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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下去，会议室开会。”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在媒体没有放出照片前，公司提前“辟谣”。
而叶凝诗联系了娱记，用钱再次将消息压了下去。
公关总监办公室。
叶凝诗看着电脑屏幕上顾予琛和裴琳娜的照片，眼尾泛红。
好一会儿，她才僵硬地抬起手，将两张照片移进了署名“顾予琛”的文件夹。
她打开工作档案，好像只有多得做不完的工作才能让她忘记那一切。
直至十点，叶凝诗才出公司。
然而车子却打不起火，她皱起了眉，下意识的打电话给顾予琛。
无人接听。
空旷的停车场安静又幽冷，一声声嘟声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响在她心头。
一连打了六个电话都没有接。
叶凝诗将手机扔在一边，伏在了方向盘上。
心底像压着块巨石，压得她呼吸不过来。
许久，她才缓过来，走出停车场在马路边上打车。
一辆灰色的宾利忽然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下降，一个风姿俊秀的男人转头看向她：“我送你。”
“楚少煊？”叶凝诗眼底掠过一丝诧异。
他是星火娱乐经纪公司的执行总裁，严格来说，他们现在属于竞争关系。
“上车吧。”楚少煊又淡淡地说了句。
叶凝诗正想拒绝，他又道：“就当做老同学送你。”
他们的确是大学同学，还是同一届被推荐出国的学生，但最后她选择留下来帮助顾予琛。
闻言，叶凝诗只能无奈地上了车：“麻烦你了。”
一路上，窗外的夜景如流水而过。
楚少煊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叶凝诗，眸光微暗。
半小时后，车停在别墅前。
叶凝诗推开车门，突然听楚少煊道：“苏苏，来星火吧。”
她怔住，转过头。
“你在青宇每天替顾予琛收拾烂摊子，有意思吗？”
楚少煊嘴角微扬，语气讽刺。
闻言，叶凝诗沉默着攥紧了手中的包。
就像被人猝不及防掀开了遮羞布，尴尬夹杂着难受涌聚在心头。
她只想快点离开。
正当叶凝诗牵强的扯出一抹笑要拒绝时，手腕忽然被紧紧攥住往后一扯。
一个踉跄，她差点摔倒。
她错愕地抬起头，望着挡在她面前的顾予琛。
“能让楚总裁这样体贴的挖人，看来我的公关总监是很出类拔萃。”
顾予琛明明对对楚少煊说着话，眼神却睨着叶凝诗，冷得让她心头发颤。
这话并没有多少夸赞，更多是嘲弄。
叶凝诗喉间发紧，她慢慢移开视线，朝楚少煊道：“谢谢，我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
这违心的话说的她心脏钝痛，却又无可奈何。
楚少煊也看向顾予琛，两人之间的视线像是互不相让的闪雷劈打着。
半晌，楚少煊淡漠地转过头：“开车。”
车子渐渐远去，然而叶凝诗却觉手腕处的力道越来越紧。
好像快要把她的骨头碾碎一般的疼痛让她不禁挣扎起来。
顾予琛松开手，阴沉着脸朝里面走。
叶凝诗看着他的背影，哑声开口：“行止。”
顾予琛停住脚步，语气中透着丝不耐和戾气：“怎么，后悔了？”

