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年想了下许家的势力,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他知道许至君有这个能力带温羽盈远走高飞。
他闭了上眼睛,脑海里全是温羽盈的音容笑貌。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选无法掌控的人。”
莫柔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你疯了?!”
尖锐的女声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沈素年这才看了她一眼,然后恢复了平素的凌厉。
莫柔不赞同的摇摇头道:“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伤她!不然也不会让他钻了空子!”
沈素年坐在床上犹如一座冰雕。
她说的没错,所有的方法里,他却选了最伤害温羽盈的一种。
他脸上的血色尽失,这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
两人之间是无尽的沉默。
莫柔张了张嘴,犹豫片刻,才开口:“其实……这样都还好,只是我怕温羽盈在他身边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莫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素年的眼睛这才锁定在莫柔身上。
莫柔踌躇片刻,终于和盘托出。
“许至君早些年是在西方学医的,他在西方还学了很多不是救人的旁门左道。”
“他当时在西方学成以后,已经小有名气了,可没有人知道也会害人。”
莫柔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黑沉如墨的沈素年一眼。
“我会知道,是因为我表哥去拜访的时候,曾经看过他师傅一眼。”
沈素年面容肃穆,接连咳嗽了几声,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猛地咳出一道血。
莫柔看着那抹血迹,连忙准备去叫酒店的医生。
沈素年却摆了摆手,他顺了几口气才道:“不碍事。”
莫柔却道:“看了医生没有?”
沈素年扯了扯唇角,挤出笑容:“没事,死不了。”
他沉默地攥着手里的手帕,垂眸看着上面绣着的梨花模样,眼睛里全是深切的情意。
“或许,她是自愿走的。”
莫柔看着一蹶不振的沈素年,气不打一处来,她跺了跺脚道:“你现在这样给谁看?温羽盈又看不见!振作一点!”
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沈素年,她烦闷地扯了扯头发说:“温羽盈还在等着你!”
沈素年灰败的眼睛里有了一束光,而又迅速的消散。
“我伤她太深了,她不会原谅我了。”
第十六章 怎么可能
沈素年眼底的悲哀挥散不去。
他喃喃自语,语气里都是无尽的压抑:“她不会原谅我了……”
他猛地心梗了一会,喉头一滚吐出血来。
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了几滴在地毯上,他狼狈地拿出手帕想要去擦,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
手中的手帕滑落了下来,沈素年伸出手,手帕从他之间滑过。
沈素年连忙将手帕拾起来,如同珍宝一样妥帖的珍藏在靠近胸口的位置。
莫柔张了张嘴,她别过脸劝说道:“我去叫医生。”
沈䧇璍煦川本能的拒绝,可莫柔却什么都不管了。
她拨通了酒店的内线,不消片刻,医生就很快赶到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脸凝重的掏出听诊器瞧着。
沈素年摇了摇头,这才说:“我这已经是旧疾了。”
“那也需要好好看看的。”莫柔皱着眉头,说得话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
“你至少为了温羽盈,也要好好治疗。”
沈素年几乎听到温羽盈的时候才有一点点反应,他终于点点头。
莫柔撇了撇嘴:“你看,你只有面对温羽盈的时候,才有反应。”
沈素年暗淡无神的眼睛看着莫柔,喑哑着嗓子开口:“多谢。”
“你说,我还有挽回的机会吗?”说完,嘴边扯出一抹笑意,而又迅速垮了下来。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也许不会了吧。”
“你怎么这么丧气!”莫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盯着沈素年的眼睛。
莫柔叹了口气:“那天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脸色很不好,但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寄情于你的。”
沈素年不再言语,冷凝的空气在寂静的房间里流淌着。
她还寄情于他?
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
明明已经那样地伤她,她不是应该早就对自己死心了么?
