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语跟张嘉文只能坐在那等着。
张嘉文很是奇怪：“二叔跟施念姐，怎么还没到。”
林岁语在那抱着一杯饮料喝着，目光也朝门口看过去，两人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施念顾行之便出现在了披萨店门口。
张嘉文立马站了起来，林岁语在张嘉文起身，也一同起身。
张嘉文招手：“二叔，施念姐。”
两人站在门口，看到他们后走了过来。
两人一出现，自然引起披萨店里的人关注，实在是两人太过登对了。
顾行之站在施念身边，自有一股雅淡，而施念明朗大方。
林岁语走到施念身边：“施念姐。”接着，便挽住了她的手。
施念在她挽住自己的手后，笑着问：“没想到你们来这么早，我们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的比较晚。”
林岁语说：“没关系施念姐，我们谗，所以来的早。”
林岁语跟施念打完招呼，便看向施念旁边的人：“张叔叔。”
施念在林岁语跟旁边的人打招呼时，她的视线仔细盯着林岁语，而顾行之对于林岁语的招呼，脸色和平常一样，淡声嗯了声。
接着从林岁语身上移开视线，看向张嘉文：“点餐了吗？”
张嘉文忙回答：“二叔，点了。”
施念的视线从林岁语脸上收回：“那我们坐吧。”
林岁语相当活泼，应答：“好啊。”于是最先朝着位置走去，不过她的目光下意识朝后面的人看去。
顾行之挡在她跟施念之间，挡住了她的视线。
林岁语收回视线，张嘉文到她身边后，她便跟着张嘉文在位置上坐下，而在她跟张嘉文坐下后，顾行之才随之坐在施念身边。
第83章软刀子
施念在坐下后，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林岁语身上，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林岁语，我听说文艺晚会那天晚上，你张叔叔去了学校，你瞧见他了吗？”
林岁语一听，看向顾行之：“张叔叔去了吗？”
林岁语大概也没有想到施念竟然一开口就会问她这个问题，一旁的张嘉文也觉得这个开场白有点气奇怪。
施念说：“你不知道吗？”
她紧盯着林岁语。
林岁语看向顾行之，她说；“我不知道，那天我没见到张叔叔。”
施念笑着说：“我以为你见到他了。”
林岁语跟张嘉文坐在那都一头雾水，而一旁的顾行之略微侧目看向施念，当然他只是看着她，隔了半晌，他开口说：“我跟王谢去的，怎么了？”
“有王谢吗？这件事情我竟然不知道，难怪学校里有老师说看到了你。”
顾行之脸色变得冰冷：“施念，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嘉文跟林岁语感觉两人之间的情绪有些不对，好像从进来开始就已经处在一个紧绷中，林岁语下意识往座椅上退了几分。
“我听人说你是去看林岁语表演的。”
那天她因为前天醉酒，所以一整天都没起的来，几乎整日在睡，所以缺席了那场文艺晚会，她很不愿意将这个人怀疑到林岁语身上，可是从文艺晚会，再到林岁语受伤，以及林岁语那次私下给他短信，问她这边安排课程的情况。
她就已经感觉不对了，当然，还有两人一同出现时的微妙气氛。
那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跟一个女孩该有的气氛。
所以施念想知道那张内衣票据，到底是他给谁买的东西留下的票据。
一个男人给一个女性买了内衣这类物品，会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张票据后，她脑子竟然第一个冒出来的脸，是林岁语那张脸，那张年鲜活的脸。
她是觉得很荒唐，可是这种直觉让她一刻也冷静不了。
顾行之听到她这句话，冷声问：“你觉得你这样的话，说出来合适吗？”
施念又立马说了两个字：“抱歉，是我用词不对，我记得那天林岁语好像有表演。”
施念柔柔的笑着，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软刀子。
“我不觉得我去一个地方要跟你解释什么，如果你有什么误会，我们回家可以沟通。”
张嘉文坐在那也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很显然，目前这个情况他是不敢说话的。
林岁语坐在张嘉文身边，看着这一幕相当紧张害怕，也有些不知所措。
对于他的话，施念又说：“抱歉，刚才是我失态。”她又看向林岁语：“林岁语，你真没看见你张叔叔吗？”
林岁语小声说：“施念姐，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张叔叔在，是、是发生什么了吗？”
张嘉文也盯着。
施念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撕破什么，对于林岁语的话，她似笑非笑说：“没事，我就问问。”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端着食物上来，暂时打破了这个局面。
施念转了下脸色，又开始照顾着两人说：“林岁语，嘉文，你们多吃点，不用在意我刚才说的话，我跟你张叔叔闹了点矛盾而已。”
顾行之坐在一旁看着施念的脸色，他一双黑眸透着一丝凉沁。
后面两个人几乎没有在交谈，而气氛好像又恢复了和谐一般，施念在那跟林岁语还有张嘉文说说笑笑。
顾行之端起桌上那杯放着冰块的水，饮了一口。
林岁语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当然只是一眼，她又收回了视线，顾行之的目光在那个过程几乎没落在她身上过。
一顿饭吃到尾声，林岁语跟张嘉文先走，而顾行之跟施念一起离开。
车子没有去医院而是回到了别墅里。
顾行之说：“我们回家谈。”接着他下车。
施念知道今天一定会有一场爆炸在等着她，她坐在车内看着他进大厅的背影，好半晌，她从车上下来，也朝大厅走去。
