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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湾别墅。
几天都没有回来，屋子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恍如从来就没有人住过一般。
应染瑶换了身干净衣服后走到床边坐下，拉开了床头柜。
一个装满千纸鹤的玻璃瓶静躺在屉中。
她鼻尖陡然一酸，心口好像被压上了一座巨山钝痛着。
这是墨萧寒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个。
屋内太过寂静，应染瑶打开房内老式的收音机，随便调到一个频道，里面传来一首歌。
“我爱你，无畏人海的拥挤，用尽余生的勇气，只为能靠近你，哪怕一厘米……”
应染瑶靠在窗边看着外面天色慢慢黑了下来，轻声哼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昏沉欲睡之时听到了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睁开疲惫的双眸，目光落向门口墨萧寒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喉咙一哽，说不出话。
“我要结婚了，和颜曼雅。”
男人先开口，薄凉的声音一点点地刺进应染瑶的心口。
她想，他是有多讨厌自己，才会在自己提出假结婚后，决定和别的女人成婚。
这一刻，应染瑶只觉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特别可笑。
“那么恭喜你，祝你幸福。”
应染瑶笑着说，声音看似异常洒脱。
这平淡的语气就像一坨棉花，堵的墨萧寒心底很闷。
应染瑶起身要从他身边离开，忽然手腕被抓住。
“为什么要和我假结婚？”墨萧寒目光如炬。
应染瑶闻言，轻轻掰开了他的手，喃喃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聂少不用当真。”
聂少，是应染瑶第一次这么称呼他。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墨萧寒不知为何只觉心莫名空了一块。
别墅外，飘着凄冷的雨。
陈炎打着伞站在不远处，看着应染瑶从大门里出来。
他快步朝着她走去，刚到面前，应染瑶就“砰”得一声栽倒在地。



第九章 真相和婚礼

医院。
应染瑶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窗外枯黄的树叶。
她想起小时候学得一篇文章《最后一片落叶》，里面一个病人说：当最后一片树叶落下，我也该离去了。
文章中，有个画家为病人画了一片永不凋零的假树叶。
可她没那么幸运，生命临近终了，她的白月光却不愿陪她假结婚……
想来悲凉……
一周后。
林湾别墅。
因为颜曼雅的到来，这里更加的压抑。
“聂爷，你不是答应要娶我吗？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墨萧寒皱没有回应，不自觉拿起桌边应染瑶遗留的烟盒，取出一支点燃放入嘴中，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那女人的坏习惯。
按灭烟，他目光复杂的让人难以捉摸：“暂时不急。”
这话却让颜曼雅慌了：“你是不是喜欢上应染瑶了？”
“……”一阵沉默。
颜曼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救你，你说以后会一辈子照顾我。”
墨萧寒墨瞳闪过一抹愧色，他抬手将颜曼雅揽入怀中。
“别胡思乱想，我对她没有感情。”
“你别骗我，颜氏都知道你我要成婚的事，我爷爷还说，他的孙女谁都不能欺负。”
墨萧寒皱了皱眉，安抚好了颜曼雅，而后让人送她离开。
等她走后，墨萧寒将外套褪下，扔至一旁。
不知为何，他仍旧不习惯和颜曼雅有太过亲密得接触。
坐在沙发上，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初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墨萧寒顺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不自觉翻到了应染瑶的号码。
已经过去一周，除了上次见面，她再没和自己联系。
“还真沉的住气。”墨萧寒喃声道。
将那个熟悉不过的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最后按了拨号键。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电话中冰冷的女生，一瞬间让别墅更加空寂了。
……
洲际酒店。
“你真的决定了吗？”颜老爷子看着一袭洁白婚纱的应染瑶，慈爱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应染瑶强扯开唇角：“爷爷，希希要结婚了，您不高兴吗？”
她第一次觉得笑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
良久，颜老爷子沉叹了口气后也弯起了嘴角：“高兴，我的宝贝孙女儿要嫁人了，爷爷高兴。”
他停顿了几秒，又补充了句：“陈炎也是个好孩子。”
闻言，应染瑶心底一颤。
陈炎默默陪了她很多年，在最后时刻，也只有他愿意陪自己圆爷爷一个心愿。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可能就是他了……
应染瑶深吸了口气：“他会一直对我好的。”
她和颜老爷子聊了会儿，看他有了倦意才离开房间。
走廊上，侵入骨髓的疼痛再次席卷应染瑶。
她浑身冷汗，忍着痛盯着手机中被拉黑的号码，心情复杂。
看了许久，她忍不住将号码移出黑名单。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边电话就打了过来。
“应染瑶。”
熟悉的嗓音瞬间使她鼻尖酸涩不已。
“为什么拉黑我？”墨萧寒质问的话也紧跟而来。
应染瑶靠着落地窗，看着外面的初晨的阳光，很久很久才开口。
“聂爷，我也要结婚了，你能说一句，祝我幸福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应染瑶感觉眼前越发不清晰，她咬了咬牙，就当听到了他的祝福，对着电话那头道。
“谢谢。”
飞快挂断电话，她腿一软，再次摔在了地上。
电话铃声急促得再次响起，应染瑶没有去接，颤抖着按了关机。
另一边，墨萧寒的心一团乱，再次回拨过去，这一次不再是通话中，而是关机了。
“啪！”
他不耐烦地将手机扔置一旁，靠着沙发不屑出声：“结婚？怎么可能。”
别墅内的欧式吊钟滴答滴答的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铃忽然被人敲响。
墨萧寒以为是应染瑶回来了，下意识睁开眼，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口助理一脸焦急地看着他：“聂爷，出事了。”
助理说着将手机递到了墨萧寒的面前。
手机页面上是两条刚推送不久的新闻。
第一条：颜氏企业下任继承人确定为颜家千金应染瑶！
第二条：应染瑶将与陈院长之子于今早十点在洲际酒店举办婚礼！
两个偌大的标题就像针一下刺进了墨萧寒的眼中，颜家千金居然是应染瑶！？
她也真的要和别人结婚了！
墨萧寒怔在原地，攥着手机的手不由缓缓收紧。
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半，只有半个小时！
来不及多想，他抓起车钥匙就冲出别墅，开着车一路奔向洲际酒店。
一路上，一种致命的窒息感将他全部笼罩。
他脑海中一直反复浮现着应染瑶的话。
“聂爷，我也要结婚了，你能说一句，祝我幸福吗？”
幸福……
她凭什么幸福？
她不是一直想和自己结婚吗？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而且，据他所知，应染瑶根本不认识其他男人！
思及此，墨萧寒心底的烦乱减轻了不少。
他要去看看应染瑶到底耍什么把戏！
终于到达了洲际酒店，墨萧寒拔腿冲了进去。
就见应染瑶一袭洁白的婚纱站在红毯的尽头，而新郎单膝跪地，将钻戒一点点戴在了她象征结婚的无名指上。



