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箫誉(月光所向)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月光所向)苏落箫誉全文无弹窗阅读

时间:2023-04-27 18:07: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余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尽管心里万般咽不下这口气,也只得从书房出来。
怒气冲冲而来,憋着气而回。
她回去,萧蕴浅已经醒来了,大夫来瞧了说是没事,连药都没开。
萧蕴浅正哭的眼睛红肿,躺在床榻上瞧着憔悴可怜,余氏看着,一颗心都心疼碎了,撵了其他人出去,余氏摸摸萧蕴浅还红肿的不像话的脸,“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他们不给咱们脸面,咱们也犯不上给他们脸面,明儿一早咱们就收拾东西回去,不参加他的婚事了。”
萧蕴浅知道余氏是去找箫誉了。
听这话音,那就是在箫誉面前吃了落挂。
也顾不上自己哭了,萧蕴浅安抚余氏,“咱们若是就这样回去,族里的人还能像之前那样对咱们吗?”

第139章  无情
萧蕴浅看出来了,现在她和余氏,都根本没有资格和长公主或者箫誉硬碰硬。
只能细细的劝慰余氏。
“咱们走了,那才是真正的输了,不仅输了,还丢了原有的好处,而且今儿的事,我说话您别生气,我和您都说掏心窝子的话。
咱们今儿,让人当枪使了。
若不是太后跟前那嬷嬷过来说,太后不喜欢苏落,根本不会让这一桩婚事成了,若不是那嬷嬷说,太后想把云霞郡主嫁给王爷,但是劝不动长公主殿下,想让咱们帮帮忙,您说,如果她不说这些话,咱们今儿能那样对苏落吗?
咱们都从老家来了,那为的就是参加王爷的婚事,何必多此一举闹这个。
我看,云霞郡主想要嫁给王爷不假,太后也心疼她,但是还没有心疼到为了她去和长公主硬磕这件事的地步,再说了,强硬的嫁过来,就凭王爷的性子,云霞郡主也过不好。
太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就撺掇咱们做恶人。
偏偏今儿我脑子糊涂,一时没转过这个弯儿来,老太太,您别动怒,今儿的事,是咱们做的莽撞了。
惹了长公主殿下和王爷生气,也在所难免。
明儿天一亮,我去磕个头认个错,您也和长公主低个头,只要有驸马那一层关系在,咱们就不可能被撵走。
只要能在长公主府住下,天长地久的,什么机会没可能?
真要是负气走了,那才是真正断了这一层关系。”
萧蕴浅细言慢语的给余氏分析,余氏听进去了,但心口堵得慌,“没听说过,做婆婆的给儿媳妇低头。”
“谁让您儿媳妇身份高,您也别怄气,只要咱们能笼络住王爷的心,以后让长公主殿下给您低头也不是不可能,您说对不对?咱们且先忍耐点。”
余氏摸着萧蕴浅的脸,“让你委屈了。”
萧蕴浅笑道:“不委屈,我都愿意的。”
余氏和萧蕴浅暂时琢磨明白了,消停了。
可镇宁侯府还在鸡飞狗跳。
金宝带人将那布庄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本联络账册。
虽说陈珩这里还有一份,可那份若是丢了,落在寻常百姓家里还好说,没准儿也就当做火引子让烧了,可若是落在箫誉那狗东西手里呢?
当时布庄着火,箫誉过去的可是比谁都快。
金宝立在当地,朝沉着脸的陈珩和镇宁侯道:“当时是奴才先进去的,咱们布庄里好几个伙计也在,奴才进去足有一盏茶,世子爷和南淮王才到。
奴才唯恐南淮王搞什么动作,当时带人一直盯着南淮王和平安,可以确定,他们没有从现场带走任何东西。”
镇宁侯拍着桌子,“没有带走任何东西,怎么别的都在,那本账本就不见了!”
