来越好了。沈陌陌跟顾泽言大学就好了，还是她看着长大的，为人也没有什么棱角，关键儿子喜欢，她很满意。
“我黏的是我老婆，天王老子来了也管不了。”顾泽言回完于母话，开始哄沈陌陌：“媳妇儿，领完证，我房子车子都写你名字，也不会再看其他女人一眼。以后你叫我往东，我就往东，我会很乖。”
他温热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有点痒，却让她更加清醒。
沈陌陌说：“对不起。”
于母皱了皱眉，气氛冷了下去。顾泽言扫了她两眼，从她肩窝里移开，笔直的坐着看她，还挺坚持：“你再想想，跟我结婚很多好处的。”
她勉强保持着一个还算得体的表情，当背锅当恶人，就得当到底：“我还没有准备好。”
气氛依旧僵持了好一阵，顾泽言压低声音，妥协说：“听媳妇儿的，不逼你，不想结我们就晚点。”
于母心里不太满意，但一年前自家儿子混账，没准备好也正常，她叹口气：“我也就是问问，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还得你们年轻人自己做决定。吃饭吧，尝尝阿姨的手艺。”
沈陌陌有点食不知味。
没吃多少，就找了借口要走人。顾泽言就从餐桌上站了起来，“媳妇儿，我送你。”
沈陌陌下意识想说不用，但立刻反应过来长辈在，把话咽了下去。跟着顾泽言走到门口，看见他开过来另外一台车，不是来时候的那辆。
这辆眼熟的车，让她想起不太好的记忆。
沈陌陌跟顾泽言，曾经在这辆车里面干过无数次坏事，车里的任何一个角落，或许都无一幸免。
没想到这辆车还在，大概是他真的早忘了那些荒谬的日子了。
但沈陌陌有些排斥。
顾泽言在一起的时候嘴上很会哄人，不管喜不喜欢都能哄，在一起时候的占有欲也很强。说的最多一句话是，媳妇儿你要记住，你只有我能干。
“不需要我送吧？”他问。
沈陌陌太了解顾泽言了，他要真想送人，一般直接叫人上车，以问句开口，就是在保持绅士风度的同时，警告人得识趣。
她举了举手机，拒绝：“叫好车了。”
顾泽言就关上车窗，沈陌陌听见他朝手机那头说：“哥几个晚上聚聚，见见我媳妇儿。”
他的真媳妇，温湉。
顾泽言带着温湉出现在几个兄弟眼前的时候，所有人就知道顾泽言这回认真了。
小姑娘算好看，但没法跟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比。也就顾泽言真心喜欢，才会放低之前找女朋友的标准。
顾越一行人又高看了温湉一眼，真诚：“嫂子。”
“你们好。”温湉紧紧的握着身边男人的手，有些胆怯。
顾泽言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手心，朝他们道：“你们要是吓到她，就给我滚蛋。”
顾越笑着说：“哪有这么护短的。”
顾泽言爱喝酒，一上来就点了不少洋酒。但没喝几口，温湉的眼睛就红了。
顾泽言注意力一大半在她身上，几乎立刻就发现了，转头问她：“怎么了？”
温湉迟疑片刻，还是低着头说：“我不喜欢看你喝酒。”
他就不喝了，开始给自己倒饮料。
旁边的顾越直摇头：“言哥，你这已经是妻管严的节奏了。”
顾泽言眼神凉凉落到他身上，意思是：有问题？
“我哪敢。”顾越摇摇头，想起顾泽言跟沈陌陌那会儿，两个人几次因为喝酒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后来沈陌陌跟他闹冷战，他也依旧我行我素，没想过要改。谁又能想到他会有这么听话的一天呢？
想到沈陌陌，顾越的心在瞬间就燥热了，很早之前有一回看到顾泽言把她摁在落地窗前，嫩白的皮肤晃眼，他就生出了一些不该的念头。
只不过那时候不行，至于现在……
喝了点酒，有些平常有顾虑的话，也就敢说出口了，顾越说：“言哥，我想追雪瓷姐。”
“哦。”顾泽言忙着给温湉倒饮料，头也没抬。
“可以吗？”
顾泽言有些理解不了他的问题：“你追谁来问我做什么？”
“温湉……”
顾泽言不干了，踹他一脚，语气也冷下去：“你做梦呢？”
看看这差距。
顾越顿一顿，无奈道：“我当然不是说要追嫂子，我想说嫂子的筷子掉了。”
顾泽言立刻叫来服务员换一双。
温湉心里暖洋洋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真的是认真的。她自己知道自己很普通，一直以为他就是跟自己玩玩，突然得知自己有名分，已经是惊喜，还这么尊重他，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顾越的心情也很好，他跟沈陌陌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他想喝酒，就给顾泽言加满了：“哥，再走一个吧。”
顾泽言回头拿眼神询问温湉。后者也不想给他的朋友留下一个小气的印象，点了点头。
结果顾泽言跟顾越喝了不少，都有些上头。
温湉不会开车，已经打开app开始找代驾。
顾越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拿起电话打给了沈陌陌，闹着要她过来接。
那头沈陌陌也没有多想，一个圈子里的，帮帮忙不算事，她也正好有空。
直到来到包厢，看见倒在温湉怀里的顾泽言，她才顿了顿，而后朝温湉客气的笑了一下，她走过去拉顾越，但他太醉了，她喊了他两声都没醒。
顾泽言倒是被她喊得睁开了眼睛，看见她就推开了温湉，愣是要往她面前凑。她一躲他还不高兴，用力把她从顾越身边拉开，然后双手环上她的腰，弯腰下来头贴在她的胸上，又微微抬头鼻尖蹭她下巴，活像小狗在讨好人，只是语气几分不耐烦：“不许跟他拉手。”
沈陌陌平静的说：“你喝醉了。”
“我没。”
温湉这时候走上来拉人，被他甩开了，他反而越抱越紧，轻轻的说：“老婆。”
“老婆。”见她不答应，他声音高了个度。
他醉醺醺的说：“你再不应我，我要生气了。”
沈陌陌没理，朝温湉招手：“喊你呢。”
后者脸色很难看，有点惨白，开口说：“顾泽言，我在这儿。”
另外两个没怎么醉的朋友过来把顾泽言从沈陌陌身上拉开了，温湉扶住顾泽言，后者也没劲儿了，睡了过去。
沈陌陌则是去拉了顾越，注意到温湉打量的视线，开了口：“温小姐，别多想，他喝醉了就这样，逮到谁就抱谁，在场都被他喊过老婆的。”
“这样么。”温湉主动在顾泽言侧脸亲了亲，说：“好了，我们回家。”
沈陌陌看见了，没说话。
她知道温湉这是亲给自己看的，在宣示顾泽言的所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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