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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扬，你太幼稚了，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事，毕竟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季墨祈被时扬拉着往前她，她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摔倒。
“时...”
季墨祈刚准备说话，时扬就拉开车门将她送进副驾驶座，别说，虽然时扬现在有点冲动，但动作还是很温柔的。
车里，时扬一言不发地开着车，季墨祈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鼓足勇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时老师，今天是你第三次拿我当挡箭牌了，你这样坑我，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季墨祈一开始挺怕时扬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其实他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时扬没说话。
季墨祈继续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时老师，我已经够惨了，男朋友和我谈了六年他爸妈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他现在还喜欢上了别人，我真的很倒霉了。”
“还有，我觉得俞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那么好骗的人，你确定你一直这样拉我做挡箭牌，她会信吗？”
“还有，就算她信了，你这不是坑我呢吗？”
季墨祈虽然单纯，但也不是傻到可以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的那种。
时扬虽然不说话，但他把季墨祈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确实，这是他做的事欠妥。
想了想，时扬开口：“抱歉，以后不会了。”
“嗯，谢谢时老师理解。”
季墨祈这点分寸感还是有的，她说完自己的事之后也没有鸡婆地去问时扬他和俞心屿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时老师，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放我下来吧。”
季墨祈正准备解安全带，时扬突然制止：“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季墨祈疑惑：“嗯？”
“你会挑小女孩的衣服吗？”
季墨祈想了想觉得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于是她点头，“会吧。”
“好。”
时扬转变路线带着季墨祈去了一个商场，他们进了一家童装店。
“时老师，小女孩几岁啦？”
“两岁。”
季墨祈想两岁的女娃娃应该是喜欢卡哇伊一点的，于是她挑了一件粉色的棉衣，上面还有卡通玩偶特别可爱。
“时老师，你看这件好不好？”
季墨祈刚说完，旁边的女服务员就拍马屁了，“先生，你的女朋友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店的橱窗款，今年卖的特别好。”
闻言，季墨祈一阵尴尬，“我不是...”
“好，那就这件吧。”
时扬干脆利落地买了单，半个小时后，他带着季墨祈还有刚才买的衣服来到一幢破旧的居民楼前。
起初季墨祈不太明白为什么时扬要出现这里，后来她懂了，原来时扬一直默默资助一个生了重病的女孩，不仅帮她垫付医药费，还经常在生活上帮助她。
季墨祈没想到时扬这人看着表面上不好亲近，没想到内心是这么暖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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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墨祈晚上回到宿舍，她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今天偷听到沐蕴恬和李成珏的对话。
说真的，她能想象到的最坏情况就是沐蕴恬的新鲜感过去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沐蕴恬竟然对她已经厌烦到了这个地步。
季墨祈侧着脸，眼泪滑过鼻梁骨，她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心。
捧着一颗真心，结果被踩在地上碾碎。
季墨祈始终想不明白沐蕴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拿出手机，季墨祈点开沐蕴恬的微信，她先是将他拉黑，但拉黑后她还是忍不住将他从名单里拉出来。
接着季墨祈又编辑了一大段的小作文，想发给沐蕴恬，就在她准备点击发送键的时候，突然脑海里想起沐蕴恬对李成珏说的一句话。
“季墨祈每次发的小作文其实我一个字都没有认真看。”
这是沐蕴恬的原话，季墨祈把它刻在了心里。
越想越睡不着，季墨祈掀开被子起身开始穿衣服。
“唔，季墨祈，你要去哪？”
乔君卿打开床头的小夜灯，睡眼惺忪。
“小乔姐，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出去一趟。”
季墨祈憋不住了，她现在就想跑到沐蕴恬面前好好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一路小跑出宿舍大院，季墨祈叫了一辆车来到沐蕴恬家楼下，她给他发信息。
[沐蕴恬，你在哪？我想见你。]
季墨祈信息刚发完，她就看到一辆车从自己面前开过，季墨祈一下就认出了这是沐蕴恬的车。
她朝着车的方向跑去，就在这时，她看见沐蕴恬和高楹一起从车上下来。
季墨祈看到这一幕情绪一下就崩了，她的双脚如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向前。
沐蕴恬和高楹抱在一起，他们靠在车上拥吻，撕扯对方，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彼此融进骨血里。
季墨祈看着沐蕴恬和高楹走进公寓楼，她紧随其后跟了上去，来到沐蕴恬家门口，她在地垫上发现了一双女士乳白色高跟鞋。
门内，高楹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墙上，沐蕴恬抱着她吻的难舍难分。
“沐蕴恬...”高楹从唇缝里溢出声音，软绵软绵的。
“嗯？”
高楹双颊绯红，眼里一片迷醉，她伸手抚上沐蕴恬的脸，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对？”

039 天上月，地下屎
沐蕴恬笑了笑：“楹姐觉得呢？”
“刚才楹姐不是说要来我家吗？” 今晚高楹和沐蕴恬去见客户，两人都喝了酒，便有些情不自禁。
高楹开玩笑说要来沐蕴恬家，但没想到他真的带她来了。
高楹垂眸摇了摇头：“我是胡说的，我以为你和你女朋友同居了，你不敢的。”
沐蕴恬伸手将高楹额前的一缕碎发撩到她耳朵后面，唇贴着她的边轻声说：“没有女朋友了。”
“分手了？”高楹抬眼有些好奇。
“算是吧。”
高楹把头靠在沐蕴恬肩头，她头昏昏沉沉的，“沐蕴恬，对不起，现在我只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单纯一点可以吗？”
沐蕴恬扬眉：“如何单纯？”
高楹想了想说：“我并不排斥你的身体。”
“直白一点就是，如果你分手了，我们可以约，但也仅此而已。”
话挺伤人的，但沐蕴恬偏偏又独爱高楹的这份清醒与冷静。
“所以，今晚做吗？”
高楹：“看你，我都可以。”
后来两人还是滚了床单。
...
