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兮月：“燕北说你今天去体检。”
詹语白：“嗯，我已经在医院了。”
她的语气很惊喜，带着浓浓的兴奋，毕竟前几天刚惹他生气过，他这主动示好，给足了她面子。
衣兮月：“我让燕北加了一项胃镜，你好像很久没做了。”
詹语白：“是啊，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
衣兮月：“那你去联系他吧。”
詹语白：“好。”
衣兮月：“挂了。”
詹语白忽然喊了一句衣兮月的名字。
衣兮月：“怎么了？”
詹语白：“我今天很开心，谢谢你，衣兮月。”
衣兮月：“先去检查吧。”
衣兮月一贯不会回应詹语白的这些话，詹语白习以为常了，但他今天忽然的关心，的确给她增添了不少信心。
通完电话不久，詹语白便见到了燕北。
燕北：“四哥说要加一项胃镜，我记得你之前是做全麻的，检查室那边我安排好了。”
詹语白：“好，听你安排。”
——
衣兮月出差的日子，苏清的工作量锐减，一时间还有些空虚。
她找了梁聪一趟，把他手边的工作分了一些过来。
梁聪对此十分感激，午饭的时候送了苏清一杯奶茶。
像是怕苏清误会似的，他还强调了一句：“是以陆总的名义送的。”
苏清：“梁助，你真辛苦。”
经过了上次，梁聪已经明白了苏清说这句话的缘由。
他干笑了一下，“简助理你吃饭吧，不打扰你了。”
苏清喝了一口奶茶，拿着手机边玩边吃饭，微信里突然来了方沁阳的消息。
方沁阳发来了几张照片，看缩略图就是高糊，偷拍迹象严重。
打开大图，苏清看清楚了内容，背景是医院，几个医生推着病床往检查室走。
这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方沁阳后面跟了一句话，【我在医院碰上詹语白了。】
苏清：【她怎么了？】
方沁阳：【是去做CT检查，我听护士说麻醉过。】
苏清顿时就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里听见的内容——
衣兮月让人给詹语白安排体检的时候有提过一嘴，重新拍X光，而且还得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
麻醉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詹语白怎么会愿意配合的？她的反侦察能力不能这么弱。
苏清：【你跟护士打听打听她怎么麻醉的。】
方沁阳答应了下来，过了十来分钟，回复到了。
【护士说做过全麻胃镜。】
苏清了然，这应该就是衣兮月想到的办法——他也挺阴险的。
但他的行为足够苏清得出结论：他的确开始怀疑詹语白了。
如果只是单纯关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没必要把人麻醉了送去检查。
那么，詹语白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衣兮月起了疑心呢？
——
傍晚时分，衣兮月和徐斯衍上了回北城的飞机。
登机以后，衣兮月收到了燕北发来的两份检查报告，CT报告的图很明显能看出来，詹语白的肾脏是少了一颗的。
衣兮月将图片放大，盯着照片上缺失的那一块，眉头拧在一起，目光严厉。
徐斯衍就在衣兮月身边坐着，余光扫过，看到了屏幕上的报告。
“这是语白姐体检的结果么？”徐斯衍看到缺失的半边肾，还是有些感慨，“她真为你付出了不少。”
衣兮月权当没听见，给燕北发了条微信确认，【全程都在你眼皮子下么？】
燕北：【是的。】
徐斯衍看见衣兮月的这个问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四哥，你是在怀疑语白姐么？”
衣兮月没答他。
徐斯衍：“……是不是苏清挑拨了？四哥，你不觉得你太在意她了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算她真的喜欢你，能比得过语白姐么，何况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根本就不……”
剩下的几个字，被衣兮月凛冽的目标逼回去了。
徐斯衍换了种方式，“以四哥你的脑子，不该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舱门关闭，飞机起飞，衣兮月闭目养神，脑中浮现出詹语白和宿珉碰面的场景。
即便检查结果摆在眼前了，他心中的怀疑仍然存在。
詹语白和宿珉之间，除了那颗肾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联系了。
詹语白的配型是宿珉做的，肾脏移植手术也是他一手操刀的。
手术室里的事情，只有在场的人知道，衣兮月作为家属，也无法得知那五六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
苏清一早就在停车场碰见了衣兮月。
看附近没人，她便走到了衣兮月面前，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衣兮月一如既往不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苏清：“干嘛这么冷淡嘛，那天晚上视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哦。”
衣兮月：“下班来办公室。”
苏清：“干嘛？”
衣兮月：“你说呢？”
苏清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屁股吧？”
她还在故意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衣兮月的视线往下扫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求我打的？”
苏清：“是啊，我还要感谢哥哥对我有求必应呢。”
说完这句话，苏清忽然看到衣兮月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添了几分厉色。
苏清正纳闷，忽然听见一道故作淡定的声音，“陆总，简助。”
转身看到梁聪的苏清：“……”
难怪衣兮月那个鬼表情。
说骚话被下属听见，是挺丢人的。
第091章留不得了
“嗨，梁助，早上好呀！”苏清笑盈盈地和梁聪打招呼，“吃早饭了没？”
梁聪：“……吃了。简助早上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苏清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且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聪觉得他之前低估苏清的心理素质了，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苏清挥挥手：“那我先上去给陆总准备咖啡了。”
她这一走，梁聪更紧张了。
所幸衣兮月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往电梯口走了，梁聪紧紧跟上了他。
两人一起坐了专属电梯上楼，梁聪发挥着一个助理的优秀品质，装傻充愣。
顺利把衣兮月送进办公室，梁聪去茶水间喝了杯冰美式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
耳边都是刚才在地库无意听见的对话。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衣兮月嘴巴里听见那种污言秽语。
梁聪毕业就跟在衣兮月身边做事了，对衣兮月和詹语白的关系也有一定了解。
外界说他们感情好，其实不然，衣兮月对詹语白一直挺敷衍，像是完成任务，更不会去和她亲昵。
梁聪一度以为衣兮月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结果来了个苏清。
该说不说，衣兮月现在的表现就像饿了几年的难民突然掉进米堆里一样。
刚才那些话，可以用饥渴难耐来形容了。
原来苏清之前下班就往他办公室跑，是他的要求，而不是苏清主动。
——
衣兮月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苏清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苏清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苏清听见她说：“嗯，还是衣兮月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苏清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衣兮月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苏清，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苏清身上。
苏清：“陆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简助。”
苏清：“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陆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简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苏清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苏清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苏清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苏清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衣兮月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苏清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苏清被衣兮月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衣兮月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苏清：“陆总，我来取文件。”
衣兮月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苏清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苏清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衣兮月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衣兮月：“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衣兮月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苏清。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苏清：“陆总，我先退下了。”
等苏清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衣兮月：“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苏清和梁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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