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诗心跟着一颤,想开口安慰,林曼可打断了她。
“所以,我请你不要再来医院影响司夜了……我希望最后的时刻,能和司夜办一场完美的婚礼,好吗?”
商量的语气,却不容置喙。
夏诗想开口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她强掩苦涩回。
“好。”
等恩珠从检查室出来,夏诗告别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带着女儿离开了。
一旁的林曼可看着母女俩的背影,眸色冰凉。
这时,厉聿寒从远处走来,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眸色微动,朝林曼可走去。
“她们怎么来了?”
林曼可闻言,转身,一张脸色苍白无比。
她温声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刚才我听颜小姐和江医生说要造一张亲子鉴定,还好江医生回绝了。”
听到这话,厉聿寒眸色沉了沉。
林曼可伸手握住厉聿寒的手说:“我们真的结婚好吗?重新开始,我不怪你当初娶了别人,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
厉聿寒不动声色拉开了林曼可的手。
“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以后没必要再过来,这些天所有的费用,就当我对你的补偿。”
厉聿寒眼底情绪不明,看着她又道:“但我们都知道,我不欠你!”
语毕,厉聿寒不顾林曼可诧异的神情,转身离开。
……
夏天暖风吹过,夏诗一身单薄地站在阳台上。
目光落在景晨医院的方向,视线模糊。
最后还是给自己的主治医生江锦亦发了一条短信。
“江医生,多谢你这几个月的照料,我要转院了,以后就不来医院了。”
夏诗决定把生命最后的时光留给最需要自己的人,恩珠!
她曾经和恩珠约定过,每年都要带她去旅游一次。
今年,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
跟恩珠的老师请完假,夏诗带着她去了青海地区,进行为期一周的旅游。
这个时候,那里正开着成片的油菜花,很美。
她和恩珠一路上拍照录像、沿途吃好吃的,一切是那么美好。
晚上。
夏诗把恩珠哄睡着后,一个人捂着嘴去到洗手间,剧烈的咳嗽。
鲜血洒满了整个洗手台。
她的眼前也是一派模糊,她摸索的取出藏在包包底部的药,大把大把的吞下去。
坚硬的药片让她喉咙一阵涩痛,咽不下去。
多次想过放弃,可一想到恩珠,她又觉得一切苦难都变得值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恩珠并没有睡着。
在妈妈起身后,她也跟着起来。
恩珠隔着洗手间的缝隙,看着妈妈吃那些红红绿绿的药丸。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没有告诉妈妈的是,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发现妈妈生了病。
但是妈妈不想告诉她,她也乖巧的没有问。
见妈妈要出来,恩珠落着泪,默默地躺回床上。
等夏诗回来后,恩珠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妈妈……”
“怎么醒了?”夏诗温声问。
恩珠喃喃道:“我不想睡,我想永远抱着妈妈。”
夏诗眼眶顿红,她含泪拍着女儿的背。
轻轻哼着歌,想哄她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恩珠说:“妈妈……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夏诗险些落泪,回答不出。
……
旅行的最后一天。
夏诗带着恩珠在油菜花田拍照。
忽然听到她开心地指着远处:“妈妈,好多医生……”
夏诗看过去,隔得不远,但她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了。
模模糊糊,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上,虽然看不清,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厉聿寒。
他胸前常年别着一只黑色钢笔。
夏诗看不清厉聿寒,视线只能追随着胸前那一抹黑色,眼眶渐渐变得湿润起来。
不远处,厉聿寒一行人跟随着医疗队来此义诊。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跟随自己,偏头看过去。
油菜花田里夏诗一身浅色长裙,随风而站,让他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随行的同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看过去,有些吃味。
“那不是恩珠和她妈妈吗?”
有人认出之前来医院找爸爸的恩珠,冲她打招呼。
恩珠也笑着冲他们招手。
有护士喜欢恩珠,已经过来和她一起玩了。
厉聿寒也不自觉朝这边走来。
视线稍微清晰,夏诗看着眼前男人的轮廓,喉中哽咽的说不出话。
“怎么带着孩子来这里了?”厉聿寒打破沉默。
夏诗闻言,忍着喉间疼痛回:“我答应恩珠要每年陪她旅游一次。”
厉聿寒微微颔首,视线不由得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夏诗比上个星期看到时,还要消瘦,声音也越发嘶哑了。
“喉咙还没好吗?”厉聿寒问。
夏诗呼吸一窒,艰难回答:“还有一点。”
“嗯,照顾好自己。”声音一如既往的生冷,但话却带着难以掩盖的温度。
夏诗一直知道他是面冷心热,闷声点头。
“谢谢关心。”
又是无言。
夏诗不习惯这种气氛,她迎着暖风忍不住问:“你和林小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话刚说出口她又后悔了,这个答案,她想知道也不想。
厉聿寒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想要解释,可话还没出口,就听到远处同事喊要出发了。
他只能说:“以后再聊。”
随后回去跟同事一起去往义诊目的地。
身边的同事忍不住调侃他:“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单亲妈妈了?”
不远处,夏诗听到这话心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样。
“没有。”
轻飘飘地两个字落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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