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乔守城以为他不过一时新鲜,时间久了就分开,不料他不但没有放开手,还越陷越深!
黄氏冷冷道:“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情况有变,让她入门总比无名无份地呆在外头好。老太爷,你说呢?”
乔守城不想梅巧娘进门,但他现在才发现,不让她入门才更丢脸。
不过是个姨娘而已!又不是正室!
而且,现在嫁荣国侯府的是二房的闺女,又不是大房的!大房以后也当不了家了。
至于外室跟她先夫的拖油瓶,等外室入门后再打发得远远的便是了,就算留在家里也不过是个庶子。
乔守城点头,算是答应了梅巧娘入门为妾一事。
哪想,乔修业却冷笑一声:“眼下家里的事儿已经够乱了,爹娘就别瞎折腾了,巧娘在外面呆得好好的,没必要搬来搬去的。”
“你——”黄氏老脸一沉。
乔守城气得够呛,让那寡妇进门已经是勉强,现在乔修业竟然还敢拒绝,不由怒吼一声:
“好好好,不进门是吧?那就拉倒!以后她跪着过来也别想污我们乔家一寸地!滚出去!”
乔修业眸子微闪,呵呵,到时瞧瞧谁求谁!
他才不会委屈她入门当姨娘!
余氏还是个尖酸刻薄的,巧娘在她眼底下一定会受尽磋磨!而且,他也不忍心巧娘在余氏面前伏低做小!
这种委屈,他一丝也不愿意让她受。
他们现在只能熬着,总有一天,他会以正妻之礼,风风光光地迎她入门!
乔双双看着乔修业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嘲讽。
她又陪了黄氏和乔守城说了一会话,这才离开。
回到她的住处,乔双双便给乔梓兮写了信,命小丫头送了出去。
宴家,九方轩——
乔梓兮正歪在榻上看书。
“小姐,双双小姐给你送信来了!”
“啊?”乔梓兮瞬间来精神了,手中的话本子一扔,急道:“我正等着呢,哪想就来了。”
说着便从冬儿手中接过信,一目十行。冬儿和如水也着急地凑了过来。
“哈哈!”乔梓兮看着便笑了起来:“小姑怎这么可爱?”
如水噗嗤一笑,冬儿却叹道:“双双小姐厉害了,随意挑拨几句,不但护住了夫人,还把小姐你摘了出来,再把错处栽到二房和老爷头上。二房吱都没吱一声就败下阵来。最后,还让老爷被老太爷二人教训了一顿。”
冬儿说着,很是感概。
真不愧是继室生的,这双双小姐挑拔离间,栽脏陷害的戏码溜得不要不要的!幸好双双小姐是站在自家小姐这边的,否则自家的日子就真的更难过了。
冬儿在心中默默感概着,却不敢宣之于口。
“小姐你看看最后那一行,双双小姐问你怎么谢她?”如水指着信的末尾。
乔梓兮歪着头想了想,笑道:“唔,上次在望月楼,小姑不是输了一只镯子给乔珍儿吗,要不送她一套头面吧!”
“这主意不错!双双小姐最喜欢青玉了,我记得小姐的嫁妆里有套蓝田雨花垂珠头面,送这个如何?”
“好,就这套!”乔梓兮笑着点头,“冬儿,你给我收拾着送过去。对了,出门时顺道把兴儿叫进来。”
“是。”冬儿转身出门,到厢房把那套蓝田玉的头面翻了出来,乔梓兮过目后便出门了。
过了一会,就见兴儿屁巅屁巅地走进来:“小姐,是不是又有酸爽刺激的事儿吩咐我?”
他脸上全是兴奋,今天大闹竹叶巷的事儿他还意犹未尽。
乔梓兮扑哧一笑。
如水瞪他:“就你机灵!还不站好!”
兴儿嘿嘿一笑:“小姐当时谁都不留,单留下我,就是看我机灵啊!小姐,现在又要小的干什么?”
“你到我的庄子上,叫赵叔和他媳妇到同州黑林县,给我查一查梅巧娘的过去。”
赵叔和他媳妇都是余氏挑出来的忠心下人,一直住在余氏的陪嫁庄子中。
“是。”兴儿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如水道:“那个外室是同州黑林县的,但黑林县那么大,怎么查?而且,就算查到他们是那里人,咱们又有什么方法对付他们?”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百胜!”乔梓兮红唇一挑。
前生,她和娘只会在心里暗暗恨着梅巧娘母子,从未出过手。
因为她生性骄傲,从没把一个低贱的外室当回事。
而且梅巧娘跟乔修业又没有子女,而余氏身为正妻,还儿女双全。她还有一头好婚事,以荣国侯府作后盾,便不把梅巧娘放在眼中。
还嘲讽地想,梅巧娘迟早年老色衰,狂不了几年。她们才不搭理她,没得掉了身份。
结果,她小看了乔修业的一片痴心,在他们的摆弄下,她和娘都落得了香消玉殒的凄惨下场。
今生,她一定要严阵以待!防范于未然!
……
时间过得很快,后天,就是乔珍儿再次成亲的大日子了!
金玉院——
尹氏看着手上喜帖,轻哼一声,扔到菊香手中:“乔珍儿是她的姐姐,你叫乔氏自个回去就好了,谁要参加这种倒霉婚礼。”
尹氏简直要恨死乔珍儿了。
如果不是乔珍儿弄了一出替嫁,乔梓兮哪会嫁入他们宴家!天天膈应恶心她!
