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临川 明显的皱了皱眉，刚要说话。
这时，他手机铃声响起。
接通后，那面轻柔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休息室内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
“嗯，我现在就过去。”
桑临川 的回答温柔至极。
南倾看着挂断电话的男人，眨了眨酸涩的眼：“是因为她么？”
“与你无关。”
桑临川 扔下这么句冰冷的话，快步而去。
夕阳掩映着碧蓝的天，橙黄一片。
南倾目送着他背影离去，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其他人，然后揽着人朝着停车场而去。
南倾看着两人的背影，喉间跟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忍不住想，桑临川 离婚是因为不爱她，还是因为其他的？
思来想去，她觉得两样都有，只能苦笑一下，拖着行李箱慢慢走出机场，拦了辆出租车去佟家。
佟宅。
南倾才进门，就听佟父问：“你不是一趟班机，夜辉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南倾瞳眸一暗，想到休息室看到的那一幕，干笑解释：“他临时有点事，晚一点来。”
然而，饭都吃完了，桑临川 还没回来。
佟父和佟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佟母睨了南倾一眼：“明明飞的是同一个航班，每次过节都凑不到一块儿，这哪像夫妻。”
南倾没有回话，喉间的苦涩越发浓郁。
三年以来各种节日都是这样过，但这次却让她更觉痛苦。
又过了一个小时，桑临川 才回来，但也就是小坐片刻，把带回来的伴手礼交给父母后就和南倾离开了。
回到家，桑临川 脱下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空气中一丝淡淡的香水味，让南倾的眸色黯淡无光。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将衣服放进洗衣机。
桑临川 坐了下来，抬眼看她：“财产分割的事你不用担心，离公司近的那套公寓分给你，你住着上下班也方便。”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上下班方便？
南倾觉得他这贴心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口上划了一道口子。
她扫了一眼这才装修完不久的新房，哑声问：“这房子是你在年初的时候突然买的，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离婚了吗？”
桑临川 眯了眯那双浸满寒霜的眸子，冷冷地吐出个字：“是。”
第二章 订婚
客厅一片寂静。
南倾吞咽了一下，像是吞下所有难以忍受的情绪：“知道了。”
她转身走进浴室，轻轻关上门，阻隔了桑临川 的视线。
随后打开水龙头，伴随着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红了眼。
她一直知道桑临川 不爱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婚姻突然要结束在这个中秋里。
心里的苦涩委屈像是一下子膨胀，压得南倾喘不过气，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捂着嘴缓缓蹲下身，颤着双肩抽泣着。
这一夜，南倾没有睡。
天色未亮，她听着隔壁房间桑临川 离开的脚步声。
当初，他说是为了做机外检查，所以走的早。
现在，南倾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和他一同出现在机场，引起误会。
三年来，机场同事都不知道他们是夫妻。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很久，南倾才洗漱去公司。
开完会后和同事一道去机场。
机舱室。
南倾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脑海中尽是昨夜桑临川 说的话。
突然，别在胸前衣服上的“乘务长”牌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扯了一下。
“别把那些心思带到工作上来。”
一身制服的桑临川 威严又禁欲，语气像是在提醒，又像是在讽刺。
南倾回过神：“我知道。”
桑临川 复杂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才进驾驶舱。
见他离开，一边的空姐偏头压低声音对南倾道：“机长这么不苟言笑，以后结了婚，他老婆不得被憋出病啊。”
南倾没有搭话。
桑临川 的笑她见过，只是那个笑不是给她，而是给了那个被他拥入怀的女人。
飞机即将起飞，南倾坐在对讲机前，熟练的念着广播词。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您乘坐国安航空公司CZ623次航班……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务长南倾，我将协同机上15名乘务员竭诚为您提供及时周到的服务。”
