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
金海酒店大厅,宾客满座。
宋晚栀坐在明亮的化妆镜前,心不在焉。
她赶在昨天去做了检查,但是现在都还没有收到结果。
耳边时不时传来前厅的喧闹声,宋晚栀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宋母见她神色郁郁,上前攥住她的手:“没事的晚栀,不用紧张。”
宋晚栀抬眸看向宋母,脸上挤都挤不出笑意来。
这时,放在化妆台上的手机‘叮咚’一响。
宋晚栀立即回神。
她紧忙抽回手,划开手机屏幕。
来自医院的短信,就这样明晃晃出现在她的眼前——
“宋小姐你好,根据您昨天的检查报告结果显示您并没有怀孕!”
宋晚栀攥着手机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脑海中不自觉闪现昨天在车上和江肆的对话,男人冷漠的眼神和反问在此刻叫她鼻尖发酸。
事实上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江肆不可能会和自己结婚。
这时,身后传来阵脚步声。
宋晚栀没来得及反应,只听道低沉男声响起:“宋晚栀。”
她猛地回头,就见江肆站在自己身后。
男人视线落在她攥着手机的右手上——
“产检结果出来了,孩子的情况怎么样?”
第十一章
宋晚栀辩不出江肆的情绪。
她手指一动,按灭手机屏幕后坦然看向江肆:“什么产检结果?”
“你不是说等到婚礼结束之后,再陪我去医院吗?”
语气认真,手心却一片冷汗。
宋晚栀心底惴惴不安,偏偏江肆还半晌不应声。
片刻后,他才淡淡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最恨别人欺骗我。”
宋晚栀心头一颤,张了张唇瓣。
她补救般的想说些什么,男人就已经转身:“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话顿时都哽在喉中,宋晚栀只能上前挽住江肆手臂往礼堂走去。
正常婚礼盛大而又忙碌。
宋晚栀无暇再去乱想,江肆也不再说奇怪的话。
入夜,新房内。
宋晚栀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脚踝酸痛不已。
江肆紧随其后,衣着依旧得体。
他平静看着累成狗的宋晚栀:“明早十点半要去医院做产检,你早点休息也好。”
听到产检这两个字,宋晚栀垂死梦中惊坐起。
她紧忙起身,故作精神:“可是我现在还不困,再说了……哪有人新婚夜睡那么早?”
宋晚栀自认暗示得很明显,但今天的江肆就像块木头。
他态度诚恳:“但是我困了。”
宋晚栀一时无语凝噎。
她还没回过神来,江肆就转身进了浴室。
听着哗哗水声,宋晚栀心绪复杂。
要是让江肆知道她没有怀孕,还以此和自己结了婚……
以江肆脾气,新婚第二天她就会被游街示众。
宋晚栀坐在床沿边,一脸苦大深仇的咬着指甲。
这时,身后传来江肆低沉的嗓音:“还在想什么?”
回头看去,就见男人身穿浴袍走出浴室。
他身形挺拔,精壮的胸膛在宽大领口下若隐若现。
宋晚栀喉头一滚,心底顿时有了主意。
孩子什么的,来不及生还来不及造嘛?
她一骨碌滚到床头,随后正经地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没想什么,我们赶紧把婚礼程序走完吧!”
话落,江肆身形明显一僵。
他擦干头发,慢吞吞地背对着宋晚栀躺下:“今天有点累,下次吧。”
听见这话,宋晚栀怔住。
她没想到每次都和饿狗扑食一样的江肆,竟然也会有累的一天。
今天婚礼是忙了些,但也没有累到那个程度吧……
宋晚栀看着他的背影,眼底踌躇转瞬即逝。
她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得尽快生米煮成熟饭。
宋晚栀从背后环抱住江肆,然后开始上下其手:“你别动,我来就好了。”
“我今天不仅洗过澡,刚刚进门还用酒精消毒了。”
“江肆,你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不安分的手从江肆胸膛上抚过,该占的便宜都占了个片。
男人气息明显一乱,突然握住了她手腕。
宋晚栀眼眸一亮,以为有希望。
转耳听见江肆不带分毫感情的声音:“你勾引我的技术比楼下泰式按摩店的手法还烂。”
“早点睡吧,就当是为了孩子。”
孩子?她现在就是为了孩子才这样啊!
宋晚栀在心底声嘶力竭,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她打着哈哈,但江肆却不再理会。
房间里,很快传来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宋晚栀欲哭无泪。
她强打精神折腾半天后,最终也敌不过睡意,只能忧心忡忡的睡去。
翌日。
宋晚栀被人从睡梦中推醒。
她睁开眼,就见江肆整装待发地站在床边。
他满脸严肃,朝睡眼惺忪的宋晚栀开口:“走吧,该去妇婴保健院做检查了。”
第十二章
宋晚栀闻言,呼吸一滞。
她脑袋飞速运转,最终还是秉承着能躲初一就躲初一的想法,又缓缓阖上眼装睡。
凭借她娴熟的演技,江肆应该看不出来。
可不过三秒,被子就被人一把掀开。
宋晚栀倒吸一口凉气。
她本能睁开眼,就见江肆眉头轻蹙的看着她:“快点,我还要上班。”
听见这话,宋晚栀又开始打哈哈。
她眼神闪躲,抬手去扒拉被子:“那你先去上班好了……产检嘛,不重要的。”
“少放屁。”江肆把她的衣服丢到床上。
他转身朝外走去,顺带给宋晚栀下了最后通牒:“我在车上等你,不要耽搁。”
宋晚栀看着他背影,着急地张了张唇瓣。
但还没等她说出话来,江肆就已走远。
……
半小时后。
宋晚栀不情不愿地拉开车门在副驾驶坐下。
江肆抬眼,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愁眉苦脸的表情:“怎么这副模样,之前不是你非要去医院产检吗?”
宋晚栀欲言又止。
她没法和江肆解释这件事,只能小心翼翼问:“江肆,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江肆收回目光:“爱过。”
宋晚栀一哽,随即有些气恼:“不是,我是想问要是你发现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话落,江肆却没有回答。
他默默发动了车,目视着前方。
片刻后,才沉声开口:“不知道,我父亲和我保证说他会回家,结果再也没回来过,我照样无可奈何。”
“但宋晚栀,我不想体会再被亲人欺骗和抛弃的感觉。”
话题陡然变得沉重和严肃。
宋晚栀很少听江肆谈及自己的父亲,从他连自己儿子的婚礼都没出席就知道二人关系不好。
现在听他这样说,宋晚栀心头不由得有些泛酸。
那句真相哽在喉中,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伸出手,盖在江肆手背上:“我不会的。”
江肆勾了勾嘴角,眼底情绪意味难明。
宋晚栀看着他这样稍微放了点心,但很快就要面临第二个难题。
导航显示,离医院只有两公里了。
她握着江肆的手一紧,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江肆手机铃声响起。
男人瞥了眼屏幕,眸光微沉。
宋晚栀看他不接电话,不免有些困惑:“是谁打过来的?”
江肆把手机盖在中控台上,随即收回目光:“医院,应该是有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