在到大厅后，顾行之问她：“你在怀疑什么？”
“那个人是不是林岁语？”
施念只问。
“你不觉得你这个想法很荒唐吗？林岁语？林岁语才多大？停止你那无畏的猜测，作为一个成年人，你说出来的话，最起码是对自己以及对别人负责。”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有责任？不是她那是谁？你为什么出现在在那场文艺晚会上？
面对他的视线，施念过半晌，又说：“抱歉，是我太过敏感，我过于激动了，西野。”
对于她脸上与话语的缓和，顾行之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转圜，而是冷沉，这是这么多年来，两人第一次如此撕破薄膜，以尖刺对着对方。
大多时候施念让他生不起气，而这次他的反应如此之大让施念完全没有预料到。
她又问：“那你可以告诉我，那张票据到底是怎么来的吗？”
正当施念再次问着的时候，她手机响了，施念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会，可那通电话一直都在响个不停，施念只能去沙发上的包内拿手机，而当她拿起手机接听那一瞬间，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施念的手机突然从手心滑落，摔落在地。
顾行之看向她，不解她的神色，问她：“什么事。”
“外婆进重症监护室了。”施念颤抖着声音。
等两人赶到医院后，医生已经在重症监护等着他们了，施念已经浑身没力气了，只机械性的跟在顾行之身边。
顾行之最先到医生面前，医生开口说：“文老太太这次是个难关啊，今年这上半年很难说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
他们已经是把人送来最好的医院进行救治，以为平稳了，可没想到短短几天，竟然恶化的这么快。
“那我们能够做什么。”顾行之对这方面的事情向来看的很淡然，在他看来，这个年纪不过是顺应天命，所以他问他们还能够做什么。
“这个情况下，跟这个年纪，我们已经不介意过多治疗了。”
医生的话没有说的太残酷，但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顾行之也是沉默很久，终是说了个：“好。”字。
第84章滑落
“好，你们这边考虑下是住在医院，还是怎样。”
在医生离开后，整个走廊一片安静，没多久就是施念克制的哭声。
顾行之转身看向她。
接着，施念捂着唇蹲在了地下，整个人看上去充满无助。
这边林岁语跟张嘉文还坐在披萨店，张嘉文问：“施念姐刚才是什么意思？”
林岁语开口说：“我也不知道。”
两人是在他们离开后，在披萨店坐了半个小时。
张嘉文见听她说不知道，便自顾自的说：“两个人应该是吵架了。”
过了会儿，张嘉文又问：“只是施念姐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林岁语拿着桌上的热饮喝了一口，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
之后那几天顾行之跟施念还是在医院里停留，老人身体在重症室极其虚弱，他和施念一直在医院，在那个过程中，
差不多三天后情况逐渐稳定，老人从重症监护室转了出来，病房转出来那一刻，施念的状态极其不好，脸色极其的差，连话都很少说，只是站在病床边手紧握着外婆的手，不肯让护士从重症病房推出来。
只说：“再住一段时间吧，住在里面会不会好点。”
护士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顾行之。
顾行之对护士说：“按照你们的做。”
护士们这才继续推着人进病房。
之所以会把人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是医生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在重症监护室待，因为这对老人来说只会是一种折磨，所以为了让老人舒服，稳定下来后，就转了出来。
而在施念这里，外婆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是放弃，是对外婆的放弃，她之前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无论医生怎么说，想要医生继续医治。
可在她的倔强之下，医生还是认为没必要，找顾行之谈话，于是就在今天人便被送了出来。
顾行之见施念站在那一直都没动，淡声对施念说了一句：“走吧。”
施念听到他这句话，想了几秒只能跟着他离开，两人朝着病房走去，一前一后去。
可是到病房门口，施念又停在那不肯走一步，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手指发白的紧抓着门框，走到房门内的顾行之回头看向她，看着她这幅神色许久，说：“先进去吧。”
施念低声说着：“我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顾行之对于她的话，看着她那张无比哀伤的脸，脸色沉默，接着，施念的手从门框上滑落，缓缓的蹲在了他面前，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护士从病房内出来，以为外面没人，正要对顾行之说话，可是一抬头看到门框的人后，吓了一跳，随即不敢再说话，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在医院这样的事情常有，多少绝望的人蹲在那流泪哭泣。
顾行之对护士说：“你出去吧，这边没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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