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秦知月君九亭(完结版)-秦知月君九亭全无弹窗今日更新

时间:2023-05-07 17:13:5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你说什么?” 

秦知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十四岁跟君九亭订婚,同年他出征,一走三年。

这三年她不停往前线送东西,一心等着他回来完婚,时长去照料陆家老幼,整个陆家乃至整个京城的人都将她当做了陆家未来儿媳。

可是,这男人方才跟她说,要退婚?

君九亭穿着一身军甲,眼睛看着别处,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眸子,说出的话却很决然:“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景小姐,我心里装着别人,不能娶你。”

秦知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人是谁?”

旁人只道户部尚书仁义,教养的女儿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陆家形势大不如前,唯一的独子也要带兵出征,景家不仅没有做出悔婚一事,景家小姐还将风雨飘摇的陆家照顾的妥妥帖帖。

可是旁人不知,她七岁那年这男人就入了她的眼。若非心中欢喜,她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

秦知月曾经幻想了无数次婚后她要怎么将自己当初的小心思告诉他,幻想着他听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是此刻她只能听他说,说另外一个女人有多么多么好。

“她叫安蕊,女扮男装随军出征。她虽然出生不高,但是她从不看轻自己。安蕊医术高明,若是没有她,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我从未见过像她那么特别的女子,我是真心爱她,想护着她生生世世。”

前世,因为他顾忌婚约、礼教,心里装着安蕊却娶了秦知月这个未婚妻。

辜负了安蕊,让她吃了那么多苦。

人生重来一次,君九亭醒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不能再负安蕊。

君九亭神色坚定:“秦知月,此生我不能再负她。”

“陆砾!”秦知月愤怒的直呼其名。

所以,你就能负我?

她没有听出君九亭话里的古怪,儿时就种下的情愫,订婚时有多欢喜,此刻就有多彷徨。

但秦知月没将心底的质问问出口,事实摆在眼前了,问要多除了让自己显得狼狈可怜,毫无益处。

“如你所愿!”

留下这四个字,秦知月转身就走。

“秦知月!”

秦知月听见君九亭在身后唤她名字,她竟然听见他语气里头带着惊慌。

错觉吧。

头也没回,秦知月进了马车:“回府。”

夏蝉看了眼君九亭,小姐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在小姐离开的时候那姓陆的伸出了手,似乎想挽留。

“小姐,要不要奴婢趁夜去做了那对狗男女?”马车行远,夏蝉才小声的询问。

半晌没有听见回答,夏蝉脑袋探入马车里:“小姐?”

“去景仁药房。”

“哦哦哦,好。”

景仁药房掌柜历锐听闻大小姐来了,忙将手头的账本放下,将秦知月请到了后院。

秦知月挥挥手示意不必奉茶了:“今日起景仁药房不必再为西北大军供应药材。已经送到军中的就罢了,尚未送到西北大军手里的药材全部运回。往后西北大军的药材由朝廷正常购买。”

历锐是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穿着一件青色布衣,看起来像是个文弱的读书人。

闻言狠狠一愣:“出什么事了?”

自从景仁药房建立,就一直在为陆砾的军队提供药材,一开始是陆砾带领的三千精锐,再后来是整个西北大军。

景仁药房的分号有多少家,都是取决于陆砾的军队有多庞大。

可以说小姐就是为了陆砾才创办了景仁药房。

秦知月忽然来这么一出,历锐的第一反应就是,莫非陆砾死路上了?

秦知月朝他飞了个眼刀,历锐立马噤声不敢再问。

可他心底还是好奇啊,忍不住朝夏蝉投去询问的视线。

夏蝉哪里敢多嘴,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我说的,你明白了吗?”秦知月问。

历锐忙道:“明白了。”

“那你还杵着作甚,账本给我拿来啊。赶紧安排人将消息送下去,要等到药材进了军营你再传达消息吗?”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历锐忙不迭下去了。

小姐很明显心情不好,他还是不多问了,麻利的办事吧。

很快,账本捧到了秦知月面前,她快速翻阅,边吩咐道:“朝廷习惯了免费用我们的物资,突然中断无偿供给,朝廷多少会不满。你与朝廷接洽的时候,无法存放的药物可以给他们一些折扣。”

很多时候人不会去感谢给了自己帮助的人,反而是停止帮助后要被埋怨上。

历锐应了声是,问道:“小姐的意思是不准备与朝廷来往吗?”

