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橙傅容屿小说作者是(姜乐橙傅容屿)全文无删减免费阅读

时间:2023-04-20 15:08:1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少年点点头:“我叫崖生,我是个孤儿,三个月前在街边乞讨的时候被人抓到这里的。”
姜乐橙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年,心里不由得有些疼惜,十几岁的孩子,无家可归,受尽颠沛流离之苦,还被抓到这里受这样的苦。
想来当初师父说得对,黎民之苦,各有悲痛,不亲眼见一见这满目疮痍,不能切身领会。
她本以为,这些年昭国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富国之下,满是疮痍,苦得还是百姓。
“别担心,这些天,好好在此养病,我会保护你的。”姜乐橙在床边倒了一杯明水递给他。
只是话音刚落,一旁的顾长盛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你能保护自己就不错了,唯兄,此地征集了这么民夫,不知道有什么阴谋,我们尽早脱身,去找我爹才是上策!”
阴谋自然是有的,但是此事要牵扯的人不少,想要善了恐怕不易。
只是提起宁国侯,姜乐橙忽然愣了一下。
此事发生在扬州城郊,宁国侯虽然已经不理朝政多年,但是从前她在位的时候,针对扬州城的各种疫情灾害,宁国侯每次是递折子最勤快的那个。
可是如今这件事情还波及到了宁国侯的私产,他未必就全然不知情。
现在想来,宁国侯不过是要查个庄子,实在是没有必要派顾长盛亲自前来。
若是这样的话,说不定宁国侯已经暗地里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故意让顾长盛,或者是借用她齐国候府的声势来查这件事情。
更有可能的是,宁国侯也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跟明浅有关,所以才这般不动声色。
姜乐橙越想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顾二公子,侯爷让你去庄子之前,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闻言,顾长盛想了想:“我爹说人心丧乱,想要天下大治,要从根上查起,庄子出了问题,就要从庄子上抓起。”
此话分明别有深意。
姜乐橙眼神一沉:“侯爷果然是个明白人。”

第二十八章 祸国殃民

营账中,姜乐橙还是穿着一身男装。
傅容屿倒了一杯热茶到她跟前:“原来是宁国侯府的二公子,看来此事宁国侯也是得了消息了。”
两人对坐着,空气中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姜乐橙看着眼前的傅容屿,眉头却已经皱成了一团:“想来宁国侯也知道此事不能闹大。”
“自从登基,明浅已经不是从前的明浅,她不会听大臣劝谏,想要她自己停下此事恐怕不可能,可是这些人,到底还是只听王命。”傅容屿的眼神一暗。
不止是傅容屿,还有姜乐橙,都曾以为,明浅不过是莽撞了些,没有治国之才。
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明浅会变得如此昏庸,居然会暗地里做下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可是她如今是帝王,哪怕有傅容屿手中的兵权掣肘,只要不举兵造反,有些事情兵权也是无可奈何的。
除非撕破了脸面,但又必定要死很多人。
况且就算这次阻止了,那下次呢?
姜乐橙看着手中的茶:“顾二公子说的对,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该找宁国侯商量一下。”
傅容屿没有多言,只淡淡应下:“我明日随你一起去见宁国侯。”
姜乐橙没有拒绝,算是默认,喝了一口茶,语气淡淡的:“我要睡了,国师请吧。”
听到国师这个字眼,傅容屿心里没有来的戳痛了一下。
“你一定要跟我如此生分吗?”
姜乐橙知道,她的身份现在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让旁人知道罢了。
可是,那又如何,从前她是女帝,现在她连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
并非她要生分,只是如今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了。
“那该如何?在你心里,我现在是什么人?是陛下?还是故人?又或者,你只是想弥补曾经的过失?”
傅容屿不由五指收紧,分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是无论怎么看,却都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这样的感觉让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
他伸手抱住她,语气坚定:“我说过,我想娶你为妻,不管你是陛下还是姜乐橙,我从未想过背叛,我不想让你被锁在皇宫那个大牢狱里面你懂不懂,我只是想跟你做寻常夫妻!”
是的,他是自私,甚至愚蠢,可是他不想管这些,他不喜欢见她终日眉头深锁,埋在那整日看不完的奏折里面。
“我从始至终,只是舍不得你不快乐!自从你登上那皇位,我便再没有见你笑过,寻常人家的姑娘她们可以不管这天下,活得自由自在,我也想你一辈子这样无忧无虑的过活!”
“我何尝不知道明浅不是个合格的帝王,可只有她能接替你,我没有选择!”
也许是姜乐橙从来没有听过傅容屿一下子说这么多的话,一瞬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大昭的国师乃是上天择选的,从小便接进宫中来栽培,除了学习星象占卜,唯一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保护女帝。
历代国师都心有天下,可在天下和女帝中选择,他们永远都只能选择女帝,傅容屿也不列外,甚至,他更加疯狂,只要她快乐便什么都能做。
原来,这才是原因,他选择明浅的原因。
所以,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出错,傅容屿唯一算错的就是人心。
没想到姜乐橙会算计好一切,就这样轻易地成全了他。
没想到明浅原来狼子野心早就决心要杀她解除这后顾之忧。
没想到后来的事情会发展到那个地步。
姜乐橙怔在原地,忽然轻笑了一声:“原来,我们都是这样自私之人。”
原来,母君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女帝和国师相爱便会为昭国带来一场灭顶之灾,比如说那害人的伽蓝诅咒。
又比如说,如今明浅这等祸国殃民之举,都是源于他们相爱。
她深深叹息一声,红了眼眶:“傅容屿,我们该对这天下黎民赎罪!”
第二十九章 云山

