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苒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往上迈了几步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见是许未苒，顾嘉衍微不可查地一愣。
他皱起眉：“你听见了？”
许未苒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双眼，小声地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顾嘉衍挂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许未苒心中发紧，慌乱无措的开口。
“其实……出身不重要，只要自己努力，也会活得很精彩……”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未苒说完就后悔了，低着头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半晌，顾嘉衍动了，迈出脚步从许未苒身旁擦肩而过，捡起掉落的文件丢在她怀中，冷然道。
“别被第三个人知道。”
语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许未苒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答说：“好。”
也不知顾嘉衍是否听见了。
某种程度上，许未苒心中竟有些喜悦，拥有了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
第二天。
自习课，班主任抱着一沓作业走进教室，严肃的看向班长。
“班长，你作为班干部，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把你的任务推给许未苒呢？”
班长看了眼那张署名“许未苒”的告状纸条，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忙起身来低头认错。
“对不起，老师，我以后不会了。”
老师缓了脸色，点点头道：“好了，把这些发下去吧。”
老师走后，班长径直走到许未苒桌前。
“啪！”
他手中厚厚一沓文件重重砸在许未苒桌上！
桌上的物品纷纷被砸落在地，班长瞪眼看向许未苒。
“你不想帮忙就直说，为什么背地写纸条给老师打小报告？”
许未苒一愣：“我没有……”
“我不想听你狡辩！”
班长看着许未苒的目光嫌恶，其他同学见状纷纷交头接耳。
“啧，之前还觉得她挺可怜的，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没听过吗？”
各式各样的讥讽话语传入耳中，许未苒听得并不真切，也不愿去听，只能红着眼蹲下来捡东西。
“让让。”一个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脚用力踩上手背，剧烈疼痛霎时传来，许未苒吃痛地收回手。
“叫你让开，听不见吗？”周颜居高临下地低头俯视着看她。
许未苒垂下头，捏住红肿起来的手不说话。
周颜还想说什么，一句冷冷的“让让。”从她背后传来。
她下意识让开。
来人半蹲下来，帮许未苒捡起了地上书本。
许未苒愣愣抬头，顾嘉衍毫无表情的俊逸脸庞出现在视线中。
顾嘉衍拿着书慢慢站起身，环视四周后淡淡开口：“昨天是我去送的作业本，那时候并没有纸条。”
众人不自觉噤声。
顾嘉衍看向班长，意有所指道：“你可以去问问昨天还有谁进了办公室。”
他墨一般的眸最后瞥了周颜一眼。
周颜脸色一白，避开了他的视线。
闻言，同学们又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没几个人主动为之前的中伤道歉，班长虽感到不好意思，却又拉不下脸。
许未苒抬眼看向顾嘉衍，小声道谢：“谢谢。”
顾嘉衍罔若未闻，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许未苒收回视线，整理方才被顾嘉衍随意堆在桌上的物品，心中微微发烫。
午休，许未苒准备去天台休息。
走至天台的门前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顾嘉衍，我喜欢你……”
听闻熟悉的名字，许未苒脚步一顿，不禁从门后偷偷看去。
就见顾嘉衍被一个漂亮女生拦住，女生的手上捏着一封粉色情书，面红耳赤的等待答案。
少年的校服外套随意地披在瘦削双肩上，天台上微风阵阵，吹动黑色碎发与垂下的衣摆。
顾嘉衍插在兜里的手没有动，声音冷淡地开口。
“我有喜欢的人。”
第4章
许未苒身子一顿，随即白了脸色。
“对不起！打扰了！”被拒绝的女生低下头一股脑便向楼梯跑来。
许未苒猝不及防，被迎面而来的女生撞了个正着。
那女生一愣之后飞快离开。
而许未苒一抬头，却对上了顾嘉衍黑色的眼眸。
她尴尬得几乎想原地消失，就听顾嘉衍淡淡开口：“你是跟屁虫吗？我在哪你就在哪？”
“我不是！”许未苒忙摆手否认。
不知是不是许未苒的错觉，她竟在顾嘉衍的脸上捕捉到一瞬的笑意。
许未苒看看女孩下楼的身影，又扭过头看俯视她顾嘉衍，不禁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补充：“我……真不是故意的……”
“嗯。”顾嘉衍微微点头，又转身回到天台。
许未苒下意识也跟了上去。
今日天台有风，吹动她高高的马尾与宽大的校服衣摆。
有几分拘谨地站在少年身侧，许未苒攥紧了衣角，在原地踌躇良久，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喜欢的人是谁，只换了个能说得出口的问法。
“你真的……有喜欢的人？”
顾嘉衍将手肘搁在栏杆上，微微眯着眼，任由迎面的风将黑发吹得凌乱。
少年侧过头看向她，逆着光的表情看不真切，轻声吐出两个字。
“秘密。”
许未苒一怔，扭头移开了视线，虽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但心跳似乎在偷偷加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