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兰来到楼下操场,军属们正忙的热火朝天,之前的大娘笑着给她让了位置,她帮着盛饺子,递给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
“辛苦了,多吃点。”
小战士腼腆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嫂子。”
她笑了笑,刚收回手,就抬头看见不远处,贺时勋和沈筱语并肩走过来。
接着就见沈筱语抬手抚了抚贺时勋的肩头,贺时勋毫不避嫌,两人还相视而笑,亲密极了。
沈玉兰脸色一僵,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贺时勋肯定不会再愿意碰她。
那她的安安怎么生下来?
她紧了紧手,咬牙走到贺时勋面前,声音清晰:“抱歉沈同志,我想跟我男人单独说几句话。”
气氛一下僵凝,沈筱语眼底闪过丝不情愿。
沈玉兰也没惯着她,直接握住贺时勋的手就往不远处的树下去。
“沈玉兰,你又闹什么?”
男人的手从掌心滑走,沈玉兰转过身,撞上贺时勋质问的眼神,心头莫名委屈。
她忍不住牵他的手,讨好哀求:“今晚回屋好吗?”
可手刚碰到他,贺时勋就退后一大步。
还冷脸低斥:“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沈玉兰喉间一哽,下意识反驳:“那沈筱语一个下属,她刚刚冲你拍来拍去,就像样子了吗?”
男人眸光骤冷。
沈玉兰回过神来,也懊恼,自己并不是想跟他吵架。
她试图挽救气氛:“时勋,我……”
话没说完,便被几声尖叫打断,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黑灰的小战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沈筱语几个箭步迈到她面前,劈头盖脸斥问:“沈小姐,饺子大家吃了都好好的,偏偏小战士吃了你端去的就出事,你是不是下毒了!”
第6章
瞬间,和和气气的氛围乱做一团。
沈玉兰整个人都懵了,只听贺时勋晗带怒意的命令:“都愣着干什么,送人去医院!”
见状,沈筱语唇角一勾,话锋猛然转。
“沈小姐,我知道你不满我住进贺旅长的家属房,可你就算想报复,也不该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你胡说!”
沈玉兰反应过来,立马反驳:“我没害人!”
可大家却已经质疑——
“不会吧,咱们军属的心眼能坏成这样?”
“听说她是资本家的小姐,跟我们不一样,人家根子上就冷酷自私,昨天不就撒泼把沈同志赶走?”
“贺旅长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么个媳妇,要真是她下的毒,司令指不定怎么处分贺旅长呢!”
议论入耳,沈玉兰脸色渐白,她摇着头,下意识拉着贺时勋解释:“我没有,你相信我,我只是……”
然而贺时勋冷着脸,只攥住她往前带:“走!”
他走的很快,沈玉兰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
一路被拽回家属房,又被重重甩开。
沈玉兰大脑一片混沌,贺时勋的声音却更加冷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会给军区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沈玉兰心头顿痛。
他不信她。
她抬头凝着男人寒冰般的黑眸,哑声开口:“贺时勋,因为沈筱语一句话,你就这样给我定了罪?”
贺时勋睨着她,唇线紧抿。
在沈玉兰看来,这就是默认。
抑着胸口的钝痛,她从口袋掏出一直带着的离婚报告,递了过去:“如果你怕我影响你,你现在在上面签字,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在那之后,请你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查清楚这件事。”
贺时勋扫了眼面前的离婚报告,视线在她被攥红的手腕停留了瞬。
“巧言令色。”
他转过身,语气警告而严肃:“处置没出来之前,你给我待在这儿反省!”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门被重重关上后,又响起‘咔’的一道落锁声。
沈玉兰一下脱力滑到在地,泪水大颗滚落。
反省?
她该反省什么?
是她不该待在这儿,打扰他和沈筱语的浓情蜜意吗?
不久后,军区医院。
贺时勋赶到时,军医恰好从抢救室出来。
军医解释:“这战士不是中毒,是因为呼吸道留有烟尘又进食过快,才导致呕吐晕倒,没什么大问题。”
“这事的始末我也听说了,沈玉兰的确无辜,像她这样家庭成分不好的,在家属院难免受歧视,受委屈,你回去多宽慰几句。”
贺时勋抿唇没表态,目光幽沉的让人捉摸不透。
处理完事情,再次回到家属院已经是傍晚。
他踏进大院,就有人来说:“贺旅长,你媳妇一天都没什么动静,给她送的饭菜也没动,不会出什么事吧?”
贺时勋眉目一拧,上楼的步伐快了许多。
打开门,只看见沈玉兰出神坐在椅子上。
见他回来,她立刻站起来,眼睛红肿,神情疲惫,手里还捏着那张离婚报告。
贺时勋眉头拧的更紧了。
沈玉兰见状,却误会了,忙问:“还没查清楚吗?”
“查清楚了。”
沈玉兰终于松了口气,可接着却听贺时勋命令:“收拾东西,我现在送你回贺家。”
她心一空,不解抓住他的手:“为什么?既然查清楚了,那就该知道我没下毒,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贺时勋睨着她,利落干脆拂开她的手,一字一句砸下:“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