许家大宅。
许至君看着在宅院里跑动着的温羽盈,一扫前日里的阴霾,嘴角牵扯了下,绽放一抹笑容。
温羽盈站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纷飞的红枫飘落在她的肩头,美得就像画中的女子一般。
许至君怔怔看着无忧无虑的她,眼里的惊艳毫不掩饰。
他坐在一边早已搭建好的画廊。
他执起笔迅速在纸上速写起来,笔尖划过画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很快,一副画就已完成。
他看了看远处朝着自己挥手的温羽盈,低头看着手中的画板,脸上浮现满意的笑容。
他放下画笔,走向他心里唯一的那抹景色。
“怎么啦?”他轻柔地刮了刮温羽盈鼻尖。
许至君注意到她发梢上的一片红枫,他笑着抬手取下来说道:“你呀,就是爱淘气。”
温羽盈努了努嘴,不服气的眼睛瞥了一眼他:“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许至君爽朗一笑:“你想如何都行,你是这里的女主人。”
看着无忧无虑的温羽盈,他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可是……
他想起他自己的师傅教导自己的,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
温羽盈歪着头疑惑地问:“女主人?那是什么?是他们所说的夫妻吗”
她抓着许至君的衣角问:“夫妻是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 要走了
闻言,许至君陷入了一阵迷惘。
他们之前也是结过婚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场做戏而已。
结婚……
许至君看着身旁的温羽盈,他们没有正式的求婚和结婚。
亦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婚姻。
他甩了甩头,将脑海纷乱的思绪摒除出去。
他不会做出强迫的事,绝对不会。
许至君凛声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温羽盈指了指不远处的佣人,许至君凌厉的眼光一扫,佣人皆都散去。
他揉了揉温羽盈的头发,若无其事地道:“烟儿还是少接触他们为好。”
温羽盈点点头,有些似懂非懂的眼睛有了一丝执拗,她拉着许至君的手,固执地问道:“你还没有说呢!”
许至君沉吟了会,薄唇才掀起:“夫妻呢,就是两个人缔结的以后共同生活的承诺。”
温羽盈嘟囔了声:“这不等于没说嘛。”
他闻言,薄唇抑制不住的浅笑起来:“不要打岔!”
温羽盈吐了吐舌,忽的一下窜开好远,她张开双臂夸张得摆摆手,是许至君以前没见过的灵动。
他看着远处还在做着夸张模样的温羽盈,眼前氤氲着薄薄的雾气。
温羽盈在他心中的样子逐渐清晰起来。
他驱散了他身边的黑暗,带给了他无穷的温暖。
许至君眼底淡淡的伤感,他本是活在地狱之人,浴火才能重生。
他踏得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他想起幼时遇见温羽盈的场景,那时是她第一次被送到孤儿院。
那时候的温羽盈,一双漆黑的眼睛却闪着狡黠的光。
她把自己错当成了孤儿院的男孩子,对他极好,有些新奇的东西都留给自己。
他经常去孤儿院听温羽盈讲外面的世界,有时候两个人凑在一起放声大笑。
想起幼时的温羽盈,许至君哑然失笑。
他曾经去求过父母,希望能够收留温羽盈。
却遭到了他銥誮们的强烈反对,那时他的父母告诉自己:“你是许家的继承人,成大事者不该拘泥在这种事情上。”
然后他就被父母送往国外了。
许至君看着枫树底下快乐的温羽盈,喉头微微酸涩。
若是没有自己,她本该已经成为许家的一员,受许家的庇佑。
正当许至君向温羽盈走去的时候,他的手下突然走了进来。
他侧耳倾听,而后眼睛倏忽间睁得极大。
沈素年醒了。
他虽然不知为何现在沈素年还没来,但也知道此地也不能待了。
他的心猛地一跳,慌乱的情绪占据着他的脑海。
许至君拉着温羽盈的手,轻轻摸了摸,良久才道:“我们要走了。”
“去哪里?”温羽盈仰起头,用儒慕的眼睛看着他。
“去旅游。”他展颜一笑,揉乱了她的发丝。
温羽盈神色仄仄,像是没什么兴趣,淡淡地“哦”了一声。
许至君吩咐佣人连夜就将东西收拾好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住了很久的宅院,轻叹了一口气。
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不管如何他都会坚持下去。
翌日。
沈素年带着人包围了许家,但整座许家大宅除了随风而落的枫叶,连温羽盈的影字都没有看见。
“好得很,许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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