“怎会,只不过往后正常生意来往就是,你不是与户部侍郎挺熟悉的么。”

历锐心想那不还是托你的福吗。

景仁药房的东家是户部尚书之女此事朝廷并不知晓,还以为历掌柜仁义。

历锐都这么仁义的为朝廷分担了那么多负担,朝廷自然要高看他一分的。

“通知底下的人,疗伤药的制作先停了。疗伤药的主要去处还是军中,这生意你若是谈不下来就没有大批生产的必要。”

历锐点头,问道:“那底下那么多伙计?”

“且供他们三个月例银,三个月后你若谈不下与朝廷的生意,他们就只能另谋活计了。”

历锐忽然感觉自己任重道远啊。

安排完事情秦知月才回家,一直绷着,回到家见到爹娘就绷不住了。

景止堂今日休沐,正在跟妻子程瑶商量着秦知月的婚事,没想到女儿回到家,扑进程瑶怀里哇一声就哭了,哭的伤心极了。

“呜呜呜呜……娘……”

程瑶被哭的一慌,看了眼神色焦急不知所措的丈夫,忙问女儿:“蓦蓦,快告诉娘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秦知月不是那种柔软爱哭哭啼啼的性子,但难受了她也不会自己傻扛着。

找爹娘撒撒娇特解压。

她哭着一时间没想好怎么答话,景止堂已经急的一下子站起身:“是不是君九亭那王八犊子欺负你了?你告诉爹,爹这就去灭了他!”

秦知月是去见君九亭了,这事儿他们夫妻知道。

秦知月擦了擦眼泪,这才将君九亭要解除婚约的事情说了。

“为了一个医女他就要解除婚约?他西北大军吃了你多少粮食,喝了你多少汤药?这个混账!”

秦知月倒腾茶叶生鲜与匈奴人换战马珠宝,拿着钱去晋国给西北大军买粮食。开办景仁医馆收购药草,制作伤药往前线送。

就为了君九亭不死在战场上,秦知月一年里头没两个月在京都,回到京都那两个月还要照顾陆家的老弱妇孺。

景止堂自己就是掌管国家钱粮的户部尚书,他比谁都清楚在战时搞到物资有多难。连他都头疼无比的事情,他女儿愣是没让西北大军挨饿受冻。

他也没奢望君九亭能有多大出息,就希望这人活着回来后能知道他闺女的好,好好对他闺女。

结果,刚打了胜仗这王八犊子就要解除婚约?

“你瞎晃悠什么?能不能坐下!”程瑶也不耐烦的横了丈夫一眼。

景止堂咬牙切齿道:“找刀!”

这婚事是他这个当爹的当初亲自点过头的,他闺女在家里为姓陆那小子奔波劳累,那小子居然在外头寻找真爱!

气死他了!

“你给我老实坐着!”程瑶没好气的呵斥。

景止堂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憋着一肚子火气坐下。

程瑶转头拉起女儿的手,柔声道:“你若不准备就此作罢,娘便有法子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

此言非虚,她的蛊术绝对能做到这一点。

自然,这话更多的是在表明态度,不管女儿准备做什么,就算是杀人放火她这个当娘的都支持。

蛊喜阴,传女不传男。女儿的蛊术造诣在她之上,秦知月若是愿意,有的是办法自己收拾陆砾。

别看秦知月维护景仁药房经济损失的时候条理清晰,但她此刻心里头乱的很,压根就没想过要用蛊术来收拾陆砾。

蛊术被世人视为邪术,无法搬到明面上来用的。

而且他们家已经在京都扎根,父亲还有那么多族人亲戚,万一蛊术漏出去被人咬住大做文章。他们一家三口倒是可以离开,却会牵连许多族人。

秦知月回房去了,她想静静。

景止堂跟程瑶合计了下这件事,最后决定等着陆家来退婚。

本来景止堂准备主动退婚的,这样能让秦知月面上好看些。

否则,秦知月为未婚夫做了那么许多,未婚夫回京就要跟她和离,外头的人会如何议论景止堂都能猜到。

这种事情到底是女子比较吃亏的。

但是程瑶不同意,做错事的又不是她闺女,是陆家那小子忘恩负义,为什么他们要成全陆砾的颜面?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陆家怎么好意思拉的下这脸来退婚!

