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应该比你强点。”司湳说。
肖禾“嗯”了一声,摇了摇头。
司湳挑了一下眉。
“我猜,是比我强许多,不是一点。”肖禾捏起食指和大拇指比着。
司湳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倒还挺想看看你会创造出什么新型毒药。”
……
肖禾笑的阴森森的,“放心,等我做出来了,我第一个拿给你吃。”
“那先谢谢了。”
她眯着眼睛笑了三秒,垮下脸“哼”了一声,低头继续吃了起来。
牛肉吃完了,胡萝卜芹菜也差不多见底了,就剩淡出水味的鸡肉了。司湳专门跑了半个食堂挑的,肖禾硬着头皮也得吃完。
她就着米饭,越吃越抑郁。
这特么是人吃的么?她痛苦地想。
下一秒,她就惭愧万分地开始忏悔,这世上还有人吃不饱肚子,她就算不爱吃,也不能这么想。
神呐,原谅这个被鸡胸肉伤及智商的愚蠢凡人吧。
司湳感觉对面的人越吃越安静,他抬眼一瞧,看见肖禾右手扶着额,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嚼得很缓慢,低垂的眉眼皱着,表情痛苦万分。
他乐了。
“吃不下别吃了。”
肖禾根本没耳朵听,嘴里的鸡肉让她现在直犯恶心。
吐出来不好意思,咽又咽不下去。
不行了。
她要呕了。
她抬头满桌子想找点什么玩意儿能解救自己,目光扫到对面那杯蜜桃果茶,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过来呼噜呼噜喝了两口。
终于把鸡肉咽下去了。
差点死了,肖禾擦着憋出的泪花心想。
等等……
她看看手里的果茶,又抬头看向对面的司湳。
这是司湳没喝完的,还剩下一少半。
第55章 共饮一杯果茶
肖禾看着司湳,目瞪口呆。
司湳也看着她,——
只能说看着。
肖禾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司湳的表情,说惊讶吧,不是,明显没那么诧异。
嫌弃?也不是,眉头没有皱起来,甚至还挺舒展的。
无语?可不就是没说话么!
“…教授,那个。”
肖禾琢磨了几秒,决定快人快语,实话实话,“实不相瞒,我刚刚差点被暗杀,凶手是一块鸡胸肉,它在我的口腔里试图让我窒息,所以我情急之下,出于本能端起了这杯果茶。” 她在内心后悔,怎么就一时冲动干了这样的蠢事!
被鸡胸肉杀死,喝司湳的果茶尴尬死,左右都是一死,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前者,狼狈一点的死法,也好过现在这样双双无语的气氛。
她等着接受神的审判。
然而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肖禾快把自己的头低到餐盘里了,即将要和罪魁祸首鸡胸肉来个亲密接触时,听见司湳说。
“你急什么,我又什么都没说。”
肖禾抬头看去,就见司湳嘴角微扬,分辨不清眼底的情绪是哪般,但似乎问题不大。
“呃哈哈,”她干巴巴一笑,眼睛瞅向面前的果茶,冰饮早就恢复常温,杯身上融化的水汽就和她此刻流汗的内心一样,她试图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那你不喝了吧,我——”
“买给我的,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话落,司湳胳膊一伸,果茶就到了他手里,他极其自然地张嘴吸了两口,然后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低头吃着碗里最后几口米。
肖禾自己动手把惊呆的下巴合了回去。
她本来是想说,既然我都喝了,你也不可能再继续喝了,还有小半杯,干脆我再吸几口丢掉得了。
反正我也没洁癖。
结果就看着司湳这一套操作,给她秀懵逼了。
虽然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比如之前在科大吃饭,司湳吃了她碗里的肉。
可那次吃的,毕竟不是同一块肉。
这次就。。。
肖禾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总之奇妙的很。
司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他体贴,细心,凡事都考虑得很周到,虽然有时候说话能给人噎死,还喜欢生点小闷气,可肖禾一点都不反感,她觉得这样的他才更鲜活。
这么久了,她在这方面再迟钝也能感受得出来,司湳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很上心。可是后来他也承认了,照顾自己是因为她是许锦芝的学生。
所以,那晚她就想清楚了,项目是公事,剩下的都是私事,对她多点关心有公正合理的原因,司湳可以不夹带私人感情,她也得看得清,辨得明。
可是……最近每天一起吃饭,还一起买衣服,这算怎么一回事呢?
