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心头猛然颤动,看向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显示,宝宝和陆薄深不存在亲缘关系。
她猛然睁大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该不会是想说,医院鉴定结果有问题?”
陆薄深笑容讽刺戏谑,扼住沈蔓下巴,“沈蔓,早在你用尽手段嫁给我时候,我就知道你无耻,怎么,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
“你还真是把我陆薄深当傻子,给我戴这么大绿帽子,你还想我替你养野种?”
“不是的,薄深,我从没有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不可能……”
彼时沈蔓脑子里一片混乱,从始至终她只有陆薄深一个男人,孩子怎么可能是野种?
可是眼前鉴定报告白纸黑字……
突然,沈蔓脑海闪过一帧画面,昏迷前她隐约看到有人走进来抱走孩子,难道……
“我知道了,薄深,我们的孩子被人调包了!是沈一涵,趁我昏迷时抱走了孩子!”
陆薄深静静看着她激动的模样,沉默半晌,眼底闪过失望。
沈蔓被他看的心慌,拉着他的胳膊解释道:“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我们的孩子被沈一涵给抱走了,你赶紧去把孩子要回来……”
“够了!”陆薄深低吼一声,用力甩开她的手,“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污蔑一涵,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你这么丧心病狂的姐姐!”
他愤怒地离婚协议甩到沈蔓眼前,语气冰冷无情:“签了它,带着你的野种滚出陆家。”
沈蔓看着眼前离婚协议书,心头大震,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
“要离婚也可以,让沈一涵把孩子还给我!”
既然保不住这段婚姻,她总要保住自己孩子!
“痴心妄想!”陆薄深冷哼一声,眯了眯眼,“我给你三天时间搬出沈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转身要走。
沈蔓急得掀开被子拔掉手上针头直接跳下床,几步扑上去拽住陆薄深。
“不把孩子还给我我哪里也不去,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怎么能交给沈一涵!”
“滚开!”陆薄深皱眉,余光瞥见躺在床上的婴儿,心中憋着闷火,抬腿径直踢开沈蔓,头也没回摔门离去。
“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脸!”
沈蔓被踢的飞起,重重跌撞到墙上,心头一热,喉头一口滚烫的心头血随即喷出。
她突然觉得好累,眼皮沉重,像是被抽空力气般瘫软倒地,仰头空洞的看着上方,冰冷的泪水顺着眼尾打湿她的鬓发。
直到查房医生走进来,被眼前一幕惊住,忙把她扶回病床。
沈蔓还没从刚才的争吵中反应过来,掀起眼皮却看见医生神情黯然的看着她。
“沈小姐,你体内癌细胞已经扩散,为了保住孩子你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现在再化疗也没用了……”
沈蔓脸上血色在这一刻全然褪去,惨白如纸。
“所以,你来是要告诉我……”
只一句话,沈蔓却耗尽浑身力气,声音颤的厉害。
“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只能撑三个月。”
什么?
沈蔓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她攥紧身下的床单,胸口剧烈起伏,呼吸紊乱而急促,“我只剩下,三个月?”
