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冰辞说:“那说明在他眼里,起码知道,我才是合法的那位。”
温湉说:“可是我有种感觉,他是在故意气我。陆老师,如果有一天,他跟你分手,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感情罢了。”
属于她的?
沐冰辞抬抬眼皮,语调微冷:“没必要把当小-三,说到为爱奋不顾身的地步。”
温湉笑了笑,说:“我每天都想得到他,想到发疯,是不是小-三的身份,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他的心,他的钱和地位,我通通不在乎。而你,霸着他分明是因为那些身外物。”
沐冰辞听不得这些矫情的东西,厉濯明明有钱有地位,她说不在乎难道就会没有了么?显然不会,她只不过是说的好听。
“我认识厉濯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多可怜,他不跟任何人交流,酗酒严重,陆老师,我费了很大的功夫让他慢慢不自闭了,所以你没有资格霸占我的位置。”
沐冰辞顿了好一会儿,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就走。
温湉心不在焉的说:“听说你最近,忙着请律师搜集证据,起诉我爸?”
“有这么回事。”沐冰辞说。
温湉说:“陆老师,我爸说,叫我别担心,他有人护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沐冰辞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厉濯已经回来了,说:“上个洗手间怎么要那么久?”
沐冰辞直接道:“在洗手间碰到温湉了,跟她聊了一会儿。她说,她打算重新追求你。”
厉濯顿了一下,不太耐烦道:“你别理她,都分手多久了。”
沐冰辞心不在焉的问:“温远辉的事情,你真的会帮我吧?”
厉濯道:“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了,魏家的律师团队不会出手,你让你姑姑找你们自家律师就行。魏家不出手,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沐冰辞觉得自己这一趟不算白来,不管怎么样,陆英芝这口气她都得帮忙出的。
即便回国又是将近十个小时的路陆,她也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沐冰辞把厉濯帮忙的事情告诉了陆英芝。
后者到这会儿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点担心,“你婆婆向着温湉,肯定跟阿封那边有点牵扯的,他真这么干脆答应你了?”
“反正他是这么说。”
陆英芝道:“那他还算清醒,还知道谁是他老婆。要是连他也向着外人,这婚倒不如离了算了。”
沐冰辞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把离婚的事情给说出口。毕竟之前,她嫁给厉濯,也是她在当中推波助澜的。
“你是觉得,当时厉濯有女朋友,我也要想让你嫁给他,很奇怪是不是?”陆英芝叹口气说,“那是姑姑有种直觉,他们走不远的。既然走不远,倒不如让你去拼一把,毕竟魏家条件好,你婆婆那会儿对你也不错,没婆媳矛盾的生活很难得的。姑姑是势利眼,但也不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她顿一顿,自嘲道,“姑姑没孩子,也不会做人,才让你觉得姑姑都是为了利益才做的这一切。可是安纯……你是我哥哥的孩子,咱们血脉相连,我又怎么可能不在意你?”
沐冰辞复杂的看了她两眼,最后到底是把她搂进怀里,陆英芝有点僵硬,忍不住红了眼眶。
沐冰辞说:“怎么不想方设法要个孩子呢?”
“你姑父不愿意。”陆英芝叹口气,“结婚你姑父就是不愿意的,其实他没爱过我,也从来没有碰过我。他年轻那会儿,冷得很,姑姑偏偏喜欢这一款,非要嫁给他。”
“后悔么?”
陆英芝笑了笑,无所谓的说:“没什么可后悔的,这就是命。但是你的婚姻不幸福,姑姑还是希望你,重新找一个。我不后悔是不后悔,但苦也很苦,不想你也这么苦。”
她又说,“不过暂时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差。”
沐冰辞这边证据和律师都找的差不多了,就动手准备起起诉温远辉的事情。
官司的事情还没有真正开始,陆英芝倒是跟魏母在奢侈品店里撞上过一回。陆英芝对魏母是各种阴阳怪气,魏母忍耐几番,也忍不住当场变了脸,冷笑着说:“和你这样的人当亲家,你以为我愿意?”
陆英芝道:“大家都知道你不愿意了,谁不知道你如今一直在扶持阿封的前女友的父亲,我们家安纯有你这样的婆婆才委屈呢,一副多心疼她的样子,背地里却净是搞些帮小-三的事情。”
魏母这会儿是火气上身,刹也刹不住车了,说:“说到底还不是安纯笼络不了阿封的心,不然我还会帮着外人?”