陈珩最近做的事,镇宁侯接二连三的不满。
“码头那边,本来好好的差事,你和箫誉一起负责,现在你让踢出局。
邹鹤的事也是,莫名其妙邹鹤就突然被抓,然后你在刑部大牢连反抗都没反抗就让人家给关了。
再说春溪镇那个大夫,你都上门去请人了,还让人截胡了。
你说说你还能干成什么!
你干的了就干,干不了趁早让贤,府里不是只有你一个成年少爷。
你知道邹鹤那件事爆出来之后,对镇宁侯府影响有多大吗?现在八大世家,其他七家抱团,独独把镇宁侯府甩出来,如果你再丢了账本,让那七家中任何一家知道账本里的秘密,到时候不用皇上收拾你,那七家围起来就能把你抽筋扒皮。”
陈珩被劈头盖脸的骂,胸口堵着烦闷的火气。
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好。
等镇宁侯骂完了,陈珩道:“父亲息怒,账本这件事,我保证能处理好,不会再给镇宁侯府惹麻烦了。”
镇宁侯没好气冷哼,“你最好是!”
说完,镇宁侯起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回头朝陈珩道:“管好你媳妇和你娘,别一天到晚的惹是非,还有宫里的珍妃,脑子不好就不要异想天开琢磨自己谁都能收拾了、
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在宫宴上钻了太后寝宫外的小竹林。
这幸亏是没被闹出来,若是被闹出来,你一个外男怎么进去的?谁带进去的?到时候但凡被有心人给力扣一顶秽乱后宫的帽子,你连累的可不光是镇宁侯府,还有四皇子和珍妃。
现在七大世家都和咱们较着劲,这个节骨眼上,你脑袋里到底装了点什么!”
越说越气,镇宁侯干脆转过身来瞪着陈珩,“还有苏落那个贱人,当时她不是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到现在还在长公主府的别院住着?
眼看再有三天就成亲了。
你是真打算让箫誉娶了她?
我不管你对苏落有没有感情,但是她绝对不能嫁给箫誉,她在咱们府里住了五年,谁知道她知道多少东西呢!
这件事,你要是舍不得下手,我就让你二弟去。”
陈珩眼皮一抖,“我能办好。”
“你怎么办?”镇宁侯问陈珩,语气里是不信任。
陈珩抿着嘴,下颚线紧紧的绷着,“南国公主或许能来和亲。”
镇宁侯瞬间眼睛一眯,看着陈珩,“南国的线路,你已经打通了?上个月不是说,还欠缺火候?”
陈珩道:“别人的关系还在努力,但是花重金收买了他们的钦天监,或许可以一试。”
镇宁侯脸上的火气少了几分,可见是对陈珩的这个表现还算满意。
南国与本朝比邻而居,国力却在本朝之上,皇上一直想要和南国建立友好的贸易往来,但几次努力都不顺利。
南国对本朝的关税收的很重,而本朝对南国的商人却只能尽地主之谊。
如果真能两国联姻......
镇宁侯搓着指腹道:“两国联姻,岂不是等于给箫誉找了一个强大的后盾?”
陈珩道:“如果箫誉有了南国的后盾,那皇上对他对长公主府只会更加忌惮,这对我们有利,再者,娶妻娶良,那是后盾,若是不良,是福是祸未可知呢。”
他能这么说,可见已经有了成熟的想法。
镇宁侯拍拍陈珩肩膀,“那就去做,但是这次再失败,别怪为父无情了。”

第140章  吉利
镇宁侯心满意足的离开,却没有去镇宁侯夫人的院子。
当时那沸沸扬扬的传言,说镇宁侯夫人在自己院子里偷人,他心中始终有一道刺,梗在那里难受。
再说,镇宁侯夫人已经一把年纪,哪有院里那些鲜嫩的妾室好睡。
以往镇宁侯还要做个面子,现如今借着心口那道刺,连面子也懒得做。
镇宁侯夫人在房里枯等半夜,却等到镇宁侯进了妾室院子的消息,气的抄起枕头砸了出去,“都怪苏落那个贱人!若非她,我的脸面怎么会被如此践踏!贱人!不得好死!她还有几天成婚?”
