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枫执意带自己回南城,就是担心贺鲲钜的需求。
时文薇一直等着云婉枫。
然而云婉枫没有任何指示,时文薇不懂,是苏世渊的不闻不问,让她死了那颗初恋的心,还是云宅不方便行事,还是……被发现了什么?
让高高在上的云婉枫,不再对自己施舍。
事实上,时文薇感觉自己想多了。
在宛城的第三天,云婉枫来找时文薇,彼时,书意因为一天都在厨房忙活,有些累,准备睡,云婉枫走了进来,温柔道:“书意,你过去贺鲲钜那边。”
时文薇像往常一样,偷偷去贺鲲钜的房间,率先躺在床上,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说来,每一次同贺鲲钜上床的时候,她都是紧张的,害怕他会突然开灯,而每次她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攀上巅峰,直到贺鲲钜沉沉睡去。
灯都没有开过。
贺鲲钜还是像往日一样,一上来,就咬她的唇,从前,时文薇都是任他主导,从不回应,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脑子烧的厉害,想要回应。
想要被他狠狠地折腾。
无法忘却的那种。
更是在贺鲲钜的背上,抓出了数道痕迹,就在时文薇即将攀上巅峰时。
“吱呀”一声,门开了。
随后,刺目的灯光照射过来,她伸手挡住,透过指缝,看见无数的人站在灯光下,露出各种各样的神情,有惊讶的,有厌恶的,有得意……当然,也有难过的。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的苏世渊的身上,看见他眼底的绝望,内心笑道:“一箭三雕还是四雕?呵呵,苏世渊啊,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傻啊!”
云老爷一声叱呵,“时文薇,我云家待你不薄,你居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云婉枫跟着哭哭啼啼道,“爹、娘,我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书意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
红叶抱不平的口气,“小姐,你还看不出来啊,就是时文薇干的好事,你闻闻这房间的味,都是催情的熏香啊,真不要脸。”
被云家邀请来搓麻将的苏夫人,冷笑道:“啧啧,云老,我就说嘛,你们家婉枫实在太善良了,对这丫头太好了,当年啊,就不应该救她。”
“相……”苏世渊也想说点什么。
贺鲲钜突然从床头柜中掏出漆黑的枪,对着门口的众人,森然道:“——都给我滚!谁再废话一句,我崩谁!”
他的目光太过渗人。
围观的人都散了,室内只剩下还在床上的时文薇、贺鲲钜,还有床边的苏世渊、云婉枫。
“你们两,也滚!”
“贺鲲钜,你——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眼见贺鲲钜突然将枪抵在时文薇的额间,苏世渊急忙拉着还在啜泣的云婉枫跑了出去,还识时务的关上了门。
房内。
两人还保持着刚才疯狂时的姿势。
“有什么想说的?”
临终遗言吗?
当年,临终的愿望早就实现了,哪里还有什么遗言。
时文薇以自己惯用的方式,沉默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
“……”
“不为自己辩解一句?”
“……”
这样的时文薇,让贺鲲钜更加狂怒,手上用力,她的额头已是红了一大块,“时文薇!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她还是没说话,伸出手,“卡锵”,好心帮忙,给枪上了膛,动作那样行云流水。说来,他的刘海很长,从这个角度看,还是不能将额头看清楚。
这时,贺鲲钜突然咬牙吼出一句,“时文薇这个名字,你真不配!”
第8章时文薇像个鬼一样
时文薇爬上了贺鲲钜的床。
这件事,宛城有太多人知道,却没人敢说一句,因为,目前宛城和南城最有势力的两个人,都下了禁言令。
而怎么处置时文薇,贺鲲钜一直没有发话。
至于时文薇,一直被关在偏房中,算下来,也关了有五日了。
“少帅,那个贱女人到底要如何处理?!”云老爷想到婉枫居然救回这样一个白眼狼,就觉得气愤,“这个勾引别人丈夫,不知廉耻的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是啊,少帅,你还想什么呢?她啊,就该浸猪笼,你看,我家婉枫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云婉枫好心安慰,“爹,娘,你们就别逼少帅了,兴许书意有什么苦衷,她都关了五日了,我去看看她。”
“这个傻孩子。”两老皆是叹气。
贺鲲钜站在廊檐下,抽着烟,不懂自己为何在处理这件事上如此纠结,也不懂那夜为何会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举动,忍不住扯住衣襟。
这个动作他最近似乎很爱做。
……
云婉枫走进偏房,看到蜷成一团,坐在床上的时文薇,一步一步走了上去,此时没有观众,她已经不需要演了,嘴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对着面前的时文薇,甩手就是一巴掌,面目有些狰狞道:“书意,我舍命救你,你却这么对我,勾引贺鲲钜不够,还要勾引苏世渊,你可真是贱,而你的贱样,都被他们看到了,哈哈……”
天知道,她在确认贺鲲钜和苏世渊这两个人,居然都是在意时文薇的时候,整个人有多抓狂。她甚至想要去跟贺鲲钜上床,最后……被拒绝了。
时文薇低着头,想着刚才婉枫说出的话。
舍命?
那些年在南城的日子,每日都是刀口舔血,时文薇早就学会了去看一个人的眼睛,自然清楚,眼睛不会说谎。
七年前,云婉枫面上关心她,眸底深处却也藏不住的嫌弃。
就像三年前,她看清了苏世渊眸底深处的在意,可她始终不曾看透过贺鲲钜,从前是,现在亦是,也许是太爱了,不敢看吧。
当年,云婉枫救她,只是为了让宛城的人知道……她云婉枫是个人也美,心也善的人。而像现在彻底毁掉自己,一直都是云婉枫想做的。
“书意,你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早就想到了,不就等着这一天,同贺鲲钜纠缠在一起,哪怕是以如此肮脏的形式!
……
云婉枫恶毒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像风一样柔软的声音都有些干涩了,然而,时文薇别说是求饶的话语,即便是害怕的眼神,都没有露出一个。
云婉枫气不过,又是一巴掌。
换来的依旧是沉默。
这样的时文薇,像个鬼一样,渗人!不对,时文薇从来都是鬼,煞白的脸,无声的言。
云婉枫缓缓往后退着,已经退到了门边,耳闻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迎着头皮又走到时文薇身边,给了自己一耳光,然后抓着书意的手道:“你别这样,书意!”
时文薇看着她演,配合着。
贺鲲钜走进来。
云婉枫故意把受伤的脸凑到他的面前,准备给贺鲲钜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我见书意在自残,想要过去劝劝她,结果被……误伤了!好表现自己的温柔善良。
他先一步道:“你先回房吧,以后,这里就别来了,危险。”
云婉枫难得的有些慌,不懂贺鲲钜嘴中的那句“危险”是指的谁?急忙知书达礼的,“逃”走了。
贺鲲钜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时文薇,看了好久,才道:“不确定说点什么吗?”
她其实很想问,贺鲲钜,你真的喜欢婉枫吗?
可是问题的答案也许会让她痛苦吧,索性不问也罢。
又是这个沉默的样子,贺鲲钜一拳捶在床柱上,“时文薇,你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他上前,用力捏住她的下巴,“你非要吃点苦头,才乐意?”
苦?
从他嘴里说出这个字。
总能让时文薇想起什么,自关入偏房后,终于开了口,眼神凄凉、声音沧桑的让人心颤,“贺鲲钜,你知道人生八苦,最苦的是什么吗?”
好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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