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啊。”姜七月点点头。随即她正色，“我请到了纪常裕纪律师帮忙，有这份视频，差不多够了。”
没待他回答，她又问道：“韩攸宁这几天怎么样？”
“腿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了，但还是不能剧烈运......”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姜七月目光灼灼，打断了他。
韩清婉侧头看她，却是抿唇未语。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攸宁。
姜七月说得对，韩攸宁现在身陷囹圄，他也出了一分力。
“抱歉。”他沉声。
姜七月冷笑着：“别，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韩清婉，你要是不喜欢她，就别吊着她不放。”
说完，她扭头离开了办公室。
韩清婉沉默地站在原地，心乱如麻。
喜欢吗？他抚上胸口，感受着沉稳有力的心跳，一阵恍惚。
他还可以毫无芥蒂地去喜欢一个人吗？
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无数帧画面，时澜当年的娇蛮活泼，后来的功利成熟，到现在的偏执深沉，最终却定格在了韩攸宁那双没有笑意的眸子上。
她那样一个心防极重的姑娘，经得起伤害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那么。
他喜欢韩攸宁吗？
【作者的话】
歌词来源于李荣浩的《年少有为》，我记不太清了，可能会有出入。上架公告
不知不觉《她眼中有星河》已经六万多了，到了收费上架的时候。
其实也知道每次到这个时候都会失去一部分的读者，很抱歉我的文章没能留住选择离开的人，也很感谢那些愿意继续陪着《她眼中有星河》走下去的人。
无论如何，都很庆幸你们愿意让这本书成为你们的书架收藏。第59章 节哀
这几天帝都又落了几场雪，路面湿滑，纪璇怕韩攸宁滑倒，便一直不允她出去走走。
韩攸宁眼巴巴地望向窗外，路上行人不多，但却有小孩子三五成群地在雪中嬉闹，欢笑声传得老远，令她心生羡慕。
在病房里拘了这么些时日，她都快要发霉了。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韩攸宁随口应付了一句“请进”，来人才推门进来，在她身后站定。
熟悉的柑橘清香萦绕在她身劳，韩攸宁明显愣住了，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索性不肯回头，一言未发。
“要出去走走吗？”韩清婉温言问道，“我听纪璇说，你很喜欢雪。”
韩攸宁垂了头，纠结半晌，才微微点头，算是表示同意。
她转回头，目光落在韩清婉尚有些红肿的唇角，吓了一跳，脱口问道：“你和人打架了？”
韩清婉抬手将口罩向上扯了扯：“不小心撞的而已。”
很明显的击打伤，但他不想说实话，韩攸宁也很自觉地没有追问，只是心里到底蒙上了一层疑虑。
毕竟韩清婉为人稳重，不可能主动和别人发生什么争执的。
两个人并肩走在雪地上，脚下“咯吱咯吱”踩在雪上的声响显得有些聒噪，韩攸宁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终却还是归于沉默。
小孩子奔跑在雪中的身影欢快活泼，看不出他们都是身染疾病的儿童。
韩攸宁驻足，却意外地在一旁的长椅上看见了那个先天免疫系统缺陷的小女孩。
经过了好几次抢救，下了十几次的病危通知，小女孩依旧坚强地挺到了现在，而且近些天似乎有了些好转。
韩攸宁皱眉走过去：“小朋友，你怎么自己在外面啊？你奶奶呢？”
“奶奶去买吃的了。”小女孩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一般，甜甜地笑了起来，“姐姐，我想尝试一下那些我从来没试过的东西。”
韩攸宁一下子沉默了。
她明白小女孩的意思。
疾病和生活让这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的心智迅速成熟，甚至已经想到不愿在离世前留下遗憾——即使她现在的行为会催化她的死亡。
“奶奶照顾我实在太辛苦了。”女孩仍然笑着，苍白的病容上带着对死亡的坦然，“我不想再看她那么辛苦，也不想每天只能躺在病床上，什么也不能干。”
韩攸宁费力地蹲下去，平视这个女孩：“答应姐姐，每天都要过得很开心，但也不要让奶奶知道你的想法，好吗？”
女孩用力点头。
韩攸宁眼圈通红，强忍住泪意站起来，摸了摸女孩的头，才吸了吸鼻子冲韩清婉道：“祁医生，我们回去吧。“
韩清婉沉默着递上一张纸中。
“连小孩子，都知道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韩攸宁低低感叹，心情格外沉重。
韩清婉身子微微一僵。
一声尖叫刺破宁静，韩攸宁回头，瞳孔一缩，失声叫道：“她昏倒了！祁医生！”
韩清婉已经疾步冲向了那个女孩，只见她脸色青白，浑身颤抖着，已经人事不省了。
韩清婉抱起小女孩，面色肃然跑向急诊楼，只来得及冲韩攸宁扔下一句“急诊三楼”。
事情发生得过于突然，当天夜里，小女孩心跳骤停，抢救失败。
韩攸宁见到女孩的奶奶时，老人家已是悲痛欲绝，但仍然向她表示感谢：“孩子临走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
老太太将手中紧紧撑着的一小朵野花递到韩攸宁手中：“她说，她很喜欢你。”
是蒲公英成熟前盛开的黄色小花。
很美。
"......节哀。"韩攸宁接过那朵花，除了这句苍白的安慰，却什么也做不了。
生命脆弱如斯，每天都有人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去世。
而身为医生，他们的职责便是竭尽所能去挽回哪怕只有一条生命，而不是说上一句苍白的“节哀”。
只是他们没有神的力量，在面对不治之症时，除了延缓死亡进程，他们竟然也做不到更多。
【作者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