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仔细回想起来从前,那时候他家境不好,性子也冷,没什么人主动靠近他。
寥寥几个大着胆子跟他套近乎的,他也一眼就看出对方什么心思,干脆利落地就拒绝了。
只有一个名叫金蓉的姑娘,他再如何拒绝,都一个劲儿地往他跟前凑,给他送饭送水,挖了野菜采了蘑菇都往顾家送,甚至被他骂哭好几次。
裴砚之前觉得自己兴许就是那样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死缠烂打的,可现在想想,后来林惊枝对他也是,每次见到他就撩拨。
奇怪的是,他对林惊枝是完全不同的心态。
金蓉撩他的时候,他觉得很烦躁,只想跟她保持距离。
但嫣嫣撩他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牵制着,思想不受控制地倾斜到林惊枝身上,越看她越是动心。
裴砚是个聪明人,知道女人在这些事情上多敏感,他对金蓉没任何感情,也没有过任何过去,所以他自然不会单独拎出来说。
男人摸摸林惊枝细滑的脸颊:“我的情史?嗯,我确实有一段情史,在跟你结婚之前。”
林惊枝脸上的笑一下子变淡了,控制着自己冷静下来,却又觉得心里很不爽!
她瞪着他:“真的?谁啊?跟我说说!”
裴砚眉头微微皱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以前我单方面喜欢一个姑娘,她笑得很甜,看着就让人心情很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的笑容就走不动路,想偷偷地多看一会儿,嗯那种感觉可能就像是早上看到的第一束光……”
林惊枝呼吸都要急促了,上去就掐他脸颊上的肉:“笑得很甜?早上看到的第一束光?好家伙,裴砚,你可真行啊!
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人家呢?你喜欢人家你跟我结什么婚啊!”
啊啊啊啊,她气得想爆炸!
裴砚竟然在结婚之前,喜欢过一个姑娘,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是可忍,叔不可忍,婶也不能忍!
她气得张牙舞爪就要教训裴砚,眼圈也跟着委屈得红了。
裴砚却笑着一把搂住她,狠狠亲了两口:“小菜瓜,非要问我情史,说出来你又受不了,我结婚之前当然得喜欢她,
我现在更加忘不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愿意给我生娃?还一揣就是仨?”
林惊枝眼眶里含着泪,这下子才明白了,他说的是她!
这真是一孕傻三年!
可想想还是气,她啪叽往他肚子上打一巴掌:“你戏弄我!再说了,在咱俩第一次那啥之前,你啥时候见过我笑?还偷偷地盯着看?”
裴砚亲亲她,揉揉她脸蛋:“傻媳妇,这么怕我喜欢别人?你用手指头想想,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啊?
我裴砚也只是个普通人,你跟着知青队伍才下乡的时候简直像是一颗珍珠似的,在一堆砂砾中要多耀眼有多耀眼,我也不能免俗看到了你。
当时我只是觉得你确实很好看,但后来有一次,我早上去干活,瞧见你在村里池塘旁边接荷叶上的露珠,
我当时第一眼以为是仙女下凡了,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你是村里来的知青。当时,你在笑,心情很好,还在唱歌。”
她像是一颗不染凡尘的珍珠,像是月亮,忽然用温润明亮的光照进他晦暗沉重的生活中。
他不可自拔地被她的美好所打动。
裴砚的声音低沉,回想起最初对林惊枝的印象时,唇角还带着笑。
他低头,眸色温柔,里头藏着沉沉的爱意。
“我从未想过,那么美好的仙女一样的姑娘,有一天会成为我裴砚的女人。嫣嫣,我忍不住喜欢你,爱你,想永远霸占着你,
我从未喜欢过别人,往后也更不会有任何旁的人,只有你,这一辈子都只有你。”
朴实的一段话,却包含温柔爱意。
林惊枝听得眼泪汪汪,扑上去靠在他胸膛之上,用一种又乖又甜的语气轻轻对他说了一句话。
“裴砚,我也永远都爱你!”
这个晚上,两人没有忍住,尽量克制着力道,来了两次。
但其实都不算很尽兴。
爱,就应该横冲直撞,大开大合,痛痛快快!
等林惊枝困倦得逐渐睡着,裴砚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脸上的情谷欠之色逐渐褪去,他想到了林惊枝所说的周允泽。
像林惊枝这种家庭,想娶她的人肯定很多。
真正喜欢她的肯定有,但是想利用陆家权势的必然也不少。
这个周允泽究竟怎么回事,他是肯定会找机会去查查的。
若是陆家碍于两家关系没能好好地打压周允泽,永绝后患,他不介意背后再动手一回。
裴砚眼中闪现一抹冷意,趁着林惊枝睡着,起身又从地下通道离开了家,去了一趟地下工厂。
*
京市。
周允泽胳膊中了一枪,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伤势也够严重,陆庭安的拳头也将他砸得身上处处都是伤,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断呻吟。
周老爷子捏着拐棍,脸色阴沉:“你从小失去父亲,是我一手养大,陆老头竟然下得去这么狠的手!”
周允泽转头,愧疚地看着他:“爷爷,是我无能,原本想着一定要跟林惊枝结婚,帮我们周家一把,谁知道她竟然会嫁给一个乡下的土狗。
当年您跟陆老爷子一起打仗,他只是头脑略好一点,吃苦受累的都是您,多少次若不是您,姓陆的早就死了!
可凭什么荣誉都是他陆家的?就连陆家的后人,也都享受着比我们周家更好的待遇,他口口声声说陆家三个孙子都是靠着自己的本事闯出来的,在我看来真是无稽之谈!
既然他们陆家无情无义,过河拆桥,爷爷,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周爷爷深吸一口气:“允泽!以前的事情都不要再提了,陆家早已不是我们周家能攀比的上的,
我早就认命了,你何必再纠结这些?陆家的人,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了,往后,咱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周允泽一激动,猛地往床上捶了一下,带的伤口几乎炸裂,他怒道:“爷爷!什么是命?他陆家这好日子,都是您让给他们的!他们享受了三十多年,已经够了!
风水轮流转,也该轮到我们周家了!何况林惊枝这是在活生生地折辱我呀,爷爷,我忍不了!”
没等周老爷子说什么,病房的门被直接推开,门口出现了一个风尘仆仆,穿着军绿色衬衫的高大男人。
他浑身都是肃杀之气,胳膊上纵横的肌肉线条与普通人明显不同,往病房里走的那几步赫然是个十足的硬汉!
陆定安进来之后,看看周老爷子,再看看床上的周允泽,他把手里的水果随意地放下,皮笑肉不笑地看看这爷俩,
声音又凉又硬:“周爷爷,允泽,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忍不了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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