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姜岁岁轻声说道。
好像从小时候开始，楚长川便喜欢围着她转，她喜欢围着周伯臣转。
“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楚长川第一次说出心中所想，“公主不必太过于负担。”
想到被周伯臣伤透心的自己，姜岁岁便不忍心对楚长川那么的残忍。
楚长川也算得上与她青梅竹马，自然知道她的性子，明白她如今心间有些松懈了。
“外边那么多人都等着公主呢。”楚长川说道，“华阳公主说，要公主折柳送给某位公子。”
这...姜岁岁并没有想在华阳公主府做什么让人暗示的事，也不想驳了华阳公主的面子。
楚长川见她为难的神色，便随意从路边折了一根柳条，笑着与姜岁岁说道：“公主，这柳条便送给我吧。”
楚长川解了姜岁岁的燃眉之急。
姜岁岁点了点头，“若你喜欢，便拿走吧。”
两人默契的肩并肩的走向了华阳公主府的大堂。
欣儿看了看楚长川，又看了看姜岁岁，以前她觉得公主和驸马是天下最配的一对，而如今看楚长川与姜岁岁两人，其实也足够般配。
华阳公主见姜岁岁消失了许久，心中想着自己想办法将这公主消失的尴尬解决了。
可不料，姜岁岁与楚长川一起走了出来，一派郎才女貌的模样。
而楚长川手中拿着的，还是姜岁岁送的折柳。
这两人明明不是看对眼了吗？华阳公主想着自己皇兄与自己诉说为难，心道，这做天下最父母的都一样，都是最担心自己的孩子。
这缘分的事啊，还得慢慢的来。
以后她可不能听皇兄的吩咐胡乱参合了。
不少世家子弟看着楚长川手中的折柳，眼神暗了暗，不过他们也没有办法。
谁叫楚长川与公主就是青梅竹马呢？谁叫楚长川是太子的莫逆之交？就算娶了公主也能仕途大好。
“我好一阵子没见到绵绵，原来是去散步了？”华阳公主促狭的对姜岁岁笑了笑。
姜岁岁装作害羞的低了头。
楚长川大大方方，笑着与华阳公主说：“公主刚刚不胜酒力，所以我便陪她在外边走走。”
“好了，好了。”华阳公主挥了挥手，“既然是不胜酒力，我要不勉强公主留在我这儿了，你便将她送回去吧。”
楚长川自然愿意，他将姜岁岁送到了马车前。
姜岁岁张了张嘴，想与楚长川说些什么。
楚长川将柳条递给了她，“这柳条，是刚刚公主借我的，如今我归还原主。”
姜岁岁接过了柳条，“多谢你。”
“公主不必谢我。”楚长川仍旧和颜悦色，“若以后皇上与太子再逼公主，便将我拿出来当挡箭牌就是。”
“我....”姜岁岁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心甘情愿。”楚长川深情道。
第二十四章 梨花与当归
不知道楚长川与皇帝太子说了什么，皇帝为姜岁岁相看驸马的热情减退了不少。
只是偶尔，皇帝会用打趣的口气问姜岁岁，楚长川在忙什么。
对于皇帝的热情减退，姜岁岁松了一口气，但却心中会觉得对不起楚长川。
慢慢的，姜岁岁会吩咐宫女为楚长川在宫中准备一碗凉茶。
天气慢慢的热起来了，谁在宫中行走都难免燥热。
周伯臣在宫中，见着那位眼熟的小宫女，与楚长川送上了一碗凉茶，心中难免酸涩。
他记得，以前每次回家，她都会守着自己，送上一碗凉茶。
周伯臣回到家中，莫空桑为他送上了一碗凉茶。
“多谢。”对于莫空桑，他一向有着包容。
只是他一口喝下的时候，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
莫空桑从小就喜欢周伯臣，对他的面部表情十分关注。
“师兄，难道这凉茶有什么不妥？”莫空桑有些关切的问道。
“没有。”周伯臣摇了摇头。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只有她记得他怕苦，总记得为他偷偷加一勺蜂蜜。
那么，楚长川的口味她知不知道呢？
她总是这么的温柔和细致，一想到她的好要用在别人的身上，他的心便如刀绞一般。
“我听说，你远方亲戚派来的人已经快抵达京城了。”周伯臣和颜悦色的与莫空桑说道。
莫空桑拿着碗的手顿了顿。
“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所有的细软。”周伯臣对于莫家的事很是上心，“并为了准备了几个靠谱的家奴。”
“多谢师兄的关怀。”莫空桑挤出了一丝笑容来。