第十章 最后的体面

“现在，陈炎先生和应染瑶小姐正式结为夫妻！”
聂仪话音刚落，掌声再度在整个礼堂回荡起来。
可这一切落在墨萧寒眼中又是那样讽刺。
他望着台上渐渐靠近的两人，眼眶泛红：“应染瑶！”
应染瑶一愣，下意识地朝声源望去。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纷纷回头看向突然出声阻止新郎新娘接吻的人。
墨萧寒阴沉着脸，大步地走了过去。
“你怎么……”
应染瑶话还未说完，就被他一把扯退了一步，远离了陈炎。
陈炎眼中倏然燃起怒火：“你要干什么？”
但墨萧寒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紧攥着应染瑶抬腿就准备走。
“等等！”应染瑶吃痛地挣扎着，“你放开我！”
陈炎飞快地抓住她另一只手，阻止她被墨萧寒带走。
一时间，整个礼堂的气氛变得分外紧张，宾客诧异又好奇地看着台上的三人，开始窃窃私语。
墨萧寒似乎丝毫没觉得自己此刻做的事情有多么惊世骇俗，他看着应染瑶，一字字问：“你爱他？”
闻言，应染瑶眼神一闪：“与你无关，放手。”
这样的回答非但没能让墨萧寒放手，反而像是给了他继续下去的勇气。
“你的感情就这么随便吗？不论是哪个男人，只要结婚就可以？”
薄凉又满含愤恨的话让应染瑶心如刀绞。
她看着墨萧寒，眼眶酸涩：“对，你得到答案了，可以走了吧。”
陈炎扫了眼台下的人，低声道：“墨萧寒，怎么说聂家也是帝都数一数二的豪门，你真的要这样给聂家丢脸吗？”
然而他的视线却落在应染瑶的脸上，连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墨萧寒望着应染瑶，泛红的眼角噙着丝不甘。
他不在乎此刻的自己丢不丢脸，他只想看清应染瑶真实的情绪。
“那我告诉你我的答案，我选择不答应你的条件。”
应染瑶怔住，并未立刻反应过来。
直到想起那日自己提出的解除合同条件，她才明白墨萧寒这话其中的意思。
她苦涩地笑了笑：“晚了。”
彻底晚了，她死心了，她已经嫁给陈炎了。
简单的两个字如针刺进墨萧寒的心，他有一瞬的迷惘。
已经晚了吗……
蓦然间，他的手缓缓松开了，盛怒的眼底也染上了一层落寞。
应染瑶看了眼手腕上深深红印，声音嘶哑：“你走吧，别让我们最后的体面都没了。”
良久，墨萧寒才怔怔转头看向整个礼堂大厅。
宾客中不少都是他认识的人，甚至也有交情不浅的朋友。
在找不到应染瑶的日子里，他也曾问过他们，可他们都说不知道。
现在看来他们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
他在这儿，连一个宾客都算不上。
墨萧寒只觉心被一只手死死扼住，痛的他难以思考。
应染瑶背过身，不愿去看此刻墨萧寒是何表情。
陈炎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吗，轻声安慰：“没事。”
应染瑶点了点头，可就在停在身后离去脚步声那一刻，双腿的疼痛让她脸色一变。
“嘭”的一声，在众目睽睽下，新娘应染瑶倒在了台上。
墨萧寒慌忙转身看去，心猛地一震：“希希！”



第十一章 谁高谁低

原本一场盛大的婚礼草草收场，应染瑶被紧急送去了医院抢救。
抢救室外。
墨萧寒和陈炎各自站在两边，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抢救室门口的灯上。
不知过了多久，墨萧寒才肃然开口：“她怎么了？”
陈炎看也没看他：“和你有关系吗？”
闻言，墨萧寒眼神冷了几分，然而想起刚刚应染瑶那张满是痛苦的脸，心不由再次收紧。
“因为生病了，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吗？”他低喃了一句。
听到这话，陈炎嗤笑：“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话中带刺，似是在为应染瑶抱不平。
凭什么她的释怀要被墨萧寒当做不得已的离开。
墨萧寒看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陈炎，紧蹙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之后的半个小时，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完全把对方当做了空气。
直到那灼心般的红灯灭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墨萧寒率先走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了？”
医生却问：“你是病人家属吗？”
墨萧寒怔住，刚想回答，陈炎却走了过来：“我是她丈夫。”
这句话像是根刺扎的墨萧寒难受不已，却又不能摆脱这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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