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听了夏柒染这一番矫揉造作的话,气得是牙齿也痒拳头也痒,正要出声责骂这个不知死活的妖精,却被白栀按住制止了下来。
白栀苍白的脸上扬起些寡淡的笑意,强作镇定地开口:
“夏妹妹,好久不见。自打我结婚以来,确实是已经很久没出入过京圈各豪门的宴厅了,那些什么礼仪教养,确实是有些忘记了,还请夏妹妹见谅。”
夏柒染原本笑容洋溢的脸蛋在听到白栀说“结婚”两个字以后迅速冷了下去,白栀这个小贱人,确实是精准地戳中了她的痛处,无论她夏柒染现在多得傅凌寒的宠爱,她都到底不是傅凌寒法律意义上的夫人。
夏柒染晶亮的明眸中闪过一丝忿忿与阴狠,她就不信揭不下白栀这层强装镇定的面具:
“既然白姐姐忘记了,那夏妹妹就斗胆教教你,你现在应当真心诚恳地和我说一句“对不起”以求得我的原谅,来弥补刚刚你朋友的出言不逊。”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她白栀服软,白栀不屑地想。
“那夏妹妹还真是太斗胆了,不如还是我真心诚恳地教教你,你现在不应该一口一个白姐姐地叫我,你既知道实情,应当中规中矩地唤我一声“傅夫人”才对,另外,妹妹你也是个从小懂礼貌、有教养的,这现在却挽着一个有妇之夫的臂膀,难道不怕有辱了自己的名声吗?”
白栀冷笑一声,针锋相对地回了过去。
“你!”
夏柒染到底段位不高,被白栀的一番言辞激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明眸带着委屈,气得跺了跺脚,小鸟依人地倚靠在傅凌寒宽阔的胸膛上,娇滴滴地开口:“傅哥哥,我也不是故意不叫白姐姐“傅夫人”的,只要傅哥哥你同意,染染也是叫得的,染染是怕傅哥哥听了不高兴,这才失了礼数....”
“嗯。”
傅凌寒自然是舍不得自己的心尖宠受委屈,大手温柔地摸了摸夏柒染的长发,安抚道:“我知道。”
看着傅凌寒怜惜的动作,白栀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如冬日白霜般毫无血色。
夏柒染却还不知足,绽放的笑容如一朵巨大的食人花般嗜血残忍:“傅哥哥知道我的,我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就想要个白姐姐的道歉。”
“嗯。”
傅凌寒依旧贴心地迅速回应,宠溺而又不厌其烦。
他狭长的凤眸轻瞥了瞥面色苍白的白栀,英气的剑眉微皱了皱,冷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染染道歉。”
是那样不耐的语气,仿佛和白栀多说一句话都会脏了他一般。
这么明显的态度。
但没有任何意外,傅凌寒本就只会站在夏柒染那一边。
白栀突然不觉得悲伤了,她想她应该是早已麻木了,但那心中飘散不去的情绪堵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
可是到底有什么好失望的呢?傅凌寒会护着夏柒染,本就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的事啊!
为什么她竟然还无法平息自己,眼睛干涩得涌上阵阵酸楚,她居然还会有想流泪的委屈感。
好讽刺....
林夕看着白栀眼眶微红,似是快要哭了,心下尽是愤懑,一个男人帮着小三到自己的正妻面前来耀武扬威,这怎么说都像是个笑话。
她拉起白栀的手,也懒得再跟两人争辩,转身就要走。
“慢着。”
傅凌寒叫住了她俩,清冷的嗓音好像恶魔的召唤。
“我道是谁与我夫人走得这么近,原来是林氏集团的千金。”
傅凌寒嘴角仍带着未尽的笑意,凤眸危险地眯着。
依旧是慵懒清淡的嗓音,却引得白栀的瞳孔剧烈地缩了缩。
他在威胁她。
林氏虽然也是家大业大,但比起在燕京一手遮天的傅氏来,还是完全不够看的。
而在燕京商业圈里最忌讳的,就是与傅氏为敌....
白栀还记得以前王家的小女儿企图攀上傅凌寒,她人是上午靠近的傅凌寒,下午整个王家就再也不属于京圈了。
在燕京,傅氏就是拥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白栀不怕傅凌寒的威胁,因为她和傅凌寒本就都是傅家的,但是林夕——甚至林氏,都是会畏惧傅凌寒的。
而她不能害林夕,更不能害林氏。
白栀回眸,复看了眼傅凌寒凉薄的眸和夏柒染幸灾乐祸的神情。
她挣脱了林夕紧拽着她的手。
到底是低下了高贵的头,语气决绝:
“对不起,夏小姐,是我唐突了。”
似是没想到一向高傲的白栀那么快就会服软,一时间傅凌寒和夏柒染竟都是有些怔愣。
大概十秒后,夏柒染才回神,她高傲地敛了敛眸,并没有回应白栀,对着傅凌寒再次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哎呀,真是抱歉,我竟一时走神了,连白姐姐刚刚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傅哥哥,你听见了吗?”
那天是秋季,微凉的天气里难得地开了太阳,所有人都在感恩阳光的抚慰。
可白栀清楚地记得,她转身的时候冷得彻骨,那阴沉的天地里,根本没有什么太阳。
只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模糊黑影,其中一个高大,还有一个娇小。
她深觉不对,那个高大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她擦了擦眼,却怎么也看不清,直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雪松的气息,缓缓吐出一句:“我也没有听见,染染。”
白栀才察觉出来,原来这就是那个她爱惨的男人,傅氏集团的掌权人——傅凌寒。
哦,她说怎么看不到太阳呢,原来是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光啊——
“白栀?!”
林夕看着白栀突然笔直地向前倒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