镇宁侯夫人面目狰狞的望着自己的贴身嬷嬷。
嬷嬷叹气,心疼的看着她,“还有三天。”
镇宁侯夫人赤红着眼睛,牙齿用力的咬着嘴唇,几乎要咬破了,她道:“听说今儿长公主带她去酒厂了?”
长公主要开个酒厂,这在京都不是什么秘密。
谁都知道长公主好酒,甚至还办了个什么酒友聚会,一个女人和一群卖酒的老爷们儿谈天说地,不知多少人背后笑话她挂着羊头卖狗肉。
镇宁侯夫人捏拳在床榻上狠狠锤了一下,“把我们镇宁侯府害成这个样子,她凭什么去做高高在上的南淮王妃,去把陈五叫来!”
嬷嬷表情一变。
陈五是当年镇宁侯夫人的陪嫁之一,功夫高深莫测,是当年老爷送镇宁侯夫人的护卫。
只不过镇宁侯府家大业大权势熏天,她做了镇宁侯夫人之后,谁敢惹她,始终没有遇到过什么意外,陈五这些年也就在镇宁侯府领个内院管事的差事。
此时镇宁侯夫人忽然让叫陈五来,意味着什么再明白不过。
贴身嬷嬷忙劝道:“世子爷那边就第一个不会让苏落嫁给南淮王的,他必定自有安排,听侯爷先前的意思,是想要把苏落笼络进咱们府里,拿苏落作为威胁和对付南淮王的一个筹码,夫人切莫怒火上头坏了侯爷和世子爷安排好的局。”
镇宁侯夫人咬牙切齿道:“安排好的局?他安排好的局就是去宫宴上钻太后门口的小竹林?但凡我当时知道,也不会让他做出如此糊涂的事。
这事幸亏没成,若是成了,是毁了苏落的名声,可珩儿的名声一样毁了!
现在离婚事还有三天,他能安排出什么好局来,若是当真有,当时至于钻小竹林?
珩儿心里放不下苏落,出手必定瞻前顾后,我替他出手,不过就是个贱人,还收拾不了了?
你去叫陈五!”
镇宁侯夫人说的斩钉截铁毫无回转的余地,嬷嬷无法,只得应诺。
一夜漫漫。
有人酣眠,有人含恨。
翌日一早,陈珩正吃了一口点心准备去早朝,金宝忽然跛着一条腿面无血色跌跌撞撞从外面横冲直撞奔进来。
看到金宝那一瞬,陈珩忽然心头一跳,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
转瞬。
“世子爷,不好了,咱们布庄联络册上的那些联络点,昨天夜里被人连夜放火烧了,所有的联络点,连人带铺子,让烧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金宝几乎歇斯底里一声吼出来。
当时这些联络点的创办,那是陈珩下令金宝亲自执行的,这是他给陈珩搜集情报的一条完整联络链。

陈珩只觉得眼前忽然黑了一下,跟着没站稳,朝后踉跄一步,难以置信的盯着金宝,仿佛要看穿他是不是在撒谎,是不是在恶作剧。

然而金宝急的几乎哭出来。
“每个联络点都放出一个人来,这些人都负了重伤,全都连夜骑马赶过来,目前一共赶来十五人,其他联络点的人虽然还没到......但奴才看了,那些都是地方稍远的,只怕也难免于幸,可能都在路上了。
他们说,是杀人放火的人特意放了他们出来,让他们来给你报个信儿,说是送世子爷的新婚大礼。”
都成亲多久了,还新婚大礼,怎么不说新年大吉!
陈珩发吼着一脚朝旁边的门板踹过去,“谁做的?”
金宝摇头,“前来报信的人也不知道谁做的,只说对方穿的衣衫褴褛,而且......”