马车一路徐行,雨后的郊外,空气清新,春风袭人。
只是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重,马车上姜乐橙一路沉默未语,就连一向话多的顾长盛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也识趣地没有打扰她。
到了快午时,一行人才终于到了宁国侯府。
而宁国侯像是早有预料,已经备好了茶水,直接让人引路让姜乐橙一人去了书房。
“侯爷,明公子来了。”带路的小厮行过礼,抬头便看见宁国侯起身,将下人屏退出去。
姜乐橙上前,刚要行礼,却被宁国侯一把扶住。
他的脸色极为严肃,行的却是君臣之礼:“臣,宁国侯顾峰参见陛下!”
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姜乐橙更是惊了一下,连忙要将宁国侯扶起来:“侯爷这是做什么?”
宁国侯跪在原地没有起身,却是严肃道:“陛下,云山堪危,万勿推辞!”
姜乐橙一怔,心里已经意识到宁国侯要说什么了。
“还请陛下见谅,想必陛下已经知道那扬州城郊究竟发生何事了,如今座上那位是想要将这天下搅得大乱啊!为今之计,只有陛下才能平息这场大灾!”
姜乐橙松了手,看着眼前的宁国侯,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
如果不出她所料,宁国侯已经早就知道了此事,只是他上奏的奏折都一一没了回应,心里已经意识到,此事就是明浅自己的意思。
而且……恐怕她第一次来到宁国侯府,自报姓名的时候便大致猜出了她的身份。
一开始她也没有想到百姓会避讳皇帝名讳,而她又不愿意丢弃母君给的名字,以宁国侯和师父的关系,要知道此事着实容易。
她连忙扶起宁国侯:“侯爷请起,我如今连平民都算不上,当不得侯爷这等大礼。”
宁国侯却深深磕了一个头:“陛下一日为君,终生为君,难道陛下当真舍得要让那十三千人去活活殉葬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姜乐橙不由叹气:“不舍得又如何?君命难违,我如今无权无势,也实在没有好的办法能够阻止。”
“陛下的帝位乃是先帝名正言顺传承下来的,自然是陛下的,信王篡位自立,天下百姓亦不服,只要陛下愿意,召集旧部,重整河山不是问题啊!”宁国侯眼神坚毅,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这条路,姜乐橙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一则,她并不觉得做君王有什么快乐的。
二则,若是如此,必将重燃战火,一年前的冬城之乱必将重演。
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好像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了。
“臣知道陛下心中在犹豫什么,可是,只要陛下民心所向,臣有把握让陛下兵不血刃!”
……
顾氏祠堂。
宁国侯跪在祠堂,身后便是顾长盛。
“长盛,见过列祖列宗。”
顾长盛听话地磕了三个头:“爹,您忽然叫我来祠堂做什么?唯兄还等着我去找她呢!”
宁国侯在香炉里插了三炷香,神色凝重:“长盛,以后不可再称唯兄,君臣有别,她是大昭文昌帝,是云山正主。”
一旁的顾长盛满脸吃惊:“爹……您在说什么?”
宁国侯看着顾氏满门的牌位,正色道:“自第一日见陛下,为父便看出来是女子之身,世上敢叫姜乐橙这名字,又能得齐国侯府的人贴身保护,除了陛下,天下绝对不会有第二人。”
见宁国侯并非玩笑,一旁的顾长盛脸色变了又变,脑子忽然有些混沌。
虽然他知道姜乐橙应该是身份不凡,而且女扮男装,但是从未想过居然会是传闻已经驾崩的文昌帝。
他感觉脸上有些发麻,心里一时说不上什么滋味:“爹,我们……唯……陛下她……”
宁国侯朝着祖宗牌位叩头,眼神一变:“顾家要为天下正主,重扶陛下登基,还百姓一个太平!”

