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盘歪了歪头,大人吩咐她看好太子,别叫太子靠近小姐。
可是小姐又这般说。
小盘不是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不过她想了想,准备听小姐的。
这才出去了。
印阔气急:“你也太纵容手里的人了!那丫头半点轻重都不知,伤到你该如何?!”
秦知月还以为他被小盘打了才发火,这才想起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小盘砸下来的椅子。
所以他没躲,是怕她被砸了?
秦知月不由笑了:“殿下方才若是躲开了,她的椅子也能瞄着你精准打击,直到将你赶出房间。”
印阔:“……”
他见秦知月的笑,这是在嘲笑他被丫鬟打了吗?
太子特气恼,可他家福宝笑起来又该死的迷人!
印阔一仰头躺下:“是你允许我在你床上歇息,说出的话不许反悔。”
“我不反悔,殿下在床上休息,我在地上凑合一下。”
印阔:“……”
太子殿下很生气的睡地上去了。
他确实很累,很快就睡着了。
秦知月却睡不着,她轻轻侧过身,看见躺在地上的男人,想起两人之间的交集,不由得露出笑意,但很快笑意就不见了,叹息一声。
“为什么不提亲呢?”
许是用情没那么深刻,许是随着年岁增长变的理智了。秦知月知道印阔对她有真心,但也感觉的出他不想迎娶她。
为什么?
是她家世不够显赫吗?
想一想确实有不少姑娘身份比她高,但秦知月觉得,她爹前途还是很光明的,努努力能够一够一品丞相的位置。
额……扯远了。
秦知月虽疲惫,但卧床昏迷了那么长时间,睡肯定是睡不着的。
她低声唤了小盘进来,让小盘给她寻一本画本子来打发时间,顺便将身上搭着的薄毯盖印阔身上去。
小盘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太子,没啥表情。
不过太子别院没有画本子,小盘去找侍卫问了问,随后给秦知月抱来一堆史书、兵书、儒家书籍、法家书籍、土地治等等。
太子殿下居然还挺好学!
秦知月挑了本法家书籍来看。
看着看着她才想起,姚姐姐他们都还被困在别院里呢,该跟太子提一句,此刻他睡下了,她也不便出声打扰。
一直到夜幕降临,有侍卫来了秦知月这边禀告,动作很轻的敲门:“景小姐,夏蝉姑娘醒了,你可听见?”
“听见了。”秦知月小声回应。
她话音刚落,印阔就起身了,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深深地看了秦知月一眼。
这眼神将秦知月看的一头雾水:“吵到你了?”
“嗯,我睡眠很浅。”印阔应了一声:“我抱你去软轿。”
秦知月没拒绝,又是四个侍卫给她抬轿子,秦知月觉得这般待遇,她在家里都没有。
靠近夏蝉房间,就听见夏蝉的哀嚎。
“呜呜呜,好痛好痛!亲娘唉,痛死我了!”
历锐也很着急:“我已经让人去熬止疼药了,很快就来。”
“伤我的王八蛋在哪里,老娘要将他大卸八块!”
“袭击你们的人已经全部伏诛,一个不剩。”
“靠!便宜他们了,尸首在何处,我要去鞭尸!”
“夏蝉妹妹唉,你可消停点吧,你这伤势挥的动鞭子吗?”
夏蝉:“呜呜呜,怎么会这么痛!”
“这么有活力,看来真的是没事了。”印阔看了看软轿上病怏怏的秦知月,又看了看生龙活虎的夏蝉,没想到那恶心巴拉的果子效果居然这般好。
夏蝉看到躺在摇椅上唇色苍白的秦知月,顿时也顾不得哀嚎了:“小姐,你竟伤的这般重!都怪奴婢,早知道该让小姐带着徐少夫人他们离开的。”
夏蝉眼里满是自责。
秦知月不在意道:“不,你伤的比我重。能恢复成这样,是因为太子将宝令果给了你。”
夏蝉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向印阔。
先是震惊于,那玩意儿居然对活人有疗伤效果?
其次才惊愕出声:“那样珍贵的东西,太子给了我?!”
“看在我家福宝的份上。”印阔十分冷傲,这也是真心话。
虽然太子的表情十分欠抽,那眼神仿佛根本没将夏蝉当个人来看。
但夏蝉可没有半点不敬的意思,满心的感激。
除了感激之外,就是惶恐。
“殿下这般恩情……奴婢该如何还啊?”
