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兰根本不管远处无数道可惜的叹息,只抬头凝着贺时勋幽深的眼眸:“你不回屋,我只能来找你,今天晚上你不会又要我独守空房吧?”
话音一落,几步开外的士兵顿时起哄笑了。
“贺旅长,嫂子这么漂亮,您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啊?”
“快回去消消火,免得总拿我们开刷,哈哈哈哈!”
贺时勋黑了脸,攥住沈玉兰的手腕,一路将人扯回家属房,把她扔在床上:“你一天到晚闲得慌是吧?”
床硬,沈玉兰撞上了腰,疼出了眼泪。
没等她反应,高大炙热的身体俯下,她脸色一白,下意识推着他坚硬的胸膛。
贺时勋肌肉紧绷,深眸间翻涌着桀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忍着!”
沈玉兰喉间发哽,抓着他肩膀的手不觉收紧。
上辈子她想要的很多,想要他爱她,想要他爱安安,想一家三口幸福过一生……可最后一样都没能实现。
这辈子,她只求他给自己一个安安……
屋外的天,暗了下来。
沈玉兰累的睁不开眼,隐约间,她听见贺时勋低沉在耳边威胁:“你不走,那就不要后悔。”
然后就是关门声,她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玉兰淌着汗被热醒,一睁眼,四周的浓烟顿时吓走她所有的困意。
着火了!
她慌忙下床,踉跄朝大门跑去。
用力拉门,门纹丝未动。
糟了,门被锁上了!
第5章
浓烟熏的沈玉兰睁不开眼,喉咙也出现被火烧的灼热感。
‘砰砰砰!’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她拍着门,被呛红的双眼翻腾着泪水。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熏死在这儿时,门‘唰’的从外面被拽开,贺时勋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
沈玉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冲到了他怀里,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大口呼吸。
还没缓过神,头顶传来男人冷硬的声音:“慌什么?火已经被扑灭了。”
“我……”
“整个大院的家属,大家都逃到了楼下,就你遇事一点自救能力都没有。”温热的大掌就攒住她的肩膀,往外一推,贺时勋满眼不耐。
“这么多年,你资本家小姐的娇气一点都没变。”
沈玉兰愕然抬头,喉间涩痛,接不上话。
她早听惯了别人叫她‘资本家小姐’,可在贺时勋嘴里听到,比任何时候都要刺心。
见她沉默,男人眸光更嘲讽:“现在后悔住进来了?明天一早你就走,不要继续给我添麻烦。”
沈玉兰颤了颤,嗓子的疼蔓延到心口。
“在你没签离婚报告前,我是不会走的。”
她低落又倔强,抬头凝着贺时勋的黑眸,又补充了句:“之后,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夜色下,走廊的钨丝灯光照在贺时勋脸上,投落下的阴影恰到好处勾勒着他刚毅俊朗的轮廓。
他审视了一会,转身离开。
“你最好说到做到。”
沈玉兰追着他的背影:“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值班。”
淡淡地不像回答,更像是敷衍。
沈玉兰顿在原地,说要放弃他,可目光黏在他的背影上却撕不开。
孤寂又难过。
回屋后,沈玉兰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她留下来只是为了安安,其他的都不要在乎……
就这样一直到天微微亮,她才又有了睡意。
不料,刚合眼,门就被‘砰砰’敲响。
沈玉兰忙起身开门,外头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娘。
“贺旅长家的,昨天战士们救火辛苦了,咱们军属正给他们做饺子呢,一块去吧!”
沈玉兰怔了瞬,有些拘谨地握着手:“我……我可以去吗?”
毕竟自己昨天才在家属房闹了一场,又是他们唾弃的资本家小姐……
大娘咧嘴一笑:“有啥不可以的,咱们正缺帮手呢,你洗把脸就下来吧。”
“诶,好!”
十分钟后。
沈玉兰来到楼下操场,军属们正忙的热火朝天,之前的大娘笑着给她让了位置,她帮着盛饺子,递给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
“辛苦了,多吃点。”
小战士腼腆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嫂子。”
她笑了笑,刚收回手,就抬头看见不远处,贺时勋和沈筱语并肩走过来。
接着就见沈筱语抬手抚了抚贺时勋的肩头,贺时勋毫不避嫌,两人还相视而笑,亲密极了。
沈玉兰脸色一僵,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贺时勋肯定不会再愿意碰她。
那她的安安怎么生下来?
她紧了紧手,咬牙走到贺时勋面前,声音清晰:“抱歉沈同志,我想跟我男人单独说几句话。”
气氛一下僵凝,沈筱语眼底闪过丝不情愿。
沈玉兰也没惯着她,直接握住贺时勋的手就往不远处的树下去。
“沈玉兰,你又闹什么?”
男人的手从掌心滑走,沈玉兰转过身,撞上贺时勋质问的眼神,心头莫名委屈。
她忍不住牵他的手,讨好哀求:“今晚回屋好吗?”
可手刚碰到他,贺时勋就退后一大步。
还冷脸低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沈玉兰喉间一哽,下意识反驳:“那沈筱语一个下属,她刚刚冲你拍来拍去,就像样子了吗?”
男人眸光骤冷。
沈玉兰回过神来,也懊恼,自己并不是想跟他吵架。
她试图挽救气氛:“时勋,我……”
话没说完,便被几声尖叫打断,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沈筱语几个箭步迈到她面前,劈头盖脸斥问:“沈小姐,饺子大家吃了都好好的,偏偏小战士吃了你端去的就出事,你是不是下毒了!”
第6章
瞬间,和和气气的氛围乱做一团。
沈玉兰整个人都懵了,只听贺时勋晗带怒意的命令:“都愣着干什么,送人去医院!”
见状,沈筱语唇角一勾,话锋猛然转。
“沈小姐,我知道你不满我住进贺旅长的家属房,可你就算想报复,也不该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你胡说!”
沈玉兰反应过来,立马反驳:“我没害人!”
可大家却已经质疑——
“不会吧,咱们军属的心眼能坏成这样?”
“听说她是资本家的小姐,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根子上就冷酷自私,昨天不就撒泼把沈同志赶走?”
“贺旅长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媳妇,要真是她下的毒,司令指不定怎么处分贺旅长呢!”
议论入耳,沈玉兰脸色渐白,她摇着头,下意识拉着贺时勋解释:“我没有,你相信我,我只是……”
然而贺时勋冷着脸,只攥住她往前带:“走!”
他走的很快,沈玉兰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
一路被拽回家属房,又被重重甩开。
沈玉兰大脑一片混沌,贺时勋的声音却更加冷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会给军区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沈玉兰心头顿痛。
他不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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