第三十章 空荡无际

雨后天朗气清,宁国侯府的桃花开得甚好。
姜乐橙坐在院子里,正品茶,崖生端了一碟小点心过来。
崖生最近伤好了大半,穿身干净衣裳,这样正正经经打扮起来着实还是一个面庞白净的少年,只是长期挨饿,整个人瘦了些。
“恩公,这是厨房刚做出来的桃花糕。”崖生说话声音总是淡淡的,虽是少年模样,行事却很稳重,一看便是吃了不少苦头长大的。
姜乐橙着实是很心疼他的遭遇,所以待他也算不错。
“过来坐下,蓝公子跟侯爷还在书房谈话吗?”
崖生点点头:“还有顾二公子也在里面。”
也不知道这三人究竟在说些什么,说了一上午了,还在说。
虽然她大致也能猜出一些来,可想起明浅,她就不由得头疼。
母君临走之前,一直说要她们姐妹同心,登基这些年,她自问待明浅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是没想到如今,还是要落到个骨肉相残的下场。
姜乐橙敛去眼中思绪,将糕点推到崖生面前:“你从前没有吃过桃花糕吧,快尝尝。”
崖生愣了一下,拿过一块桃花糕尝了一口,眼眶却忽然红了一圈。
“崖生,你这是怎么了?”姜乐橙关切问道。
崖生擦了擦眼角,有些哽咽道:“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我爷爷了。他当初就是为了一块儿糕饼错手推了人一把,没想到那人撞到后脑勺,死了。爷爷就被人抓进大牢变成了死囚,后来……我便再没有见过他了。”
姜乐橙知道他身世可怜,不由有些唏嘘。
不过也是,谁生来没有家人呢?只是可怜小小年纪苦了这孩子。
只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崖生,或许这世上很多人都不是坏人,这世间自有公平,种下什么因,就有什么果。”
崖生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这世上的公平会给寻常百姓吗?”
姜乐橙点点头:“那是自然,崖生,这个世界会好起来的。”
人不会一直都苦,苦尽自然甘来,这个世界若是没有公平可言,那便是它病了,可是即使是病了,也总会有人来治,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
今夜的月亮只弯出了一条缝,可是星星却很璀璨。
姜乐橙爬上屋檐,坐在上面看星星。
明明星星很远,可是好像越看便离得越近。
忽然,底下听见酒壶轻响了一下。
姜乐橙看下去,正好瞧见顾长盛在底下正望着她。
对上她的眼神,顾长盛似乎是有些尴尬:“陛……陛下……”
姜乐橙对他微微一笑:“顾二公子,我现在不是陛下,你若是想喝酒,便上来吧!”
顾长盛的眼神亮了一下,顺着旁边的梯子就爬了上来。
他手上还是两壶酒,其中一瓶递到了姜乐橙跟前:“唯……那个……”
姜乐橙接过酒,明白他心里的不自在:“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叫我唯兄吧,没关系,这里没有旁人。”
顾长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没想到,唯兄还能愿意跟我一同喝酒。”
姜乐橙看着他,笑中带了一丝苦涩:“顾二公子,你是没想到,帝王居然也能爬屋檐,还日日喝得酩酊大醉吧?”
顾长盛愣了一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姜乐橙才继续道:“其实,我少年时便经常这样,只是后来做了帝王,这些事便统统不能做了。我的生活从快意纵马,一下变成了每日数不清的折子,还有那空荡荡的长乐宫。”
皇城的孤寂是没有人能比她更加感同身受的。
她知道,她真的不得不又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中了。
“你知道皇城有多冷吗?它会把所有的明热都一点点耗尽,把身边的所有人都疏远,最后只能剩下一个孤家寡人。”
顾长盛从未如此安静地听人讲过这些话,只是看着姜乐橙有些出神。
原来世人眼中的帝王是如此模样,花一般的年纪,却要被迫长大,去承担这个天下。
比起他这个什么都不用管的纨绔子弟来说,差距着实大了些。
姜乐橙喝了一口酒,眼神悠远地看着前方一片漆黑的夜:“我不想回去,回去面对那空荡无际的世界,可我,别无选择。”
顾长盛端起酒,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壶,然后仰头喝了一口:“如果你要回去,我陪你。”