“放心吧。”周伯臣劝慰莫空桑倒：“若他们与你说了亲事，我定会亲自过目。”
说到亲事，莫空桑的双目晦暗起来，她轻轻“嗯”了一声，并无他话。
周伯臣以为莫空桑害羞，便没有再与她说那么多。
莫空桑从周伯臣的院子里走了回来，她面色阴沉的从自己的厢房里拿出了一个红宝石凤钗递给贴身嬷嬷。
并在贴身嬷嬷耳边说了几句。
贴身嬷嬷脸色大变，“小姐，这使不得，这可是夫人留给您最贵重的东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莫空桑低声道：“我都住进了徐丞相府，难道让我空溜溜的搬出去不成？”
贴身嬷嬷没有女儿，一向将莫空桑当做亲女儿看待，如今她下了决定。
贴身嬷嬷只拿着红宝石凤钗退了出去。
过了几日，这莫家的远方亲戚派的人音讯全无。
周伯臣觉得有些惊讶，又觉得这远方亲戚只怕并没有表面的那铱驊般欢迎莫空桑，所以才将此事延缓了下来。
周伯臣震怒，又想起莫空桑对这远房亲戚的抗拒。
只怕她早就知道对方不欢迎她，所以才说出不顾身份都要呆在她身边的话来。
周伯臣对莫空桑愧疚，便再也没有提出让她搬离宰相府的话来。
众仆从本就觉得这位主子看重莫小姐，如今他也不再说送小姐走的话来，只怕这以后，莫小姐会成为他们的新主子，
周伯臣人在前朝，不知道后宅的风向，他怕莫空桑想得太多，便将后宅的一些事交给了莫空桑。
后宅中的墙头草便认为那位尊贵的公主再也回不来了，而这位莫小姐只怕要留下来。
莫先生两袖清风，没有与莫空桑留下什么东西，莫空桑如今身边的，全是她母亲的嫁妆。
她要在丞相府站稳脚跟，必然要用更多的银钱。
如今她没有生钱的法子，便只能厚着脸皮在丞相府的中馈中得取了。
她的手段并不高明，但积年的老仆觉得，既然是未来的主子要做些什么，他们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第二十五章 梨花当归
莫空桑见仆从对她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胆子便愈发的大了起来。
她将手伸到了姜岁岁留下的铺面里，让依靠着姜岁岁的那些老仆极为不满。
周伯臣不知道这些，那些见风使舵的在他面前夸奖着莫空桑，让他更加放心。
中馈的事解决了，周伯臣便抽出了心思想着那一碗梨花糕。
他请了大厨教他，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出当初的那种味道。
周伯臣有些失落的尝着手中的梨花糕。
大厨见他失落，连忙劝慰他说到：“您做不出与公主一般口味的梨花糕是正常的。”
“为何？”周伯臣有些惊讶的说道，“我与她用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公主为您做的梨花糕，练习了很多很多次，您这一两次能做得出来？”大厨指出了核心。
听了这话，周伯臣面前似乎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姜岁岁穿着一身素衫。
在厨房里认真的揉着面，并将梨花放入其中，又专注的将它放在火炉上。
她是千金之躯，去甘愿为他走入厨房。
在他忽略的兴松平常的地方，她与他付出了许多许多，如今想来是他对她的爱读得太过于简单。
大厨见周伯臣若有所失，开口笑道：“您要模仿公主的手艺实在不必，不如做属于自己的味道。”
“自己的味道？”周伯臣若有所思，他笑道：“我明白了。”
姜岁岁看着案间摆着两个可爱的小兔子模样的梨花糕，不由得停了步伐。“这是谁送来的？”
欣儿左顾右版，才果断道：“这是前驸马府上的人送来的。”
前驸马府？姜岁岁已经离驸马府很远了，她没有想到还能听到那个名字。
“这是徐公子亲手为您做的。”欣儿伺候了姜岁岁了许久，自然知道，她根本忘不了他这个事实。
姜岁岁痴痴看了那梨花糕良久，才坐了下来。
她记得小时候，在一群学子中，他画功最好，所以她最爱的便是围着他让他与她画几个小兔子。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他还有捏小兔子的本事。
姜岁岁拿出一只小兔子，浅尝了一口，这梨花糕里不仅有梨花的清香，更有一丝丝药香。
姜岁岁身子弱，也算是吃过百草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