很快程瑶就知道,她到底高看了陆砾这人。

此人岂止是忘恩负义,根本是连礼义廉耻都没有。

陆砾约见秦知月是私下约见的,他着急要与秦知月说清楚退婚的事情,快马加鞭赶在队伍回京前见的秦知月。

三日后才是西北大军抵达的日子,这日城门大开,礼部尚书带领几名官员在城门外迎接。

城内道路两边站满了一睹镇北将军风采的百姓。

陆砾从来就是京中男儿中的佼佼者,陆家世袭的宁远侯爵,老侯爷战死前陆家一直是京中举足轻重的存在。

老侯爷死后陆家落败了两年,但是很快陆砾就用前线接连传回的军功让陆家再次被仰望。

如今陆砾不仅有着侯爵的位置等着他继承,还是皇上亲封的镇北将军,这代表他不仅身份尊贵,且手握兵权。

最重要的是,他才二十一。

京中姑娘们一个个扼腕叹息,对秦知月又羡慕又嫉妒,私下里都道秦知月好命,几世修来的福气叫她指了这么好的婚事。

此刻,陆砾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怀中抱着他的真爱——进!城!了!

礼部尚书一愣,两道楼上观望的官家小姐公子们也是一愣。

镇北将军怀里抱着的是谁?

景家小姐不长那样吧?

那压根就不是景家小姐!

这也太打户部尚书的脸了!

“啪!”

程瑶怒的摔了手中茶杯,眼底都有火星子在冒:“我这就要去宁远侯府问问,他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景家姑娘好欺负不成,就那样让镇北将军随意践踏!”

原本程瑶还觉得,陆砾没有一边偷偷摸摸在心里爱着别人,一边又享受娶了蓦蓦给他带去的好处,也算是人品坦荡、敢于承担,不结姻亲也不会生出仇怨。

结果,陆砾这是将她家蓦蓦当空气啊,礼部相迎如此正经的场合,他抱着外面的女子进城!

叔可忍娘不可忍,程瑶当即就要去算账。

大堂嫂赵氏忙拉住程瑶:“弟妹不能冲动啊,事情还没有搞明白,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打上门去,叫外人看了平白笑话。”

“还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大嫂是觉得要姓陆的带着外头那女人上门退婚才算是明白吗?他们做出这种事情来都不怕被人笑话,嫂子却担心我被人笑话?”

自家人都这么想,可想而知外头的人会如何看待此事。

当娘的已经气得磨刀霍霍向陆砾了,秦知月这个正主反而毫无怒意。

秦知月院子里。

“他真的在众目睽睽下搂着那叫安蕊的女子进城?”

“哎哟我的小姐,整个京城那么多人看着,能有假吗?夫人在前院都已经准备抄家伙打上门去了,奴婢想跟夫人一起去!”

秦知月说不上心底是什么感受,原本这几日很失落伤神的情绪,这瞬间那些情绪忽然就变味了。

“我要亲自去看看!”

陆砾的队伍快到朱雀街了,两边最好的观赏位置都已经被人占了。

其他人想看肯定没有位置,不过这对秦知月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她在文鸢舞坊临街的雅室中坐着,临窗望去,陆砾的队伍由远及近。

男人鲜衣怒马,两边跟着朝廷的官员,身后是随行的亲兵,怀中是娇滴滴的安蕊。

他神色矜贵且宠溺,他怀中的安蕊娇羞且享受。

道路两旁的百姓或在欢呼镇北将军凯旋,或有怀春的少女用敬仰向往的目光看他,更多是羡慕的看他怀中女子。

但是有银子占据最佳观赏位置的楼上,一众世家子弟命妇小姐们却与两道边的百姓反应截然不同。

婚约在身,搂着其他女子进城。

镇北将军疯了不成?

秦知月深吸口气,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夏蝉,你心悦过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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