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李风被敌军缠住,惊骇大喊。
楚云歌瞳孔骤缩!
下一刻,她被人猛地拉开,裴君衍挡在她身前利落击落羽箭。
身前的身影与多年前说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那个少年重合起来。
楚云歌陡然出神。
裴君衍见她怔愣,眉头紧皱:“你可有受伤?”
楚云歌还未开口,不远处却传来丁敏的惊叫:“衍哥哥,救我!”
下一刻,裴君衍毫不犹豫松开了她的手,朝丁敏而去。
……6
待尘埃落定,裴君衍才得知楚云歌被箭矢射中了手臂。
心一紧,裴君衍已经抬腿朝楚云歌营帐走去。
刚撩开帘子,他就看见楚云歌坐在桌前,上面摆着两个酒杯。
裴君衍一顿,随即跪下:“臣护卫不力,请公主责罚。”
楚云歌语气平静:“情况紧急,本宫能理解将军救人之心。”
她大度的话落在裴君衍耳中,胸口却被搅动一阵心烦。
楚云歌看了他几眼,缓缓开口:“驸马,今天,能不能陪本宫喝一杯?”
裴君衍一怔,嗓音泛冷:“军中禁酒,请恕臣不能应。”
他说完,见楚云歌半响没说话,又道:“若公主无事,臣告退。”
他干脆起身离去,等脚步声渐渐远去,楚云歌才缓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从两人见面,她没等到裴君衍关心自己一句话。
说起来,成亲那天,他连交杯酒都没喝过……
也许,从始至终自己在他眼中都不是他的妻子吧。
楚云歌脸色惨白一片,仰头将酒饮尽,感受着那份刺喉的灼烫,她慢慢闭上了眼。
无人看见,一滴泪,从她眼角猝然砸落。
三日后,大军终于赶到了庆州城。
边境十三城,如今就只剩这座城还在死守。
城门缓缓打开,街道两侧百姓相迎,楚云歌却发现,这其中没有青壮,都是老弱妇孺。
她先是疑惑,随即想到什么,心口沉沉往下坠。
——没有青壮,自是因为北境大军压阵,只怕所有成年男丁都已上战场。
大军入驻庆州府衙。
暂时安定下来,楚云歌叫来医官处理手臂伤口。
谁知,来的竟是丁敏。
丁敏一脸内疚:“都是臣女的错,若不是臣女无用,衍哥哥定会护住公主不让公主受伤。”
楚云歌听着,难以掩饰自己的厌烦,淡淡打断她:“谁给你的胆子,来我面前找死?”
此话一出,丁敏浑身一颤,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丁敏没犹豫,猛然跪倒在地:“公主息怒,是臣女失言,还望公主恕罪!”
刚踏进门的裴君衍顿住,眼神瞬息冷了下去。
他看向楚云歌:“这是怎么了?”
丁敏神色凄然:“衍哥哥,是我说错了话,惹了公主不快……”
“是吗?”
裴君衍神色莫名:“既然是你的错,那便领罚吧。”
丁敏一窒,眼里划过不可置信,楚云歌也有些诧异。
裴君衍下一句说的却是:“自今日起,你不可再出现于公主面前,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盯着楚云歌:“这样处置,公主以为如何?”
这是处置?这分明是在护着丁敏不靠近自己。
楚云歌嘴里发苦,却只涩声道:“依将军之言。”
裴君衍这才漠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去扶丁敏,动作轻柔至极。
楚云歌只觉得眼中刺痛,在两人即将踏出房门时,她的声音响起:“今日是十五,驸马该来我房里了。”
第9章
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丁敏脸色瞬间苍白,裴君衍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公主,慎言。”
楚云歌表情一如既往的淡:“驸马不要忘了。”
裴君衍半句话都不想与她多说,扶着丁敏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楚云歌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楚云歌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她也没等来裴君衍。
这是第一次,裴君衍没有赴她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他认为不用再听她的命令。
叹息一声,楚云歌缓缓起身。
……
裴君衍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楚云歌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他口出恶言:“公主这般作态,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楚云歌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裴君衍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公主为君,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丁敏那样做些实事!”
楚云歌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裴君衍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她也没必要再解释。
楚云歌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她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宫便算你完成约定。”7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楚云歌上前一步,轻轻靠进裴君衍怀里。
她轻轻闭上眼,将裴君衍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要我。”
裴君衍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楚云歌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楚云歌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楚云歌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