主要是,她担心这个恩情是她家小姐给她还啊,若是因为她,让小姐答应太子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那她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印阔闻言眼神嫌弃至极:“谁要你还?想得美。”
夏蝉:“……”
真是无语死了。
不过夏蝉还是诚诚恳恳的给印阔跪下磕了个头。
印阔眉梢一挑,虽然不稀罕吧,但还是蛮高兴的呢。
秦知月这会儿才道:“殿下,我和夏蝉的伤势都可以回家去养了,不便继续叨扰你。还有姚姐姐他们和我弟弟,他们何时能让他们离开?”
印阔纳闷的看向门外的侍卫:“那些人还留在这吗?”
秦知月:“……”
所以他压根把他们给忘了是么?
是的。
印阔当时顺手将所有人都给带回来了,随口给景辰他们安排了地方暂住已经是看在秦知月的份上最大的体贴,此后他那么忙,哪里记住的他们。
第91章
秦知月从夏蝉那儿离开,吃了晚饭姚音才见到秦知月。
她在太子别院里住的倒是没什么不适应,除了很担心秦知月和夏蝉的伤势外,其余地方还真是比待在婆家舒服。
府上侍卫不允许他们探望,不许他们出别院大门,但也没有限制他们在府上的活动。
姚音关心了秦知月和夏蝉的伤势,絮絮叨叨问了许多,徐成珉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
“景小姐还需要休养,你让她好生休息,先去看看夏蝉吧。”
姚音觉着也是,想起夏蝉她又是一阵揪心,当时夏蝉护着他们逃离,被人砍成了一个血人,她真的担心夏蝉救不回来,夜里惊醒都哭了好几次。
“你不一同去?”姚音起身才发现徐成珉没动:“你有话跟秦知月妹妹说?”
“有些两句话要问景小姐,问完就走,你先离开。”
姚音狐疑的看了丈夫一眼,不过也没有停留。
“徐大人想问什么?”
徐成珉也不绕弯子,直接道:“这两日我在别院出不去,无法知道外头的事情,想问问景小姐这次暗杀的幕后指使查出来没有。”
秦知月颔首:“查出来了,是安小公爷。”
徐成珉惊讶:“我们与他并无仇怨啊,甚至都没有来往。”
安国公府是看不上他们锦南伯府的,平日里有宴席都不会给他们家发帖子。
他们是受到自己的牵连,秦知月没打算隐瞒。
“安小公爷要杀的人是我,几年前我无意间发现安小公爷喜幼女的癖好,前些日子他与我为难,我一时之气便拿此事威胁他。”
徐成珉震惊的嘴巴都张大了:“喜……喜好幼女?怎……怎么个喜好法?”
一个秉性正直的人,咋一听这样的癖好一时间都无法往哪方面想。
还能是怎么个喜好法,床上的那个喜好法。
可姚姐姐的夫君,秦知月得喊一声姐夫,她也不方便挑明了说。
“正是大人不敢相信的那种喜好法。”
徐成珉皱眉,眼底难掩厌恶,却还是忍不住问:“多大年岁的女孩?”
“七八岁到十二三吧。”秦知月当时查的年龄段,就是这个数字。
徐成珉气的捶了一拳头,没桌子给他捶,一拳头捶在了自己腿上,咬牙切齿的:“如此恶行,岂能放任他逍遥!”
徐成珉这话自然不是责怪秦知月让卫谦逍遥,而是他自己容不下卫谦逍遥。
秦知月道:“当时我发现这件事不久,卫谦就病了,我便没有声张。那些丢了女儿的都是普通百姓,我没将他们女儿的下落告知他们,若他们气不过状告国公府,于他们而言反而是灾难。”
“此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徐大人就算心中不平也不要去为那些女孩平反。找不到证据不说,此事也不在你的职责内。”
徐成珉心绪难平,有些哽咽。
半响他才道:“我……我有个胞妹,六年前走丢了,当时九岁。她……”
难怪他忍不住哽咽。
“大人的妹妹应该没有落到卫谦手里,这人专挑无所倚仗的普通百姓下手,连勋贵人家外头管事的孩子他都不会动。”
徐成珉松了口气,被拐卖了总比遇害了强。
这瞬间他跟那些女孩的家人共鸣了,心底更想卫谦遭受报应。
秦知月道:“这一次暗杀只因为你们与我同行,卫谦就要连你们也杀,可见这人有多心狠手辣。”
徐成珉问出了想知道的问题,便没有过多打扰秦知月。
这些事情徐成珉没有详细跟姚音说,姚音是个娇小姐,徐成珉想一辈子护着她,不希望她知道人性的污秽。
次日一早,大家也该离开太子别院了。
景辰特舍不得走,眼巴巴的望着秦知月:“姐,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不能。”秦知月一点都不爱惜弟弟幼小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