“夫人别气,这婚礼也够戳三奶奶的心了。”菊香恶毒地笑道:“一个是她的前未婚夫,一个是抢她男人的堂姐!啧啧,也够伤心难受的。”
“呵呵,对,你快去通知她出席婚礼事宜,可不能不去的!”尹氏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是。”
菊香兴奋地出了门。
来到九方轩,菊香把喜帖扔到冬儿手中:“后天就是乔大小姐的大喜之日,夫人这几天着了凉,便不去了。三奶奶你们夫妻代表宴家出席即可。一会三奶奶到帐房支一百两,到外面买些东西作礼就行。”
乔梓兮神情淡淡的:“知道了。”
菊香却从她脸面瞧出一种无奈和痛心来,欣赏了一下乔梓兮“伤心”的表情,便欢快地离开了。
“哼,又成亲了,想想就恶心。”冬儿气得小脸都白了。
“呵呵,咱们不如期待一下他们的婚礼吧!”乔梓兮眸子却闪过兴奋,“明天一定很精彩。”
冬儿和如水对视一眼,满是不解。这么痛心和膈应的事情,有什么好期待的?
“现在天色还早,咱们到外面买贺礼吧!”
说着,乔梓兮便换了一身衣服,到帐房支了钱,便出门了。
来到京中的瓷楼,乔梓兮挑了一对白瓷荷花瓶,花了九十八两,还剩二两。
出了铺子,乔梓兮主仆正要离开,不想,一个恼叫声在身后响起:“乔梓兮!”
乔梓兮微怔,回头只见何子惟扶着乔珍儿的手走过来。
乔梓兮墨眉轻扬,冷笑:“呵,这不是准新郎和新娘么?别人婚前一个月都不能相见的,可二位后天就要成亲了,还粘在一起。狗果然改不了吃屎的习惯,就喜欢不合规矩的私会!”
“你——”何子惟脸色铁青,气得直喘。
第101章护命的大棍
何子惟被乔梓兮的话气得够呛。
本来,他就痛恨乔梓兮的了!
都是因为她当时不识趣,不愿为他们粉饰,这才害得他们背上了奸夫任妇的名声。
后来乔梓兮居然还抢了乔珍儿的嫁妆,害得他们现在焦头烂额的。
这段时间他们折腾的都快上火了,可是乔珍儿的嫁妆还没个着落。
今天乔珍儿又约他出来,哭着让他想办法。
看着乔珍儿那楚楚可怜的泪水,何子惟又是心焦又是无奈,便想买些东西先哄一哄她。
哪想,他们一过来,就碰到了乔梓兮。
“你个贱人居然还敢说风凉话!”何子惟怒火中烧,“要不是当初你抢走了珍儿的嫁妆,我们现在用得着出来商量嫁妆之事吗?从没有见过像你这般恶毒的贱人!抢了别人的东西,居然还心安理得的走在大街上。”
话里话外,居然自动忽视乔家早就为乔珍儿凑了一次嫁妆,而所有的嫁妆都被乔珍儿的父母输掉的实情。
反正在何子惟心目中,所有事情都是乔梓兮抢嫁妆引起的,错的全都是乔梓兮!
“你们都有脸走在街上,我为什么没脸?”乔梓兮被气笑了,“只准她抢我的婚事,就不准我拿她的嫁妆当补偿?怎么,只管州官放火,不准我这个百姓点灯不成?”
何子惟和乔珍儿脸色微青。
乔珍儿身子瑟瑟发抖,别提多楚楚可怜了:“妹妹,我们不过是真心相爱而已……我们不过是爱着彼此而已……有什么错……”
“对呀!”何子惟冷哼一声:“自此至终我爱的只有珍儿!你好歹是个有教养的名门千金,竟然连这点成人之美的心都没有!”
“当初,如果我真的娶了你进门,这才是对你的不公。成亲以后,不相爱的夫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们的亲事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何苦要当那根打鸳鸯的大棍!”
“我跟珍儿的爱情是没有错的,如果真的娶了你,这才是害人害己!你小时候也上过女学的,连这种简单显浅的道理都不懂?对我死缠烂打的,有意思吗?”
乔珍儿抱着何子惟的手臂,躲在他身后,红着眼圈坠着泪,不住的点头。
何子惟冷哼一声,嘲讽地看着乔梓兮。
他说出了这番大道理,原以为以乔梓兮那蛮不讲理的作风一定会气疯了。
不料,乔梓兮却慢条斯理的把脸庞的发丝挽到耳后,淡然轻笑:
“看来这番肺腑之言你早就想对我说了。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这些话,她前生就想问了,可直到她离世都没能说出口。
“你们二人,是在两年前互生情谊的吧?真是情深似海呀!”
珍儿和何子惟一惊,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到了现在也不重要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对呀!我们相爱有两年了,那又如何!你嫉妒了吗?”何子惟仰着脖子,“我和珍儿才是真爱!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呵呵,两年呀!”乔梓兮眼中的笑意却越发森寒,“既然你们早就相爱!那还等什么?何子惟,你既然这么爱她为什么不跟我退亲?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足足两年的时间啊,足够你退亲的了!”
何子惟一噎,正脸铁青,神色躲闪:“那是因为……那是……”
吱唔了半天,都不知说什么好。
乔梓兮欣赏了半天他那窘迫无状的样子,这才嘲讽地开口:“怎么,说不出口了吧?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来替你说!”
何子惟脸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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