陈珩满目凶狠的看向金宝,“而且什么?”
“刚刚咱们安插在其他世家里的探子传来消息,昨天夜里,另外七大世家全都收到了那联络册的誊抄本子。”
金宝说完,连看都不敢看陈珩。
怒火中烧,陈珩几乎一双眼在冒火。
宫中。
金銮殿。
皇上还没来。
箫誉穿着南淮王的官袍,嘴角勾着似笑非笑,朝镇宁侯道:“怎么令公子还没来?”
此时镇宁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冷眼看着箫誉,“没来的人多了,王爷这么有闲情逸致?都要关心一二?”
箫誉嗤的一笑,忽然朝镇宁侯靠近一点,“你猜,那七大世家的人,今儿为什么都团团聚在一起说小话,但是不带你?”
镇宁侯愤然错开一步,冷脸道:“以前本侯真是低瞧了王爷,只以为王爷是皇上做事的一把刀,谁能想到如今这把刀长出了脑子,长出了手脚。”
跟着,镇宁侯冷笑,“王爷莫要得意的太早。”
箫誉便道:“多谢侯爷提醒,那礼尚往来,本王也提醒侯爷一句,他们之所以聚在一起说小话,是在说呀......为什么镇宁侯府布庄里丢失的联络册上,正好记录了这几年七大世家各地产业亏空的数额?钱去哪了?这昨天半夜突然冒出来的联络册是真是假?”
镇宁侯的脸色随着箫誉的话音,肉眼可见,一寸一寸黑了下来。
箫誉说着,一挑眉梢,“还有,令公子今儿怕是来不了早朝喽!”
箫誉话音刚落,一个小内侍急急从外面奔进来,走到镇宁侯跟前,压着声音道:“侯爷,世子爷刚刚传话来,他今日不来早朝了,告了假、”
镇宁侯心跳倏地收紧,看了箫誉一眼,问那小内侍,“为什么?”
小内侍摇头,“奴才不知,不过前来送信儿的是金宝,金宝脸色不大好......”
啪啪啪~
小内侍话未说完,旁边传来一下一下鼓掌的声音。
箫誉笑的邪佞,“新婚大礼,大吉大利。”
整个早朝,镇宁侯过得都不好。
其他七大世家像是疯了一样,一潮接一潮的弹劾镇宁侯府。
皇上坐在龙椅上人都惊呆了。
七大世家集体反水,拿出的都是货真价实的有证可查的案件去弹劾镇宁侯府,要么圈地,要么命案,桩桩件件,骇人听闻。
皇上连充耳不闻都做不到。
毕竟整个朝议,所有发声的人,全都在弹劾镇宁侯府。
一时间皇上甚至生出一抹恍惚,镇宁侯昨天晚上把这七大世家的夫人一气儿全睡了?
要不怎么得罪的这么彻底。
镇宁侯立在当堂,心急如焚。
以前他能和皇上达成利益联盟,那是因为他能在皇上的帮助下让镇宁侯府成为世家领头羊,能帮着皇上控制世家。
可现在,其他世家明显站到了镇宁侯府的敌对方。
皇上还会和他联盟吗?
镇宁侯飞快的想应对办法,脑子转的嗖嗖的,可竟然一个主意也无!
