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沫上前一把抱住吴妈,“你以后不许,除了我对别人更好,对别人你只能好一点点。”
吴妈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这个傻孩子,你跟别人怎么能比,你是大小姐,我自然要事事先为你着想。”
“嘉沫!”
白玉书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嘉沫看向门外,他们不知道何时出现。
白玉书跟在陆淮身边,穿着一身白色大衣,围着一条灰色围巾,跟陆淮身上的那件黑色,像是同款。
她手里还拿了一束向日葵花。
白玉书走过来,“你好点了吗?”
沈嘉沫点头,嘴角微微勾起,“好多了,谢谢关心。”
白玉书:“妹妹,告诉你个好消息。”
沈嘉沫:“…什么好消息?”
白玉书笑的很开心,“以后我们又可以做同班同学了!这次的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我挤进了一班,妹妹这么优秀,姐姐也要更努力才行。”
沈嘉沫衷心的说:“恭喜你啊!”
“这也要靠陆大哥的功劳,要不是他押对了题,还帮我补习,要不然…我真的都没有机会!”白玉书感激的看了眼一侧的陆淮。
“嘉沫小姐!”
是王赴。
除了他之外,身后还有一群保镖。
王赴无视众人,走到沈嘉沫面前,双手交叉握着,搭在腹前,毕恭毕敬。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可以随时出院!”
“出院?”
吴妈跟白玉书全都是不知所以的看向王赴,除了陆淮…
沈嘉沫感觉到有阵冷飕飕的寒风,在包裹着她。
她无视陆淮了那幽深莫测的眸子。
同样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玉书率先开口问着:“嘉沫,这是怎么回事?”
王赴解释说:“少爷喜欢吃嘉沫小姐做的饭,特此邀请让嘉沫小姐,暂时去江家照顾大少爷一段时间。此事我们也事先与沈先生沟通过,沈先生已经同意。”
吴妈不放心的说:“照顾?可是嘉沫病都还没好,而且先生怎么可能同意!”
呵,沈海生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哪怕今日不是江家,也会是另一个江家。
她生来被沈家好吃好喝的供着,被培养成他想要的工具,不就是把她当成交易的筹码吗?
江家!帝都权贵。
一手遮天。
是真正的豪门权贵。
与沈家,怎么相提并论!
沈海生就算给江家擦鞋都不配。
更何况,江裕树主动朝沈海生要人,沈海生岂能会不给?
哪怕江家一句话,沈海生都会上赶着把她送过去。
“沈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仆人说话?”王赴话语冰冷。
沈嘉沫对吴妈说着:“吴妈,别担心,没事的,过些天我就回来了。”
吴妈看了眼身侧的陆淮。
没再说什么。
“嘉沫小姐,需要给您安排轮椅?”
沈嘉沫摇头:“不用了,我换身衣服就可以离开。”
“好,大少爷在外面正在通电话,我们在门口等着嘉沫小姐。”
沈嘉沫点头。
王赴出去后。
白玉书才敢喘气,大户人家的管家,气质到底是跟他们不一样,太过压抑。
自始至终,陆淮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沈嘉沫不看他,也能感觉得到,他那难堪到极致的脸色。
沈嘉沫走前,吴妈用塑料饭盒,给她带了些包好的馄饨,虽然没能吃到吴妈亲手煮的,但是好歹还有这些。
坐上那辆价值不菲的劳斯劳斯,还有数几十辆豪华轿车跟在车后。
“走了?”江裕树握着她的手,纹有刺青的手背,手中捏着那只柔软的手,刚好能够全部握紧。
沈嘉沫点头。
车开过了医院,沈嘉沫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声音淡道:“我睡会儿,到了记得喊我。”
“好。”
江家老宅是在整个帝都含金量最贵的区域。
一寸一土价值万金。
都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奢靡豪华。
哪怕是再有钱的人,也不一定有手段得到。
江家老宅除了主宅还有其他别的不同宅院。
分别都有江家血亲一起居住的宅邸。
二老平常闲来无事就喜欢弄花花草草,便修了一片偌大的花园,种满了各种不同的鲜花绿植。
宅边还有颗银杏大树,也有五六百年之久。
从百年前,江家便是商贾,到后来乱世,又到民国起二老掌控整个帝都商会商行,一直至今百年家底,长久未衰。
江家向来注重规矩,江家人若非允许,必须住在一起。
除了江裕树例外,大多数规矩,他都可破,主要原因江家二老,看重疼爱江裕树。
算起来,他是江家嫡长孙,如今他继承家业,二老更是将他放在心尖上。
他们看中除了血脉之外,还必须要支撑起江家的继承人!
江裕树在江家老宅的屋子,是离主宅最近的别栋。
二老住在另处清静幽雅之地。
沈嘉沫以为江裕树会将她带到南苑别墅的那处地方。
没想到竟然是直接来到了江家。
沈嘉沫心里惊叹,原来江家建在这么美的地方,依山傍水,环境优雅,周围还有不少人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随时保护。
她此时有多惊叹,心中便有多可惜。
在前生,陆淮利用江野得到江家后,便毁了江家的一切,哪怕是这里…
当时她亲眼看着拥有千百年基业的豪门世家,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彻底覆灭!
陆淮也不过用了三年时间,彻底将江家击垮,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这一辈子,她希望,前生的一切,不会在发生。
想到陆淮的狠绝。
如今她逃离了沈家,陆淮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报复她?!
“这里…你喜欢吗?”
沈嘉沫打量着四周,这里起码也有十个天下第一城了吧!
这么一对比,她住的地方,在江裕树眼里怕只是个破烂瓦砖房。
沈嘉沫点头:“很漂亮。”
因为她曾经也住过。跟此刻江家足以相比对,更大更豪华的房子。
那时候,她是陆太太!
也是陆淮给她打造的一座巨大的金丝笼。
结婚八年,她没有一步,踏出过那所铁笼。
唯一一次离开…
是亲自被他赶走,带着宋萋萋,还有那个孩子登堂入室的那天。
想到这些,沈嘉沫心口忽然绞痛。
让她窒息的喘不过气。
“你要是喜欢,我让王叔陪你逛逛,待会我陪不了你,公司还有事!”江裕树洞察敏捷,从她眼里,并没有看到半分开心喜悦。
这点与他想象的 不同。
沈嘉沫摇了摇头,轻笑着说:“还是算了吧,我这副样子,出去太吓人了。”
江裕树也笑着:“上次骗你,只是想让你吃点东西,别怪我。”
“不会。”怎么会不知道。
在他住的那幢楼,在门口停下,“我吩咐过了,这里所有人都不会过来打扰你,想要什么缺什么,直接跟王叔说。”
说着江裕树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丝绒精致的小礼盒,他打开,里面是那条月形的项链,他拿出那条项链,“王叔去沈家收拾东西时,在抽屉里找到了这条项链,现在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沈嘉沫胸口有些沉闷,本以为她脱离沈家会觉得放松,可是现在来来到江家,心中压着的石头,从未挪动过。
寄人篱下,也许就是这种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