念完后，南倾去查看舱内行李架。
结果正巧撞上准备去巡视的桑临川 。
南倾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后，往旁边让了个空隙。
桑临川 蹙了下眉：“还有九天。”
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南倾扯了扯嘴角：“看来机长觉得这几天很痛苦。”
桑临川 冷嗤一声：“三年都熬过去了，不差这几天。”
南倾心一窒，看着他离开。
休息室的空姐奇怪地看着南倾：“姗姐，你和机长说什么呢？什么九天三年的？”
南倾收起情绪，讪讪道：“没什么，说了两句年假的事。”
说完，她坐在一旁看书。
机舱没什么事，几个空姐就开始闲聊，不知怎么扯到了桑临川 身上。
南倾紧紧攥着书本，看似认真的模样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突然，其中一人说：“我刚才看到机长手上带了个订婚戒指诶！”
南倾听到此话，拿着书的手不觉一抖。
这时，桑临川 巡视回来。
而他回来之后，那议论声就消减了下去。
可那话却在南倾的心上掀涌着波涛，让她压抑到难以呼吸。
许久，航班抵达目的地。
下机的那一瞬，南倾只觉得自己好像逃离了什么噩梦般。
这时，刚开机的手机突然响起几道急促的提醒。
她点开看是自己的老同学。
当时在大学，南倾和她的关系最好，就连和桑临川 的这场隐婚，也没有瞒着她。
可点开她发来的语音，南倾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这是当时和你结婚的机长吧？”
“我之前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顺手拍了下来，想了很久还是该告诉你。”
“你们是出了什么事儿么？”
南倾点开那张图。
照片上，桑临川 笑的真心，而他身边的人赫然是那天在机场接桑临川 的那位！
第三章 朋友
航班回航时，南倾脑中一直想着手机里那张照片。
下机时，桑临川 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南倾压下心底酸涩，准备去换衣服。
这时，一个地勤人员突然跑了过来：“南倾，有个老太太跑到咨询处一直叫你名字，现在在休息室。”
南倾一惊。
难道是妈？可她不是在婶婶家吗？怎么一个人跑机场来了？
顾不得多想，她立刻跑去休息室。
休息室。
南倾一进去就发现桑临川 也在。
距他几步之遥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
桑临川 看了一眼面前身形佝偻，眼神呆滞的老人。
而后看向南倾，薄唇微张，语气带着怀疑：“她是你妈？”
南倾抿唇点头，解释：“我妈生我晚。”
她从来没有跟桑临川 说过她家的事，他也不关心，更不会问。
桑临川 让了几步，看着南倾蹲在莫母面前轻声说话，目色幽深。
突然，莫母将手中装着热水的杯子狠狠砸在南倾身上，一把推倒她：“白养你了，全都不管我，你是不是嫌我老了？！”
桑临川 一怔，一步跨上前将南倾扶了起来。
南倾忍着脖子的灼烧感，心疼之余又觉有些丢脸。
她第一次拂开桑临川 的手。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桑临川 看着被拂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出了休息室。
南倾见他离开，才松了口气。
安抚好莫母后，她来不及换制服，牵着莫母走出机场准备打车送其回去。
然而还没等到车，马路对面的两个人再次让南倾心头一震。
是桑临川 。
南倾齿咬下唇，心里弥漫的刺痛又带着无力，她挪开了眼。
手中突然一松，南倾还没来得及反应，莫母便像疯了一样跑到桑临川 面前。
她一把扯住他身边女人的头发，伴随着女人的尖叫，莫母骂道：“抢我丈夫也就算了，还要伤害我女儿”
南倾回过神，连忙跑过去拉莫母。
桑临川 也反应过来：“许彤！”
“夜辉，头发……疼！”
许彤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桑临川 本就阴翳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怒气。
他皱眉，将其护在身后，而后看向南倾，眼神似冰刃，“你妈到底发什么疯？”
南倾闻言，心底狠狠一颤，低声回：“对不起，我妈有老年痴呆，真的抱歉。”
桑临川 一愣。
南倾忍着心里的苦涩，看向被桑临川 保护在身后的许彤，诚恳道：“对不起，如果需要去医院或者赔偿，我都接受。”
许彤闻言，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原来生病了，没关系，老人家没事就好。”
南倾又看了眼桑临川 ，闷声说：“谢谢谅解。”
话毕，她扶着莫母就要离开。
“等等。”许彤突然叫住她，看了眼她的制服道，“你和夜辉是一个航班的吧，我们送你。”
“不用，我妈情绪不稳定，怕吵了你们。”南倾几乎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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