这事情听到的人不少,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
沐冰辞很快又论为a市的谈资。
只不过碍于魏母的面子,没有人敢乱说,只不过大家心照不宣。
沐冰辞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因为隔天魏国山来道歉,说魏母偏激了,说的是气话,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陆英芝一激,她恐怕彻底向着温远辉了。
只是沐冰辞觉得,哪怕没有陆英芝这一激,她也是向着温远辉的,不过是碍于对她的愧疚,没有那么明显罢了。
沐冰辞自然也不会去找魏母,她对她同样心寒。
后来她跟律师在咖啡店联系时,跟魏母撞上,也没有主动跟她打招呼。
反而是魏母回头看了她好几眼,喊了她一句:“安纯。”
沐冰辞像是没听见一样,拉开门走了出去。
魏母看着离开的沐冰辞,重重的叹了口气。
那天她说话确实心直口快了些,只不过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占理。沐冰辞长得好,身材也好,男人怎么可能不爱这样的身材,她是觉得沐冰辞跟自己儿子这样疏远,她是不够上心的。
明明有的时候,厉濯也会主动问沐冰辞的事,眼看着都是有机会的,到头来还是这样子。
反而温湉那主动的态度,让她感觉到自己儿子被珍视了。
魏母心疼谁,都比不上心疼自己的儿子。
而且,温湉会来事,自己儿子跟她之前也确实很好。
“要不要上去再打声招呼?”旁边的朋友打圆场道,“安纯应该是没有听见。”
“算了,温远辉的事情上我没有帮她,她心里到底是有气的。”魏母多少也有点遗憾,道,“其实安纯也是个好孩子,我也知道我这次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或许她跟阿封,还是没有缘分,白白浪费了小半年时间。”
朋友没有再发表任何言论,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沐冰辞也是几天以后,才知道自己找的律师跟徐斯言是朋友。
她去了张律师的工作室,看到徐斯言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
“我也是他的客户。”徐斯言的视线在沐冰辞脸上逗留了一会儿,很直观的感觉到她瘦了。
这一瘦,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沐冰辞对着他笑了一下,以为他会处理正事的,结果他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约你吃饭,都约不到的。”徐斯言调侃道。
“有点忙,下次一定。”沐冰辞说,“我学生最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放心,叶晨曦很能吃苦,也很上进,是个好孩子。”徐斯言偏过头温柔的看着她,“我阿姨,确实过分了。”
“看角度。”沐冰辞说,“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她只是觉得帮助温远辉,从长期来看,更加划算。而且,我姑姑给她留下的印象,确实不好。她潜意识里就是觉得,温远辉落在我姑姑手里,会很惨。”
徐斯言道:“无非是我阿姨没真正把你当家人,严格说起来,大概还是阿封的想法吧?我阿姨,只不过是跟着他的心思办事。”
沐冰辞沉默,随后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热茶。
热气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徐斯言盯着她的侧脸,想上去替她整理已经乱了的发丝,只不过不合情理,还是忍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下,想起她也有青春阳光的时候。
其实沐冰辞有今天,他也有责任。
但凡他稍微给她点回应,她又怎么会看上,跟他有几分相似的厉濯?
明明他们,认识的更早。
徐斯言的思绪飘远了,想起沐冰辞刚刚追他的那一年。
那种爱意,真的不用细看,随意一扫,就清清楚楚。
那会儿,她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他,不太满意的说:“徐同学,你为什么教别人题目,不肯教我啊。”
徐斯言说的是:“因为你给我造成了困扰。”
很冷淡,一般人估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其实问题并不在困扰这件事情上,是因为她一靠近,他会紧张会有不好的念头,男人在青春期,所有对异性的想法,都很不堪。
他肖想过沐冰辞,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在车上,甚至在教室,他都想过,他在所有场景下,把她弄哭。
只不过这跟他从小被灌输的三观相悖,他从小就被告知门当户对的重要性,所以他在这种矛盾之下,一边吊着沐冰辞,一边又无数次拒绝她,看着她痛苦。
他故意透露给沐冰辞他要考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想把她控制在身边。而如他所愿,大学里,她的视线还是离不开他。
说实话,大一看见沐冰辞出现在他视野里时,他很开心,甚至比后来拿了国奖,比生意上赚一大笔钱,还要让他开心。
从一进去,他就打听到了她所有的消息。
徐斯言截胡了所有送到沐冰辞身边的情书,在朋友面前,却从来都否认和她的关系。他很纠结,不知道自己为了沐冰辞,跟母亲作对,值不值得。
一直到后来,沐冰辞的身边黏上了厉濯。
然后他看见他在寝室楼下缠着沐冰辞接吻,并且蹙眉警告沐冰辞不准收情书,学长学弟都不行。
沐冰辞面色冷淡,说:“你该回去了。”
厉濯说:“你得听进去,我就从来不加女生微信,谁问我我都说我有主了。”
沐冰辞说:“回去吧。”
“沐冰辞,我服了你了,你怎么从来都不会舍不得我的。”厉濯低头看着她说,“我不走就算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你可真是一个大直女。”
沐冰辞无奈的凑上去亲了他一下,厉濯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徐斯言认识的厉濯,从来都是冷淡而不着调,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厉濯,乖乖的,很听话,很好哄。
那一天,沐冰辞被厉濯缠着,很晚才回宿舍,两个人就站在树下,牵着手,说着极其幼稚的小事,随便说点什么,厉濯都能醋劲满天飞。
那一天,徐斯言站在沐冰辞寝室楼底下,久久都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