与镇宁侯一党的朝臣想要替镇宁侯辩解,却又怕引火烧身。
毕竟其他七家集体攻击这一家,到时候谁知道镇宁侯能不能稳得住呢。
朝堂之争,轰轰烈烈。
与此同时,坊间也渐渐流传开这些年镇宁侯府做的恶,老百姓以一传十,越传越烈。
陈珩没去早朝,焦头烂额忙着善后这件事。
而一大早的,陈五穿了一身粗布短衣,悄无声息的从镇宁侯府后门离开。
前一天和长公主约好,今日去酒厂那边确定酿酒用的木桶。
苏落起了个大早,将昨天夜里箫誉离开之后她自己归纳总结的一些东西整整齐齐的带好,留了春杏在家,苏落带着玉珠出门。
酒厂在郊区,马车一路飞驰,出了城门直奔西北。
玉珠不爱说话,不像春杏,会不知疲倦的叽叽咕咕嘀咕,坐在马车里,玉珠始终垂着眼闭着嘴。
苏落问什么,她才答什么,没问,俩人就安安静静的。
马车咕噜碾压地面,在这安静的车厢里,那声音变格外明显。
忽的,马车一下颠簸,像是车轱辘碾压过了一块大石头,车厢稍稍偏了一下,玉珠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倏地掀起,她眼底神色骤然间变得冷冽,手里攥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截软鞭,转头屏气凝神拨开旁边窗帘。
在窗帘掀开一瞬,一支利箭刺破空气,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咻的声响,直直刺射过来。
玉珠顿时瞳孔紧缩,偏头一闪的功夫,手里软鞭一扬,将那飞射过来的利箭卷住,一拽,那白羽箭便落入玉珠手里。
箭的尖头闪着幽蓝的诡异光泽,明显是淬了毒的,只是不知淬的什么。
苏落一口气憋了在嗓子眼。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瞬间让吓得脸色苍白,手指尖都在颤,但勉强心神还算稳定,没敢轻举妄动,只老老实实问玉珠,“怎么办?”
玉珠没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窗帘外。
猛地,马车又颠簸一下,车厢晃动,玉珠一下转头看向车门方向。
眼睛迸射着精光,只顿了一个瞬息,她软鞭一抬,将马车车帘掀起。
外面哪还有车夫。
光溜溜的车辕上空无一人,马儿自顾自的跑着,那屁股上,被匕首戳着,鲜血汩汩的流。
这画面太刺激人,苏落一把捂住嘴才没叫喊出来。
她人生活了十五六年,哪见过这种架势。
但也明白,今儿这是有人有备而来,冲着她,或者冲着箫誉。
不管什么,她不能乱,心神大乱就全完了。
苏落嗓间吞咽,捂着嘴大睁眼,眼中的惊恐一寸寸褪下,她慢慢的让自己接受眼前这个事实,慢慢的逼着自己冷静。
心里想着箫誉,想着苏子慕,想着她自己绝不能出事。
玉珠在苏落手上摁了一下,苏落转头眼珠,去看玉珠。
玉珠手指向下指了一下,示意苏落贴到马车底上,苏落点头表示明白,她没有功夫,没有任何遇到类似危险的经验,相信玉珠比擅做主张更合适。
苏落忍住尽量不哆嗦,将身体下滑,贴到车底。
就在她贴上去的一瞬,忽然马车底部传来咔嚓的一声。
玉珠脑子里就像是被闪电劈过一样,瞬间晃白,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眼睛逡巡外面,试图找到刚刚放箭那人藏在哪里,可她忽略了一点,车厢底部可能会有人。
她忽略的这一点,正好是事实。
苏落刚刚贴上去,那车厢底部就断裂开来。
苏落“啊”的一声惊叫,整个人随着断裂的车底,一瞬间掉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玉珠伸手去抓苏落,却是一道利箭从一侧射来。
