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抱住我的胳膊:「姐姐,你若是害怕,我替你动手。」
我回想起目睹我爸血溅当场时的畅快,明白了秋姐的好意,接过秋姐手中的发簪:「阿彦,秋姐说得对,我应该亲自动手。」
弟弟匍匐在地上,如同待宰的羔羊,任凭我们安排他的死法。
他如此娇生惯养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般羞辱,额头青筋暴起,冲我吼道:「张佑弟!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贱人!」
我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拉,露出脆弱的脖颈。
弟弟瞬间瘫软,一股黄色的液体顺着裤子流到地上:「姐姐,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从未杀过人,面前虽是面目可憎的弟弟,还是有些不忍。我别过头,闭上眼,正要把簪子插进弟弟的咽喉,秋姐突然叫住了我:
「姑娘,你弟弟该死吗?」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他打我骂我,还要害我的命,当然该死。」
「既然该死,你为何要闭上眼?姑娘,真正的复仇应该直视他的眼睛,亲眼看着血花四溅,高高在上地听他无能的咒骂,看他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散。」
我被秋姐点醒,不再回避,直视弟弟惊恐的双眼,用力将簪子刺入咽喉。
弟弟双手无力地捂住脖子,倒在地上不住抽搐,鲜血染红了木地板。
终于,弟弟一动不动了,眼眸中最后一点光也消失不见。他直直地盯着我,死不瞑目。
杀戮的快感涌上心头,我大口喘气,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
少年拿出手帕,细心地擦拭我指尖的血:「姐姐做到了,姐姐真厉害。」
大仇得报,一夜好梦。
我梦见参天的古木、流淌的清溪,空气中弥漫着花果草木的清香。
我安逸地躺在草地上,肚子上趴着一条小银蛇。
我惬意地戳小蛇的尾巴尖,不知戳了多少下后,小蛇变成了一个银发少年……
我面红耳赤地从梦中醒来,看见少年彻底现出银蛇的真身。
他仿佛把我当成了树干,将我缠了个结结实实。
我甚至能感受到鳞片的纹理和呼吸时蛇身的起伏。
怪不得会做这样的梦,不过……我有点喜欢。
我静静地端详着他,蛇没有眼睑,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如同上好的翡翠,正好对着我的脸。明明是在睡觉,却像是在专注地凝视我。
或许他昨晚就是这样凝视我的睡颜,直到入睡。
我忍不住用力抽出手,想抚摸一下他的蛇头。
少年在这时苏醒,恢复成人身,而我的手恰恰停在他的眉间。
我的脸瞬间变得滚烫,慌忙抽回手。
他察觉到我的窘迫,收回手脚,脸上分明是得逞的坏笑。
我红着脸坐起身,欲盖弥彰道:「天、天亮了,该起床了。」
「好,我去给姐姐做饭。」
我想跟他一起做饭,他死活不让我动手。
「我这些年来苦练厨艺,就是给姐姐准备的。」
少年做的打卤面真是香,我吃了一碗不够,又去盛第二碗。
秋姐拿着一个和盆一样大的碗,打开角落的箱子,舀了一大碗蛊虫,然后坐在餐桌边大快朵颐。
我不但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秋姐嘴角带血嚼虫子的样子很飒。
回想起秋姐对付三个成年男人毫不费力的英姿,我好想变得和秋姐一样强大。
我:「我听说人也能修行,我也可以修行吗?」
秋姐:「可以。」
少年:「不行!」
这是少年第一次拒绝我,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少年慌忙解释:「我现在完全有能力保护姐姐,我还可以用灵药给姐姐延长寿命,姐姐不需要修行。」
他见我不说话,有些委屈地凑近我:「姐姐生我的气了吗?」
秋姐解释道:「姑娘,你的经脉我看过,没有修行的资质。你若想修行,必须先用灵力冲刷经脉,整个过程非常痛苦。修行过程免不了历劫,不但要受苦,还会有性命之忧。即便如此,你还坚持要修行吗?」
我想了想,说:「我不怕吃苦。」
少年更着急了:「姐姐,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取来给你,你不用吃这份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