甚至面对别人的误解,他也不解释。
难道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人谣说他人去,我自安然笑对之?
害,肖禾戳着鸡胸肉心想,依司湳的性子,还真说不定。
大神的心,海底捞里的针,又红又烫,谁下的去爪子能翻出来。
“明天中午我得去接郭煦清。”司湳放下筷子说。
“啊哦哦,”肖禾听见安静吃饭的人突然开口,立马起身,“走。”
司湳抬头看她,“干嘛去?”
“不是说吃完了么,回去啊。”
司湳偏开头收回目光,沉默了五秒,端起果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肖禾看他不动,又坐了回去。
心说这是怎么了?
空杯子“啪嗒”一声往桌子上一搁,“我刚刚说,明天中午我去接郭煦清。”
“哦哦。”
如果不是左臂有伤,她现在应该会像只大猩猩一样抡着双拳捶胸顿足。
“去吧,去吧。”她说。
“所以,”他说,“明天把你的午饭拍照片发我。”
“啊?”肖禾苦着一张脸,“不用了吧,教授,我保证吃得像今天一样健康。”
司湳冷冷道:“你保证无效,几点吃饭几点发我,不然我会采取一些措施。”
“什么措施啊?”肖禾问,“该不是要让我写保证书吧,拜托教授,我都多大了。”
“那倒不会。”司湳勾着嘴角说。
“那就好,那就好。”肖禾放心了。
……不对,这个笑有问题,这家伙有阴谋!
“教——”
然而司湳不给她张嘴的机会,眼下的月牙儿浮现出来,“许老师应该还不知道你受伤吧。”
肖禾瞬间反应过来他想干嘛了。
“你!”她指着对面的人,手指直抖,“动不动就搬出许老师,你,你…心术不正。”
“你看你又急什么,我说我要干嘛了么?”
瞧瞧这副伪善无辜的面孔,你怎么不去演戏呢!
“那你突然提许老师,就是单纯想让我感受一下心头一跳,试试自己还活着是么?”肖禾笑着咬牙切齿道。
“嗯……”司湳微挑眉,目光在空杯子上流转,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他说。
肖禾觉得要压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她现在就想上去恶狠狠地对他露出獠牙,然后扒出这家伙的心脏,看看是不是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这鬼心思就这么多呢!
“我警告你别乱来啊。”肖禾说。
“我可以不乱来,如果你明天能好好吃饭,并且给我发照片。”司湳说。
“好,我发,行了吧。”
哼,照片就得是本人拍的么,就得是午饭的么?
“发照片的时候,记得顺便把你的定位发给我,我要看你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以防,”司湳面带和善的微笑,“你糊弄我。”
……
好,很好。
用看犯人的方式看我是吧?
“行,教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肖禾脸上在笑,心里在哭,本来还想着明天能吃点带味儿的,这下好了,寡淡鸡胸肉啊……
“好,走了。”司湳起身。
肖禾萎靡不振地跟在后面,出了食堂说:“不回自习楼了,去教学楼,下午有课。”
话说的蔫不拉几,人被晒得无精打采。
司湳看她这样子就觉得好笑。
“好了,别愁了。”
正午的阳光照的他直皱眉,“明天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第56章 郭煦清回来了
连日几天的高温终于迎来了一场绵绵阴雨。
气温骤降,人们不得不又翻出已经收纳起来的春季外套,一边吐槽着鬼天气一边往身上裹去。
“鬼天气!”
郭煦清穿得清凉,花色短袖配五分短裤,随性得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