利箭力道之猛,玉珠下意识去挡,便晚了一步没拽住苏落,她片刻不敢耽误,立刻从车窗翻身出去。
一个打滚在地上半屈膝跪住,玉珠这才意识到,车底根本没有人,而是马车的车底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苏落不整个人都贴到车底,这底子一时半会是掉不下来的,正因为苏落整个人贴上去,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那里,车底才会掉落。
而那个射箭的人,一直隐藏在旁边林子里。
苏落跌落,在地上打着滚的挫行了半米多远,玉珠奔上前去拉苏落,一道利箭直直落在玉珠伸出手的前方。
平日里,箫誉是安排了暗卫跟着苏落的。
今儿个到现在,暗卫一个没有出现,只怕是半路就已经被人解决了。
而玉珠到现在都没找到那射箭的人在哪。
苏落滚落在地,地上坚利的碎石磨得她衣衫破烂,皮肉通红。
巨大的惊恐在落下那一瞬迸发,但在落地之后,她反倒是冷静下来。
“对方可能并不想立刻要了我的命,你别动,我现在逃走,你观察他的位置。”
苏落低低的朝不远处的玉珠说了一句,咬牙忍着疼,爬起身来就朝后跑。
她跌下来的时候崴了脚,跑的时候,脚踝疼的要命,一瘸一拐,她跑的全身冒冷汗,却不敢停下。
就在苏落爬起来跑出去一瞬,玉珠一眼看到旁边林子里一抹灰色一闪而过。
从地上抓起一块锋利的石头,玉珠用软鞭一卷,朝着那灰色的方向射出。

第142章  敬重
就在玉珠射出石头的同时,一道尖头泛着幽暗光芒的利箭破空而来。
力道之足,绝不是人力能达到。
对方拿的该是弓弩。
那利箭离弦,奔着便是玉珠,不过电光火石一瞬,利箭便直达玉珠门面,眼看就要一箭射穿玉珠的额头,玉珠卷着手中长鞭翩然而起,一脚踏上那飞来的利箭。
脚尖点过利箭,借着利箭在空中的点,顺着利箭飞来的方向跃然而起。
一箭射空,对方又一箭射来。
玉珠看出来了,的确,这灰衣裳不想要苏落的命,只想要她的命。
眼睛一眯,嘴角勾着冷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手里软鞭一卷,朝着地面狠狠一抽,顿时无数锋利的石头被玉珠卷至半空,那石头凌空,玉珠软鞭抽挥,石头便如飞出去的飞飚,齐刷刷直奔林中,密密麻麻一片。
苏落跑出去几米,在跑的时候始终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也就明白过来,对方是要置玉珠于死地,她跑,这个速度,也并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力,因为对方大概笃定了她跑不远,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顿住脚步,苏落回头。
玉珠抽动着手中的长鞭,一步一步靠近树林,树林里不断有利箭变换着方向飞射而出,利箭被玉珠抽的飞起来的石头撞翻。
苏落吞咽一下,跛着脚,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马儿屁股上的匕首还在,苏落一把将匕首拔下,马儿疼的受不住,扬蹄嘶鸣。
苏落动手将马儿的缰绳解下。
这边的动静让林子里的人察觉到苏落要骑马逃跑,顿时一道利箭冲着马儿的脖子飞射过来。
苏落在解着马儿缰绳的时候就猜到对方要阻拦,听见利箭刺破空气的咻的声音,连一瞬间停顿都没有,一把扯了马儿朝后退了两步。