凌晨三点，季墨祈坐在沐蕴恬家门口的地砖上，她靠在墙上，抬头看着走廊的吸顶灯，默默地流眼泪。
“季墨祈，你好没用啊，你应该进去的。”
“甩沐蕴恬两个耳光，去问问，为什么要这样对你？”
“或者，你现在就分手，甩了沐蕴恬，去找一个更好的。”
“清醒！清醒！清醒！”
其实季墨祈这个当事人她比谁都清醒，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只是她真的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沐蕴恬。
沐蕴恬现在最想要的其实就是分手，所以季墨祈想若果她现在提出分手，正是遂了沐蕴恬的愿。
现实没有那么多的报应的，辜负真心的人不会吞银针，被辜负的人才会。
季墨祈摸着墙慢慢起身，她一步一步走进电梯里，今晚其实来的挺值得的，有些东西直面的越多，死心的就更彻底。
想想以前，季墨祈觉得自己真的蠢的很可爱，所以沐蕴恬不骗她骗谁。
季墨祈在街上游荡，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阵风过，几片梧桐树的枯叶从树上掉了下来。
很奇怪，就是来之前，季墨祈还很难过，现在看到沐蕴恬和高楹在一起的画面之后，一直堆积在她心里的那些情绪好像突然就被一扫而光了。
季墨祈路过一家拉面馆，看着贴在玻璃窗上的菜单，她忽然感觉饥肠辘辘。
推门进去，老板娘很热情。
“姑娘，吃面吗？”
季墨祈要了一份牛肉拉面，还要了一个鸡腿。
是要好好犒劳自己了，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怎么能够因为受了情伤然后折磨自己的肚子。
被爱的前提是什么，那肯定是自爱。
季墨祈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她的心态还是很乐观的，虽然这次被伤的很惨，但是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嘛。
几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就端到了季墨祈面前，她闻了一下，好香。
季墨祈把面吃的精光，又啃完了一个鸡腿，如果这时候能喝杯全糖的奶茶就更好啦。
离开拉面店的时候，天还是黑着的，季墨祈抬头看到了夜幕上悬挂着的一轮银月。
从前季墨祈觉得沐蕴恬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月亮，让她心驰又神往，但现在她觉得沐蕴恬就是地上的屎，狗看了都摇头。
沐蕴恬就是个破烂玩意，她才不要死缠烂打，他配不上她，就送给高楹那个垃圾玩意吧。
很多时候放下一段感情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但是这并不妨碍想通一些事。
季墨祈知道未来的一段日子，她可能还会被失恋的痛苦吊打，但是没关系，只要她现在明白自己不会再回头就行。
只是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沐蕴恬，否则，她那六年付出的感情还真是喂狗了。
///
季墨祈哼着歌回到医院宿舍，她给乔君卿去永和大王买了一份早餐，放回宿舍之后就去了诊室。
季墨祈之前在知乎上找了一下如何克服失恋的攻略，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剧痛期，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季墨祈想出自救的办法就是忙碌，她试图以工作去冲淡心里的悲伤，尽可能地让她少想起沐蕴恬。
季墨祈开始整理昨天的病例档案，把它们一个一个输进电脑里。
时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季墨祈这副专注而又认真的样子。
“早，时老师。”
时扬第一眼就注意到季墨祈的眼睛，“你眼睛怎么了？”
季墨祈也不想撒谎，于是便实话实说：“失恋了。”
时扬没再多说，走到了自己办公桌前。
“待会和我去查房。”
季墨祈：“好的。”
医院规定医生必须在八点以前完成查房，然后八点半准时开门诊。
季墨祈跟着时扬去了心外科病房，他们先是去了程伟晔那，他恢复的挺不错的，今天就可以出院。
时扬没待太久，就在季墨祈跟着要走的时候，林绮兰忽然将她叫住。
“小枳啊。”
林绮兰直接叫了季墨祈的小名，“我听说你妈妈也在这个医院啊？”
季墨祈点点头：“是啊，阿姨。”
“哦，那有没机会我们一起见个面呢？你看你和沐蕴恬也谈了这么久，如果合适有些事就可以敲定了。”
敲定？
季墨祈觉得永远都没有这种可能了，但是她转念一想，如果沐蕴恬的父母真的那么喜欢自己，是不是她就可以利用这点来报复沐蕴恬了？
不过这只是季墨祈现在的想法，她觉得利用无辜的人毕竟不太好。
“阿姨，我妈妈最近要做乳腺癌手术了，我想等她做完手术再说行吗？”
“啊这样啊，那好，没事的。”
季墨祈和林绮兰还有程伟晔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病房里，林绮兰看着季墨祈的背影依依不舍：“老程，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姑娘呢。”
程伟晔是宠妻狂魔，林绮兰喜欢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说不喜欢，更何况，可能是有了上次季墨祈救他的那层滤镜，所以更喜欢了。
“我也是，找个机会我们去拜访一下小枳的家人吧。”
林绮兰：“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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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
沐蕴恬睁开眼，他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枕头空荡荡的，高楹已经走了。
这种感觉其实挺不爽的，沐蕴恬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和鸭没有区别。
起床，洗漱，沐蕴恬开车去了公司。
就在他刚出小区不就，林绮兰的电话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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