小说:她早产生下孩子,被告知只剩三个月寿命,吐血后昏倒在家
沈蔓喉头一哽,嘴唇咬破了皮竟也不知道痛,两行滚烫的泪水簌簌滑落。
医生被她的反应惊住,一时间不知所措,气氛有些凝滞。
“沈小姐,你别激动,你现在身体状况不适合太大的情绪波动,我会给你开些药,争取制定一个延长你时间的治疗方案,只是不知道沈小姐你愿不愿意配合。”
沈蔓缓缓摇头,眼神却闪烁着复杂的光,“不必了医生,这个消息麻烦你替我保密,我不希望除了你我之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事。”
她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再拖下去也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医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病房内突然安静,沈蔓想起一年前陆薄深经历了一场车祸,那场车祸中他身受重伤,肾衰竭。
配型一成功,沈蔓毫不犹豫将自己的一颗肾移植给他。
可当她醒来后,却得知同父异母的妹妹沈一涵,抢先一步守在陆薄深身边,让陆薄深误以为救他的人是沈一涵,而不是她沈蔓。
一直以来,陆薄深对她从来是漠不关心,甚至冷嘲热讽。
生命突然变得如此短暂,屈指可数,沈蔓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只希望能够在这最后时间陪陪自己的孩子。
半夜三更,沈蔓等到医院内医生护士不多的时候,起身来到婴儿室。
白天她了解到沈一涵早产的孩子也是在这家医院的婴儿室,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孩子的身份,但沈蔓还是想亲眼见见孩子。
看着保温箱内闭着双眼的婴儿,沈蔓的心颤了颤。
这一刻,她断定眼前婴儿绝对是她的孩子,生下来时孩子的眉心有一颗黑痣,她不会认错的!
因为孩子是早产儿,身体瘦弱,看着保温箱内躺着小小一只,沈蔓脸上浮出温柔笑容,心快要化成一滩水。
“宝宝,妈咪的宝贝……”
沈蔓情难自禁,泪湿眼眶,伸手想要抱走自己的孩子,带着孩子永远逃离这里,逃离陆薄深。
她的手伸到半空,却又突然停住。
不行,她要是就这样带走宝宝,她死后谁来照顾宝宝……
想到自己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生命,沈蔓难受的快要窒息。
她顶多只能陪伴宝宝三个月啊,三个月之后宝宝还是需要被照顾,需要成长……
思来想去,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挣扎,沈蔓终于还是收回了手。
她只能透过玻璃层看着宝宝可爱乖巧的睡颜。
既然陆薄深以为宝宝是沈一涵的,那么他一定会对宝宝很好吧,毕竟,他对沈一涵真心喜欢,爱屋及乌,也必然会对宝宝百般呵护。
转身回到病房,沈蔓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强忍着不让自己转头。
她眼前的路快到尽头,可宝宝的人生却将在此出发。
在医院住了几天,陆薄深像是完全把她遗忘,再没有来过病房。
沈蔓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再加上这几天下来,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她,她身心疲惫,实在是难熬。
几次三番拿着手机想给陆薄深打电话,最后却还是放弃。
打了又能怎样,他会接吗?接通了又会怎样,他对她永远只有冷嘲热讽,甚至更难听的话。
看着旁边被替换的婴儿,正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她,咧嘴嘻嘻笑。
沈蔓咬唇,不管大人之间发生什么,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她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带着这个宝宝回家。
别墅依旧是那么空荡冰冷,从她嫁给陆薄深起,他几乎很少回来休息。
夜色渐深,沈蔓把宝宝安置后好打算休息,刚躺在床上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全身上下犹如千万根银针扎在她血肉骨髓里。
“好疼……”
疼痛无比清晰,几乎要把她撕裂,她咬牙试图摸索旁边柜子里的止痛药,却在这时喉头体一热,喷出一股腥热的心口血。
“噗!”
猩红的血液和瓷白的地板砖形成鲜明对比,令人触目惊心。
沈蔓慌了神,忙抽出纸巾擦去脸上和地上的血渍,可是喉头腥热从未褪去,血渍越擦越多。
她感觉呼吸有些吃力,意识也渐渐模糊,擦着擦着眼前突然一黑,昏死过去。
……
沈蔓做了个冗长的梦,梦到自己陷入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间中,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走不出去。
她想要呼救,前方突然冲来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上来紧紧缠住她的脖子——
“救……救命……”
沈蔓呼吸困难,试图求救,猛然从梦中惊醒,睁眼的瞬间,直直撞上陆薄深冷漠狠戾的双眸,她登时浑身一震。
陆薄深眼眸猩红的用力掐着她脖子,咬牙道:“沈蔓,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恶毒,连刚出生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