第三章 我算什么

叶凝诗被他的话刺得心一紧。
从七年前放弃留学，决心跟他一起打拼奋斗，她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没想到，这样的义无反顾最终却换来了他的质疑。
叶凝诗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苦涩：“最近娱记盯的紧，你……”
“盯的再紧，不是有你吗？”顾予琛冷嗤道。
听了这话，叶凝诗喉间一哽，再难说出话。
平时能言善道的她在顾予琛面前就像一个哑巴，满心的话都没办法说出来。
次日。
一夜未眠的叶凝诗到了公司，还没进办公室门，吴倩就给她发送了一条热搜。
——十八线女艺人裴琳娜疑似恋情曝光，或将成为青宇老板娘——
配图赫然是顾予琛和裴琳娜的合照。
叶凝诗瞳眸一震，手不觉颤了颤。
她不敢迟疑，立刻打电话联系昨天的狗仔，质问道：“钱你已经拿到了，怎么还敢这么做？”
狗仔却笑着说：“那可不是我做的。”
叶凝诗一愣，不等她追问，对方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点开热搜词条，不过几分钟，又多了几万条的评论。
略过那些不断增加的数据，叶凝诗的视线定格在那合照中裴琳娜挽着顾予琛的手上。
但不过片刻，她强压下心中的闷痛，冷静地吩咐吴倩先让水军控评。
手机响个不停，一条条指令吩咐下去。
看着紧急提交上来的澄清通稿，叶凝诗却罕见的走了神。
和以往一样，强调顾予琛是单身，强调那只是工作合作……
话说的太多，连自己都偶尔怀疑她和顾予琛是否真是情侣。
一次次的公关，就是一次次的消磨。
有什么在消失，她极力想抓住，却满心疲惫。
闭了闭眼，她亲自写了一份通稿。
不过几百字，将顾予琛和裴琳娜之间撇清，还——表明了她和顾予琛的关系。
当打完最后一个字时，门突然被敲响。
叶凝诗抬起头，见吴倩急匆匆跑进来，她飞快地合上电脑。
她蹙眉问道：“什么事？”
“总监，总裁他亲自发话了。”
叶凝诗愣了几秒，心里却莫名的不安。
她立刻拿起手机，翻开微博。
特别关注的顾予琛在五分钟前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微博——承认了他和裴琳娜是情侣关系。
一瞬间，叶凝诗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
整个人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
吴倩见她脸色发白，犹豫开口：“总监……”
叶凝诗紧攥着手机猛然起身，步伐不稳地冲了出去。
总裁办公室。
“嘭”的一声，手机被扔在办公桌上。
顾予琛皱眉瞥了眼后才抬起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叶凝诗眼尾泛红，声音都是颤抖的。
顾予琛淡然看了一眼自己发的微博，不耐反问：“看不懂？”
他的态度让叶凝诗的心狠狠一抽：“那我算什么？”
裴琳娜和他是情侣，那她是什么？
为了他，为了他的公司，她这七年的隐忍又算什么？
顾予琛眸色一沉：“琳娜我接下来要力捧，你知道该怎么做。”
答非所问的话让叶凝诗悲从中来，甚至觉得呼吸都极为艰难。
他好像要将他们的关系和感情全部擦去。
而她的那篇通稿也好像变成了个笑话。
“如果我说不呢？”

第四章 热搜

叶凝诗罕见的拒绝好像激怒了顾予琛。
他站起身，愠怒的目光深不见底：“叶凝诗，不要忘了你是公司的公关总监，你想自毁前程吗？”
叶凝诗眸站在那里，心里翻涌起一股浓浓的悲戚。
他这是在威胁她吗？
用她七年的努力，还是他们七年的感情？
她紧握的指甲狠狠陷入肉中，喉中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薄时墨已经收回视线，冷声道：“出去。”
叶凝诗深吸一口气，定定看了已经坐下开始工作的薄时墨一眼，转身离开了。
这一整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几乎麻木的处理完这件事，下了班，她就立刻离开了公司。
停车场。
叶凝诗正要上车，却突然看着车窗反光中的自己出了神。
冰凉的指尖抚上眼角的细纹，她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七年，岁月和工作的蹉跎在她脸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顾予琛，可他或许早已都不在乎了。
叶凝诗落寞地沉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门。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
红色的液体猝不及防的迎面扑来，顷刻间，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湿粘和浓重的油漆味中。
“不要脸！”
突如其来的油漆和尖锐的女人骂声让叶凝诗整个人都懵了。
视线模糊中，她被狠狠地推到在地。
“啊！”
坚硬的东西往她身上狠狠砸下，叶凝诗痛呼出声。
她一边躲闪，一边大声呼救。
又挨了好几下，闻声赶来的几个保安才控制住那人。
她狼狈不堪的站在原地，捏住自己发抖的手，冷道：“带走。”
保安室。
被抓住的女人还在叫嚣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