刚刚退开,便见一道白羽箭狠狠钉在马蹄前方。
马儿受到这一箭的惊吓,再次扬蹄嘶鸣。
而林子里的人,因为刚刚分神过来射杀马,被玉珠逮到空子,玉珠飞射出去的锋利的石头擦着他的喉咙便划刺过去。
顿时一道殷红的血痕出现在脖子上,血珠子滚滚落下。
那人吃痛发狠,举着弓弩就瞄准玉珠,一连三箭,却是没来得及射出就听到那边马蹄声。
苏落已经骑到马上,正要逃跑。
苏落自己两腿奔逃,他浑不在意,可要是骑马逃走,他未必能追得上。
死死咬着牙,他脸上肌肉狰狞的抖动了两下,又将那瞄准玉珠的利箭瞄准了苏落胯下的马。
玉珠心里明白,这是苏落在给她争取的机会。
这机会只这一次。
那马必定会被射中,她必须要在这人分心射马的功夫,把人拿下。
深提一口气,玉珠紧紧攥着手里的鞭子,身影如魅,带着虚影朝林间飞过去。
就在利箭飞射出来的一瞬,玉珠准确的判断了对方的所在位置,或者说,玉珠已经看到那个人,这次她没再用石头,而是手腕一抖,从衣袖间滑下一个小铁盒。
铁盒落入手掌一瞬,玉珠瞄准对方按下机关。
立刻三枚银针泛着幽幽暗光,在密林里,飞射对方。
那人在射向苏落胯下马儿的利箭射出之后,飞快拉动弓弩,瞄准玉珠,他动作熟练麻利干脆利索,可谓在一个瞬息便将箭上弦,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那边三支利箭噗呲射中马儿的一瞬,林子里,玉珠飞射出去的银针,刺入这人的胸口。
他瞪圆了眼,眼底是不可思议的难以置信,和熊熊怒火。
然而无论他多愤怒,三枚银针作用,莫说是他,就是头牛,也轰然倒地。
看着人倒下,在旁边枝叶间砸出砰的一声,玉珠紧紧提在嗓子眼的心松下,不敢掉以轻心,她提了软鞭上前,手里捏着一枚箭头淬毒的银针,走到那人跟前,在他脖颈处又补了一针。
不致命,但足以让他昏睡三天三夜天打雷劈都醒不来。
确定了这边再无危险,玉珠这才起身朝苏落那头看去。
三支利箭将马儿的前蹄,小腿,脖子刺中,马儿前蹄一跪,整个身体倒地,先前骑在马背上的苏落被抛了出去,正狼狈的爬起来。
见玉珠看来,她忙挥挥手,“我还没死。”
玉珠先前对苏落,只是尊重,这是南淮王喜欢的人,这是长公主的儿媳妇,她作为长公主指派过来保护苏落的人,对苏落是那种婢女对主子的尊重。
可这一刻,情绪彻底改变。
不单单是尊重,而是敬重。
如果没有苏落冷静的折返回去做出骑马逃离的样子,就不可能吸引灰衣人的注意力,如果灰衣人没有被分神,她今天未必能这样轻松的结束这一战。
也许别人会说,这是她该做的事,她可不是为了玉珠,她是在自救。
可玉珠心里明白,一个没有经历过这种血腥场面的人,第一次遇到这种生死危机,苏落的表现,已经是优于常人了。
她心里很强大。
足够强大,才能足够冷静。
任何强大的人,都值得被敬重。
玉珠上下看了苏落一眼,见她虽然狼狈,但身上都只是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也就放心下来,没有立刻上前去扶苏落,而是弯腰一把将那黑衣人提了起来,带出树林。
“车上有麻袋,我去取来,把人带回去,或许王爷能审出什么。”
玉珠把人搁在树林边,朝苏落笑道。
苏落一瘸一拐走到那灰衣人身边,蹲下身,伸手扯掉那灰衣人脸上蒙着的灰色布巾。
“陈五?”苏落一声疑惑。
玉珠拿了麻袋过来,听见苏落的声音,“郡主认识他?”
“镇宁侯府内院的管家,平时替镇宁侯夫人打理内院。”
玉珠蹙眉,“打理内院,用一个男管家?”
苏落道:“这人以前是镇宁侯夫人的陪嫁,出嫁的时候,他是当做护卫跟过去的,只是后来大概镇宁侯夫人一直安安全全的,他就从护卫变成了管家?”