第三十一章 长乐无极

夜色寂寂,房间里盈斥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姜乐橙躺在床上,呼吸平顺,好像是睡着了。
傅容屿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带进院中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他走到床边坐下,屋子里只剩下一盏灯,房间有些昏暗。
看着她的睡颜,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是座囚牢,你不会开心,可我如今知道你的选择了,我不拦着你。对不起。”
爱始终是种自私的东西,他从有记忆开始,便不断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女帝便是他的使命,是他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守护的人。
其实,百姓于他而言没有姜乐橙的快乐重要,只是他太过执拗了,从来没有问过她的选择。
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他始料未及,却又只能这样接受。
“我做好了一辈子守着你的准备,你相信我,这一次,只要我在,我绝不让你孤独。”他的声音很轻,一如年少时的明柔。
姜乐橙翻了个身,眉头微微蹙着,伸手摸到了他的手,紧紧握住,眉头才舒展开。
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他守了她二十几年,如此小心翼翼却又竭尽全力,却没想到伤她最深的也是他。
傅容屿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明柔得如同羽毛落地一般。
看着姜乐橙的睡颜,他心里满意一笑。
都说帝王之路是一条孤寂之路,也许是他贪心了,但是,他想陪着她一直走下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在所不惜。
姜乐橙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十六岁那年的冬季,天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整个皇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向左向右,却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皇城像一个迷宫,将她重重围在其中,怎么找都找不到回宫的路,找不到母君,也找不到裴瑜,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
“珠儿,珠儿——”远处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她听出来,是傅容屿的声音。
“傅容屿,你在哪里?”她大声喊着,心里有些害怕,这冬季格外冷。
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在哪里,急得眼眶都红了。
她蹲在冰冷的雪地里,小声啜泣着,也不敢让人听到她在哭。
母君说,她是未来要做女帝的人,不能轻易流泪。
忽然,手心传来一阵明热,姜乐橙抬头就看见一身蓝袍的傅容屿站在跟前,牵着她的手。
“珠儿,下次别乱跑了,你走丢了我会着急的。”
傅容屿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回长乐宫,她觉得,傅容屿的手很暖,有他在好像一切就不用怕。
可是在看到长乐宫那三个字的时候,姜乐橙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看到空荡荡的大殿,语气有些委屈:“我不想去长乐宫,那里冷。”
傅容屿就牵着她的手笑道:“你住长乐宫,我住无极宫,我们两个的宫殿加在一起就是长乐无极,是个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名字,没关系,冷的话我会陪着你的。”
姜乐橙点点头,拉着他这才走进长乐宫,可是踏进长乐宫,走上大殿,坐在那张椅子上,她的手心忽然一空,手却搭在了冰凉的龙椅上。
她眼神一慌,就听见下边传来山呼:“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姜乐橙抬眼,看见下面跪满了群臣,而傅容屿也跪在底下,跟众臣一般。
“傅容屿,你上来,到我身边来。”她叫他。
可是傅容屿只是跪在地上拱手道:“陛下是君,臣岂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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