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他特地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阮静兰保险柜的密码很好猜。
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够让她在意,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沈越铭。
事实证明,景白寻的猜测是对的。
保险柜的密码就是沈越铭的生日。
阮静兰一抬起眸子,就看到景白寻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红本子。
然后,又从他的包里拿出身份证。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阮静兰瞳孔一缩,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
“景白寻,住手!你给我住手!那些是我的东西,你没有资格碰!”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
景白寻冷冷地甩开她的手,握着沈越铭和阮静兰的结婚证在她面前挥了挥,嘴角微微勾起。
望着景白寻唇角那抹看似温柔,实则没有一丝温度的笑容,阮静兰如至冰窟,周身没有半点温度。
她终于认识到,景白寻说的那句“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在沈家坚持了二十多年,即使被自己的丈夫厌恶,也坚决不离婚,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够等到他回心转意。
这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可是,景白寻要将这一切亲手毁掉!
不,绝不可以!
她绝不允许。
阮静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景白寻冲上想要从他手里将结婚证抢过来。
那是她的命啊!
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她维持了这么久的婚姻。
“当你在欺负瓷瓷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景白寻后退一步,躲开她扑过来的身体,握着结婚证的手紧了紧。
阮静兰扑了个空,跌倒在地。
身体跌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然而,她却顾不得这些,一双含泪的眸子直勾勾注视着景白寻手里的结婚证。
她爬到景白寻面前,握住他的裤脚,苦苦哀求道:“阿衍,求你把结婚证给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针对衣鹿雪了,我保证!你这是在要妈妈的命啊!”
阮静兰是真的后悔了。
她错了,他不该去招惹衣鹿雪的!
景白寻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顾念半点亲情情分的疯子。
“晚了。”景白寻薄唇微勾,漆黑幽暗的眸子里闪烁着晦暗莫测的光。
眼底的血丝缓缓蔓延开,心底的愤怒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如果阮静兰不是他的母亲,他有一万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她应该感到庆幸。
庆幸他们之间还有这层所谓的血缘关系。
“祁斌,去找沈越铭,把这些东西交给他。今天晚上之前,我要看到结果。”
他想要的结果。
祁斌上前,伸手接过结婚证和阮静兰的身份证,朝着门外走去。
阮静兰睚眦欲裂,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祁斌,将东西抢过来。
然而,却被沈子凛拦下了去路,“妈,你别再闹了。”
“阿凛,你帮帮妈妈,妈妈不想离婚!我不要离婚!你爸爸他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等他……”
阮静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死死拉住沈子凛的衣袖,含着水光的眸子里满是无助和恳求。
“抱歉,我帮不了你。”沈子凛艰难地移开视线,搀扶住阮静兰朝床边走去,“妈,你累了,去睡一觉吧,等睡醒了,我会带你回阮家。”
归根结底,阮静兰能一次次针对衣鹿雪,全都是受了景白寻的连累。
阮静兰虽然不喜欢景白寻,但对于他的婚事却格外上心。
因为她的养女徐淑怡喜欢阿衍,她就极力撮合徐淑怡和阿衍在一起。
再加上,在外人眼中,衣鹿雪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自然就更加惹阮静兰厌恶。
所以归根结底,衣鹿雪受这么多委屈,全都是因为沈家,因为阮静兰。
以前,景白寻懒得搭理阮静兰,所以只是口头上警告一番。
久而久之,阮静兰居然越发大胆起来。
“阿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要回阮家!我不要回去,坚决不要!”阮静兰仰着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她长得漂亮,哭起来格外让人怜惜。
可是沈之凛却生不出半点同情,只觉得无奈,甚至还有几分庆幸。
因为,景白寻只是让他们离婚,而不是做更过分的事。
即使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的事,沈子凛也清楚地知道,他是个弟弟绝非善类。
他狠起来,是绝对不会给人活路的。
“妈,别闹了,好吗?你既然不累,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去,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外公了。”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拉着阮静兰的手臂朝着门外走去。
阮静兰挣扎起来,死死咬着牙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只是,女人的力气终究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
阮静兰就这样被送上了去阮家的车。
离开的时候,徐淑怡恰好从房间里出来,准备倒杯水喝。
第152章收拾东西走人
看到阮静兰被拉着离开,顿时瞳孔一缩,倒抽一口凉气,“阿姨,你怎么了?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对阿姨呢!”
她冲过去,想要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沈子凛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冷笑道:“下一个就是你。”
徐淑怡不明所以,就看到景白寻从楼下缓缓下来。
她眸光一亮,快步走上前去,“衍哥哥,你终于醒了,真是把我吓坏了,呜呜呜……”
“梁老爷子的宴会上,是你把瓷宝推下水的?”
景白寻后退一步,躲开她扑过来的身体,沉声问道。
徐淑怡身体狠狠一僵,眸底闪过一丝心虚,强自镇定地装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模样。
“怎么可能!衣鹿雪落水了吗?我不知道啊!”
景白寻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强迫她直视自己。
因为强忍着怒火,所以手上没有一丝怜惜。
徐淑怡欣喜之余,又觉得有点委屈,“衍哥哥,你弄疼我了。”
景白寻浅浅得笑了一声,缓缓靠近徐淑怡,嗓音低沉轻柔,“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没有人看见?嗯?三年前我和你说过什么,你忘记了吗?”
“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再给你复述一遍。”
“我说,再敢招惹我,我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嗓音轻柔又温和,本该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嗓音,徐淑怡却觉得脊背阵阵发冷。
她身体僵硬,短短一会儿工夫,额头就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人看见?
她那晚明明检查过了,刻意避开了摄像头,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这样想着,她紧绷得行缓缓松懈下来,故作镇定道:“衍哥哥,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景白寻后退一步,顺势将徐淑怡松开,从包里口袋里抽出湿纸巾,将手指擦拭的干干净净,连指缝都不肯放过。
仿佛刚刚触碰的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徐淑怡盯着他的动作,脸上突然生出一丝难堪。
但是她抿着唇,藏在背后的双手紧紧攥着裙摆,内心被一股巨大的恐慌笼罩着。
景白寻越沉默,她就越慌乱无措。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景白寻依旧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
他依旧慢条斯理,觉得一张湿纸巾不够,又拿出一张,重新擦了一遍。
随着时间推移,徐淑怡越来越觉得煎熬。
就在她承受不住,想要逃离的时候,景白寻终于淡淡开口,“我记得你在乡下还有一个奶奶吧。”
徐淑怡心底猛地“咯噔”一声,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咽了咽口水,本能后退了半步,警惕得望着景白寻,“怎、怎么了?”
“你在沈家住的已经够久了,该回去了。你的奶奶好像前几天住院了,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景白寻的话将徐淑怡彻底打落谷底。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景白寻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赶她离开沈家。
不!
她不能离开沈家!
他父亲早早过世,她奶奶一直看不惯她母亲,总是多对她冷嘲热讽,还把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全都抛给她母亲。
她外公家虽然算不上富有,但也比爷爷家生活好太多。
他爷爷奶奶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了贫困户,不仅没有钱,有没有文化。
甚至还重男轻女。
她母亲就是常年在家里伺候那几个老不死的,还有几个叔叔伯伯,才会劳累过度,早早病逝。
她如果回去,肯定会变得和母亲一样,成为他们奴役的工具。
连牲畜都不如!
她可是沈家的养女!
是沈家的千金小姐!她绝对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