为什么用一个男性做内院管家,苏落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人以前是镇宁侯夫人的护卫,还是原先在镇宁侯府的时候,听外院管家抱怨说镇宁侯夫人不公之类的,听来的。

第143章  大辱
将陈五装入麻袋,她俩没有回京都,而是顺着原路直奔酒厂。
这个时候回京都,明摆着告诉镇宁侯府苏落无事,谁知道镇宁侯夫人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先去酒厂更加稳妥。
“郡主,奴婢背你吧。”
玉珠将麻袋往旁边一搁,身子半蹲到苏落面前。
苏落只犹豫了一瞬便趴到玉珠背上。
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摆主子的款,实在是她俩现在的情形,最需要的是尽快去到酒厂,而她这脚根本走不快。
索性苏落瘦,哪怕被箫誉精心的养着,这些天吃胖了一点,也没胖多少。
轻飘飘如一缕柳絮,玉珠背上苏落忍不住笑一下,“郡主得多吃饭了。”
这还是苏落头一次听玉珠说笑,趴在她背上,苏落下巴蹭在她肩膀处,“吃多了你就背不动了。”
玉珠一手托着苏落的腿,一手提了装在麻袋里的陈五,走的健步如飞。
“背得动,奴婢连春杏都背得动。”
苏落顿时笑出来,“春杏要是知道你拉踩她,要哭了。”
玉珠也笑,“春杏特别爱哭,刚来别院这边住的时候,晚上睡觉前,她给奴婢一颗麦芽糖,奴婢没吃,她都哭。”
“哭什么?”
“说奴婢嫌弃她的糖,问奴婢是不是瞧不起她?”
苏落:......
哪来的小绿茶。
“后来呢?”
“后来奴婢让她哭的头疼,把糖吃了,结果她哭的更大声了。”
“为什么?”
“因为她说她也就是意思意思,不是真的想给我。”
苏落:......
玉珠边笑边说:“春杏和我妹妹特别像,我妹妹小时候就是这样,得了好东西从来不会偷偷先吃了,总要等我回去,然后拿出来分享给我,然后,就是真的分享给我,分享完,她转头自己吃去了。”
“你妹妹也在长公主府做事吗?”苏落还是头一次听玉珠说这么些话。
玉珠摇头,“我妹死了。”
四个字,说的苏落一下心尖缩了一下,趴在玉珠背上整个人都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片刻,“对不起。”
玉珠笑道:“没事,好多年了,现在想起来,只能想起她可爱死了的样子,没那么难受了,最难受的是她刚死那几年,我一宿一宿的睡不着,闭上眼就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姐姐,睁开眼,旁边是空荡荡的。
没人等着我半夜回家给我分享一块糖,没人在我吃了她糖之后又嚎啕大哭,没人半夜冷的手脚冰凉钻我被窝,也没人黏糊糊的抱着我的手叫我姐姐姐姐。
那时候是真难受。
现在好多了,提起她,我心里没有那么撕扯的喘不上气了。”
苏落能感觉到玉珠在说话的时候嗓音的变化,带着一点颤,不明显,但也难以让人忽略。
她在哭。
苏落没问,只是趴在玉珠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的肩。
“我爹娘死的头几年,我也会哭,一宿一宿的哭。
那时候我在镇宁侯府住着,我知道镇宁侯夫人不喜欢我,我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难过,我怕她骂我晦气。
她骂我旁的,或许我心里还能忍过去,但是骂我晦气,我就会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我真的晦气,所以克的爹娘都死了。
那时候我特别害怕。
子慕才几个月大,那么小,那么脆弱,我怕惹怒了镇宁侯夫人,她不让我们在府里住了,那时候我都不知道带着子慕去哪。
我害怕子慕也死了,尤其子慕生病的时候,我一宿一宿不敢合眼,就看着他。
你知道子慕会说话之后,说的第一句是什么吗?
别的小孩,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是阿爹,阿娘,或者什么,我们子慕到三岁半才开口说第一句话,却是一个完整的句子。
他说,姐姐,回家。”
玉珠很轻的叹出一口气,“王爷不会让郡主再受那种委屈和担心受怕了。”
苏落带着泪笑了一下,“能遇见他,我大概是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好运。”
去酒厂的路上,苏落和玉珠谈着心事,彼此安抚,没怎么查觉酒厂就近在眼前了。
酒厂门口有人在做工,她俩这样狼狈的突然出现,吓得做工的人丢下手里活计连忙迎上。
谁都知道,玉珠是长公主跟前最得力的女护卫,苏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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